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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万绪,不知如何是好。
可子晏的面前摆着许多办法。他可以把卡片自己摘下来,夹在书里,就当没有
这回事,留待以后慢慢调查,他也可以把卡片摘下来,很平和他说这是很正常的友
谊,有人在这上面大作文章只能证明自己心地的丑陋;当然,他也可以当场表示他
震怒的心情,让同学们知道什么是是,什么是非。
宋小雪低着头。郭大伟的头微微后倾,目光有些躲闪。
“这是谁干的?”可子晏竭力遏制自己的愤怒,十分威严地说。
教室里安静了,没人说话。可子晏严厉的目光与同学们一一碰撞。他发现所有
的目光都在悄悄地向一个方向转移。
郭大伟把手轻轻一扬:“是我!”那神态,那动作就像一位成绩优秀但生性散
慢的运动员在比赛场上被介绍给观众一样。
郭大伟和所有的人一样也有他的生日,他的生日正是这一天。但他没有朋友,
除了他的父母和户口本之外,他以为没有任何人会知道他的生日。所以当宋小雪在
课间送给他生日卡的时候,他有些惊奇。他的思维方式产生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
是什么意思?接着便涌起一丝欣喜,宋小雪这样的人送给我生日卡,真是做梦也不
敢想……
郭大伟还没有回过味儿来的时候。另外几个男同学发现了这个秘密。他们开始
起哄——噢噢地叫了起来。本来,郭大伟很可能采取的是另一种方式。
但局势把他逼到了死角。他的潜意识使他防卫,他的判断也急剧地发生变化。
这八成是个骗局,这宋小雪可能不是好东西!
为了不惜一切地要“保护”自己,他嘿嘿地笑着,故作镇静地将卡片递给几个
男同学看,可人家说这是秘密不好意思看。于是,郭大伟便在宋小雪的名字上划了
个叉,然后又用图钉钉在了黑板上,以示他的“清白”和对宋小雪的蔑视。
可子晏觉得浑身的血都在倒流。他虽然不明白宋小雪为什么要送给郭大伟生日
卡,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可子晏的天性告诉他,郭大伟太卑鄙了。
他再也无法克制自己,大声喊起来:“你给我摘下来!”
郭大伟毫不犹豫地走到黑板前摘下生日卡,然后转身面对大家,将那卡片拦腰
撕断,又一下一下将卡片撕成碎片,从敞开的窗子撒了出去,然后像个英雄一样地
回到座位上去。
宋小雪从座位上站起来。可于晏惊愕地看到,这女孩的表情十分冷静。
“从可老师让我当生活委员那天起,我就想,我能为同学们做点什么呢?我觉
得我们现在的人最缺少的不是钱,而是温暖和友谊,”说到这儿,宋小雪的眼圈红
了:“我到校医室把同学们体检表上的生日全都抄了下来……”
教室里彻底安静了。
“我想,当每个同学过生日的时候,我将送给他一件小礼物。现在,我把我抄
录的生日念给大家听……”
所有的同学一起回过头,看着宋小雪手里拿着的小小的表格,就像听着大学录
取通知书一样虔诚。
“郭大伟,一九七一年九月二十日;王彧,一九七一年九月二十五日;常振家,
一九七一年十月二日,杨三窘,一九七一年十月八日……”
每当她念到一个同学的名字,那个同学便不啻于听到了一声响雷,他们好像今
天才发现,他们许多人都出生在同一年,同一月,甚至同一天……
教室里有人哭了。可子晏觉得一股暖流流遍全身。久违了,纯真的友情!
郭大伟呆呆地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
宋小雪念着念着,一滴滴泪水溅落在桌面上,发散成一片片的小水珠向四面八
方弹射开来……
同学们之所以喜欢宋小雪,这便是真正的原因。
等了好长时间,各家都飘出了晚饭的香气,葛婷婷她们才从屋子里走出来。
“怎么回事?”常振家迎了上去。
“出去再说。”
常振家满腹狐疑地跟着葛婷婷走下楼。
“你快说吧!”常振家停住脚步。
“宋小雪说,最近常有小流氓在半路上截她,说要和她交朋友,今天又碰上一
个,吓得她只好跑回家。”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告诉我,是谁截她?”
“她说她也不认识。”葛婷婷说。
“这有什么好哭的,跟我说怕什么的?”常振家根不好理解,宋小雪为了这件
事何至于就这么伤心地哭。
“那当然,小流氓也不截你们。她被人截,又耽误了比赛。心里当然难过。要
是我,我也哭……”
“真是窝囊,告诉我是谁,我替你去教训教训他!”
“别逞英雄了,公安局也管不了这么多,除非你是第三军团!”葛婷婷说。
常振家心中一动,没再说什么。
为了宋小雪的事情,几个伙伴进行了一场小小的争论。
“这件事离我们大近,人也大熟悉,万一出了事,我们就再也无法保密了……”
骆强说。
“可是,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她受小流氓的欺侮吗?”陆文虎激动他说:
“最近,我看她越来越不正常,有时早晨来上学,眼睛就像刚刚哭过。上课也
不集中精神!这样下去,好好的一个人不就给毁了吗?”
“我不是说不管。我在想,我们想个什么办法来管,再说,情况我们也不清楚,
到底是哪个小流氓截她?是不是咱们认识的人,一切都不知道,怎么管?”骆强又
说。
刘天人说:“管!管!怎么能不管呢?咱们看着陆文虎的面子也得管呀!
