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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我蓦然瞪大双眼,他见我这般反应,冷笑道:“果然,我猜的没错。”
有一股怒气直冲脑顶,不想让赫北堂为难,我强压着这股怒气,努力放平缓音色:“王爷怎么问起这个来了?再者说,我还没回答您了啊。”
想到之前在洪村揣测的他的用意,他明知我中毒无解也可以无动于衷的让我去送死,如今他还能理直气壮的问出这种问题来,如何叫我不气?
“哥,你先出去吧,我想跟王爷单独聊两句。”
赫北堂有些紧张:“云儿……”
我宽慰的冲他笑了笑:“放心吧,我有分寸。”
虽然有些不安,但赫北堂还是听从了我的话,临走时还不忘小声跟我嘀咕了一句:“不要勉强自己。”
赫北堂走后,慕容暮依旧不动声色的垂头品着茶,我摸透了他的习性,知道要等他先开口恐怕要等很久,可眼下我并不想长时间的跟他耗着,于是便先开了口:“王爷,我不知道是什么契机让您想问我这话,也不知道您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可对这问题的答案,我想的与您预想的有相似之处,却也有不同。若是说贪生怕死,我也是这样的人。正是因为我是这样的人,当初在洪村的时候你来找我,我怕你跟任沁目的达成一致势必要取了我的性命,我才会跑,所以腿上才落了残疾,从某种意义来说这事根本不怪你所以你也不用愧疚,一切都是我因为我自己怕……”
我的话还没说完,慕容暮的眸子里又燃起了那两簇火焰,压着嗓子他似乎在以此压制着自己的怒气,对我道:“苏千云,你还要我跟你说多少遍?我不想你死,当初我根本没料到任沁以你的生死要挟我救你哥哥,我承认我这个王爷当得有些失败,只求中立却没有自保的底牌,关键时刻还要求助于一个女官……”
“这话扯远了。”我淡淡道“只是既然真如王爷所说王爷不想我死,那下毒的事又作何解释呢?王爷一叶知秋,料不到解毒人已经被任沁杀了?还是说王爷只想着让我死在王府之外,觉得派了余杭护了我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我的话音未落,慕容暮红着眼睛闪电般的站起身来抵在我眼前,居高临下的他一双手竟扼住了我的细颈,嘶着嗓子他咬牙切齿道:“苏千云,你好没有良心!当初那一刀把你的心剜走了吗!?”
虽是掐住我的脖子,他却没有用一丝力气,感受不到任何胁迫的压力,我冷然问他:“我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不明白?你以为我知道任沁会下毒?”
“你不知道?那当时余杭急匆匆进门,看了我桌上的碗就知道我中毒了?不要告诉我是余杭自己猜出来的。”
他悲戚的望着我,苦笑般的哼笑了一声:“那是因为是任沁说的……我叫余杭去找你,只是因为我已知任沁要害你,估算了她的兵力,我才叫余杭无论如何都要安然的带你离开王府,可是……她却说已经给你下了毒……你明白了吗?我只是晚了她一步,若早一天将你移出王府,你也不会遭受此劫。”
我还是不明白。“若你料不到她会下毒,为何还要我出王府?王府内才是最好的避风港。”
他的双眸中满是凄楚,他怔怔的松了摁在我颈上的手,苦笑着:“那么晚才叫余杭带你走是因为舍不得你,最终决定让他带你走是因为不想你看到我与任沁大婚的场面……苏千云,该说的我都说了,你满意了吗?”
他颓然的后退着,仿佛一瞬间苍老,颤抖着身子几乎站立不稳,我看着他脚下踉跄,心中一惊,比他反应快了一步上前扶住了他。他垂着头看着我搭在他胳膊上的手,话语里满是无奈:“我因此害了你,你从此便对我设了防,你这样想我,也很正常。”
是,我设了防,即使他痛心成这个样子我心里依旧在分辨他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假,是否真如他说的:我是没有良心的?
可我之所以支开赫北堂,想说的却不是这些。我冷声道:“王爷,当年的事不提了,只是如今我哥哥他依旧敬你重你如长兄,相信你也看得出来,我只希望你不要辜负他的一片赤诚。”
“你怕我会害他吗?”慕容暮眼眸中似有水光,他仰起头,无助的笑了笑,那副样子让我心里一酸,我这么直接是不是太过分了?虽然慕容暮的心思深沉,但毕竟也与赫北堂相识多年,这多年的情谊会是假的吗?
会吗?这样问着自己,我又有些迟疑了。我悲哀的发现,我大概再也不能完全相信慕容暮了。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即使没有路清风,我与慕容暮也绝无可能了。
我缓缓松了放在他胳膊上的手,道:“这终究是不同的,我哥他很信任你,你不能……”
“当初你不信任我吗?”他自嘲的问着我。
眼前的慕容暮就似一头困兽,我仿佛又把他逼到了绝境。
我轻叹了口气:“暮王爷,为何我们每次一见面就要剑拔弩张互相伤害呢?我只想提醒你我哥哥对你的情谊厚重你莫要再让他陷入险境,其他的,我们都不谈了,好不好?”
他没有接我的话,却自顾自的说道:“还记得在阳城见面时我对你说过什么吗?”
我按捺住想要追问他要他承诺我永远不要伤害赫北堂的话,忍声道:“王爷跟我说了很多话,我想知道您指的是哪句?”
他转头死死的盯住我,那双通红的眼睛炯炯,道:“我对你说,你不如给我一刀……”
我咬着下唇不敢出声。他轻笑了一声:“那时你若真的给我一刀我绝对不躲,你还是觉得我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吗?”
