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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有些对不住他,却又说不清哪里对不住,总之是带有愧疚之意的,垂着头我跟着他走了两步,他又转过身俯下身对着我的脸,说道:“云儿,别想太多了。”
我没有抬头,他却更贴近我的脸,余光里我看到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又说道:“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便好,只要不叫我走,我就陪着你。”
我怎么会叫你走,我想你一直都在我身边啊。我的心里在呐喊,可嘴里却吐不出这些心声。
苏千云,你是个胆小鬼,造成你今日一切后果的人又不是路清风,你为何不能与他坦诚相对?
无端的,我竟然在心底恨起了自己,恨如今这个软弱无能又自私懦弱的自己。
☆、3。等待
时间一晃,我竟然在金府住了好几天了。
金府内的金桂开的正好,灿烂成簇,瓣若繁星,细长的冠叶中点缀着碎金的瓣蕊,微风袭过,碎星的黄色花瓣铺了一地,馥香远播,缕缕沁人。金府有丫鬟拾了桂花瓣,拿去洗净做了桂花糕,入口即化,口感甜糯,仿佛从鼻间呼出的都是淡雅的挂花味道。
我,金娇,路清风与董孟卓,很难得的坐过一桌吃了饭,更难得的是路清风和董孟卓并没有针锋相对,除了气氛有些尴尬外并无其他。
第五天的时候,慕容暮到了。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我住在金府的,早上金娇来找我,说门外有人找,我匆忙过去,见门外的人是他。
他穿了件黑色的长锦袍,玉冠束发,风采熠熠,余杭和秋鸿站在他身后,秋鸿一脸欣喜的望着我。
金娇在我身后好奇的张望着。我跨出门外,在距离他几尺之外的台阶上看着他,他精神看起来不错,心情也很好的样子。
“我这几天就在离城住下了,等赫兄来了我再走,这期间你若有事就来这个地址找我。”说着他伸手递过来一张纸条。
我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垂眸道:“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他沉声:“我若想知道的事总不会太难。”
“暮王爷公事繁忙,还是早些回金城的好,我不想耽误您的大事。”
他抬头看我,又向前跨了两步,面对我的咄咄之言毫无之前的怯色,就在离我一尺的距离间,他冷笑了一声:“能有什么大事?不过都是陈年的朝堂之争,尔虞我诈,那些交给想去斗的人处理就够了。”
他指的是任沁吗?任沁帮他在金城处理朝堂的事,他躲在邻国逍遥避世,倒真是会享受,也亏了他娶的这个好夫人。
“另外……”他又道“我已经差珠儿先回去了,所以你不必觉得尴尬,有事尽管来找我就是。而且就算赫兄来了,他也是要寻到我住的这个地方落脚的。”
我咬了咬下唇,慕容暮吃定了我要见哥哥,所以总要以此要挟我一把,这样做能让他有快感吗?
他见我脸色难看,不再多言,转身走了。
秋鸿看着我小声嘀咕了一句:“姑娘,没事的时候就来看看秋鸿吧,秋鸿怪想姑娘的。”
我的心又软了。
送走了慕容暮他们,金娇从门后步出来,小心翼翼的问我:“他就是慕容暮啊?”
我转身,笑问道:“是啊,金娇妹妹觉得此人如何?”
她皱了皱眉:“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我看着他怪害怕的,这个人身上带着一股寒意。”
确实,初见慕容暮的时候我也这样觉得。即使往后跟他熟了,他身上的气场也总是会让我胆寒。
回到房间,我突然想到那支玉簪还在我的包裹里躺着。
这个东西不还给他,总觉得跟他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就如路清风所说,如果慕容暮不要,我可以当着他的面扔了毁了,也不该还留在身边。
打定主意,我把那支簪子拿出来包好,塞到了口袋里,起身出门了。
刚走出门口,就见路清风从门外进来。他什么时候出门的?
看见了我,他在门口站定,问我道:“要出门啊?”
我点了点头,问他道:“你去哪里了?”
他左右环顾了一下,把我拉到金府门口的一棵树下,角落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他凑得我很近,我不觉有些心跳加速。
他低声对我道:“你猜我看见谁了?”
“谁啊?”
“游踪。”
“啊!?”我惊呼出声“他怎么还敢待在离城?不怕林墨染逮到他给他咔嚓了吗?”
路清风轻笑一声:“他有什么不敢做的事?我还没见过像他这么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我听着路清风的语气怎么还带了一丝崇拜的意味?赶忙急道:“游踪这人行事叛逆,又不按常理出牌,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所谓的是非黑白,道德底线,你还是少跟他来往的好。”
路清风柔声道:“我知道。这次也是他主动找的我。”
“他找你做什么?他消息还挺灵通的,知道你来离城了就来找你了?”
“他找我杀一个人。”
“杀人?”确实,路清风自从跟我出了山好像就再也没接过单,我不能总耽误他做生意吧。我道:“那好吧,若不是太麻烦的事你就去吧。”可转念又想了想,连游踪都搞不定的人应该不会那么简单,我又急道:“他让你杀谁啊?怕没这么简单。”
路清风笑道:“我发觉你大事上还是挺精明的,怎么一到某些事上就开始犯糊涂?”
某些事?我呆呆的问道:“某些事是什么事啊?”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抬起眼眸望了眼天际,道:“哎,算了。”
我追问:“说啊,到底杀谁?总不会让你去杀林墨染吧?”
