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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姮只是想您了,没想到却弄巧成拙,都是我不好,我不好……”女子哭泣着投入修罗的怀里,“怎么办,怎么办,泡过了那极阴之水,这一辈子都沾不得凉气,我,我……”耳边是女子收拾不起的悲伤。
“姮,只剩九十九卷经了,等我讲完了,我就不出桃林了,日日和你作伴。”
“当真?”
“当真!”
“殿下,姮最爱您了。您离开的日子里,我无时不刻不想您。”女子认真地说。
“我知道。”
“那您爱姮吗?”
修罗的头郑重地点了三下。
“那,那您是最爱姮吗?”女子含羞带怯地转过身子,却又偷偷地用眼睛的余光打量着修罗的反应。
“姮最重要。”
“呵呵呵,那姮就耐心地再等几百年,不会再打扰殿下。殿下每天要多多讲经哦!”
“好。”
修罗神态安详,嘴角爬上一缕笑容。
夜深了,人也有些倦怠,我从画里退出来,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我想不明白,佛门清静,有谁会背弃善的本质骗姮?修罗灵力如此高强,他难道不会先知先觉地察觉姮的异常?
姮死在了别人的谎言里,真的是这样?
翻开手札,已经来到了最后一页,明天就要更换新的簿本了。蘸上浓浓的墨汁,提笔又不知道该写些什么了。思量再三,还是作罢,算了,以后再写吧。
用罢早膳,无所事事地看着侍人们忙里忙外的。腓腓们一大早就赶集似的蹲在了宫门口,它们瘦的都跟皮包骨头一般了,抱着也没了分量。我试过很多办法让它们多吃点东西,但都未果。哼,修罗啊修罗,怎么连动物都被你祸害到了?
“姐姐,在想什么?”猫儿冷不防地现身,脸的一半被折扇遮住,只看到了一双不大的眼睛弯弯地笑着,额头上乌青一片。
“把你的折扇放下来,让我看看你的脸。”我出手欲要抢夺他的折扇。
“别抢了,我放下来就是。”
我看了看,望了望,复又瞧了瞧,道:“怎么被人打了?整张脸都肿了。”
“都是小离干得好事,打了我,还派人偶跟着我!”猫儿气愤地用手指了指他身后的一个矮个子小男孩。男孩的面色黝黑,双眼空洞没有焦点,更不具有一丝人气。那孩子没有腿,低低地飘在空中,乍一看还真是唬人。
“少骗我,前阵子小离还火烧屁股似地到我这来寻你,好不容易人找到了,他会舍得打你?”
“嘿嘿,关心则乱,这一乱,可不就动手了吗。”猫儿不以为然地笑着,嘴角一拉一扯,带动了脸上的伤口,又忙着张开扇面,躲在扇子后面轻轻地喊了几声痛。
行尸走肉般的偶人在猫儿这一动作之后,迅速地抽出一卷碧绿的膏药,小心地往他脸上抹去。但是这好心的举动只换来了猫儿不耐烦地申斥:“滚开,谁要你关心了?自作多情!”
“真是不识好人心。”
“切,姐姐你别看着偶人规规矩矩、老实巴交的样子,其实就是小离一探子,时时刻刻、不日不夜、不眠不休地在监视我。死狐狸,要是哪天我比你厉害了,你就……”猫儿说这话的时候,双拳的指节被握得咯咯作响。
“猫儿那些日子都去哪了?”
“不过是在魔界四处走走而已,连魔界的大门都没出。”
“那你有见过善善吗?”
“善善?哦,对了,他托我给你带了件东西。”猫儿从怀里掏出一个透明的紫色水晶球,水晶球里一支桃花开得正好。猫儿破了那层紫色的结界,把桃花递给了我,说:“善善让我告诉你,这是塑人堂今春开得第一支桃花,希望您看着能高兴。”
“这孩子真是有心了。”摩挲着那粗糙的细细枝桠,眼前浮现出善善那张永远会对着我微笑的脸。不知道,他这些日子过得好不好?
我有些伤感,良久不发一言。
“姐姐——”
“猫儿——”
两人同时出声,我们相视一笑。
“姐姐,你先。”
“最近,可有听闻修罗的消息?”
“小离昨日收到陛下口信,说是再小住一段时日就回。”
“他就没说具体是几日?”
“未曾。”
“哦。”我点了点头。
“姐姐想他了?”
“乱说!对了,你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看我这记性,一被打断就不记得了。”猫儿拍了下自己的头,用折扇遮住了自己上半边的脸,呼啸着离去,连句道别也没有。匆忙之中,我听见有硬物从天上掉下来的声音,凑到前去一看,原来是只用木头雕刻的猫儿,栩栩如生。
我命侍人将木雕放好,待下次他再来只时交还于他。
☆、不如怜取眼前人
冉冉檀香里朦胧出浓郁的情绪,氤氲之中,泛着墨香的手札,开了又合。
手札的最后一页,触目惊心的字体,刺伤了我的眼睛。
满目河山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短短的二十一个字,反复吟咏,味同嚼蜡。
那字写得很俊秀,丝毫不是仓皇之间写成。
止宫的外围遍布了结界,非等闲之人可以擅闯。问遍了侍人,皆云近来太平无事,更无故人来访。可是,那几个字要怎么解释?那字体我太熟悉了,不会错,绝对是他!
乌云盖住了太阳,阴霾不期而至。
“侍人,我要去冥海!”
“我们只是侍人,低微的灵力不足以支撑到冥海。”侍人们纷纷停了手里的活,弯着腰回我的话。
“那,那你帮我喊猫儿过来。”侍人的话并无不妥之处,只得改了主意。
“好。”
没过多久,猫儿优哉游哉地来了,满身脂粉的香气。
”猫儿,带我去冥海。”我开门见山地道。
“去冥海做什么?”
