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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熠阳说,不能联系他,因为就算联系了也联系不上。那么……发个短信总可以吧?
短信不会打扰到战熠阳,而且等到他可以联系她的时候,也能看到短信了。
犹豫了片刻,许荣荣还是打开了短信箱,给战熠阳发过去了一条消息——你明天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消息发送成功后,她等了半个多小时,没等到战熠阳的回复,也只是叹了口气——这是她早就预料到的,只不过……还是会觉得有些失落。
不知道过去多久,许荣荣终于从失落中回过神来了,放好手机,抱着被子给自己催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战熠阳明天就回来了,所以有些兴奋,许荣荣很晚才睡过去,睡了八个小时,到了第二天的早上七点,她就又醒过来了。
一睁开眼睛,她首先看见的就是外面初冬的暖阳,懒洋洋地穿透云层和大树的枝桠,斜斜地照进了病房里。
在许荣荣的眼里,这一地的阳光,就是希望之光。
她伸了个懒腰,掀开被子坐起来,第一个先去拿手机,看了看,依然没有战熠阳的回复。
战熠阳明明说过,忙到今天就可以回来的,她以为他已经可以看到她的消息了,可是没有回复,他明显没有看到……
如果战熠阳看到了,就算只是为了让她安心,他也会回复的。
不过……没关系,反正今天就可以见到他了。
想到这里,许荣荣的心情顿时又变得灿烂美好起来,连看外面的阳光,都多了三分明媚。
到早餐时间的时候,战亦琳过来了,许荣荣一见她就问:“亦琳,你知不知道熠阳具体什么时候回来?”
“呃……”战亦琳的目光闪躲了一下,片刻后,她笑,“不知道!我现在待产呢,部队的事情和大哥的一些安排之类的,我通通都不知道!”
“……”许荣荣好奇地看着战亦琳——说不知道就可以了啊,为什么要强调这么多?
战亦琳被许荣荣纯澈的目光打量得有些不自然,“咳”了声,又补充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所以,不要问我。”
许荣荣被她的认真吓了一跳,愣愣地点头:“我知道了,不问你。”
战亦琳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了,尴尬地笑了笑,把给许荣荣带过来的早餐盛了出来:“虫草花鸡肉粥!阿姨一大早起来熬的,香吧?”
许荣荣仔细闻了闻,果然香喷喷的,顿时食指大动。
战亦琳乐得看见许荣荣的注意力被转移,给她拿了一根调羹:“趁热吃吧。”
许荣荣无法抵挡美味的诱惑,暂时忘记了战熠阳要回来的事情。
早餐后,许荣荣收拾了餐具,第一个又去看手机,依然没有战熠阳的消息。
她不禁开始怀疑,是真的吗?战熠阳是真的要在今天回来吗?
“大嫂。”战亦琳坐到许荣荣的床边,“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会不会是我听错了。”许荣荣有些纳闷地说,“我记忆中,熠阳跟我说的是今天会回来。可是现在已经快要九点了,他还一点消息都没有。”
“不要太担心。”战亦琳只能尽力安抚许荣荣,“也许,是临时有事,来不及跟你说而已。”
许荣荣摇了摇头——直觉告诉她,有哪个地方,明显不对劲。
想着,许荣荣突然把手机拿出来,直接拨通了战熠阳的电话。
如她所料,电话没有被战熠阳接起来,只是有机械的女声告诉她,该号码不在服务区,电话无法接通。
号码不在服务区……也就是说,现在的战熠阳,也许根本不在A市,而是不知道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亦琳。”许荣荣忽然奔向战熠阳,抓住了她的双手,“熠阳到底是去干什么的?他只是跟我说有事要处理,他说的‘事情’,是不是执行任务?”
迟疑了片刻后,战亦琳点了点头:“应该是。为了不让你担心,他没告诉你而已。”
“那……”许荣荣倏然无力地松开了战亦琳的手,脸色已经开始泛白,“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光是说出口,许荣荣已经觉得胆战心惊。
战亦琳忙忙扶住了许荣荣:“大嫂,你先不要自己吓自己。大哥他只是一时间联系不上而已,他不会有事的。”
许荣荣却已经无法冷静,她紧紧攥着手机,脑袋里面好像突然间涌进来很多东西一样,开始膨胀起来……
疼,无止境地蔓延的疼……
“大嫂!”战亦琳被吓到了,声音里满是焦急,“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很难受?”
不知道过去多久,许荣荣才抬起手,示意战熠阳她没事。
战亦琳松了口气,关切地看着许荣荣,“怎么样了?”
“只是有那么几分钟觉得很难受。”许荣荣勉强笑了笑“不会有事的。就像你说的,我先不要自己吓自己。”
战亦琳点点头,掀开了被子:“你先躺一会儿,我给你倒杯水。”
喝了小半杯的热水下去后,许荣荣感觉好多了,冷静了一会,说:“中午的时候,熠阳应该会回来了。就算他还没有回来,应该也可以联系得上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战亦琳听的,还是她在安慰自己。
战亦琳点了点头:“不会有事的。”
许荣荣也只能这样告诉自己,沉默地点了点头。
战亦琳看着许荣荣,忽然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找了话题主动和许荣荣聊天,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可是许荣荣的反应本来就不快,加上她现在大半的心思都在战熠阳身上,基本上是战亦琳一个人在说,她只是偶尔会“嗯”一声。
说得太多,战亦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最后只能陪着许荣荣等中午到来。
等待的时间分外难熬,许荣荣每个几分钟就看一次表,终于等到十二点的时候,她再度拨通了战熠阳的电话。
这一次,她听到了希望——战熠阳的电话通了!
