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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不见,今日大喜,前来探望故交,不知该称你为女君,还是帝后?”
连宋声音远远传来,朗朗笑声,一派公子哥的模样。
凤九回过头来望他,微坐直身体,抿了些笑意,“即是故交,何必客套?于你们而言,我入灵界不过片刻,还是如从前那般唤我吧。”
既出灵界,再唤她帝后,只是徒增伤感,又何苦折磨自己去想起不该再想的事来折磨自己呢?
“与灵界有何干系?东华今日去青丘提了亲,这会儿,估计日子都定好了!”连宋没听懂凤九的逻辑,将今早之事说了出来,见她一脸惊茫,再看向一旁的司命,“莫不是……女君不知?”
司命点点头,他原想着让帝君回来自己说,给女君一个惊喜,没曾想连三殿下会突然来访,乱了安排。
他见着凤九神色慢慢恢复平静,那眼底却是七分淡漠,三分嘲讽,“东华帝君好气派,劳烦他亲自去一趟,我竟不知。”
“女君……”
不见她喜上几分,司命暗叫不妙。
却只见她目光流转,绕了几下袖口打圈,抬头看向连宋,“三殿下,天君可是在大殿议政?”
“夜华早被帝君拉去做媒了,这重要的折子,都被送到洗梧宫里,由你姑姑白浅过目。”
点点头,凤九离廊起身,“我去找姑姑。”
转眼见到司命踌躇的样子,凤九无奈地看着他,“你若不放心,便跟着来罢。”
“不用了小九,一处理完奏折我便来瞧你了,看来赶上时候了。”
白浅一进院子便听到凤九要去找她,真是凑巧。
“姑姑!”
凤九一见白浅,便提裙上前,抓着她的衣袖,目光焦急,“这门亲事可替小九拒了么?”
拒了?!
别说司命与连宋惊讶,就是白浅,仔细瞧着眼前的人确是凤九,也微微凝眉,看来他们之间问题不小啊。
若不是,便是在乎那些往事了。如此,她便能理解小九。换作是自己,夜华若为自己赐婚,她那还肯同他偕老?
“就算没有文昌,我也不愿嫁他了。”
凤九抿了抿唇,手上晃了她几下,“姑姑,你曾说过自己是天后,可帮小九做主,此话可还作数?”
呃……
想起那日她要嫁与元贞之时,自己确说过这些话。可问题是现在提亲的人是东华帝君,且是三生石上有缘之人,拒不拒还真不是她说了算的。
“小九,三生石上已有东华帝君的名字,就是退亲,你也离不了与他的缘分啊!”
“三生石……又是那三生石!”
听到那三个字,凤九的眼神突的狠厉了几分,“我现在就用心头血把‘白凤九’那三字抹掉!”
白浅心下一惊,没来得及拉住她,她已往门外跑去,只得赶忙跟上去。
忽的,凤九停下了脚步,退了几分,白浅看她怔然望着前方,便一同看了过去。
不错,东华帝君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她家的夜华。
东华只盯着凤九不语,脸色有些发白。
夜华朝她使了个眼色,她心知,刚刚的话,东华帝君都听到了。
司命与连宋也尾随而来,见这状况,知趣地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夜华也拉过白浅,欲拉她出去。白浅却扯住他摇了摇头,不放心地看了眼凤九。
“清官难断家务事。”夜华轻言着,“他们之间的事,旁人是帮不了的。”
说完,夜华便拉着白浅出了宫门,太晨宫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东华掐着掌心,叫自己冷静。
他一早便去青丘提亲,待万事已定后,他难得满心欢喜地回来,一路上想过许多种她会有的反应,却没曾想她要再次抹去名字。
上一次是因为文昌,这次与他名字相连,却要将他一人之名留在上面,何其心狠!
凤九直直与他对视,想到三生石之事,便收回目光,要绕过他出去。
刚要踏过石阶,一道结界便挡住了她的去路。
一愣,她知自己出不去了。
“帝君觉得,强扭的瓜,甜么?”
