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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个王爷,多年来各自为阵,为了自己的利益,也就不可能正真的和对方站到一条战线上去。
而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让三个王爷互相牵制,谁要是敢先跳出来,剩下的两个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必然会合而攻之。
这就好比把一只青蛙、一条蜈蚣和一条蛇放在一起,青蛙吃蜈蚣,蜈蚣能咬蛇,蛇又能吞青蛙,先动手的那个,必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这样一来,对他们这些辅政大臣而言,也是再好不过。
新帝年幼,太后又不准干政,也就是说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整个朝堂上全是由着他们几个说了算。
一想到这,他的心里竟有些激动起来。
突然就有了大展抱负之感。
不料户部的林尚书却是皱着眉头道:“虽然三王王爷都愿意拿出一些钱财来,可七百六十万两……怕也解决不了什么实质问题……要花钱的地方实在是……”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尹阁老就打断了他:“有总比没有好,开源节流,开源节流,你不要总想着开源,节流也很重要嘛。”
“既然国库的财力不支,有些事情就可以化繁为简,比如皇上的登基仪式,太后娘娘的册封仪式……”尹阁老就在那细数了起来,“咱们跟皇上和太后娘娘将朝廷的难处都说清楚,我想他们也应该会同意我们的做法的。”
第518章 母子
简化仪式?
当尹阁老的话递到了姜妧这时,姜妧便有些不大乐意起来。
她是个好强的人。
只可惜这辈子的风光场面却都是别人的。
她忘不了那一年一身大红太子妃冠服的方青青被人由皇极门抬进皇宫里的情景。
那一天,黄土开道,鼓乐齐鸣。
从承天门一路走来,路上铺满了炸过后的大红炮仗的碎屑,就像是铺了一层厚厚的红毯一样。
那样的惊天动地,可她和崔莹莹却只能呆呆的坐在太子府里听个响。
同样是参加了选妃大典,她和崔莹莹却只有给人当妾的份。
再后来,不管太子府发生了任何事,都必须以太子妃方青青为尊,她虽然表现得俯首帖耳,可对方青青,她却是打心眼里的羡慕嫉妒恨!
对生活感到绝望的她,信上了菩萨,她悄悄的请了一尊菩萨供在屋里,每日焚香祷告。
也不知是她心诚,还是方青青的劫数已到。
身集太子万千宠爱的方青青竟然死于难产,而原本在府中最没有地位的她却为萧睿昭诞下了长子!
姜妧常常想,这大概就是命!
她虽然靠着儿子母凭子贵,可她更明白应该汲汲营营。
所以这些年,她一直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欲望,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贤良淑德。
然而即便是这样,姜妧还是渐渐感觉到萧睿昭对自己的不喜,这就让她变得有些焦躁,但表面上却装得更为隐忍了。
可是人的心就那么大,怎么装得了那么多东西?
姜妧越是压抑自己,就越是想要释放自己。
现在,她好不容易等到了萧睿昭过世,自己的儿子登基做了皇上!
姜妧想让世人都看到,当年卑微的她,终于成为了这天下最尊贵的人。
可内阁的那群老头子却告诉她,因为国库空虚,要简办她的册封仪式。
人这一辈子能有几个册封?
这叫她如何还愿意忍?!
“秦嬷嬷,”经过一番细想之后,站在一株山茶花前,正拿着一块小细布擦着山茶花叶的姜妧也就好似漫不经心的道,“太子爷有好些日子没来用过膳了吧?派个人去把他请来,就说我想他了。”
自从萧荣六岁后,便搬出了翊坤宫,就算是偶尔过来给姜妧请安,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姜妧想多留他一会,却又怕犯了这宫里的规矩,惹来麻烦。
而现在却不一样了,他们母子两就已经成了这宫里规矩,也就不需要再像以前一样顾忌那么多。
于是她便让御膳房的准备了一大桌的菜,准备同萧荣好好的聚上一聚。
等到萧荣到了翊坤宫后,见到那桌菜后,脸色便变了变。
今日尹阁老刚托人转达了内阁的意见,因为去岁西北和江南的先后遭灾,朝廷一是减免这两地的赋税,二是从国库中拿出了一大笔银子去赈灾。
而且现在又有两座帝陵在修,正是朝廷要用钱的时候,因此尹阁老也就建议今年还和去年一样,大家还是以节省为主,避免掉一些不必要的开支。
他年纪虽小,却也明白尹阁老说的道理,也支持尹阁老的做法。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的母亲却在这大肆浪费着。
见着桌上的那些燕参鲍翅,萧荣的心里就有些不怎么舒服。
姜妧却是没管这些。
她只知道自己有些日子没同儿子一道进膳了,于是她就喜气洋洋的拉着儿子在自己身边坐下。
待那些菜都被专门试菜的内侍吃过之后,姜妧也就拿着金泥小碟,亲自给萧荣夹了一些菜品过来,并且还像他小时候一样,端起小碟就准备往儿子萧荣的嘴里喂。
而离开姜妧身边两年的萧荣显然已不再习惯这样的亲昵,他稍稍的往一旁避去,也就躲开了姜妧送过来的筷子。
“母妃,请您自持身份!”毕竟顾忌着姜妧的面子,萧荣压低着声音说道。
姜妧先是脸色一变,但随后她也觉得萧荣说得有道理。
如今她和儿子的身份都变了,有些事情还真是不能做了。
于是,姜妧便讪讪的收了手,将手中的金泥小碟放到了萧荣的跟前道:“那你尝尝,这咕噜肉,我是特意让秦嬷嬷去了御膳房教那些御厨们按照你小时候最喜欢的口味烧的。”
萧荣先是面上一滞,随后扶起了筷子,夹了一小块,浅尝了一口后,便再也没吃第二口。
接下来,不管姜妧夹过来的是什么菜,萧荣都只是浅尝了一口。
“怎么了?都不合你口味了吗?”终于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姜妧皱眉道,“我记得这些都是你爱吃的……你若不爱吃,那我们让御膳房再烧过其他的菜过来!”