然而,希望之光才刚刚升起,很快就又陨落了——响了十几秒后,电话被人挂断了。
“熠阳!”许荣荣下意识地叫出声,她意外地看着手机,“不可能,熠阳不可能挂我电话的!”
“……”战亦琳不知道该说什么。
“亦琳。”许荣荣不安地看向亦琳,“会不会……熠阳真的出什么意外了?”
“我……”战熠阳才刚刚开口,许荣荣手上的手机就又响了起来,她见到了救星熠阳忙忙说,“大嫂,你先接电话。”
许荣荣看了看来电显示——是家里的号码。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口上那股不好的预感愈发的浓烈。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他回不来了
就在那股极度不好的预感中,许荣荣把电话接了起来:
“喂。”
对方还没回答,她的心跳却已经这一瞬间失去了控制。
蓦地,她感觉好像有什么离她越来越远……
“荣荣。”梁淑娴的声音通过听筒传入许荣荣的耳朵,“熠阳是不是跟你说过,他今天会回来?”
“……是。”不自觉的,许荣荣的手把手机攥得更紧了。
梁淑娴的声音很低,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荣荣啊,你今天……先别等熠阳了。”
许荣荣只是感觉到自己的呼吸窒了一下:“为什么?”
“……”那头的梁淑娴没有说话,但是那种压抑的颤抖,不用她说,许荣荣在电话的这一端也能感觉得出来。
“阿姨。”许荣荣努力不让自己慌张,“你告诉我,熠阳是不是出事了?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荣荣……”梁淑娴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你暂时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
许荣荣已经知道了——战熠阳出事了。
就是这个瞬间,许荣荣觉得,全世界都离他远去了,随即离开她的,还有周身的力气。
她的手再也无法紧握成拳头,手机也无声地从掌心中滑了下来。
刹那间,天地开始旋转,她的生活没了方向,许荣荣感觉自己恍如置身茫茫大海,放眼望去,极目处尽是白茫茫的海水,她不知道怎么样才可以靠岸。
又或者说,她已经清楚地感觉到,在她靠岸之前,她会先被迎面扑来的海水淹没,窒息而死……
回A市之前,在潞水镇那么恶劣的环境下,她可以痴痴傻傻地活下去。
可是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没有战熠阳,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大嫂……大嫂……”战亦琳被许荣荣现在的样子吓到了,上去紧紧抓住了她的手,“大嫂,你看着我!”
“……”此时,许荣荣的大脑俨然是完全空白的一片,就算能感觉到战亦琳握着她的手,也没办法听到战亦琳在说什么。
“大嫂!”战亦琳看着许荣荣的脸色一点一点苍白下去,双目也变得空洞无神,咬了咬牙,“你听我说……”
“阿姨是不是骗我的?”许荣荣忽然看向战亦琳,求助一般攥住了她的双肩,双眸里已经有一抹薄雾,“阿姨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
她还能问这样的问题,说明她还没有完全崩溃,战亦琳咬了咬牙:“大嫂……阿姨她……不会跟你开这样的玩笑的。”
“……”
许荣荣几乎要完全崩溃。
没错,她不能自欺欺人。
如果这通电话是其他人打的,比如叶子安,或者谷忆旋,那么她还可以固执地认为这是一个玩笑。
但是,梁淑娴,一个年过半百、知性优雅的长辈,怎么可能跟她开这样的玩笑?
所以说,战熠阳是真的出事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许荣荣来不及想太多,也没时间崩溃,她几乎是立刻就站了起来:“我要去找他。”
她削瘦的小脸上,写着绝不回头的坚定。
“不可以!”战亦琳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站起来拦住了许荣荣,“大嫂,我哥去了什么地方,我们根本不知道。再说,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首长早就安排人去救援了。我们去……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可是我……”许荣荣的眼泪倏地就下来了,她无助地看着战亦琳,“我……我能做什么?”战熠阳出事了,她无法安之若素地呆在医院里。
“照顾好你自己。”战亦琳说,“其他的事情,你都放心地交给我们处理。相信我,首长一定会用尽全力让大哥平安无事地回来的。”
许荣荣的脸深深地埋进了掌心里——她做不到,她无法什么都不去做。不管战熠阳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只想到他身边去陪着他。
“亦琳,他到底在哪里?”许荣荣看着战亦琳的目光近乎哀求,“你问浩然,他们在一起工作,一定会知道的。”
“……”战亦琳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拨通了陈浩然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许荣荣示意战亦琳把手机给她,战亦琳点点头,轻声告诉陈浩然:“大嫂有事情要问你。”
许荣荣一从战亦琳手上把电话接过来,即刻就问,“浩然,熠阳去了哪里执行任务?你肯定知道的对不对?你告诉,我要去找他!”
“我……”陈浩然叹了口气,“我知道。但是,荣荣,那个地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