太晨宫里凉风拂过,本应舒爽,却感着寒心至极。
东华看着已化为狐狸的凤九往院中走去,第一次深刻意识到,他执念了。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拼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闲诗幽幽;一缕清风入梦;文昌抚着化作狐狸的凤九;凉亭斜影里;道不尽忧愁。
“阿九;三生石已落定;我亦应劫归去;望你莫在逃避;躲那前尘之缘。”
微微一笑;青烟随风飘散。盹中醒来的狐狸缓缓睁眼;泪落长亭。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缸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于文昌;她放下。
于东华;从下凡报恩到四海八荒的过往;从来都由不得她;
他不要她;便送她四海八荒图;下旨赐婚。
他要她;便拦着她去灵界;将她困在太晨宫不得出。
万事都已替她做了主;也就不差这一次了。
要她嫁入太晨宫;她又何曾有过选择拒与不拒;结果不过尽听他东华紫府少阳君一人之言而已。
大婚前一日;白真与折颜上了九重天;要接凤九回青丘。
殿中;两人好说歹说;东华一个不允;叫白真有些气结。
“怎就不行了小九明日起便天天待在你这太晨宫里;出嫁前还不让回娘家东华帝君这是结亲还是抢亲啊”
折颜拦着他;对着榻上之人行了一礼;“帝君;上次忘忧草之事是我的不是;这次我担保不出任何意外;直至将小九嫁进太晨宫。可这小九;毕竟是青丘女君;出嫁前;也得和家人好生道别一番啊。难不成帝君要直接与小九在太晨宫里行拜堂礼;免了花轿迎娶”
“就是免了又有何不可”
没想到帝君会这样回答;这下折颜竟无言以对。
白真正要发作;白浅及时进了来。折颜已对她说明了忘忧草只事; 听到方才的对话;不禁叹了口气; “帝君;你这番叫小九嫁得如此委屈;在小九心中;怕是真比不得那文昌了。”
一言切中东华软肋;见东华眉眼颤动;知他已有动摇;便再接再厉;“那诛仙台夜华已命人把守;灵界也被封印;帝君还有何不放心莫不是怕小九不肯上花轿”
他还真怕!
东华心底叹了口气;他最怕的还是九儿一旦离了太晨宫;又会有变数。若不是如此;他何曾不想腾着祥云去迎娶她
说话间;沉默已久的司命献上一言;“帝君那佛铃;本就送予女君;倒不如送还与她戴上”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白真和折颜竟未听懂;倒是白浅揣测了几分;心下明了;便等着帝君答允了。
☆、第 9 章
这一日的婚礼比上一次来得更加盛大喜庆;夜华与白浅早早地就作为娘家人到狐狸洞送凤九出嫁。
帮凤九插好珠钗;白浅对着映在镜中的人笑了又笑;“这一回总算不用再哭哭啼啼了;那老石头日后若再惹你伤心;我定掀了他的太晨宫!”
“大喜的日子说什么呢!”夜华在一旁陪着阿离吃琵琶;完了喂上她一口;“东华帝君指不定正看着呢!”
“就是!娘亲;阿离从不敢在背后说帝君坏话;他的镜子可厉害了;上次他与我把玩时才知;他的竟能看到脸!父君的只能听声音。”
夜华听着这话心里酸溜溜地;摸着他的小脑袋;”难为你了;拿了父君我的镜子;每每与元真的妹妹聊天只能听声音。”
“什么!”白浅一听差点被琵琶噎到;”阿离;那女孩才不过两百来岁你竟撩上人家了!”
这一家三口打从进了狐狸洞就没消停;凤九从晨起更衣换装到如今日晒三杆;尽听着他们嬉笑。若是平时自己定也会有兴致好好八卦一番;可以想到马上就要嫁进太晨宫;心里只越发觉着紧张。
“姑姑……”
凤九终于忍不住出口打断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白浅停下盘问阿离的动作;终回过神来。果真是一孕傻三年;本就是来陪凤九聊心的;这会儿尽忘个干净!
