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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祁泽却站了出来,其她官员皆拿眼偷瞄她,若说来,户部可是最有可能接手恤孤堂的,只是这老狐狸这次怎么先沉不住气了?
祁泽行礼道:“陛下,此事六部都无经验不好做。”
其她官员松了口气,祁大人这次总算为大家做了一件好事,她们以后再也不会抱怨难从户部讨钱了。
不过祁泽又接着道:“若谢大人还在工部,此事让工部来做最好,可谢大人如今不在工部了,不过也巧,臣近来颇觉精神不济,处理起户部的事来只觉力不从心、以致差错频出,臣正欲告老归家,陛下正可让谢大人接任户部尚书继续管理恤孤堂。”
这乍一看是一个三全其美的好办法,首先其余五部不必再担心陛下让她们接管侐孤堂,也不必担心谢大人在百姓中的声望过高了,陛下自己也能得贤名了。
可往深处想,一来朝堂照样花银子,二来陛下既然不让谢大人任工部尚书改任太女太傅,又岂会同意谢大人任户部尚书,如此问题又绕回来了,可祁大人这一招以退为进,倒先把她自己摘出去了。
想明白其她官员气笑了,什么沉不住气,祁大人还是那个老狐狸,如今她深明大义了,陛下、谢大人也都不得罪,可却是把她们坑进去了。
果然众官员见陛下似笑非笑道:“祁爱卿正值壮年,告老早了一点。” 说完扫了她们一眼。
众官员明白陛下怕只会从她们五部中挑选了,她们还是快想想该找什么借口,能像老狐狸那样自己既能脱身,还能两不得罪吧!
此时王倾站了出来,除了严穆与季莫,其余人都还不知月离与王倾的关系,只知她是陛下的心腹,如今就看她先要说什么了。
只听王倾道:“陛下,依臣之见,谢大人继续负责侐孤堂运营、陛下每年以朝堂的名义为恤孤堂拨一笔银子少了折腾岂不便利?”
众人瞬间明白王倾的意思,侐孤堂还是谢大人个人管理,但朝廷出一部分银子让百姓知道陛下也是一心促办此事,陛下得了民心, 也不必担心谢大人声望过高了,说不准百姓自己还会认定谢大人是奉陛下之命行事了。
有机灵的官员忙道:“臣也愿每年为谢大人的恤孤堂捐一笔银子。”
其余官员也忙附和,皆道愿意每年为恤孤堂捐一笔银子,此时若不出钱,难保接手这个大麻烦,她们还是花银子的好,免祸。
凤栖月问月离道:“谢爱卿可愿意?”
月离道:“同是为陛下效力,诸位大人既然愿意出银子,臣岂会吝惜心力”
谢大人这就是同意了,官员们心下皆松了口气,总算解决了,还是王大人高明,刘大人也感激的看了王倾一眼。
凤栖月道:“刘爱卿,众卿募捐一事就由你来负责吧。”
刘大人脸色瞬间苍白道了声是,陛下让自己来做这得罪人的事,是明摆着对她不满了。
众人也看明白了,陛下心向谢大人,谢大人手段也高的很,她的事,轻易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就让陛下自己去决断吧,刘大人也算是给她们探了路了。
众人就盼着快下朝了,就听月离又道:“陛下,臣还有一事。”
凤栖月道:“爱卿说吧。”
月离道:“陛下,恤孤堂已经建成,驻守恤孤堂的兵士除了留出几人保护恤孤堂,其余人等皆可调去清江,卧龙寨的兵士本是太女殿下一手训练出来,以后还是让殿下继续负责清江海军的训练吧。”
要组建的清江海军除了卧龙寨兵士可还包括南郡七万兵士呢,兵部尚书吴珂听了月离此言微微侧目,其余官员皆充耳不闻,迟疑片刻,吴珂还是未站出说什么。
凤栖月道:“准了,太女以后就兼任清江海军统帅。”
先前安然对凤栖月回禀过此事,凤栖月已欣然同意,故安然此时也不推迟,站出谢了恩。
事情圆满解决,凤栖月宣布退朝,一众官员就想着赶快找相熟的同僚议一议今日的事,都纷纷结伴走了。
凤栖月、月离和安然到了书房,凤栖月倒先问月离道:“你如今的银子可还够用?”
