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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怪大家都会如此诚惶诚恐。
“皇上要彻查此事?”虽然身在内宅,姜婉也是听闻了陕西官场上发生的这件大事,不免就有些担心刚去任上的父亲姜传忠。
“这你倒可以放心。”刚回府的萧睿暄在换了一身杭绸直裰后,坐到了炕上陪着姜婉说起话来,“岳父刚上任,就算之前有什么也与他没什么关系,如果真要算的话,大概就是会摊到一个河道决堤隐瞒不报的渎职罪名。”
“渎职?这还不严重?”姜婉记得前世的时候,江西粮道上一个官员渎职,可是被姜妧砍了头的。
“渎职一事,可大可小,而且他也不是陕西任上的第一责任人,特别是跟这次贪污修堤款,又没有安抚好灾民,导致灾民民变的事情比起来,他这根本不算什么。”说到这,萧睿暄突然一阵冷笑,“这次事情闹这么大,我不信下面没有折子上来,肯定是有人在上面压住了,到时候我们让岳父补一份折子上来,塞到那些被积压的折子里,到时候这渎职的罪名,可就压不到他的身上了。”
“还可以这样操作吗?”姜婉简直是闻所未闻。
“为什么不可以,反正一份折子也是压,十份折子也是压,既然有人收受了贿赂愿意给人做保护伞,何必不让这伞变得更大一些?”萧睿暄也就瞧着姜婉笑道,“好了,这事不用你管了,我自会找人同岳父联系,让他平安渡过这一难关的。”
姜婉听得萧睿暄这么一说,知道他不是个说大话的人,也就将此事丢开不再问。
到了十一月,景宣帝所派出的御史从陕西道上回来,上呈了一道折子阐述了这一个月来的调查发现。
所有人都以为会引来一场大风暴时,不料景宣帝却是留中不发。
就在人心惶惶了一个月后,又有御史给景宣帝上了折子,而这一次的矛头却直指六部官员,以及内阁首辅陈言箴。
这些年他收受贿赂,大敛钱财,为下面的人贪污各种工程款的人充当保护伞,以至于下面的官员才会如此的肆无忌惮。
景宣帝萧睿昭在接到这一份奏折之后,便将陈言箴连夜下了大狱,并且下令查抄陈言箴的家。
然而不查不知道,只不过才当了五年阁老的陈言箴家中竟然抄出了黄金五十万两、白银一百二十万两,京都的房田屋舍一共七十八间、文物珠宝不计其数!
看着那份抄家清单,萧睿昭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竟然贪了这么多!”姜婉私下里不免就与萧睿暄感叹道,“我记得上一世,他可是全身而退的。”
“因为这一世,景宣帝提前继位,惯于见风使舵的陈阁老估计是想再赌上一把!”萧睿暄也想起了上一世的事,也就笑道,“也正是因为如此,上一世入了内阁的闵冲现在还在吏部尚书的位置上猫着呢。”
“人啊,有时候就是不能太贪了,”萧睿暄颇有感慨的说道,“若不是想着继续捞上一把,又哪里会栽了这么大一个跟斗?”
而且,还拔出了萝卜带出了泥。
之前陈阁老经营了近二十年的人脉,通过这一次的事件,几乎全被连根拔了起来。
而姜传忠却因为萧睿暄在其中做了手脚,因祸得福。
他不但免于被责,反倒因为此事而升了一级,调任从三品的陕西盐运史,也算得上是陕西官场上,少数几个全身而退的人。
经过这一轮的大清洗后,大梁朝的各级官员都有所收敛,也比之前变得更为敬业,朝廷之上渐呈了欣欣向荣的气象。
就在大家以为一切都会向着好的方向发展时,却不想在次年开春时,却连续遇到了西北大旱和江南洪涝,灾民四起,整个朝廷的官员东奔西走疲于应付,之前好不容易攒起来的一点国库竟然又给掏空了。
就连一向勤于政事的萧睿昭都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你说朕这个天子,是不是德不配位?”在处理了政事之余,萧睿昭将萧睿暄召进了宫,交心道,“否则像朕这样兢兢业业的天子,为何治下的子民却还时常遭遇天谴?”
