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面容。
终于,红玉按耐不住,轻声开口却不乏戏谑般地问道:“道长在看什么?莫不是我这脸上能长出花来?”
紫胤一时无言以对,心中却觉好笑。这女子,分明自己窘迫得紧,可嘴上却饶是不肯认输。过了半晌,红玉以为紫胤并不打算回答,便帮他拉拉被角起身准备离开。却听见身后人问道:“不知姑娘可否告知此双剑之名?”
红玉愣了片刻,转过身对上紫胤的眼眸,只沉声说道:“红玉。”便转过身走向了伙房。
紫胤在虞宅休整了约半月有余,一日红玉从毕常处接了小莲回来,便看见紫胤立在庭院中,面对着那棵梨花树出神。
红玉见状,拉了小莲便走上前去。紫胤转过身,双手抱拳行了个礼。只见小莲双膝跪地,嘴中稚嫩的声音缓缓道:“小莲多谢道长救命之恩。”随即便要磕下头去。紫胤连忙伸手示意小莲起身。
待小莲走后,庭中只余红玉与紫胤二人。红玉身形微微一晃,便蹲下身毕恭毕敬地对紫胤行了个大礼,口中道:“红玉那日莽撞,不明是非伤了道长,差点铸成大错。望道长原谅。”
紫胤再次伸手,广袖拂过红玉手臂时有一点痒。“姑娘不必多礼,此行能一睹剑灵风姿,余愿足矣。”言毕,便扶了红玉站起。
红玉吃惊地望着紫胤,一时怔怔不知道该说什么。紫胤却不加理会,径自说道:“云游四海之时,偶闻安陆虞家藏有千年古剑,欣喜之下前来,却不知能否有幸请姑娘一示。”
红玉似乎明白了那晚,紫胤为何忽然便丢下了手中的剑。而后又无声地叹道,为护剑而伤及自身,天下间竟有这样的人。
“呵呵,还真是头一回遇上像道长这样的人。”红玉终是忍不住说出了口。
待言毕,红玉径直走向了卧房,从衣柜里取出一暗红色紫檀木雕花盒,行至院中,方才打开。
只见那双剑静静躺在里面,阳光下,剑身的红色显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妖娆。
紫胤满足地略微勾起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随即道:“多谢姑娘令贫道一尝所愿。次上古之兵,果真不同凡器,若是摧折岂非天下憾事。姑娘且好好待它。”
红玉微微仰着头,露出了少有的笑颜。
☆、拾肆
紫胤初得红玉剑,乃是因爱剑而惜红玉。而如今看着床榻上红玉冷冰冰的身体,心底却了然,若是没了用剑的人,再好的古剑也不过两片凡铁。
他心头一算,从那年安陆初遇直到现在,几百年时光过去,他竟没有和她说过多少话。总觉着来日方长,竟不曾想会有这一天,或许,以后都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紫胤起身走向房间一角的衣柜,缓缓打开门。只见那块绣着红梅的帕子静静躺在里面,却不知,往后究竟还有没有机会给她了。
且说一日清晨,紫胤缓缓睁开双眼,习惯性地往身后床榻上瞥了一眼,见无甚异常,便看向了窗外,想来自己又是盘坐了一夜。
出得卧房,紫胤缓步走向后山的溪涧欲寻些凉水洗面,好让自己清醒些。快至溪涧处,他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漂浮着一丝异样。他迅速转身,四下搜寻着。
忽然,不远处一个紫色的法阵渐渐凝成,随即出现的是一阵黑色烟雾。待烟雾消散,三个人摸样半悬于方才那法阵之上。只见一紫衣男子,一青衫女子与一白衫女子并肩而立。
这两名女子,虽面相无甚不同,可是眉宇间的气息却是迥然不一。紫胤当即便认出了他们,只是一点疑惑的神情慢慢在他的眼底荡漾开。
他目不斜视注视着前方,脑中却在搜寻那许久之前的回忆。
“你我之仇人,便是他。今日,必要取他性命。”凫骁直直看着紫胤,眸中怒意尽显。