月离笑道:“卧龙寨的兵调走多半,银子能省出不少,我本打算用这些银两暂时维持恤孤堂运行,不过若加上官员们的募捐银子,暂时尽够用了。”
凤栖月道:“朕也答应要出银子了,朕从私库给你调一笔银子,五十万两可够?”
安然也道:“师傅,我这也有几万两银子。”
月离笑着摆摆手道:“陛下帮我一个忙,比给我银两有用。”
凤栖月笑问:“什么忙?朕皆可为你做成。”
月离笑着走到御案前提笔写下一首诗,写好后取了纸递给凤栖月看。
凤栖月看去,只见纸上写的是:
茶
香叶,嫩芽。
慕诗客,爱僧家。
碾雕白玉,罗织红纱。
铫煎黄蕊色,碗转曲尘花。
夜后邀陪明月,晨前独对朝霞。
涤尽古今人不倦,将知醉后岂堪夸。
凤栖月道:“你是何意?”
月离道:“只要陛下尽快在凤翔带起饮茶之风就可以了。”
凤栖月沉吟片刻,道:“你想把茶叶售往凤翔各处?”
月离点道:“不错,卧龙寨附近村子里开辟的茶园,茶树已经长成了,若能打开茶叶在凤翔的销路,侐孤堂以后都不必为银两发愁了。”
凤栖月看着月离心下赞叹不已,月离总能给她带来惊喜,不知月离留下陨铁矿又会给她带来怎样的惊喜了,凤栖月道:“我手下也有商队,可需我派人替你出售茶叶?”
月离摇头道:“不必,我让阿石帮我即可。”
凤栖月自然知道阿石,月离在雍城最早结识的朋友,一个是金元一个就是那个阿石,阿石不过是借了金家相帮才在商会有了一席之地,根基尚浅,若不是因为金元是自己的人,月离怕就会找金元相帮了,故凤栖月问道:“不信我?”
月离笑:“阿石是卧龙寨的人。”
凤栖月惊讶的挑了挑眉。连安然也惊讶的看着月离。
月离道:“当初安然未来卧龙寨时,阿石就已经去了雍城经商了。”
联想当初卧龙寨开山之举,阿石怕也是月离做的安排了,凤栖月从未留意过阿石,自然也不知她竟然是卧龙寨的人。
凤栖月道:“既然如此,就随你安排。”不过凤栖月却是打算让金元相助阿石,也算是她在帮助月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新年快乐。。。
第67章 背后动作
离开皇宫,方珈还未来的及找来王倾,王倾又被季莫半路劫了去,而严穆却来了方珈府上。
抛开立场不谈,方珈与严穆是相交已久的故友,见了严穆,方珈笑着请她到凉亭一叙。
严穆本是方正沉默之人,方珈先笑道:“你这老妇,今日怎么想起到我这里来了?”
严穆道:“你近日在对付谢眠?”
方珈道:“上次严家之事过后,你这老妇一直明哲保身,今日怎么来过问这事?”
严穆今日为的是来劝自己的老友道:“你不是谢眠的对手,她与陛下的事你别再插手,以免晚节不保。”
知道老友是在担心自己,可谢眠如此猖狂无忌,方珈岂能放任她,她道:“谢眠与别人不同,若单只是祸乱宫闱也就罢了,可她却是要对月儿不利,如此我就饶不了她了,她所依仗的是月儿对她有几分情义,可若月儿厌弃了她,她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对严穆而言,谢眠对她有恩,方珈是她老友,当年她、陈思远、方珈三人,只方珈一人存了为国尽忠的念头,当初方珈会收陛下为徒,就是为了替凤翔教导出一位明君,这点无人可以指摘她。
只是经过运河一事,严穆了解谢眠比方珈深,她担心谢眠是在有意算计方珈,而在今日得了交代之后,更加确定了。严穆道:“谢眠未必是想对陛下不利,而是想对你不利,我来你府上之前,得了陛下的嘱咐,让你不要再与谢眠针锋相对。”
方珈哼道:“我一心为了凤翔鞠躬尽瘁,月儿还会因谢眠怪罪我不成?”
