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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回我的话,却说道:“还是万事小心的好。这次送金娇,我会多派些人手跟着。”
他不想我知道这些,是不想我操心,可是他的事,我怎能不操心?他是我眼前摸得着的唯一的亲人。
“哥,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吧。”
“胡闹!”赫北堂瞠目“你知道要走几日吗?这一路天寒地冻的,你身体怎么受得了!”
“我只送你们出城便回来。”
“那我还要再给你找辆马车,如此麻烦,你还是别跟着了。”
我抓着他的手,撒娇道:“我舍不得金娇妹妹走啊,再见要明年了呢,我认识她可比你认识她时间久多了,哥哥,好哥哥,求求你啦,我都已经好几天没出过门了,我穿的厚一些不会有事的。”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罢了,真是怕了你,每次都要使这招儿。好吧,但是只能送出城,再远我可不答应。”
想一想,其实赫北堂和金娇认识的时间也并不算长,我跟路清风也是如此,可是在这里,即使在短短的时间内,只要两个人心意相通,认准了彼此,就是一辈子的事。而在我曾经生活的时代,恋爱谈不到一两年是绝不敢谈婚论嫁的。
我不禁有些困惑,为何科技越发达脚步节奏越快的年代,爱一个人敞开心扉的时间反而要更久?
因为我们活得越久,越缺乏爱一个人的能力吗?还是说,我们有了各种可以随手表达爱意的工具与媒体,反而变得不珍惜?
忽然想到了那首诗: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诗是木心的所著。
《从前慢》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19。中毒
因为赫北堂的叮嘱,我并没有告诉金娇他年后的计划,只是安抚了她:哥哥自有打算,你相信他,他这么做只是为了更久远的跟你在一起。
送金娇出城的那天已近十二月的下旬,天气很阴沉,虽然没有风,却冷的深沉。金娇一直在暗暗小声祈祷能下雪,我在前面走着,不禁失笑,这个小姑娘还是如此纯真可爱,一点也不懂得隐藏心事。
大概爱情可以让一个人把最本我的那一面表现出来吧。
我披着厚实的披风,颈部围着绒毛的围巾,在这样的天气中出门却也不觉得冷,看来周大夫说的不错,我身体调理得当,一切都在往最好的方向恢复。
我跟着他们一起登上马车,对赫北堂道:“哥哥,不必给我准备马车了,我不冷,等下我骑马回来就成,让他们多系一匹马吧。”
“云儿,当真不冷吗?看来太医的药方还是有效果的。”
我笑了笑,抬手掀开车窗帘朝外面望着,马车已经驶动,晃动之际,窗外景致缓缓向后退去。有些恍惚,我才发觉回来这么久,除了看病偷溜出来一次,还没有好好的再看看这个金城。
不知道鸳暖阁怎么样了,不知道以前的姐妹怎么样了。
但这也是一瞬间的一晃而过的念头,虽然我在鸳暖阁长大又住了那么多年,但我始终对那个地方没有半分感情,想到那里,我想到的只有暗无天日的练舞以及每一个睡不好的夜晚。
马车带着我们向城外驶去。
赫北堂果然加派了很多人马跟着,很好奇这些人是否都是赫家的,却不想在此刻出声打破气氛。马车里,金娇正垂着眼睛看着赫北堂,她的一双手被他抓得牢牢的。我也有做电灯泡的一天,调转过头,还是继续看窗外比较好。
“赫大哥……”金娇闷声出口“你真的要我走吗?”
赫北堂轻叹口气,没有说话。
我看着窗外摊位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少,知晓我们此刻即将要出城门了。我放下帘子,做闭目思考状。赫北堂大概也是心事重重,竟然忘了提醒我下车。
他不说,我也不说,能多走一程是一程,等下回来还能多欣赏一程的风光。
“苏姐姐……”金娇见赫北堂不言语,又来喊我,我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神色,柔声道:“好啦你听话,我们还会见面的,想我的时候就写信,过不了多久我们会再见面的。”
赫北堂听我说话才恍过神来,道:“云儿,你该回去了。”
我掀起车窗帘往外望了望,这条路依旧是往重山方向奔去的,这条曾经让我九死一生的路线饶是我一个路痴都能记得清清楚楚。我对赫北堂道:“既然都送到这里了,不然再往前走走吧。”
“外面冷,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我头未转,依旧看着窗外,忽然惊觉有些不对,冬季萧条的景致里草木早已光秃,一棵树后闪过一阵锋利的寒光。
马车早已跑远,可马车后还有些人马在跟着,心里一紧,我探头出去,对着后面喊道:“小心!”话音未落,已有数十人从周围窜出,血浆热撒,几匹马仰翻在地,有人头从间滚落下来。
赫北堂先我一步,奔到车外大喊:“停车,有埋伏!”
马车戛然停住,一个不稳,金娇跌在了马车里。
我扶她起来,又一把护住她,急道:“金娇妹妹小心,先别出去。”
她摇头:“苏姐姐,我会些拳脚功夫,能撑几招,可你不会武功,你还是在我身后比较好。”
她说她不喜欢舞刀弄枪,但想到她是大帮会的千金,防身的功夫应该是会一些的。早知今日,当年我也应该跟老妖怪学一些防身术的,起码关键时刻可以不拖后腿。
一时间外面打斗声乱成一团,赫北堂不知从哪里找了把剑,掀了帘子对我们道:“你们先别出来。”
我急道:“这是谁派来的人?”
他沉声道:“我猜测应是右相的人。”
这么多年了,这个老混蛋怎么还没入土?!老天爷怎么没一个雷劈死他?!
