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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山震惊地皱了皱眉头,但很快他整理好情绪,又向前走了两步,紧紧地攥住曼丽的手腕,与曼丽并肩:“这里人多,我们去别的地方谈。”
曼丽用力挣了两下,没有挣脱,怒气冲冲地看着他:“你以为我不敢伤你?”
张启山拉着曼丽的手摸到自己腰间佩刀:“不是你不敢,而是我不怕。你若是想伤我,用这把刀不是更好?”
曼丽闻言,下了狠心似的按住他的佩刀,谁知他果然不躲。曼丽只好松开手:“算了。”提步要走。
张启山拦住她:“一起走。”
于曼丽扫了一眼他严肃的眼神,收了金钉道:“你说去哪?”
张启山的脸上才稍微挂了点笑意:“先进去吧。”
——
两个人并肩走在校园里面,上课的时间,人也不多。
走到新图时张启山还没说话,于曼丽有些急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张启山还是没回答。一直走到一条小径,见四周无人,张启山突然把曼丽按在树上:“这句话才应该我来问你,曼丽,我们分别之后你到底怎么了?”
于曼丽错开他的眼睛,她感觉那里炙热的能喷出火来:“你先放开我。”
“这辈子你都别想我放开你。不管你经历了什么,请你告诉我,如果你的痛苦我不能跟你一起受,那我凭什么娶你做我的张太太?”张启山的喉咙干涩到发哑。
于曼丽越发不敢看他的眼睛,她想从他的臂弯下躲开:“你可能认错人了。”
张启山抓起她的手,怕弄疼她,只轻轻摇了两下:“戴着我二响环的人是我的太太,我怎么可能会认错?”明明眼前人就是他朝思暮念的人,她却不认得自己。他终于克制不住自己,一拳打上她身后的银杏树。
——
这一拳下去,银杏树上居然掉下来一个人。张启山见状,连忙顺势抱着曼丽向一滚。
银杏树虽然不高,下面还是泥土地,但掉下来一个人仍然动静很大。奇怪的是,这个人没有流血。
张启山先走了过去,一翻这个人的身体,却见他大睁双眼,嘴唇发黑,摸了摸鼻息,已经死了。
张启山连忙拔枪对准树上,可上面除了一根绳子在晃来晃去以外就什么都没了。
张启山问:“你刚才有看到什么吗?”一转头,看到曼丽正蹲着看尸体。张启山道:“曼丽先别动,先报案,等警队来了人要保护现场的。”曼丽却没回答他。
张启山看周围有几个学生三三两两要围过来,连忙先报了案,然后观察着是否有可疑人员,一步步靠近曼丽。
“你有什么发现?”
曼丽把照片分开,底下照片上的男生正是地上倒的这个人。“你刚才说你姓张?你配有枪,你是警队的?”
张启山收起枪,走过来看她手里的照片:“你怎么会有他的照片?”
曼丽忙把照片装进背包里:“这不该你管。但我可以告诉你,这个人死于三天前,死亡地点,也就是你们说的第一案发现场,在牌坊原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尸体会出现在这里。”更为诡异的是,罗盘明明显示他的尸体埋在新牌坊下。
张启山知道她话没说完,正要接着问她,副官已经带队过来了。
张启山道:“你先走吧。我晚上去找你。”
于曼丽戴上帽子:“不用。”她走得干脆,连头也没回。不过,他刚才说找她?哼,他又没在她身上装定位仪,怎么可能知道她晚上要去哪。
——
学校里的所有案件一般都做低调处理,即使查案也都查得相对隐蔽。警局接到张启山的电话后第一时间通知了校领导,得到的批示也是尽可能缩小影响,不要引起任何恐慌,尤其是尽可能减小给学校带来的负面影响。
张启山对这种态度嗤之以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说到底根本就没有引以为戒的决心。
张启山从副官那里接过手套,开始盘查现场。
要想把人放到那么高的地方,如果仅凭借人力,起码要有个起重机,可这里这么狭窄,别说起重机了,就是放一个最简单的滑轮装置也没有借力点。若排除使用装置的可能的话,第二种可能是有人背着他上去。但他自己的功夫已经很高了,却也不能把这么重的人背到接近七米的高度,何况银杏树枝杈较细,也撑不住这么大的重量。
那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人自己上去的。于曼丽刚才告诉他第一案发现场在牌坊旧址,所以会不会是他死后害怕被什么人发现,而故意“爬”到树上了呢?
