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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吴队长审讯结束了吗?”
“杨处长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等我们的证人到了,很快就清楚了。”
杨慕次不再理他,径直走进了审讯室,吴四宝情急之下跟了上去,抓住了杨慕次的胳膊,“杨处长,你干什么?”
他话音才落地,就感到手臂上一阵剧痛,原来是杨慕次手腕一翻,一拉一卸之间,吴四宝的手臂已然脱臼,他出手太快,吴四宝竟然来不及招架。
“杨慕次!”
吴四宝勃然大怒,一手托着胳膊向杨慕次大叫。
“敢碰我的女人,你离死不远了,吴队长,去找你所谓的证人来吧,我祝你好运。”
杨慕次此刻一副眉眼凌厉不可方物,顾盼之间,似有刀光剑影掠过。吴四宝打了一个寒战,悻悻地退了出去。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证实俞晓江是共_党,他一定要杨慕次好看!
“都给我滚!”
杨慕次对着屋内剩下的几名看守吼道,等人都出去后,他才走到俞晓江身边,看到了对方满含赞许的目光。
“我就知道你会有办法的。”
“当然了,是你教我唇语的,俞教官。”
杨慕次像一个孩子般笑了起来,眼睛亮亮的,如同夜晚的星星。
审讯室里很冷,俞晓江衣服单薄,又坐得久了,身子轻轻地抖了抖。杨慕次见状忽然想起了什么,轻声说:“你等我一下。”
他很快跑出去,又很快跑回来,拿着一个袋子捧到俞晓江身前。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杨慕次献宝一样地建议。
俞晓江打开包装得极为精致的礼盒,里面是一件银领貂绒的披肩。一阵暖流从她心间滑过,俞晓江怔怔望着这份礼物出神,她从不曾奢望这一天的到来,爱情早已融入了信仰之中,她让自己成为了一个守候者。
杨慕次拿起披肩为她披上,这并不能遮住审讯室里彻骨的寒意,然而足够温暖一个人的心。
“阿次,谢谢你。”
“你喜欢就好。”
俞晓江用披肩将自己裹得更紧一些,秀眉微微蹙着,杨慕次忽然很心疼,很想为她把拂去那份忧虑。这种奇妙的心情主宰了他的思想,杨慕次在下一个瞬间抱住了俞晓江,在她耳边轻声说,“你放心,那个证人永远也不会出现,我一定把你平安带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指望次次说情话很难啊,初初你快教教他吧,奸笑O(∩_∩)O~
☆、第 106 章
吴四宝的证人还没有到,日本华东司令部的电话先打进了特工总部。夏家也是名门望族,上次松井石根在上海遇刺,夏跃春也是主治医师之一,有了这层关系,夏家人在得知夏跃春被抓后,很快疏通到了日本人那里去。76号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不买日本人的帐,这是李士群最头疼的问题,他现在只寄希望于吴四宝那个所谓的“证人”快点出现,不然非得放人不可。
但是结果又一次令李士群失望了,那个证人在来76号的路上遇袭,连同护送他的两名特务在内通通被击毙,一看便知是专业的狙击手所为。
“共_党狡猾!”
李士群在得知消息后只说了一句话,然后阴沉着脸命令放人。
吴四宝暴怒如雷,却在听到李士群的命令后错愕不已,“主任,这……这……”
李士群忽然很想抽他一耳光,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你有证据证明里面的人都是共_党?”
“没证据就只能放人!”
这句话是杨慕次说的,他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吴队长,我总结了一下你今天的所作所为,要不要听听?”
“你!”
吴四宝胸口起伏不定,显然被杨慕次话中的轻蔑之意气得不轻,脸色都已经憋成了酱紫,活像一副新鲜的猪肝。
“你先是拿出了一份莫名其妙的共_党名单逼我去抓人,抓了人审讯不出结果,又去找你所谓的卧底证人,结果人在路上被杀。吴队长,我说的没错吧?”