青衫女子立于他身旁,双眉微皱,两眼亦是盯着紫胤不放。那眼底,分明写满仇恨,却隐隐的夹杂着一丝异样的情绪,像是淡淡的,无法遮掩的悲伤。
紫胤向那女子望去,她的眼眸清澈无比;其中还隐约透出些岁月的沉淀。除此之外,一切皆与几百年前无甚差别。紫胤似乎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只见那女子微微上前,忽然面露凶光,双剑出鞘。紫胤心下一颤,却见那青衣女子双手所持,正是那对红色古剑。
紫胤怔了一会儿,眼神却愈发清明,似是明白了什么。随即,他缓缓开口却只吐出两字:“……红玉……”这一声夹杂着些许回忆,些许怅然,抑或是,些许思念。却也不知这声“红玉”究竟是在唤这双剑,还是那个人。
“老道士,别来无恙!你可知我为了这一天,付出了多少!”凫骁此刻完全不掩饰此刻他的情绪。
“人魔殊途,你又何苦纠缠于此。”
“无须再言。我凫骁今日誓必取你性命。”
紫胤却不再理会他,而是微微侧目,看向了那名青衫女子。
“这位姑娘,你手中所持双剑乃是我藏剑其中之一。其中蕴有一剑灵,百年前曾认我为主,时至今日。却不知姑娘从何得到这对双剑。”
“此双剑乃我夫君所铸,久远以前赠送于我。与你有何干?”女子听得此言终于开口,而悠悠传进紫胤耳中的却是那曾隐隐触动他心弦的声音。
只见紫胤阖上双目,轻叹了一声。复又睁开眼,此时双眸中已然添了些许笃定。
“红玉…是你……你却是如何……?”
此时青衫女子似乎有些情绪的变化,眼中透出些不解却又略带恍惚。
“文鸳,莫要被他言语所惑。”凫骁见状,沉声对着青衫女子说道。若是方才紫胤的话让她有所思虑,然此时这一句话却让她浑身一颤。
“若我告诉你,你便是我的剑灵。今日你我却当真要拔剑相向吗?”紫胤的语气如今已听不出一丝情绪。
“即是如此,我倒是想看看,你又有何办法使我信你?”文鸳恢复了方才的神情,语气中满是讥讽。
“方法……自然是有的……”紫胤平静以对,瞥眼看向剑身那道他还没来得及修补的裂纹,心中只道:“我若是下一招打折了这双剑,你便就此消散,这样可是能信我?”
☆、拾伍
“哼!不必再说!”文鸳见紫胤有所踟蹰,却只当他心虚,提剑便向紫胤挥来,一旁的凫骁与文鸯也召出武器,加入战斗。
紫胤见状并不慌乱,一甩袖,古均便出现在他的手中。
且说不百年前凫骁与文鸳就败于他之手,如今虽然凫骁确实强大不少,然紫胤这些年的剑术却也是精进颇多,对付这一众人根本不在话下。
只见他以古均借巧力挡住文鸳的双剑,又一挥广袖将文鸯甩开,文鸯被这一力道重重拍在了山体一块硬石上,已然晕厥。
又瞥见凫骁持着双叉戟向他刺来,紫胤微微后退,将古均挥起,身前一个八卦阵中出现数柄利刃,下一瞬,这玄真阵中的利剑同时向凫骁飞去,凫骁躲闪不及,身中数剑,被弹出了八丈远,倒在地上,不过片刻,便是奄奄一息。
文鸳见此情形,不禁恼羞成怒,双手持剑指向空中。不一会儿,一个红色法阵围绕在她的周身。
文鸳并不记得自己曾经懂得这一剑招,却在记忆里隐隐觉得以前曾今使过,便也毫不犹豫起身像紫胤刺来。
紫胤手持古均立于胸前,还是方才的姿势。他瞥了一眼凫骁,他的身体似乎已然要消散。又转过脸望向石块下的文鸯,依旧死死地躺在那里。
此时,文鸳的利刃气势汹汹而来。紫胤嘴角一抹淡淡的转瞬即逝的笑,“如此,便赌这一回吧。”他想着,便丢下了古均。这一幕似乎已然与百年前重合,只见双剑之一深深刺入紫胤胸膛。
不同的只是,那身红衣如今变成了青衫,而这穿胸一剑却要比当年狠上几分。那时的红玉仅仅是想逼开紫胤救出小莲,而如今的文鸳,却是一心要取紫胤的性命。
“你……你为何不档?”青衫女子显然被这一刻惊得呆住。
陵越与掌门闻得后山如此大的动静,料想或许有事发生,便领着数十弟子急急赶到,果不其然便见此情景。
陵越不禁愕然,“师尊!!”随即迅速做出反应,提剑朝着这青衫女子挥来。