张启山给副官使了个眼色,副官得令,立即打电话给齐铁嘴。
齐铁嘴正在客栈里急得团团转。曼丽活是活了,可啥都不记得了,关键是曼丽来找他时还好好的一个人,被他用钥匙戳了一下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说佛爷,他自己都觉得对不起曼丽。可惜昨晚翻遍所有书籍,全部都没有类似的记载。还魂门是霍家最古老的秘技,里面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他根本找不到是哪里出了问题。刚开始想问佛爷,又不知道佛爷长沙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后来想问霍仙,可又怕霍仙知道了曼丽的行踪。落得个左右为难,急得他差点连近视眼都治好了。
电话一响,看到是副官,齐铁嘴一个激灵,佛爷难不成知道了?哆哆嗦嗦地接了电话,在心里盘算了半天该怎么跟佛爷交代。没想到副官问:“你在哪?这里有桩离奇的命案,得请八爷你过来瞧瞧。”
齐铁嘴擦了擦一脑门的冷汗,嗨,能躲一劫是一劫吧。
副官又道:“要过去接你吗?”
齐铁嘴赶忙争取良好表现:“我自己过去,自己过去。”
——
因为大家都默认了不在现场勘查搞出太大动静,所以整个过程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
齐铁嘴过来时规定流程已经走完了,警队的人也都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更多的是需要看录像、向各学院确认,以及到处走访盘查,调查死者身份。
佛爷把白手套丢给他:“你怎么没背行李过来?”
齐铁嘴一头雾水:“佛爷什么意思?”
张启山割开手指,把血抿在罗盘上,罗盘霎时间嗡的一声,向外散开。当然,这个声音只有九门中人和张家人可以听到。
张启山指着尸体:“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你就住在这附近,难道还指望我每天那么久的车去接你?”
齐铁嘴喏喏点头。过了一会,却发现不对来:“佛佛佛爷,他他他,他好像不是死了,而是被人,也可能不是人,把魂魄给抽干净了。”
☆、第 45 章
若是一般死人的魂魄,碰到张启山的麒麟血一定会被定在原地,然后凭这定格的一瞬间罗盘上会指出魂魄的方位。若是魂魄已经彻底消失的死人,则麒麟血会环绕在尸体周围,盘桓一阵之后就会散去。
可这次不一样,麒麟血在半空中如腾龙一样翻了几个跟头,又回到了罗盘上,并且绕了一团黑气。因为他的魂魄尚在人世,却与人的身体活生生分离了。做类比的话,就是像把人皮在人还活着的时候,生生地从人的身上剥了下来。
所以齐铁嘴才会那么害怕的说,这个人的魂魄被人抽走了。
副官道:“佛爷,会是什么人呢?”
张启山把罗盘收了起来,以免被别人注意到:“掌握抽魂术的,除了汪家,怕没有别人了吧。”
副官道:“可这个人又是什么人、能跟汪家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汪家能用出这种术数来对付他呢?汪家的确有那么几个固执的人,也有几个心狠手毒的人,可这个人值得他们动用抽魂术?”