路清风嘴边嚅满了笑,双眉挑起,亮了亮眼。不会吧?真的是杀林墨染?我焦急的拉住他抱肩的双臂:“你不会答应了吧?林墨染可不简单,你不能去啊,太危险了。”
看我着急,他连忙安抚我道:“你别急,我没答应他……我不想去杀林墨染只是因为要陪在你身边等你哥哥,所以我便扯了个理由拒绝了他。”
“什么理由?”我眼珠一转,继而笑道:“林墨染身形是小孩子,你用这个理由拒绝了游踪?”
我还记得路清风有三种不杀之人。他笑道:“是啊。云儿很聪明,也很了解我。”
我怔怔的松开了抓着他手臂的手。他脸色微变,却依旧笑着问我:“你要去哪儿?我陪你?”
“不用!”我下意识的大喊出声,才发觉自己的反应有些敏感,垂了头,道:“我……我随便逛逛。”
我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就这么对路清风说了谎。可能我还是心有顾忌。
沿着慕容暮给我的那张纸条上的地方寻去,在一条稍偏僻的街后有所很大的宅子,宅内种的柳树高过灰色的院墙,我上去轻扣了扣环,才扣了两下,门就开了。
开门的是余杭,他看到我有些惊讶,大概没想到我这么快就寻来了。
“苏姑娘?”
我问道:“怎么?王爷不在吗?”
“在的,请进来吧。”
我跟着他走进院子,院内的地面整洁,连院里的大理石石凳石桌都擦的锃亮,可见是有人精心打扫过的。右手的角落里栽了橙黄色的菊花,一大片的花田,四周用围栏围了起来。各角都有栽种柳树,柳条倒垂,婆娑嫩香。我不禁有些好奇的问余杭道:“这个院子是你们买的?”
余杭道:“几年前就买了下来的,这是爷在离城的住所。”
原来慕容暮在离城还安了个家。他依旧有这么多是我不知道的。
随着余杭来到后院的一间房前,余杭在门外恭敬道:“爷,苏姑娘来了。”
我以为慕容暮会说一句:“进来吧。”可没成想,他竟然亲自打开了房门,邀我进去。
进了门,我才发觉这是间书房。
三年前在他书房中所做的一切历历在目,我忽觉此行大概又不能如愿而退了。
他在中间的椅子上坐下,又指了指他身边的椅子,轻声道:“坐吧。”
我边坐边打量了这间房子,摆设与他在王府的几乎一样,只是面积缩小了一些。
秋鸿从门外进来,放下了杯茶,对我笑道:“姑娘,这是你最喜欢的茶。”
我端起来喝了一口,是,这茶前阵子我才在孙宅喝过。
秋鸿退了出去,又关上了门。空间一封闭,我就开始有些紧张,为了掩饰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慕容暮眼眸沉着凝视我,嘴角勾了勾:“慢些喝,才上来的,有些热。你喜欢这茶,等会儿叫秋鸿拿一些给你带走。”
我蓦然放下茶杯,动作太快吓了他一跳。茶杯里滚烫的热水迸溅出来落到了我的手上,可我竟不觉得烫。
慕容暮锁了眉头,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我知道他想拉我的手查看,却又不敢。
我缩手放在桌子下擦了擦,他尴尬的收回了手。这会儿烫过的手开始疼了,但我不能说。
我是来还东西的,他却又要送我东西。
我低声道:“王爷,我没事,不必费心了。我过来是有东西还你。”
他的眉头锁的更紧了:“若是还那支簪子,你大可不必了。我不会收。”
我急道:“如今你我已经两清,我怎么还有理由留着你给的东西?这道理说不通。”
“两清?”他的声音有些嘶哑“我对你做的事,恐怕此生都不能两清。”
我站起身,从衣袖里拿出那支玉簪:“王爷,以前的事我在阳城就已经跟您说清楚了,我不怪您当年所为的事,您不用愧疚,很多事情因果不在你我,只是我命里该有此劫,这三年,大家过的都不容易,何必还要再执着于谁对谁错……”
慕容暮看着我的手,低声道:“说完了吗?说完你就走吧。我说过了,不会收。”
我一向知道慕容暮是个偏执的人,想说服他比登天还难,既然说不服那就直接扔下东西走人吧。
我想把那支簪子放在眼前的茶桌上,但我那杯茶被我弄的一桌子茶水,想了想,我缓步走到书房的桌案前,伸出手想把东西放在桌案上。
可我才伸出了手,又怔怔的放下了。
桌案上的有摞书,书旁摆了一张皱巴巴的宣纸,上面写了我和他的名字,我的一处名字被墨汁染了……这张纸他一直带在身边吗?
记忆恍若回到那年的正月十五,空气中带着酒气与他身上好闻的檀香气,他把我揽在胸前,他的手握着我的手……那没写完的三个字,他留在我额头的吻,还有他对我说的:“等我回来。”
我知有些事已不能回头,而且我也已经变了心性,可即便如此,心里依旧似被扎了一般的疼。
慕容暮悄无声息的站在我身后,他低沉的嗓音缓缓传来:“若是你能做到把以前的一切毫不保留的一笔勾销,我也不会介意你把东西还给我。”
我双眸湿润,眸中却燃起一股怒火,猛然转身我对着他吼道:“为何不能一笔勾销?不过是些陈年旧事,难道你就让我永远活在过去吗?能不能不要总拿过去的眼光看我?我早就与你说过我已经不再是三年前住在你府上的那个小女孩了。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样暗自揣度别人的心思?你以为这是为我好吗?”
慕容暮不再说话,他的唇开合着,无力又孱弱。
我搓着那块被烫伤的肌肤,痛疼且焦灼,似我的心,火烧火燎的。
握在手里的玉簪紧了又紧,我知道此刻我可以扔下它就走,就这么直截了当,从此心里不会再有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