说完,她就准备让人去传话。
萧荣却是冷着小脸坐在那,神情比之前还要臭。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想着萧荣从未在自己的面前摆出过这副模样,姜妧也变得有些不悦起来。
“母妃!”萧荣也不想同自己的母亲生闷气,也就同姜妧道,“您到底知不知道现在国库空虚,可您一顿晚膳就用了一百多道菜,您不觉得这样很是浪费吗?”
“浪费?怎么会?”姜妧也就看了眼跟前的膳桌,“你都不知道,你祖父的宠妃崔贵妃,几乎每天都会有这么多道菜,而我才偶尔摆上一桌而已!”
以前在太子府时,她偶尔会进宫随侍。
当崔贵妃心情好时,有时就会留她们用膳。
当时吃过些什么菜色,她已经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就是那些金光闪闪的掐金丝珐琅瓷碗碟,以及那铺满桌的震撼场面。
这也是她这么些年来,一心只想往上爬的原因。
因为姜妧知道,只有当自己高高在上了,还能够毫无顾忌的锦衣玉食。
然而现在好不容易到了这一天,她这还没怎么享受呢,她的亲儿子竟然就和自己唱起了反调!
姜妧的心中,多少就有些不快。
“是不是内阁的那些老头子跟你嚼了舌根子?”之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姜妧干脆就丢开了碗筷同儿子萧荣理论了起来。
第519章 王福
见萧荣不说话,姜妧便知真是那群老头子来给她的儿子洗过脑了。
她也就有些不满的道:“国库不够充盈,难道不应该是他们那些臣子们的事吗?他们食君俸禄,却不忠君之事,有什么事却只是一味的来苛扣内廷开销,这不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吗?”
就算读过再多的史书,萧荣也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听到姜妧说的话,原本一脸笃定的他,脸上也慢慢出现了松懈。
“可是……现在不是非常时期,要行非常之法么?”萧荣就想起自己的师傅和父皇生前说过的话,而且他觉得既然父皇生前就采纳了这些内阁大臣的建议,自然是没有错的。
姜妧就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儿子,和他的父亲太像了。
即便是要行仁政,但作为一个君王,却不能处处为仁。
不然的话那些阁老重臣们还不得趁机欺负到他们头上来?
于是姜妧便把这其中的道理与萧荣说了,见到萧荣的脸上出现了犹疑之色,她便乘胜追击道:“像皇儿你的登基大典,像母妃的册封仪式,这都是国之大典,岂能办得抠抠索索的?乡下地主老财家的儿子考上个秀才还要在乡里大摆流水席呢!”
“这……”萧荣的心下就更不确定了。
“听为娘的!”姜妧就示意着秦嬷嬷将身边的人都带了下去,“你才是皇上,是这天下的君王,你应该把自己的威信立起来,让那些臣子们听从你的安排,怎么能够像现在这样,全凭他们的摆布?”
“难道你的师傅没教过你,历史上有多少狭天子以令诸侯的?那些乱臣贼子就是看着当皇上的软弱好欺负,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才起了反叛之心。”姜妧就在一旁谆谆善诱着,将萧荣心底的防线一点一点的敲破,“而且臣子就是用来为国分忧的,遇到问题,他们不积极的想办法解决,反而让君王处处妥协,处处为他们着想,那留着他们有何用?”
被姜妧这么一说,萧荣的脑子里就开始乱了起来。
父皇的话,和母妃的话都有道理,竟让他一时也不知该相信谁的。
姜妧在后宅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要乘胜追击,什么时候又该适可为止,她怕一次说太多,又让儿子对她心存逆反。
她瞧着差不多了,也就不在多言,而是又夹了一块枣泥糕放在了萧荣面前的金泥小碟中,柔声道:“尝尝这个,母妃可是记得你从小就爱吃这个。”
这一次,萧荣并没有拒绝她,而是拿起了那块枣泥糕放入嘴中。
只是原本松软的枣泥糕此刻尝在萧荣的嘴中却是味同嚼蜡,食不知味。
当萧荣离开翊坤宫时,他也依然是愁眉不展,秦嬷嬷在一旁瞧着,不免就有些担心:“娘娘,您这样做真的好么?”
姜妧站在宫门前,看着儿子乘坐的肩舆远去后才冷笑道:“有什么不好的?这么多年了,嬷嬷你难道还没明白过来,有些东西就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说完,她也就转了身,有些形单影只的走回了正屋。
然而让姜妧没想到的是,她原本以为同儿子萧荣说过那些话之后,萧荣多少还会与内阁再议一下,可第二天就传来司礼监批复了内阁上呈的折子,同意简化举办登基大典和册封仪式。
姜妧气得一连掐断了几根指甲,一个人坐在那生着闷气。
她千算万算,居然算漏了司礼监的存在。
在建武帝和景宣帝的手上,司礼监只是一个替皇上代为执笔的地方,没有皇上的点头,谁也不敢乱发文书。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一次的司礼监竟然擅自做主,就将折子给批复了下去。
“现在司礼监管事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