“慕次,你想说什么?”李士群忽然开口。
“吴队长,就算你在共_党安插了卧底,你如何判定他(她)不会被策反?又如何判定这份名单一定是真的?你一个错误犯两次,真是愚蠢之极!退一步说,即使名单是真的,你这么冒失地去找你的证人出来指证,无疑是告诉共_党他们内部出了内奸,如果被抓人的是共_党的话,你这么大阵仗,你当共_党是白痴吗?”
他洋洋洒洒地说了一通,待还要继续时被李士群打断了,后者盯着吴四宝问:“为什么不秘密抓捕?”
“我……”吴四宝回答不出来,他此刻心中只对杨慕次充满了怨毒。
“你想羞辱我,你要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带人抓捕自己的未婚妻和好友,吴队长,这是你的本意吧?”
“你胡说!”
“够了,都不要再说了!”
李士群不耐烦地打断两人的争吵,“共_党在第一时间除掉了我们的人,只能说明我们内部有他们的人,这件事由吴队长负责调查,以后的对外行动,都交给杨处长。”
杨慕次心中冷笑,果然还是不相信自己。吴四宝虽然对这样的安排有异议,不过他今天刚栽了个大跟头,也不敢提出来。这件事闹得不欢而散,抓的人自然被放了回去。
杨慕次陪着俞晓江走出阴森的76号,直到上了车,俞晓江才开口:“或许我不该问,但是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慕次神色一变,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
俞晓江很诧异,难道不是杨慕次救了他们?
“今天我们侥幸逃过此劫,值得去喝一杯。”杨慕次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但他相信俞晓江能听懂。
俞晓江略一思索,果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抿唇笑道:“劝君更尽一杯酒,原来你联系上了博士。”
“你也知道博士?”
“我可是你的上级,杨慕次同志!”
“明白,上级同志,麻烦解除了,要去喝一杯吗?”
杨慕次不知这样轻松的心情从何而来,也许是因为逃过一劫,也许只是因为身边的这个女子。俞晓江裹着披肩没有说话,杨慕次觉得奇怪,偏过头去看她,“你怎么了?”
“麻烦才刚刚到来。”
杨慕次倏地踩了一脚刹车,“这件事瞒不住重庆的。”
“杜旅宁那里由我来汇报,不过以他的心思,多半会猜到。”
“不,由我大哥来汇报,让狐狸应对狐狸,才是上上之策。”
俞晓江哑然失笑,“阿次,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特高课,指挥官办公室。
泷泽久保尽忠职守地守在门口,在铃木清夫出来之前,他不会放任何人进去。这种守卫的工作并不应该由他一个大佐来做,但是在铃木清夫下达这一个看似荒唐的命令时,泷泽久保没有拒绝,比起军衔,他更看重的是指挥官的信任。
当然泷泽久保看不到的是,此刻的办公室里空无一人。铃木清夫躲在密室里,双手小心翼翼地在那副《横竿晴翠图》上移动,过了良久,他终于舒了一口气。
假的啊,铃木清夫叹道,临摹地倒是惟妙惟肖,可惜了这个作者……
泛黄的绢纸上,一竿竹枝自上倾下,浓墨点出的枝叶伸展苍劲有力,颇具宋元雄健稳秀的画风。过了一刻钟,铃木清夫涂抹上去的药水渐渐生效,画上原本空白的地方出现了一道道墨痕,与原有的墨竹连为一体。再看现在的画,一道道墨迹纵横交错在一起,连接处的墨点是原有的竹节,这看起来,很像一副地图。
显然这不是什么藏宝图,铃木清夫想起山本的话,这是一把打开地狱之门的钥匙。
