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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的名字没有起好啊,严冬,严酷的冬天呦,这种名字,简直就是诅咒嘛。”
那时候,她还只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只是比较聪明的小孩子,这样的言语,足以在心中埋下挥之不去的阴影,“是自己害死了最爱的亲人”,这样的思想,让一个活泼健康的女孩变得近乎自闭。
注意到小冬异常的是她的爷爷,却理解错误,将这份自责误认为是缺少父母陪伴的孤独,于是这位老人把自己的儿子与儿媳狠狠批评了一番,让两人硬生生挤出一年时间。这一年的陪伴甚至宠溺,直接导致了后来小冬对父母的无条件崇拜自己令浮旅目瞪口呆的恋父恋母情节。
但总之,那份对名字的阴影,还是埋了下来。
那位挑衅的同学甲略有不屑地举杯,恨恨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方才的话题她已然吃亏,许是酒壮人胆,她又换了话题道:“听说你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为什么不改掉?”
小冬在开学时就说过,名字是她的禁忌,提到这个,这位同学基本是在找死了。全班同学中大部分同情地看着这个莫名其妙找茬的同学,其中大部分是受过小冬报复性恶作剧的人,对小冬这方面的能力十二万分警惕。
因为关注点的集中,让他们没有注意到穿门而入的某个身影。
小冬又走近几步,勾起唇角:“不,这是我父母送给我的东西,所以我很爱惜。”
【浮旅小小声道:“我敢用一本珍藏版画集打赌冬是想说‘赐给我的东西’。”】
小冬举杯,同样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如同迎战。随手替两人倒满一杯,她再次笑道:“虽然常常被人说成严酷的冬天而让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名字,但是因为是父母很努力很认真起的名字,所以我也只愿意用它。”
她笑容的弧度加大,有些懒散地眯眼,一种危险的惊艳感随着她的声音传开:“嘛,要知道,有很多东西,并不是能够随·随·便·便·更改的呢。”晃了晃杯中让她不喜的液体,小冬懒懒散散将手搭上靠背,把身体的一半重量支撑在那同学的椅子上,整个人呈弓形低头靠近那女人的脸,小冬的眼底是一片清明的……鄙夷:“不过,同学你想换名字啊,身份啊,男友啊什么的玩,也可以试试哦,就怕,你连更改现状的勇气都没有呢。”
她退开些,眼神有意无意扫过在她座位另一边落座的男生,回眸时眼中不加掩饰的戏谑与嘲讽让挑衅的女生无地自容——没有什么碍被人轻易看穿来的尴尬与惶惶。
托父母的福,小冬从小就面对了各种人群,这让她一向看事情看得无比通透,平日里稍微装一下傻也是出于避免麻烦的考量,这种你爱他他爱我我谁都不爱的事情最为麻烦,所以她装小白装了整整两年半。可是今天她实在有点气昏了头,才会做出这种近似挑明的事。
她摇摇头,又是一杯酒端起,耳边似乎听见浮旅的威胁性呼唤,被她再次无视。
酒杯将靠近嘴唇,随即被挡住。
一只修长的带着皮手套的手抓着她的手将酒杯移到了她的一侧,就着她的手将杯中液体饮尽,柔软的发丝划过她的侧脸,让她莫名的一颤。
小冬杀人的眼光瞪过去,却是呆住。
那个不知好歹的,颇具流氓本色的家伙正勾着无比符合调戏良家妇女专用的笑容对她上下打量。惹人议论纷纷的双闪电冬菇发型,明明属于禁欲主义却被穿得无比挑逗的军大衣,以及,经常更换却从不轻易取下的皮质手套——小冬的怒瞪消失在那双笑意盎然的深海色彩眸子里,全部转化成了惊奇。
斯佩多看着怀中少女呆滞的模样,笑容无比荡漾。
“ヌフフフ,小白兔的梦境,真是有趣呢。”居然能让他在这里……迷路!