你看他观察得多仔细呀!她上课不集中精神……”
陆丈虎一拍桌子:“你少废话!她跟我有什么关系?她是不是你的同学?”
刘天人笑了:“你看,你激动什么呀?就是你们大家都不管,我也得管……”
“你呢?快发言!”骆强拍了一下常振家的肩膀。
“我想问题不大吧!人家也不知道我们就是第三军团。咱们暗地里保护她。看
看是哪个家伙,然后教训教训他。就是认识我们也没关系,普通的同学也可以互相
帮助嘛!我们不用提第三军团不就行了吗?”常振家缓缓他说:
“如果我们连身边的一个女同学都救不了,要第三军团还有什么用呢?”
骆强说:“好!我们就管管‘家里’的事儿!但大家绝对不能提什么第三军团。
从明天开始,下午跟着她放学回家,早晨看着她出家门到学校。千万不要让宋小雪
觉出来。我和湘舟一组,后天你们俩再来,天人就算了,怎么样?察看三天……”
“行!就这么办!”三个小伙子一起响应。
刘天人叫起来:“我可不能算了,我跟陆文虎一组,挨揍时还有人照应……”
三天过去了。五个小伙子辛苦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现。
星期六的傍晚,五个小伙子加上华晓一起从南郑粮库回家,天已经蒙蒙黑了。
到了路口正要分手,只听见刘天人说:“你们看……”
几个人抬头望去,只见宋小雪正在他们前边走着。
“陆文虎,你跟得紧一点,我们在后边。千万别让她看见了……”骆强说着和
大家一起下了车,把自行车存放在路边。然后像没事人一样的仨一群,俩一伙地,
远远地看着宋小雪的背影。
路愈走愈远,也越来越僻静,行人渐渐也稀少起来。
宋小雪走到一个街头公园,陆文虎忽然看见从公园的石凳上站起来一个男人。
黑暗中,陆文虎只觉得那个人不矮。他紧张地屏住了呼吸,跳到了一棵大杨树的后
边。这时他离宋小雪大约有三十米。
他看见那个男人正挡在宋小雪的前边与她说着什么。
陆文虎什么也听不见,他借着树做遮挡,往前跑了几步。
那个男人去拉宋小雪的手。陆文虎分明听见宋小雪在说:”你别碰我——”
陆文虎不禁怒火中烧,他朝身后挥了挥手,几个小伙子快步飞奔过来。
那个男人已经拉着宋小雪的手向公园另一头走去。
小伙子们不再犹豫,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了街头公园。从三个方向把宋小雪
和那个男人紧紧包围在中间。
陆文虎按住那个男人的肩膀往后一拉,左手劈胸抓住,右手攥紧拳头举了起来
……他们看清了,这个男人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甄宏。
宋小雪一时没闹情眼前发生了什么事情,眼睛里露出惊恐的神色,她以为她遇
上了流氓。当她看清这是自己的同学的时候,才如梦方醒,于是急忙喊道:“别打!
这是我的朋友……”
小伙子们全都愣住了。他们全都没有想到,这场戏的开头这样紧张惊险,结局
却是这样的悲惨,悲惨得近于滑稽。他们不明白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眼前的
景象到底意味着什么?他们只是觉得这一瞬间,宋小雪变得如此的陌生,陌生得他
们不认识。他们只觉得眼前站着的不是那个与他们朝夕相处的、那个心地善良、美
妙端庄的女同学,而是一个长得与宋小雪一样的陌生女人……
他们这样惊异片刻,然后本能地转过身子向公园外走去。六个人都不说话,心
中却想着同一件事情。
宋小雪疯了一样地跑过来,绕到他们的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宋小雪哭了,她热泪涟涟:“你们听我说,你们一定要听我说……”她带着哭
腔几乎是哀求着:“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我谢谢你们,我对不住你们给我的情份
……”她嘤嘤地哭了起来,已经泣不成声……
六个男子汉虽然都不说话,但心中却也是心潮澎湃。他们知道宋小雪说的是实
话,他们理解她。宋小雪不欠他们什么东西,但又觉得她拿走了他们什么东西,使
他们心中变得空空荡荡,感到十分的漠然。
他们与宋小雪既不是亲戚,也不是恋人。他们只是一般的,甚至很少说话的同
学。但今天,不知为什么,他们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骆强对宋小雪说:“我们祝你幸福,今天的事情我们一定会保密的……”
他转身对他的伙伴说:“咱们走吧!”
几个人默默地走下公园的水泥台阶。大家谁也没有看见,眼泪从陆文虎的眼睛
里流淌下来。
天已经很黑了,空气很湿很湿,并没有见到雨滴,身上却都已经是潮乎乎的了。
黑暗中忽然响起了六个男子汉嘶哑的歌声。那声音就像野狼在空旷的原野中哀
嚎一样难听……
这个世界很精彩,这个世界很无奈……
过路的行人纷纷侧目而视,以为这是六个喝醉了酒的小疯子……
19
彩鱼的苍蝇,正是因为它在脊背上装饰了一点发亮的孔雀蓝,才显得更加肮脏。
——刘天人
众生贸易公司的肖园利最近几天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惶惶然不可终日。
关于打击在流通领域中犯罪的文件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传达下来。起初他并
没有在意,他所做的事虽然罪恶不小,如果用法律条丈一对照,只要拿出其中二三
条,他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