铃木清夫无暇多想,他花了尽三个小时将地图描摹了一遍,待药效消失后讲原画放回了保险柜中。铃木清夫知道,来自军部的责难大概很快就到,但是这幅图还不到现世的时候。铃木清夫自嘲地想,其实大多时候,自己更像一个政治投机主义者啊。
他的猜测没有错,在田中信男的密报送上去不久后,军部的电令果然就到了。佐之的不仅有关于《横竿晴翠图》的询问,还有一个更不好的消息。
杨慕初一直与帝国合作地很愉快,凡有所需,无不尽心尽力地准备。然而不久前杨氏旗下的棉纺公司为关东军提供的一批军服,却在白山黑水之中出了岔子。
一个并不古老的悲剧在关东军身上重演了,那批日式军服采用的全都为锡制纽扣,在东北寒冷的空气中纷纷化为了粉末,许多士兵因此冻病,关东军总司令梅津美治郎大将只得紧急命令更换军服。
杨慕初用拿破仑的方式摆了日本人一道,然而日本军部追究下来,却发现错误根本不在杨慕初身上。杨氏棉纺厂出产的服装,无论军服也好普通衣服也好,镶的一律都是锡扣。只是杨氏的产品通常行销于南方或者出口到南洋,根本遇不到东北那种严寒的气候,自然不会出问题。这一次供应关东军的军服出此纰漏,显然是误撞了。
杨慕初在上海的地位举足轻重,日本军部深知这一点,并没有因此而动他。所以铃木清夫在面对因杨慕初而带来的诘难时,有的只是愤怒。他与杨慕初交好,是因为上海需要杨慕初,换言之,帝国需要杨慕初。
“铃木清夫有麻烦了。”
“他本身就是个麻烦。”杨慕次很快地把杨慕初的话接下去。
杨慕初手里抱着爱中轻轻地晃动,年幼的中儿仿佛很喜欢这种快要飞起来的感觉,在父亲的怀里咯咯笑出来。与他不同的是,杨慕次抱着的爱华却不爱笑,一双眼睛乌溜溜地看着叔父转个不停。
“阿次,你绝不觉得华儿很像你?”
杨慕初兴奋地转移了话题,没有看到弟弟茫然的神色。
“哪里像?”
“不苟言笑。”
杨慕次把孩子放回摇车里,转过身面无表情地对杨慕初说:“你不如直接说我是面瘫。”
“难道你不是?”
杨慕初也俯下身放下爱中,两个孩子并排躺在一起,很是可爱。
“大哥,你越来越无聊了。”
杨慕次决定不再与他大哥计较,据说做了父亲的人智商通常会降低,他现在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好了,说正经的,阿次,你们真不知道那幅画的秘密?”
“不知道,大哥,真不知道,我们已经在联络共_产国际了,但是自从上次联络站被端后,留下的情报员都陷入了休眠状态,目前还没有关于那幅画的任何消息。”
“少爷来到上海的目的是拿到那幅画,日本人也想要那幅画,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一幅画?”杨慕初喃喃自语。
“大哥?”杨慕次拽了拽他。
“啊——”杨慕初仿佛从梦中醒来,“我没事。”
“我知道你没事,我是说铃木清夫——”
“我都没事,他自然也不会有事的,田中信男不是铃木清夫的对手。”
杨慕次惊讶,难道从一开始大哥就下了这样的论断?
“田中信男此人善攻不善防,行事带了三分赌性,与铃木清夫相比,根本不足为敌。到底是田中家的人,一丘之貉!”
“我看未必。”
“什么意思?”
“两个都不好对付。”
杨慕初拍拍弟弟的肩膀,“所以只好助纣为虐了。”
“哼,这倒像你的风格。”
“我听到风声说,铃木清夫很快要回日本述职。”
“希望他运气好,能够活着回到日本。”
1941年3月,日本军部召铃木清夫返回东京述职。
1941年10月,杨慕初送和雅淑母子三人离开上海,经海路赴香港,1942年初到达美国。
1941年12月,日本空军突袭珍珠港,太平洋战争爆发。日军大肆进攻东南亚,美国正式对日宣战。
杨慕初和杨慕次从收音机里听到消息,两人俱是骇然之色。太平洋战争爆发,无疑意味着日军在中国境内的行为从此不再受美国人和英国人掣肘,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