“你别管,你只管带我去便是!”急不可耐地拉着猫儿的手就要走,他定了定,我拽不动他。
“这恐怕不行。”猫儿摇了摇手,眼光若有若无地瞅着侍人们。
“很重要的事,不去不行!”
“您早就被鲛人一族放逐了,还去那边,不是自讨没趣吗?”猫儿拨开我的手,干干地笑。
“姐姐平时待你不好吗?”我喃喃地问。
“好。”
“小鱼他,可能没死。你带我去冥海看一眼,一眼就好。”低声地祈求,眼泪成串地落。
“没死?”猫儿不可置信地摇着头,目光闪烁。
“你到底答不答应?”
“此事要知会小离一声,你在这里等我片刻,我先去打点一番。”
我感激地点头。
坐在云团里。身前是驾着云的小离,冷峻的脸上一对粗眉皱着拧到了一起。猫儿在另一朵云上对我挤眉弄眼。
大片大片的曼珠沙华沿途盛放,红得仿佛能渗出血来。
魔界圣花——曼珠沙华。
在黑暗中怒放,在悲伤中招展,在无望中积累,在空茫中承受。
一切的努力,只换来了花叶不相见,生生相错!
曼珠沙华,没有轮回,没有来世,没有未来!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滚滚红尘,不改冥海大千气象。
小离分别给我们施了隐身的咒语,又加了隔水的结界。一切整毕,渐次往深海走去。
海水漫灌,搅乱了行人前进的步伐。海藻的气息,扑鼻而来。没有进入建章宫,就听到了鲛人们天籁般的歌声一波接着一波传来。这一切让我熟悉。
越往前进,越是亮堂,鲛人也就见得越多。
鲛人貌美,擅歌。如今,爱美的鲛人们只着黑、白、蓝三色的衣服;优美的嗓子里也只唱些低沉的旧曲。看来,他们还没从小鱼已死的打击中挣脱出来。听说,冥海的主君职位这些年一直空悬着。有小部分鲛人想要迎善善回去接掌主君的位子,但这一想法被更多的鲛人给否定了。久而久之,也就不了了之了。
走了好久,也逛了好久。曾今以为,失了小鱼,冥海必定乱成一锅粥。没成想,居然被打理的井井有条。从来来往往的鲛人的闲谈中我得知,这些都是穆修的功劳。
战战兢兢地推开昭和宫的大门。这座宫殿,我和小鱼整整住了三百个春秋。
人去楼空的荒凉感并没有蔓延到这里。窗明几净,一尘不染的户牖依然在无声地昭告着它的存在。我在大殿里任意地走动,几个鲛奴一丝不苟地做着清扫的工作,所有的物件摆设,还是我离开时的模样。
我肆无忌惮地在建章宫内游荡,没有人阻拦我,更没有人察觉我。心中悲凉:小离不过是施了最初级的法术,连最末技的手段鲛人们都发觉不了。建章宫的实力竟然一落千丈到了如此地步!若是有敌族来伐,他们该如何应对?
逛遍了渐章的一角一落,没有一丝小鱼的气息。莫不是真的是我多虑了,那二十一个字的箴言只是侍人们跟我开的玩笑?
见到越影了。意料之外,但也在预料之中。
见到他的时候,他正乐此不疲地侍弄着花木。叫不出名字的果树上,硕果累累地垂下红的、黄的果实,看着很诱人。当初小鱼死的时候,越影来冥海常住。关于小鱼的一切,这几年该是他最了解了。可是现在,也没见着他跟着小鱼,看来真是我多虑了。
冥海于我,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我眼前,就只有魔界了。
寻着了猫儿他们,竟然两人又扭打到了一起。
“你这只死狐狸,除了你,还会有谁偷我的娃娃!”猫儿伸出猫爪,一时之间,小离脸上留下了三道血淋淋的口子。
“你少血口喷人,我小离是什么人,会稀罕你那点东西?”小离也不客气,反手就是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猫儿肩上。
“啊……你个死狐狸,下手不知轻重。”猫儿一声惨叫。小离瞬时收了手。
“你没事吧?”
“滚!少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打了就是打了。”
“我真没拿。”小离的口气软了软,试探性地捏了捏猫儿的肩,引得猫儿又是一阵大叫。
“我最讨厌小离了!恶心,做作,不要脸!我长得不如你,道行不如你,悟性不如你,陛下也更喜欢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连个娃娃也要从我手里抢?”
“你,你,”小离气急,双腿颤抖着站起,“你讨厌我?你怎么不想想,每次你惹了祸,是谁跟在你后面收拾烂摊子?每次你一不痛快,是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地供你撒气?你那些无理取闹的要求,简单的、困难的、甚至是不可能做到的,我哪一样不是给你办的稳稳妥妥的?你这只死猫,你自己说,你还有没有良心?”
猫儿语塞,低下头,自己给自己上药。
“是不是那个木雕的娃娃?”我打破了他二人间的沉默。
“被姐姐拾到了?”猫儿萎靡的精神一下子振奋了起来。
“果真是它,我帮你收着了。”
“哼,你终究是信不过我。”小离忿忿地白了笑逐颜开地猫儿一眼,那张清隽的脸拉得老长。
“回去吧。”
“姐姐寻着他了?”
“没有,是我糊涂了。”
“可是猫儿想在这里逗留两日,毕竟难得出来。”
想想也是,想要出次魔界,必须经由五月的五重盘查,确实不易。我点了点头,算是对猫儿此次帮我的报偿。
小离和猫儿没来过建章宫,对一切都很新奇。刚打完架,又和和气气地结伴玩耍去了。
寂寥的建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