想起方才尴尬情形的斯佩多脸色黑了黑。他通过之前设下的幻术感觉到小冬情绪的剧烈变化,赶过来的时候却发现她在做梦,眉头在睡梦中皱成一团,于是,他闯入了她的梦里。
没想到居然迷失在一堆高楼大厦中。好不容易赶到这个颇为异样的地方,却怎么也找不到那张以猎物之名被牢记的面孔,而只能看到两个人在吵架——不,准确地说是一个女人以完全的优势用言语压制了另一个人。
直到那个站着的女人举起酒杯灌酒时,他才听到有人低声唤她,“冬”。
梦境里语言相通,他完全不用担心听不懂中文这个巨大的问题。【其实这是作者开的外挂吧口胡!】
——是么,他的小白兔在自己的梦里,居然是这般模样。
他伸手拦住她,戏弄般的饮尽她的酒,火辣辣的液体与他熟悉的红色芳醇有着本质的区别,让他常年冰冷的身体也似乎有了暖意。他看着她眼中终于露出他熟悉的神情时,没来由的满意且悦乐。
他打量着她的陌生的模样,似乎想就此看穿她。这个小冬比起他所熟知的,要高许多,那个身体鼻间堪堪到达他的胸口,这个却是下巴微微高于他的肩膀。她的皮肤泛着健康的粉红,唇色也比“那个”要红润许多,她的眼睛呈现一种漂亮的蝶形,深咖啡的瞳在同是蝶形的眼镜后面忽闪着晦明不定的光。
不变的,只是她的及肩的发型,和那一身温润的伪装。
小冬望着斯佩多,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心中闪过一丝怪异感,她拉起斯佩多的袖子就往外冲,身后的一桌同学全被忘在了一边。斯佩多松了口气,右眼黑桃雀跃地闪烁。
“D你怎么会在这里。”小冬拉着斯佩多跑的飞快,大脑自然地将他归类为大麻烦,解决方案未知。斯佩多饶有兴趣地看着两边不合常理飞速后退的场景,只发出一串故作神秘的“ヌフフフフフフ……”。
飞速地将斯佩多拖进自家那套空荡荡无人气的大房子,小冬在鬼鬼祟祟地扒门缝之后咔嚓一声扣上了门,顺手反锁。方一扭头准备解决斯佩多时,就见这厮对着房间里各种通电设备动手动脚,甚至几乎把手放进插座,吓得她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目的。等到手忙脚乱地将他按在沙发上乖乖坐好,大门却被突然打开。
她方才反锁了门,有钥匙的除了她就只有父母了。
这个认知让小冬一阵欣喜。
斯佩多的目光随着小冬转向大门,嘴角弧度加大。
英姿飒爽的女子身着长版军大衣,霸气外泄,仪表堂堂的男子一身白色西装简洁典雅,笑意温润。
“爸爸妈妈,你们怎么突然——”都不给我打电话碍!
英气逼人的妇人眼光带着审视地扫过斯佩多,转眸对着小冬微笑:“今天是冬宝宝的生日啊,我怎么可能不会来。是吧爸爸?”
男子收回打量斯佩多的目光,含笑点头。
“对了……圣诞节是我的生日碍……”小冬咬着嘴唇,近似呓语,那样微弱的音量,只有斯佩多能听到。
有多久没有和爸爸妈妈一起过过生日了呢?多久没有和他们一起了呢?甚至……多久没有见过现代的一切了啊……
似乎有许多年了……
父亲母亲是不会有时间的啊……这样的场景,实在不够真实,让人无法相信。
眼中有什么挡住了视线,小冬的脑子里猛然清醒,模糊的记忆区域骤然恢复,一瞬通透,让她清楚了自己的现状。
一切,原来不过,只是梦而已。
假的东西,她不要。
不过徒添感伤罢了。
斯佩多从短暂的失神中恢复,站起,旁若无人地拥抱神色恍然的她,在她耳边轻声地带笑地道:“ヌフフ,生日快乐,小白兔。”
耳边的气息是温暖的,触感真实,终于了解到自己身处梦境的小冬感慨于梦境的真实感,淡淡微笑,纵容自己赖在一个微冷的臂弯里,呼吸间似乎也充斥了好闻的海水味道,她轻声道:“那麽D你要送我什么样的生日礼物呢?”语气,连她自己都不察的微微撒娇。
