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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不好相处,她是知道的,皇后每次都嘱咐她在太后面前要十二分小心,一点规矩不能逾越,她全部照办,还好太后并未刁难她什么,冷漠归冷漠,该有的长辈礼仪还讲究着,每次受了她的礼,平淡地问她三两句话,有时还赐她些小物件或几包果糖拿回给恒儿,便打发她走了,似是也不愿多看她一眼,仍是如此,梅梅已经觉得太后比徐老太太好多了,至少她没有阴阳怪气地拿她说事。
她却没有想到,太后不搭理她其实是看在皇上的面上,皇上不让动徐俊英的家眷,即使是不贤不孝之人,也护着留着,她能怎么办?加之太后偏护小儿子,齐王虽说有军功在身,却也愈加任性妄为,这次竟敢抢皇上收回的太后懿旨,做母亲的只当小儿子是不服气太后权威受到打压,想要为母后出头,硬要对抗皇兄,她心里急得什么似的,她跟皇帝怎么闹都成,到底是母子,皇上不会对她怎么样,齐王就不同了,皇上要是被惹恼了,随意一个理由便可以把他收拾了太后如愿看到长子当上皇帝,可也不想小儿子吃亏受苦,齐王惹事,她这段时间只能顺着皇帝些,以防皇上拿齐王的错时,也好说上几句话,护一护他。因而梅梅奉了圣旨入宫陪皇后,太后即使不喜欢梅梅,也没表现得太过。
徐俊英早有密信回来禀报皇上,归期延后,是因为查办了魏王,抄了魏王府,有足够多的证据问他的叛逆罪:私自打造大量兵械,于隐秘山腹地操练数以万计的私兵,招募豢养各种各样的所谓奇人异士……王府中还抄出皇冠、龙袍和“先皇遗诏”
皇上大怒,下旨将魏王手下所有党羽全部处死,魏王押解入京,听候处置。
直至三月二十八日傍晚,徐俊英才风尘仆仆地回到京城。
密信来往中君臣只谈政务事,绝口不提私事,宝驹另有信件向徐俊英汇报家中发生的事情,徐俊英满心以为皇上会及时拦住太后,不让懿旨出宫的,谁料皇上手脚太慢,不但休妻懿旨去到了徐府,还经由齐王之手交给了梅梅,梅梅一拿到懿旨就跑出徐府,住到岑宅去了
徐俊英刚接到信粗略一看几乎气得要吐血,待得再细看两遍,见说皇上下了圣旨,着令梅梅每日进宫陪伴皇后,并没有闲空四处乱走,这才又松了口气,想着梅梅手上拿有太后懿旨,头疼不已,恨不得赶紧办完事情跑回京城。
终于回来了,他又控制住自己不急着去岑宅见梅梅,而是与一同办事的相关部司官员入宫面圣交差,皇上赐宴,君臣谈论着这样那样的话题,直到深夜才出宫回家。
从宫里出来,他的心已经安定了,皇上私下里对他说:那道休妻懿旨已收回,纪清毁掉了明日起,梅梅不再进宫陪皇后,你接她回徐府吧。
徐俊英带着随从骑马绕岑宅转了一圈,终究是没有进去,掉转马头回了徐府。
深夜的徐府,沉寂安静,一声“候爷回府”打破了深夜的安谧,内院里,几处灯火迅速亮起,灯光下影影绰绰,有人揽衣穿鞋,四处走动着,徐俊英从大门进入,先到前堂转了一圈,然后穿过二堂,走过跨院天井,刚走到二门处,就见叔父二老爷徐西平带了徐俊朗、徐俊桥匆忙走来,眉眼带笑地打着哈哈:
“俊英回来了?辛苦辛苦来来,先到侧花厅坐下歇歇,喝杯茶,累不累?饿了吧?”
徐俊英向叔父施礼,微笑着说道:“侄儿此次出了趟远门,皇命在身,一去就去了,不便说明,这许多天才回来,家里一应事务都累叔父照应着,一切都好吧?祖母安否?恒儿也不知如何了?”
