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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财眼睛瞪得铜铃大:“呃这?还给银子?每人五两大少爷……”
“嗯?”
“是”
车轮子终于从泥坑里推上来,美意喜不自禁,可不管这是靠了人家大力推抬的结果,只觉得是她的功劳,不是吗?没有她的方法和号召,车轮子能上得来吗?白衣少年就算哭死也没辙
向那些帮忙的车夫说了几句感谢的话,美意笑对白衣少年说道:
“好啦,先让他们把路面平了,后边的车才好过去,不然再陷一次可就难上来,瞧木板都烂掉了,没银子给,人家可不帮你第二次忙”
“是是多亏兄台仗义,小弟感激不尽”
白衣少年如释重负,笑容灿烂,感谢话说了无数句,不远处站着的旺财直翻白眼,自家走南闯北、精明干练的大少爷今儿撞邪了吧?
美意有点不好意思:“举手之劳而已。你的车队应是没事了,我走啦”
“兄台这是要往哪里去?”
“我……我去送信啊,刚才跟你说过的”
“哦,不好意思,小弟忘了……不知兄台在哪里高就?”
美意再一次与他对瞪——是她瞪人家,那少年清澈的眼中无比真诚,满脸谦和,美意无奈:明明说了有主人家,那不是做奴仆的么?做个奴仆还高就?你爱酸是么,那就一起来酸一把:
“公子这是取笑在下呢,在下大字不识一个,哪能谋什么高职?不过替人看门守户做奴才罢了”
说完抬手一揖:“请了,后会有期”
“可是兄台帮了小弟一个大忙,小弟却未有报答啊……”
“我没做什么,出力气的是后边那几人,你该谢他们。你也快走吧,不然总拦在路上,人家一会该骂你了”
“无妨,那坑还没填好呢”
白衣少年飞快地看一眼正在修路的车夫,下决心般说道:“兄台如此人品,为仆实在屈才,小弟仰慕兄台高义,若不嫌弃,你我互通姓名结为兄弟,相伴同行,将药材护送到家,小弟家中略有基业,可保兄台一高职”
美意认真地看着白衣少年,心里无端生出点成就感:他说什么?仰慕啊,居然有人仰慕她只为她出手帮了个小忙,哈哈
唉可惜了是个细皮嫩肉弱不禁风的白脸少年,若是像阿慷赵捷那样瘦是瘦点却霸气十足,一副你不惹我我惹你的骄横模样,不然就像阿恒哥哥挺拔庄肃沉稳持重,有点父亲那种不怒自威的味道,再不行像大表哥秦世珍那样清冷傲慢也可以啊,她就可以半点不勉强地跟他同行,毕竟有伴跟没伴真的不同,她与美眷是双生女,这点感触太深了,可眼下她自顾不暇,这少年明显需要人扶持,她自问没那能力,还是趁早脱离他好些。
“蒙公子不弃,不过在下难舍故主,目前不打算离开此地,多谢了告辞”
美意举鞭轻敲棕红马,棕红马撒开四蹄小跑起来,带着美意扬长而去。
白衣少年来不及出声再作挽留,见美意头也不回地跑了,不禁满脸失望,伸长脖子目送她转过弯道直到不见了踪影,旺财走来喊了他一声:
“大少爷”
白衣少年悻悻地转脸看他:“又怎么了?”
旺财将荷包一抖:“五个人,一共去了二十五两银子,还剩……”
“你拿着就是,别废话,赶紧收拾赶路”
说完艰难地走向前头一辆马车,车夫赶紧扶他坐上去,放下车帘,喊一声:“走喽”
一行马车徐徐启动,由缓至快,往几十里外的码头而去。
旺财瘸着腿跳上中间一辆马车,靠着车板长出口气,然后把荷包里的银子倒出来数,赶车的中年汉子刘三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老舅汪管家的习惯,一个荷包五十两,数什么数?”
“我愿意数,成不?”
旺财赌气道:“今儿大少爷撞邪了,不然就是被山匪那一棍子打傻了哪有这样糟蹋银子的?我老舅明明都花银子把壮汉们请到边上了,放着不用,另外拿银子给那几个鸟人,推一把车,就每人五两,太过份了”
“银子是大少爷的,他爱怎么花就怎么花,关你什么事?”
“可他从来不做这种亏傻到家的事”
刘三摇头叹气:“果然材质不同,清浊分明,你与大少爷同岁,从小跟着他一起长大,他读书、学做事,你都在旁的啊,怎的就不及他半点?还连大少爷脾气都摸不准你难道没看出来,大少爷这么做全是为了那少年若咱们没在茂县遇上山贼,与山贼拼这一场受了重伤,他还能骑马的话只怕早追去了”
旺财楞楞地看着刘三:“刘三叔,这是为什么啊?大少爷一向持重,为个男孩儿变成这样?我看那少年也傻,他走他的,管人家闲事做什么?”
“嘿嘿你这笨小子”
正文 第三二二章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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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二章南下
美意一路拍着棕红马快跑,觉着不会被那少年的车队赶上了才慢下来,细细盘算,她昨晚在客栈问过客栈老板,知道前方就是大运河码头,搭船顺江南下可省去大半路程,而且沿途还经过好几个传说中繁华热闹的江南大城,若想玩玩再走,只在她的一念之间,她想到码头看看,看有没有走远路的大客船,她不想舍弃棕红马,想带它一起上船,不知道行不行?
终于来到大江码头上,美意远远看见码头上有身着武官服饰的人带着许多兵勇四下走动,心里格登一声:糟糕,差点忘记自己是偷跑出来的一时忍不住,让小黑报了个平安,父亲必是不放心的,仍让人四下盘查,要是找到她肯定要送回京城,那可如何办?已经违了圣命,拒做太子侧妃而逃跑,还回去干什么?给人添堵吗?