斯佩多微愕,眼中精光一闪而过,黑桃再次雀跃登场,却是将小冬梦境中的父亲母亲一同抹去,空荡荡的房间中,只留两人相拥而立。在冬姑娘的惊呼声中,他转到她面前,俯下了身去。
心跳奇异地敲击成一曲急促的鼓点,即使意识中不断回响着“这是梦这是梦”,也压不住心跳的狂乱。斯佩多身上独有的不似人类的冰冷气息让她呼吸不由自主地窒住,思维短路,她竟然忘记了逃跑。
他笑着俯身印上她的唇,面颊微微的红,没有试图做什么粗暴的或是更加亲密的举动,只是唇瓣相贴,只是这样,她便红透了脸,呆滞不动。
周身的光线似乎亮了起来,斯佩多眯眼,清楚地感觉到梦境的崩坏,退开些许,他的身体逐渐化雾,却恶劣地留下言语:“ヌフフフ,小白兔的圣诞礼物,我很满意呦~”
语罢,未散去的冬菇脑袋舔了舔嘴唇,让小冬恼羞成怒地挥出拳头。
一拳击穿的空气,也让少女彻底醒来。
六道骸被小冬的动静惊醒,睁着朦胧的睡眼迷迷糊糊地问:“冬姐姐,怎么了?”
“咳,做梦而已。”小冬心虚地扭头,努力让自己的脸降温,一朵粉红的郁金香无声地显形,从她发间掉落,在空气中散成雾。
一切无痕。
春雷暗动,月晕知风
冬天对西西里岛人民而言,无疑是最为安定的日子。
有谁说过,安定的日子总是最容易从指尖溜走的。
更有谁说过,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么?
所以春天如期而至。在经历了数十天的温吞融化之后,寒雪拎着雪白的纱衣,含笑而去,除了回忆和融成水的积雪,什么都不留下。西西里岛的地中海气候呼哈哈大笑着卷土重来,在滚滚的春雷声中悄无声息地将世界重新着色。
于是春至,一切复苏。包括黑手党。
一个冬天的和平期后,黑手党的各种活动重新开始,格兰斯也踏出家门,一年中第一次走进那扇隐藏在树林之后的大门。
转角,柳暗花明。
青白的墙壁显示着建筑者高雅的品味,细节的雕琢表现出设计者的精心琢磨,斑驳的纹样溢散出历史的痕迹,古老而庄重的气息由内而外地从这一栋三层的巨大别墅中散发出来。
这个地方,暗藏在城市边缘的某一处,更暗藏着西西里岛最古老而强大的黑手党家族。
艾尔家族。
这是格兰斯所效劳的家族,这是他所掌控的黑手党。
艾尔家族,最古老的黑手党家族,在最早的时候突然出现在西西里岛的地下世界,财力雄厚,人才济济,随手似的,便控制住了西西里岛四分之一的黑暗交易市场。现在的它,势力如密布的树根,深深扎入黑暗世界的地底,盘桓交错。现在的它,更是掌握了黑暗时间将近大半的交易,不管是漂白了的酒店还是最最黑暗的人□易市场,所有利益丰润的产品,其中都有它的影子。
而格兰斯,身为艾尔家族这一任的Moon,他手中直接控制了这样巨大家族的三分之一权利。更别提身为【冷月】,他手中自然有仅属于自己的一股精英势力。在五年前围捕埃德蒙顿(Edmonton)家族时,就已经证明了,这支力量不容小觑,更加证明了,冷月背面阴暗的浓重。
浅淡有礼地微笑着,背脊直挺,脚步从容,格兰斯的仪容,一向以优雅出众。完全贯彻冷月的特色,冷艳,清傲,高高在上。而就是这样一个在众人眼中是清高贵公子的人,在小冬眼中是温和全能的二哥,在这黑暗到绝望的黑手党世界里,却是难以描摹的重重一笔。他的命令与算计,所带来的常常不止是几个人的死亡,而是整个家族的毁灭。
随意地踏过生长茂密的草地,格兰斯的脚步有些残忍的意味,暗暗表示着对生命的不屑一顾。沿着有些历史了的石阶走进古希腊风格的门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