夜华知她们姑侄俩有话要谈;寻了个理由就抱着阿离出去找白真玩了。
“小九;姑姑不知你与那文昌如何;可你与他缘尽;而帝君虽曾经甚是过分;但如今也终是要与你厮守终身。姑姑当初因往事不肯原谅夜华;后悔的亦是自己;姑姑不想你步我的后尘;夫妻之间;本不该计较分明。”
白浅替她理着大红嫁衣;心中感慨万千;“今天是你与帝君的大喜之日;还是高高兴兴地成亲好。”
“我已不拒这门亲事;只是;就算不稼与他;却也不觉得绝望了。只是不知以后该如何与他相处。”
白浅看着她;想起司命说起;前几日凤九为避免和帝君一处;日日已狐身行走。白浅想到那情景;感叹一声;不知那帝君心中是何滋味
“莫不成;你今晚还要以狐身和帝君入洞房”
白浅想着;那画面不要太尴尬!那东华帝君好容易娶了小九回去;结果跟养了只宠物似的。
凤九原本想点头;但貌似这样确实不太好;连一向帮她的姑姑都不见得赞成。
就这样;凤九被盖上红盖头给送到洞外—
“手心里怎生了这么多汗”
东华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凤九才缓过神来;自己的手正被他牵着。
微微撇开脸;没有答他。好在盖着盖头;她看不见他。
东华也不追问;浅笑一声;扶着她进了花轿;一路奔天宫而去;身后尽是青丘的欢庆声。
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行进了太晨宫,行了拜堂礼后,凤九被送进了洞房,留东华在外招待来客。
今日的太晨宫,一改以往的冷清,歌舞升平,觥筹交错,连卧房里的凤九都能远远听到成玉拉着司命说着要闹洞房的醉话。
轻轻撩开红盖头,凤九忘了眼四周。大红喜字贴在各处,红烛摇曳,一派喜庆,倒叫她认不出是他的寝殿了。
桌上的酒壶里装的是折颜送来的桃花酿,凤九倒上一杯,径自喝了起来。
酒不醉人人自醉,不多时,东华挡回了要闹洞房的各路仙人,推门走进洞房之时,那满满的一壶酒已被她喝尽。
而她,抱着一空酒壶随意踏着半步颠。瞧见进来的人是帝君,难得看他穿一身红衣,突然想起那人间帝王还她的拜堂礼,醉中笑得妖娆,“帝君这副打扮,还真是像陛下的模样。只是他一介凡人,没有帝君独断专行的本事。”
刻意忽略她话中之意,上前稳住她的身子,接过空空如也的酒壶,稍叹了口气,“本是合欢酒,怎一个人喝光了?”
嗤笑一声,凤九扯开他的手退了两步,“不过是‘岁岁合欢’的寓意罢了。”
身子一僵,东华的脸色微沉,盯着她的眼神深邃青肃,不知是说与她听还是给自己听——
“九儿,你醉了。”
凤九见他如此,便收了方才的悠闲劲,暼了他一眼,往外走去。
一把拉住她,东华挡在身前,“你去哪儿?那是门。”
“我累了,回偏殿休息。”凤九欲甩开他,无奈他手劲确是大,挣了几下也没挣开,直看向他,“我之前在太晨宫做客便住在那儿。”
“你是我的妻子,可以与我一同睡在正殿里。”
东华知她的抗拒,一直忍耐着,总觉得只是九儿一时之气,却没曾想,新婚夜里,竟要将他一人留在洞房中。
“我喝醉了。”凤九语气散漫,“说的话帝君不爱听,那便离远些,免得扰帝君清净。”
见他仍不放开自己的手,自己确是酒劲上来,只得扶着门边站稳。微微叹了口气,闭眼沉思。
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终于将她娶回来,不是要和她这般相处。
抿了抿唇,东华隐忍着开口看她,眼底的光悄然泯灭,“一定要这样吗?”
听他问着,凤九微微偏过头抬眼看他,眼中尽是嘲讽,声音不大,却字字敲心,“帝君要我下凡,我陪着;帝君要我断情,我听着;帝君下旨赐婚,我应着;帝君要娶我,我也乖乖嫁了。如今,凤九只是不想爱你了,如何?要赐我抗旨不遵之罪么?”
“我没有……”
他终是失了力气,徒然向她靠近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