美意躲在树丛后,观察着码头,江上来往客船货船无数,都是需要盘查才能离岸,怎么办啊?难道不坐船了?可走旱路同样有关卡盘查,她不知费了多大劲才走到这地界,想起来头都大,走水路应该比走旱路平坦顺利,好处很多,可是也要能混上船才行吧?
思忖半天,一筹莫展,码头上的官兵不撤走,她就不敢靠近,人家手上有画像的啊,定是知道她戴了面具,两副画像,对着过往的年轻人,不分男女比来比去,细细打量,有必要这么认真么?我就这么老实,让你们凭画像找到?美意咬牙暗自想着。
磨磨蹭蹭,不经意间那个运送药材的马队来到了,辚辚走过她面前,一方车厢侧窗未挂下窗帘,白衣少年倚坐窗边,微仰着头,一副沉思的表情,目光凝聚专注,似看向渺茫无际的远方,竟然没留意到眼前人,美意好奇地转身,想看看他到底在眺望什么,后边除了一整排黑坳坳的山峦,别无他物。而她这一转身却牵动了窗内人的视线,那张俊美的容颜忽然之间鲜活了起来,绽开灿烂笑容,趴在窗上殷勤地朝着她喊:
“兄台……”
当美意作为夏家马队的人,躺进夏林马车里,由他亲手将她包扎成一个重伤者带上商船的时候,她开始思考一个问题:上午在路边守着陷坑货车的那位少年是不是真的需要她出手相助?
商船顺利离开码头,美意想跑出船仓,夏林忙劝说:“秦兄再等会,过了前边小镇,若是码头上无人叫船队靠岸盘查,那时走动不迟”
美意看他一眼,想要他帮忙,就得拿出诚意跟他互通姓名,知道他叫夏林,自己胡乱取了个名字叫秦立,夏林就秦兄秦兄地叫上了,听着比那声兄台更加别扭。
“我的马儿没上船,怎么办?你不会让人把它卖了吧?”
夏林笑了:“怎么会?秦兄的马……是一匹罕有的宝马,我让人带它走旱路,伺机将它全身染上别的颜色,它行程很快,会赶在下游码头等着,到时你会见着它”
“谢谢你,夏……夏公子”
迟疑了一瞬,还是不能叫出什么夏兄之类的,那也太显亲近了。
夏林笑得无害:“秦兄不必与小弟客气,小弟与秦兄一见如故,蒙秦兄不弃,仗义相助,小弟总该为秦兄做点什么”
美意忍无可忍:“能不能别这么叫?我觉得我二人年龄相差不大,请叫我名字吧,我也叫你名字算了”
夏林欣然道:“好……那我以后可就叫你秦立了”
“嗯夏林”
十几艘大商船满载货物,沿着一江奔涌东流水,终于远离城市集镇,进入人烟稀少的荒郊和崇山峻岭之间,美意才被允许走出船仓,来到甲板上,放眼远眺,满目或美丽或诡奇的自然风光,令她叹为观止,为之陶醉。
夏林行动不方便,却始终陪在她身边,什么也不问,但只要是她想知道的,他都会认真作答。
他指着稍后边一艘船说:“你的小红马昨日已上船,就在那边。”
“谢谢了”
夏林含笑道:“又与我客气”
美意看着前前后后这些巨大的商船,微微叹息,她生长在京都,只有出城经过大江边才能看见这种大船,而今竟真的坐上,感觉既新鲜又好奇:
“夏林,这么多商船,盛装的都是你家的货物吗?”
“不是,我家的货物只占了五条船,其余是别家商号的。看见那商船桅杆上挂的‘杨’字么?江南杨家船队,百年老字号,名扬天下,所运送的货物从未有过闪失。如今的大当家是我姑丈,我带了人往茂县深山接运药材,途中遇到山匪,幸得主仆同心脱险出来,误了两日行程,此次带船队的杨家管事得了姑母叮嘱,不顾其他商号有异议,坚持等我回来才启程还乡,不然我们要另寻商船,可是麻烦得很——一路上官家只要见着杨家字号,通常不会拦下。”
美意垂下眼眸:这是,为她着想?
“我很好奇,你昨日为什么要让我帮你?明明我做得很吃力,若帮不上忙,岂不是被你和你的伙计们取笑?你的管家也没有走失,他好好儿地等在船上……”
夏林忙辩解:“你也看见了,我确实动不了,车上那些家人个个受伤……管家却是以为无事,先自跑回码头让船只做好准备等着,谁想会那样?我看你胸有成竹,若不说得可怜,你便不会帮忙,真的要耽搁很久”
美意眨着眼睛:“你不像坏人,可我怎么有点不信呢?”
夏林楞楞地看着她:“那你,要怎样才信?”
美意微笑:“你不问我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混上商船?”
“为什么要问?你奔码头来,自是想往南方去——这船就是开往江南的”
夏林看着她:“我其实不信你是谁家奴仆,虽然你粗布糙衣,但你太干净了,行为举止,气质风度并不像个下人,而且你的马并非一般的好马,那是出自西北异域的良驹……码头上两副少年画像,其中之一是你,我在别处见过,我记性向来不差,看见你第一眼,便认出来了”
“既然知道我是被追查之人,你还肯帮我?你,可是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来听听,我如今也跑不脱”
夏林忙摆手:“秦兄请不要误会正如你不觉得我像坏人,我亦不认为你是个恶人,奔逃亡命之人不可能如你这般谈笑从容,还有闲心替别人分忧,在我想来,你应是负气离家出走的王孙贵公子”
美意怔住:“你这么认为?”
夏林郑重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