“枉你一直自诩对世事洞若观火,怎么事情搁在自己身上就糊涂了,当年你、我谁是太上皇的对手,当今陛下比太上皇又更甚一筹,陛下今日嘱托你,不是怪罪你针对谢眠,是不让你一意孤行,以免落得与慕容百一样的下场。”
严穆又劝了一句,道:“谢眠此人深不可测,她行事不见章法让人难以捉摸,你治学可以,与人争斗不行,你对付她,她未必有事,她对付你,你难活得了,你得罪过她,她在算计你入她的局。”
严穆以为方珈是因当初慕容百的事得罪过谢眠,而方珈自己知道谢眠计较的肯定是自己让凤回刺杀她的事。
想明此处,方珈道:“如此说来更不能放任她留在月儿身边肆意妄为,以她一人之力,哪怕有几分计谋,又岂能比得过我身后的这一众门生,单以王倾之能对付谢眠也可了。”作为当世大儒,她在凤翔的影响力,又岂是谢眠能比的。
而严穆恰恰就是担心这个,今日朝堂上,王倾看似为刘大人解了围,但从另一个角度看,王倾却是在帮谢眠,本没打算把王倾与谢眠的关系告诉方珈,现下也得说了,她道:“犟驴,朝堂争斗能靠人数取胜吗?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当日谁帮严家从周起叛乱中抽身,那个开运河的主意就是谢眠告诉我的,开运河一直是谢眠暗地里尽卧龙寨之力在做,严家不过是出了一点人力而起。”
方珈道:“原来你这老妇与她早有交情,你们在雍城时就已经相识了?”
严穆摇头道:“不是交情,她把这个滔天的功劳给了严家只是为了救王倾,王倾是她的同门师妹,因此严家才能受了她的恩。”
方珈皱眉道:“当真?王倾是辅佐良臣,又一直忠心与月儿,岂会和谢眠是一路人,应是谢眠在听命月儿之意行事吧。”
严穆道:“你想一想王倾入京的时机、想一想谢眠在雍城做的事,陛下是你一手教出来的,她行事是这个风格?不要只信你的相术一道,谢眠与陛下的牵扯怕比你想的要复杂,是你一直不明就里,以陛下对谢眠的纵容,现在幸好是你落与下风,若是谢眠落了下风,陛下难保不会舍你而保谢眠,你及早抽身吧,留的命在,方可一展你胸中抱负。”
方珈此时却有了一丝颓然,月儿瞒她的事又有多少,不愧是最让她满意的徒弟,也不愧是帝王。
罢了罢了,自己何必又去讨那个嫌,从此以后只当个纯臣就罢了。
方珈道:“罢了,今日你留下,尝一尝我从酒香居买的好酒把。”见老友听进去了,严穆松了口气,方点了点头。
话说季莫自那日答应了月离所托后,近几日一直带着王倾到处吃喝玩乐避开方珈,王倾察觉不对也不多问,季莫若来相邀,王倾也必会应约,哪怕后来二人只是相对无言,连季莫自己都颇觉尴尬了,王倾也只是淡淡的静坐在一旁。
而今日季莫邀了王倾不只是让她避开方珈,也是有事要问,到了酒香居的雅间,王倾又捧了一杯茶静坐在一旁,季莫见她又是一派清淡若水之态,直接问王倾道:“我说王倾,你今日到底是在帮谢眠呢?还是在算计她?以你与谢眠的关系,你又不至于害她。”
王倾慢慢道:“在帮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