慕容暮……你为何这般的执拗……
我以为我对你的态度,对你的话语已经能够让你明白,可你依旧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不能听我一句劝,为什么你不能跳出自己的角度去看看问题?
“我执着的追问你那日下蛊的前后经过,你以为我是怕死?还有,你放心,我永远不会去找林墨染麻烦的,因为我在意的根本不是生死,我知道,那蛊也不会治人至死地。你懂了吗?我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弄明白前因后果?”
“王爷……”我看着他对我步步紧逼,不禁慌张道“你曾经说过,因为你觉得愧疚……别再说了,就当做是愧疚吧。”
他猛然停住脚下的步子,剑眉拧着,嘴上勾了一个无奈的笑:“也好,就当做是愧疚吧。是我恨不得你对我下毒下蛊,以此弥补我对你下的毒。”
“下毒的人又不是你!慕容暮,到底怎样你才能走出来?”
三年前的那场变故就像一股旋涡,将我们几人通通席卷了进去,有人丧命于旋涡中,有人重生于漩涡中,我与赫北堂从中挣扎出来,却不能看着慕容暮独自一人留在其中。林墨染没有低估慕容暮的偏执,他早就告诫要我远离他,可如今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将他一个人留下面对浪潮的侵袭。
路清风说的对,即使秉性再怎么改变,内心深处的东西是不会变的,表面上我再怎么冷漠,却掩饰不住内心里的同情,我对慕容暮的同情心泛滥成灾,已经不能全身而退。
我伸出手抓住了他的双臂,轻声道:“我已经走出来了,赫北堂也是,他也释怀了。求你也走出来吧。”
他眯起双眼看我,仿佛有些不可置信,我想他一定是以为自己看到了三年前的我。
为了缓和气氛,我想着别的话题,突然想到几天前。我道:“前两天我在街上看到陈要言了。”
果然,慕容暮的神色正常了很多,只是下一秒他的发问又让我差点没站稳:“街上?你出去做什么?”
一时为了转移话题,却忽略了这个问题。我支支吾吾:“随便逛逛,在院子里待得久了很闷。”
“你自己去的?”
“嗯。”
他眉头一挑,道:“他看到你了吗?认出你了?”
“好像是认出来了,索性我跑得快,没等他发问就溜走了。”
总不能说是周大夫帮我开溜的吧。
他脸色终于如常,道:“以后别一个人出门。那个陈要言不是个省油的灯,还好你溜得快,若被他逮到,恐怕没那么容易全身而退。当年你好歹是因由着在我府上,有这个说辞我还能帮你挡着,现在可没这么简单了。”
当年也是因为他是中立,现如今呢?为了打点关系,也不会那么轻易帮我了吧?
他看我一直不说话,沉声道:“你又在想什么?”
“没……”我掩饰的笑了笑“对了,王爷,您的那个……咳咳,就是那个珠儿……”
他脸色严肃:“怎么了?”
“当初看她想学琴来着,这阵子学的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慕容暮面无表情“当初是在峒国看到郡主抚的一手好琴便吵吵着也要学琴,本来就没那么天赋,还非要学人家练琴。”顿了顿,他又问我:“你的琴艺还不错,我府上有把好琴,改天叫人给你送来。”
这是怎么一说的?又让林墨染说中了,他说慕容暮会想补偿我很多,我不收他会愧疚,我收了他给的会更多。所以我要怎么回答他?收还是不收?
慕容暮这心病看来没个一年半载的是治不好了,怕是我没那么多耐心管他,还是丢给赫北堂去治吧。
所幸赫北堂来的及时,他在外面敲门道:“暮哥,余杭说府上派人来送信了,有急事找你。”
慕容暮沉声:“知道了。”
走了两步,他又回头看了看我,对我道:“云儿,你的话我会回去好好想想的。”
我还在愣神,见他回身开了门,摆了摆手:“走了。”
赫北堂跨步进来,急道:“怎么样?聊得可还顺利?”
我呼出了一口气,道:“还好,哥哥不必担心。”
赫北堂从怀中摸出一个东西来,我还没看清是什么,他就已塞进了我的手里。
“那天你让我还玉簪,我才想到了这个,你我一人一个的。”
温润微凉的触感抵着我的手掌,我摊开来,是一只玉制的平安扣。
“这是……”
“云儿忘了?怎么丢的这枚玉佩也忘了吗?”
恍然记起老妖怪说我身上有这东西,是娘亲留给我的。我张着嘴,嗫嚅道:“是娘留下来的……”
“是啊。应该是当初云儿的爹留给我们的娘的,我猜想是想一人一枚的吧,只是……”
只是我爹走了,怕是把两枚都留了下来,于是娘就给了我们兄妹一人一枚。
看着我了然的神情,赫北堂有些欣喜:“云儿想起来了?”
我曾经告诉过赫北堂,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只是他没有听懂或者以为我是在说胡话。当初他没有听懂的话,现在就更没必要说了。无论如何,他都已经是我的哥哥了,对于他来说,我是谁并不重要。
我笑了:“嗯,想起来了。”
他接过我手中的玉佩,小心的帮我挂在了脖子上,道:“别再丢了。”
“不会再弄丢了。”
我将那枚平安扣塞进了里衣里,从此,它将染上我的身体温度。它将与我永不相离。
☆、18。预感
天气急转骤寒。十二月,冷风刺骨,刮的人面上生疼。
院子里的梅花开了,迎着寒颤的冬,摇曳生姿,顾盼生俏,红艳艳的绽着,是冷风中唯一的美景。
房里燃着两盆炭火,身上盖着厚重的毯子,冷倒是不冷,就是无聊的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