却不料,这女子竟是半点反应也没有,只是呆呆望着手中刺向前方的剑。不过一瞬,陵越已然逼到她的背后,紫胤想要出手阻拦,奈何这一剑伤他太重,却是连手臂也抬不起来。只闻得布料被刺破的响动,青衫女子应声而倒。
然而下一刻,却见原本那青衫女子立着的地方,一个红影赫然出现,姿势与方才那女子无异。
紫胤立在那里半晌,殷红的血早已湿透了他前胸的衣襟。额上的冷汗慢慢流了下来,落在衣襟上,瞬间便晕开在了那片鲜红之中。他的右手捂着胸口,表情似是极度隐忍,可是这穿胸而过的利刃毕竟是重创了他的心脉,只听见他喉头一声低低的声音:“唔……”
“如此……姑娘……红玉……可……可信我否?……”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缓缓说出了这句话。之后,便力竭倒地,失去了知觉。
“红…红玉姑娘?!”陵越被眼前景象惊得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是下意识地叫出了红玉的名字。
而那红影在呆立了许久之后,手中的双剑忽然红光大振,她的额际,那闪着光芒的火焰也随之慢慢清晰,似是要烧着一般。
☆、拾陆
恍惚中,一个声音幽幽传来红玉的耳畔。
“弋家姑娘,一入剑炉便再无回头之路,永脱轮回,遭人鄙夷暂且不说,仅仅是那撕裂灵魂的痛楚,便已然是不小的代价。你当真是想好了?” 公孙炀低头看着跪在眼前的女子。
“若有朝一日真能为族人报仇雪耻,我又有什么不能忍?”
“……”
“弋娆永不言悔。”
不言悔……不言悔……
…………片刻过去,她仿佛是已经身在炉中,只见周遭火焰四起,血流淌在炉中,汇集成一条河,那颜色,像极了忘川……伴随着惨烈的叫声,她感到一种撕裂感在她的体内叫嚣着,像是不羁的灵魂拼命挣脱束缚一般。剧痛蔓延过身体的每一处,愈演愈烈……她终是支撑不住,堕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再次恢复知觉时,她面对着一个背影。那人身形瘦小,可是唯有背骨挺得笔直,似是永远不肯屈服一般。
“命魂主生死,宿于剑。剑不毁,魂不灭。心魂主情感,宿于体。体不伤,灵不散。切记切记。”没等她开口,公孙炀接着说到:“红影卓然,玉容如画。此剑名为红玉,你且收好。”
红玉……红玉……
她双手接过剑,背过身来喃喃念着这名字。是啊,从此这便是我的名字了……
她心中五味陈杂,却是忧伤满满。她想要快些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将她生生拽离轮回的地方。刚迈开步子,忽然一阵凄厉的笑声自身后传来。“我几时说过要放你走?哈哈哈哈!!!!!”
红玉猛然回身,却看见公孙炀的脸变得极为扭曲,慢慢地,直到不成形。再后来,却慢慢凝成另外一张脸。暗紫色的瞳孔透露出阵阵寒气,双眼微眯,似是要把人看穿一般。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可是越看这笑容便越是可怖。这!这分明是!凫骁!只见他伸出一只手,却是直直向着她的脖颈而来。
再一瞬,她已然不能呼吸。随即拼命挣扎,想要逃离那只手的控制,可却突然发觉,自己竟是动也不能。她开口想要喝住那动作,却是如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
窒息的感觉慢慢蒙上她的胸口,她只感觉眼前越来越黑,像是坠入了无底的深渊,再也无法出来一般。
“红玉……?红玉……?”又过了许久,当她以为自己已然将死之时,耳边隐隐听见有人在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