徐俊朗、徐俊桥低着头不作声,二老爷额角冒汗,有些尴尬咳了两声,正不知说什么好,徐俊雅和徐俊轩也赶了来,双双向徐俊英躬身行礼,徐俊雅欢喜地说道:“大哥回来就好了……”
徐二老爷忙说道:“老太太近日总说睡得不好,躺下了也未必睡着,此时得到消息想是也起来了,俊英不若先去看看祖母罢?为了你不声不响地出门去办差事,她老人家每日担心,茶饭都吃不下”
徐俊英点头:“累祖母牵挂如今回来了,自然该先去探望祖母”
锦华堂果然灯火通明,二儿子陪着吃完饭,说一会话就回去了,徐老太太近日没有人陪着闲聊,百无聊赖,老人睡眠少,躺下闭目养神而已,脑子里走马灯似的许多事情纷乱着,睡也睡不着,便让瑞雪瑞雨等在榻前做针线活陪着,忽听廊下婆子低声报说前院喊着候爷回来了,不知是不是真的?她赶忙爬起来,让再去探听,若是回了,便让候爷到锦华堂上房来,正说着,徐俊英就来了。
行礼问安毕,儿子孙子们环绕而坐,徐老太太用慈爱的目光打量着徐俊英,心疼地说道:“唉唉怎地又瘦了又黑了跟去年刚从关外回来一个样这才去了几天啊,真真可怜见的在外边定是没吃饱,瑞雪,让她们做些好吃的来,让候爷补补”
徐俊英笑道:“祖母不必担心,孙儿只是担心家里,几天来日夜兼程,走得累些罢了,歇两日,便好刚从宫里来,皇上赐宴,吃得很好,不能再吃了”
徐老太太哦了一声,点头道:“那也罢了明日祖母再让她们给你做滋补好吃的……可是很累了?瑞雪瑞雨备热水,服侍候爷洗洗,今夜就在祖母这儿歇了吧,明早祖母有话与你说”
徐俊英忙站起来说:“夜深了,孙儿不该搅得祖母不能安歇,还要为孙儿费神。孙儿还要去一趟秋华院,探视母亲,然后回清华院,多日不见恒儿母子,也想看看他们”
徐二老爷和老太太交换了一下眼神,二老爷有点窘迫地说道:“俊英啊,你不要急,你听叔父说:恒儿与他**,他们不在了”
徐俊英脸色一变,看着二老爷:“不在了?是何意?请叔父明说”
徐俊朗赶紧解释:“父亲别无他意,只是想说:大嫂和恒儿不在府里清华院,他们母子……他们母子去了私宅住”
“他们为何要去私宅住?”
徐俊英面罩寒霜:“我只不过离家二十多天,回来妻子都不在了偌大一个威远候府,容不下威远候夫人和儿子,传出去,让人怎么想?我可是身负皇命外出公干,妻小在家却不得安稳,这让我如何安心为国效力?”
二老爷抬手抹了一下额头,结结巴巴道:“这个……这个……”
徐老太太收起慈详面容,板起脸:“俊英,你二十多天不归家,一家子人为你担心,我x夜为你忧虑,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香,你一回来,便是如此对待叔父兄弟、对待祖母的?那秦氏可不像她表面那样温良贤惠,你从宫里来,应从皇上那里听说过:她忤逆长辈在先,太后下了休妻懿旨,皇上是看在你公干在外的份上,收了休妻懿旨,允她入宫陪伴皇后,可她非但不懂感恩,反而自以为是,连夜抱了恒儿出府去,并没有谁逼她,你弟弟们还去阻拦她,遭她辱骂,你叔父去劝她回家,她拒不见面,这样的泼皮女子,谁家忍受得了?”