齐铁嘴擦了擦汗,他这一趟出来只是想出来玩的,顺便见证下九门大嫂的诞生,谁能想到先后经历了这么多事,现在还有什么抽魂术。齐铁嘴推了推眼镜道:“佛爷,我想回长沙了,香堂一直关着也不是办法。”
张启山推了推树:“老八,你怎么又怂起来了,许久不见你这么怂,倒有些不习惯。”
副官也揶揄他:“八爷,我可是刚开始觉得你特别有种,你就开始怂了。”
齐铁嘴撇撇嘴:“你们别说了,激将法也没用,我八爷就爱喝喝小酒,下下象棋,我准备回去了。这案子我看跟我没多大关系,别人家的恩怨,咱们还是别牵扯进去了。再说了,我就是怂又能怎么样?你还能用枪架着我不成?”
张启山忽然想起什么:“话说回来,一直让你找曼丽,你找的怎么样了?”
齐铁嘴连忙拉住副官的手:“诶,副官,我早说了帮你看手相,快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副官把手抽了,对着地上的人道:“你还是看看他的手吧。”
——
半夜11点,于曼丽已经在牌坊外面的肯德基里坐了两个多小时了,不为别的,因为只有那里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曼丽点了一杯她一点不爱吃的冰淇淋,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
大街上偶尔有一辆车过去,终于最后一个在牌坊门口拍照的人也离开了,曼丽才走出来。
外面开始下起小雨,曼丽没有打伞,任由冰冷的雨拍在脸上身上。
头上一把伞罩过来。
曼丽猛地回头,正看到佛爷微微低着头,抬目,似因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而有些不好意思,却又很是得意和开心。
于曼丽向伞外一躲:“你怎么还跟上我了呢?跟屁虫。”
张启山把伞向于曼丽的方向拢去:“荔枝味的,应该给你带一些了。”
于曼丽干脆停了一步,从伞下面躲出来:“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找到我的?”
张启山搂住曼丽的肩膀:“回头淋雨生病了还得我照顾你。我公务缠身,总分不开心照顾你。”
于曼丽挣了一会没有挣开,张启山眯着眼睛笑看着她:“我说过了,你是我张启山的妻子,你手腕上只要戴着这二响环,我就能找到你在哪里。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把这二响环还给我。”说着伸手去摘。
曼丽连忙把手向后一缩:“凭什么?这是我的,你也不能证明是你的。”
张启山勾唇笑道:“我也从没想过从你手上摘下来。”
曼丽吃了个憋,心道真是没趣。索性不与他理论。
走到牌坊下面,曼丽拿出罗盘放在地上:“你真不走?一会看见什么你可别害怕。”
“害怕?”张启山忽然凝视住她,“我唯一害怕的是,你真的把我忘记了。”
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似本能似的说了出来。而越是本能,就越发衬得他目中带火,连嗓子都干得冒了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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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时间回到傍晚的分割线————
襄阳的雨也连着下了几天了,到了晚上,一点都没有停下的趋势。
小卖店的老板把帆布抖了抖,盖在货架上:“哎,昨天半夜刮大风把外面的箱柜全掀翻了,今天恐怕得看一整夜,不能睡了。”
老板娘从里头拿了一件洗的出了毛的大棉衣给老板披上:“那也没办法啊,总不能任由风把货给吹了。都怪那个老槐,提前送货,东西只能堆在这儿了。要不你守前半夜,我守后半夜。”
老板立即挺起胸脯:“那怎么行,我要守就得守一整夜。”老板有一句至理名言,妻管严的原因不是妻子管得严,而是他听得严。
正说着,外面一辆车呼啸而来,到了门口,“嗖”一声停下。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先下了车,然后小跑着为后座的人开了门,伞适时地举在他头上。紧接着司机也下了车,一共下来四个男人,都穿着黑色西装,身形魁梧。
司机冷冷地问:“你们这里是不是来过一个女人?”
老板点了根烟:“女人?”
“大概两天前,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
老板娘狐疑地看了看这几个黑衣人,又看了看车,难不成那女人跟什么黑道结仇?怪不得她有个朋友叫八爷。搅进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