萧睿暄看着眼前这位上一世并不长寿的天子,却也只能模棱两可地宽慰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对于一个国家而言,大体也是如此吧……”
萧睿昭也就神情怪异的看着萧睿暄,心里却也开始琢磨起萧睿暄说的这两句话。
他其实并有太大的雄心壮志,只是想在他的治下,让大梁朝的子民们安居乐业而已。
因此,自他登基后,萧睿昭从不敢松懈,生怕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那些子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得知那些官员贪污挪用公款,尸位素餐之时,他才会勃然大怒的动用了雷霆万钧之力,将那些人都打入了大牢。
时至今日,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可这一场接一场的“天谴”,却又让他不得不自我怀疑了起来。
而在与萧睿暄聊过一阵了之后,却又让萧睿昭的心里舒坦了不少。
因为西北和江南都不同程度的遭了灾,继任首辅之位的尹帜也就上书了朝廷,建议赋税减半,以便让民众休养生息,并且推出了“减俸制”,也就是减少官员的俸禄来节省朝廷的开支。
尹阁老的这份奏折甚合景宣帝萧睿昭的心意,而且为了减少朝廷的开支,萧睿昭更是下令取消了将在次年举办的选妃大典,而且将宫中众人的用度减半。
皇帝都为此做出了表率,那些被减俸的官员,也就不得不随大流的上书附议尹阁老的新政。
就在萧睿昭正在为“君民一心”而沾沾自喜时,却不知道这满朝的文武的心中早已有了微词。
第506章 九月
然而生活在晋王府后院的姜婉,却完全不受此次“减俸制”的影响。
她靠在院子里的竹躺椅上,悠闲的吃着被井水冰镇过的樱桃,也就问起了德哥儿和仪姐儿。
“王爷刚使了人过来,将小公子和小小姐都接了过去,说是要吃过晚饭后才会送回来。”在姜婉身边服侍的晓月也就回答道。
自从夏依同乔安订下了婚事之后,姜婉将身边的茉莉许给了萧睿暄身边的暗卫夜鹰。
因此她身边的事也就不再安排她们两个做,而是交给了晓月和另外的一个叫香蒲的二等丫头。
夏反倒是一心一意的训练起雪梅来。
之前因为兰依觉得雪梅的天赋很好,也就带着她练了几年的基础功夫,而现在夏依则打算将自己的软剑功夫教授给她。
听着晋王爷又将两个孩子接了过去,姜婉就不免摇了摇头。
都说隔辈亲,还真是一点错都没有。
晋王爷对两个孩子真是宠溺得不得了,甚至有人说,晋王爷为了哄两个孩子开心,还曾趴上地上让他们当马骑。
姜婉只要一想象那个画面,就觉得很是诡异。
有时候她就觉得,如果长此以往,两个孩子怕是会被晋王爷给宠坏了。
据她所知,德哥儿就没少在祖父那搬东西。
只要是他瞧着喜欢的东西,就拽在手中不松手,然后晋王爷就会很大方的大手一挥,让人给搬到德哥儿的房里。
因此她也曾颇为担心的同萧睿暄说起此事:“两个孩子还小,王爷总这么宠着,总不是个办法吧?”
萧睿暄却是觉得姜婉有些大惊小怪:“宠就宠吧,我们家本就不是一般的人家,孩子骄纵些也属正常,待再长大些,给他们请两个好点师傅就是,知书达理之后,自然就不会飞扬跋扈了。”
会是这样吗?
姜婉却对萧睿暄的话充满了怀疑,但她同时也问出了心中的另外一个疑惑:“这西北不是王爷的封地么?既然西北发生这么严重的大旱,王爷不需要回西北去么?”
不料萧睿暄却是摇头道:“西北一块主要是防务,今年西北大旱,江南洪涝,大家都想从朝廷多分到一点救灾款。这个时候,朝中有人,自然比窝在西北强,毕竟晋王爷亲自在京城坐阵,就算有人想要怠慢,恐怕也是要多掂量几分的。”
听得萧睿暄这么一说,姜婉还真的觉得就是这样。
“只是今年西北大旱,不知道关外鞑子们的水草是不是也受到了影响,若是他们的牛羊没得吃的,会不会冲到我们这边来‘打野草’?”姜婉就有些担心的问道。
上一世,在姜妧执政时,北边的鞑子就没少来侵扰,九边将士的抚恤金是年年增加,让姜妧也是年年头疼。
“王爷镇守西北多年,想必他对此早已有了应对之策。”萧睿暄继续宽慰着姜婉,也就让她不要杞人忧天。
“天塌下来还有高个的帮忙顶着呢,你整天跟着一起瞎操心干什么?”萧睿暄也就宠溺的刮了刮姜婉的鼻子,告诉了她另外一个消息:“据我所知,妍姐儿可是订了亲了。”
“什么?”姜婉听到这个消息后,果如萧睿暄所猜想的那样,大感意外,“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连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就是这两天的事吧。”萧睿暄同姜婉笑道,“对方是陕西总兵的儿子,今年也是二十有二了。”
“陕西总兵的儿子?”因为上一世姜婉都没有出过那个皇城,京官什么的她可能还有些印象,可出了京后,她便是一问三不知了。
“对,陕西总兵的儿子,”萧睿暄也就笑道,“这桩婚事还是岳父在中间牵线搭桥呢,两人的婚事好像就定在了今年九月。”
“这么急?”一般人家从开始说亲到最后拜堂成亲,至少也会用个一年半载的时间,有的为了慎重起见,将这个时间拉到两三年的也有。
“据说这是你二伯母乔夫人的意思,听说猫耳胡同的李老夫人在过了年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换了几个大夫试了不少方子也不见起色,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乔夫人也就想让妍姐儿早一点嫁过去,毕竟双方的年纪都不小了,可再等不起一个三年了。”萧睿暄也就把自己打听到的说给了姜婉听。
“应该不至于吧?”姜婉却觉得二伯母是大惊小怪了,“我可记得李老夫人的身体可好了,至少上一世到我伯父致仕时,李老夫人还健在。”
“可是婉姐儿,”萧睿暄却是拉着姜婉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道,“难道你忘了,自从我们二人重生后,有很多事情的发展就同前世不一样了,如果什么都和上一世一样一成不变,这样的再活一世不是很乏味么?”
姜婉不得不承认萧睿暄说得很有道理。
第二天,姜婉便让晓月开了库房,在里面挑挑捡捡了起来。
自从他们帮乔安和夏依订下了婚事后,乔夫人也就对他们这边冷淡了许多,甚至是大半年了都未曾往来过。
她得趁着妍姐儿出嫁的这次机会,同猫耳胡同那边缓和缓和关系。
最终姜婉挑了一套赤金的红宝石头面,一床云丝被子,和一顶水墨的绡纱帐子去给妍姐儿添箱。
那套赤金的红宝石头面上的红包石每一粒几乎都有指甲盖那么大,而那床云丝被子和绡纱帐则是出自内务府,都是平常用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
到了给妍姐儿添箱的那日,乔夫人虽然瞧着姜婉还是有些气不顺,可到底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