徐俊英冷冷说道:“谢祖母牵挂我自十四岁起离家,在外十年,家里人应习以为常,不必为我担心我从宫里来没错,与皇上谈的是公事,私事一句没说到,不知祖母所指的休妻懿旨为何意祖母将我的妻室说得如此不堪,只也能在锦华堂当着家里人的面——当初可是皇上亲自为我查访她家底细,出自越州望族,书香门第,自岳父往上,三代为官,岳父因病早逝,家境才沦落贫寒,但她自小受岳母严加管教,读书识字,礼仪教养样样不差皇上可不会随随便便给我赐婚,他是有眼力有见地的秦氏若真如祖母所说那般不好,皇上会让她进宫陪伴皇后吗?满朝文武官员,公卿世家,那么多外命妇,唯有她得皇后器重,这说明了什么?她的才能与德行,非一般女子可比”
正文 第八三章 一起
第八三章 一起
徐老太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瞪大眼睛仔细看,这是她的长孙啊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字字句句都在悖逆着她她的孙子们自小教导得好,个个重孝道,对长辈的话从来只有好好听,绝不会驳逆,俊英长这么大,只除了娶秦媚娘那次逆了她的意,之后他也真心改过,答应了听祖母的话,再娶回兰儿,这才出去几天回来,怎么就变了?
“你这是在与祖母说话么?给我坐下”
徐老太太一拍紫木矮几,脸上现出威严之色:“你的意思,竟是我们慢待了她?我活了几十年,好女子好媳妇见过无数,似秦氏这等目无尊长、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还是第一次见她有什么才能与德行,可以当得我徐府长孙媳?不过长得一副狐媚相,诱惑于你我们候府世代保国有功,皇上器重,才准你所请,什么望族、书香门第,难道皇上能对满朝百官说,将一位出身低微的女子赐嫁威远候为妻?别人若为此耻笑你,便是打皇上的脸,你不在意,皇上还要脸面呢偏秦氏不懂委婉惜福,生了恒儿,便自以为有功,进一趟宫陪皇后生产,得了皇上一声夸奖回来,越发地张狂自大,谁都不放眼里仗着你的势,得了诰命,却敢当着老老少少的面,咒骂诋毁糟蹋你这位候爷,且去问问你弟媳和妹妹们,我可有说假话?她又是如何顶撞你祖母的?她的恶劣无状你也不是不知道,上次对你婶婶无礼,此次对你祖母,还欺到你头上这还了得?恶毒泼妇,她不走,我也容她不得我徐府娶媳娶贤,世代没有下堂妇,既然休她不去,那就由她带着恒儿另院居住,每月给她一些银子养着,也就是了”
徐俊英定定地看着徐老太太,徐俊雅听得呆怔无语,徐俊朗有些焦急,徐二老爷几次想打断他**的话,苦于没有成功,徐老太太说得起劲,根本没理会他。
老太太见徐俊英目光清冷,只顾看着自己不说话,心里也有些微怔,徐俊朗终是起身去拉了徐俊英坐下,瑞雪换热茶上来,呈递到徐俊英面前,他才收回目光,接过茶盏,老太太想起庄玉兰,俊英爱看兰儿煮茶分茶,如今回到家里,已是人去房空,物是人非,不由得喟叹一声,说道:
“俊英啊,你是长孙,自小有志气,不枉负你父亲的期望,承袭了候爵,便是咱们候府的顶梁柱,祖母想让你凡事尽善尽美,不能落于人后……兰儿是最适合你的,她也一心只想等你,千般不愿意,可是太后……唉祖母费神费力,你们到底无缘也罢了,品貌绝佳的好女子多得很,祖母另外给你寻来,你年纪不小了,俊朗眨眼间第三个孩子就要出世,你却还只有一个”
徐俊朗垂下眼帘,老太太歇一口气,二老爷忙捧了热茶奉上,对老太太说道:
“母亲如此说俊英媳妇,有些偏颇,儿子看她确实聪明有才华,府里中馈由她打理,做得跟大嫂是一样的好。俊英应是教导过她,对大太太、二太太恭顺谦和,与妯娌姐妹相处融洽……前阵子母亲不是最喜欢她的么?还说有她每天为母亲按揉,身上骨疼都减轻不少,她能做到这些,也是贤惠有孝道了”
老太太本想喝口茶,听二老爷这么说,将茶盏往矮几上一搁,蕴道:“府里这些孙媳,谁贤惠,谁孝道,我们做祖母、婆母的心里明白着呢,你只见过她几次?秦氏惯会做表面功夫,人前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