难不成这次还是冲我来的?我跟他到底何怨何愁啊,见都没见过他,怎么总是要跟我过不去?
在身上摸了摸竟然一件防身的武器也没有,路清风给我的匕首让我扔在房里没带出来。关键时刻才想到这防身之物是万万不能离身的。
正坐着发愣,身后突然有阵寒气,金娇一把将我扑倒在地,紧接着是剑破的声音,猛然回头,一柄剑正穿了我方才坐的位置笔直的向我刺来。这一剑过后,有更多的刀剑向马车内砍来,金娇拉着我躲闪着,我急道:“出去吧,再不走早晚中招。”
她点头,眼神中带着坚定夺目的光:“苏姐姐你跟在我身后。”
她拔了头上的一根簪子,轻挑了车帘,才一挑开,一把厚重的刀刃带着血腥气迎面而来。金娇一手捏住帘后拿刀人的手用力一拧,另一只手快速的绕过那人的颈间,稍一用力,手上的簪子划破了那人的喉管。
她提了那只刀握在手中,拉着我急道:“快,跟着我,千万别离我太远。”
我跟着她出了马车,车外已有数具尸体横暴于周遭,我焦急的寻着赫北堂,寻了一圈却没有寻到。
“我哥呢?!”
听我大喊,金娇也慌了,她带我躲着眼前晃来闪去的刀锋,拿刀的那只手护在我身前,抬眼逡巡了一圈,她一指马车后,叫道:“苏姐姐,赫大哥在那!”
看到赫北堂无恙,我心里踏实了很多,听到金娇的声音,他提手一掌击退眼前的杀手,直奔我们而来。
“云儿,娇妹,你们没事吧?”
我摇头,蹙眉急道:“哥,我没事,眼下要怎么办?我们回城吗?”
他帮我们挡着眼前的刀剑,边回道:“只怕没这么容易。虽然来者只有十来人,但全是高手。”
金娇道:“也不全是高手,方才我弄死的那个就不是,看来也是高低参半的。”
赫北堂紧张道:“你没事吧?”
金娇感动的笑道:“没事,赫大哥放心。”
我不明白,这些人究竟是冲谁来的?冲我?还是赫北堂?但不管冲谁来,却必定是观察了赫家很久了,察觉到我们在今天出门,所以才提前埋伏了一群人在城外的必经之路上,取我们性命。
赫北堂拉着我东躲西藏着迎面的杀气,金娇在我身边奋力抵抗,不多时她已有些体力不支,我感受到她轻靠着我的背,喘息声也越来越大,我急道:“金娇妹妹?你还好吧?”
她已没力气再提刀,赫北堂微一侧头替她挡住迎面的一刀,喊道:“金娇,你先带云儿走。”
大概赫北堂也急糊涂了,根本来不及考虑这话的可行度,先不说我们眼前有多少人等着取我们性命,就说金娇的体力,恐怕已经不足以支撑她带我跑回城内。我正在焦急,眼前一柄闪着寒光的剑身直挺挺的刺向了赫北堂的手臂,来不及多想,我伸出手,重叠的压在了他那只手之上,他却比我更快,察觉有异,翻手拧了我手臂,反护住了我。
下一瞬间,那柄剑就刺破了他的小臂。
感受到一股温热的血顺着他的手染上了我厚厚的冬衣,我嘶哑的哭喊出声,他举起剑与来人对抗着,一把将我推了出去。
“赫大哥!”金娇在他身后声泪俱下,却也无力再帮他抵挡,只能弯着身子被他护在身后。
又有一柄刀刃带着风声迎着我的面部直击而下,我听到赫北堂嘶声喊我,我却再也来不及反应,只能等着那阵血腥的煞气迎头劈来。
预料中的刀刃没有落在头顶,我被一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圈进了怀里,就在同一瞬间,我听到他的剑声,疾风般的速度,却带着铿锵有力的脆响。我搂紧了他的腰身,将头埋在他的胸前,他没有用剑的那只手死死的箍住了我的背后,似乎想用整只手帮我抵挡一切伤害。
恍然间我忆起那个青天白日,在马上他将我护在身前,我不屑的问他:“若前面危险怎么办?”
他笑得轻狂:“前面?我还有一双手。”
他心跳的猛烈,喘息的剧烈,听着他的呼吸声,我才止住的眼泪又滚落了下来。他永远都会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在山水镇的时候,在金家众人审问我的时候,在慕容暮与我拉扯不让我走的时候,在我坠河的时候……或者在更久前,我救起他的时候,我失掉了往日的炽热与勇气,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出现了,他救起了曾经迷失掉的那个我。
带着哭腔,我忍不住问他:“你怎么来了?”
他手中的剑甚至未停滞,目视着眼前的敌人,他的脸上带着张狂的自信:“我的事办完了,才回赫家,炼影说你送金娇出来没走多久,我很想见你,便追来了。”
只是因为想见我……心中激荡,泪水越涌越多,我吸着鼻子将头扎进他怀中,听到我的鼻音,他敏感的喊我:“云儿,别哭,没事的,我已经来了。”
他这样说,我的眼泪却更加止不住了。
他轻扬的发丝擦着我的额角,他好闻的味道洋溢在我鼻间,而他的这一切,都是属于我的。我贪心的想着。
打斗的声音越来越小,倒下的声音越来越多,我依旧不敢回头去看,只能透过路清风搂着我的那只晃动的手臂的缝隙偷偷看去,赫北堂和金娇还是安然无恙的,他们眼前的敌人也越来越少,心中才踏实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