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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这样残酷的事实。
唐菀心的视线越过他,直接落在肖晋南和詹云的身上,“有办法证明然后抓到她吗?”
詹云点头,“当然,既然知道是谁做的,就一定不会放过她!她那边我会派人去盯着,你放心。”
唐菀心点点头,一声不响地又坐回刚才的座位上。她实在累了,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等着佟虎脱离危险。
肖晋南带着几分挑衅地看向肖豫北,“怎么,到现在还想着维护那个女人吗?”
肖豫北苦涩地动了动唇角,抬眸对詹云道,“我知道怎么找到她。”
“嗯,那我们也省事一些,不用大动干戈了。”
肖晋南还搂着燕宁没有放开,“你有没有受伤?”
燕宁摇头,跟唐菀心一样,她现在也只觉得累。
“那跟我回去,剩下的事……相信宁城五虎来摆平应该足够了。”
他跟詹云傅铮都不对付,也没有立场留在这里等着佟虎醒过来。
他开车带燕宁回到肖家大宅,进门就褪下西服外套,松开领带和衬衫纽扣,取下手表,一样一样褪去身上的束缚,可是那种压抑紧绷的感觉还是没有一点改善。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去产检吗?为什么会跑到你的咖啡店那里去?”
“我们是在医院产检,早晨要抽血,所以空腹没有吃早饭,做完检查有点饿了,我就跟菀心姐去店里吃点东西。”
“那佟虎呢,他为什么跟你们在一起?”
燕宁顿了顿,“他约了菀心姐谈公事,刚好大哥今天不能来接我们,所以他就说顺便开车过来接我们。”
她的挣扎已经在这场车祸之前就过去了,没有打算把唐菀心和佟虎的感情作为一个砝码利用。
不管是谁和谁的战争,她和唐菀心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生就被利益踩在脚下,这样的利用已经伤害很大了,何必再去为难一对有情人。
他们有他们的使命,给过她理解和帮助,今天甚至还救过她和宝宝的命,理应感恩。
肖晋南长吁一口气,紧接着问,“那今天产检的结果怎么样?看了孩子的性别吗?男孩还是女孩?”
燕宁哽住,只觉得喉咙口像是有好大一团硬物堵住了,话都说不出来。
肖晋南见她没吭声,回身又问了一遍,“怎么了,没检查?”
“不是。”她强打起笑脸,“菀心姐怀的是一对女儿,小小姐妹花。”
肖晋南紧绷的情绪似乎有所松动,“那你呢?现在这个大小能不能检查的出来?”
“嗯,查了。我只是好奇,菀心姐怀的是两个女儿,那如果我也怀的是女宝,你会怎么样?”
肖晋南背部曲线一僵,扯过她的手腕道,“你怀的也是女儿?”
“不……我说的是如果,假设。你会怎么样?”
他的眼里有阴鸷的光芒一闪而过,手掌的力道捏得她腕骨都快碎了,“那就打掉这个孩子,重新再怀一胎!”
燕宁努力地克制着,不让他发觉自己声音里的颤抖,“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输给肖豫北,不想把辛苦经营的恒通拱手送到他手上。两年之约还有时间,我们只要再抓紧怀上一胎是儿子就行了,他才是肖家第四代真正的继承人!”
燕宁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寒气直逼进骨子里。
在医院里的时候,那种金属冰冷地放在身体里引发的疼痛又来了,他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像是刀子一样,能在她心上翻搅出一片血肉模糊。
她还得克制着,不能像在医院里那样直接就颤抖和惊惧全都表现出来。如果他这时握住她的手,就会发现她手心冷得没有一点温度,还好,他只是抓着她的手腕,要说的话,也只是发觉她的脸色过于苍白。
“还好。”她笑了笑,没人知道她笑的有多勉强多苦涩,“医生说……我肚子里怀着的是个男宝。”
原谅她的谎言。她在心里默默向孩子道歉,其实她也想像唐菀心一样骄傲——是位小公主呢,皮肤白白的,可以留长长软软的长发,梳两个小辫儿,还可以买很多漂亮的裙子把她打扮得美美的……
可是不行,为了保护她,燕宁不得不说这样的谎言,来瞒过肖晋南的算计。
肖晋南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欣喜,“真的?”
“嗯。”
燕宁再说不出多余的话来,她觉得好累,仿佛今后所有的力气都必须用来维系这个谎言了,否则她的孩子就会留不住。
这就是他的决定?这些日子,他也陪着她跟宝宝出去散步,听音乐、讲故事来做胎教,摸着她的肚子感受孩子有力的小手和小脚,也会有惊喜的表情和对着肚皮说些幼稚却温情的对话,可是现在,只因为那不是他预期中的继承人,他就可以轻描淡写地说要打掉她,抹杀她在这世界存在过的痕迹。
燕宁忽然想哭。
他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唐菀心是这么说的吧,她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这一刻,他怎么能对他自己的骨肉这么狠心?
肖晋南垂下眼眸没有看她,他知道她会露出伤心脆弱的表情,即使她怀的是男孩,但是针对那样的“万一”会有的决定其实是很残忍的,他自己也明白,因为说出口一点也不容易,没有想象中那般轻而易举。
沈燕宁不会明白如今他的处境有多艰难,恒通几乎是他的一切,他人生的前30年全都是在为这个目标努力,眼看就要实现了,他不可能到这时候功亏一篑。
他创业的公司也被老爷子借故收编进恒通,佟虎成了股东,唐菀心这段日子引进了新的投资者,最后不管老爷子把公司交给谁,跟佟虎他们都还有一场恶战,否则恒通就会四分五裂。
他跟唐菀心的目标是一样的,肖家的财富自然要由肖家人掌管,但是他不想输给肖豫北,这是他从出生骨子里就带来的执拗。
所以他会想,现在不惜牺牲一个孩子,也要换取这样一场胜利,是值得的,反正他们还年轻,还可以再有孩子的,不是吗?
幸好,沈燕宁还算争气,连这样的牺牲也可以避免了。
************
唐菀心坐在佟虎的床前,他做完手术就被送进这病房里来,麻药效力没过,所以一直没有醒。
詹云他们一直劝她去休息,毕竟挺着那么大个肚子了,即使是坐着都让旁人看着觉得吃力辛苦。
可是她不肯,坚持要在这病房里陪着他,如果醒过来,他第一眼看到的人就会是她了,佟虎也一定巴不得是这样的。
詹云无奈,只好让人支了一张还算舒适的陪护床在旁边,沙发也拖到床跟前来,如果她坐累了,随时都可以躺下休息。
唐菀心感激地朝他们笑笑,也许他们曾经是在言语间瞧不起她、轻鄙过她的,但是对佟虎的兄弟手足之情,没有掺假。
有情有意的男人,总是坏不到哪去吧?
她又用手掌蒙住半边脸,确实是累,她只能手肘撑在病床上,这样的姿势似乎是佟虎习惯做的。可他现在却平平整整地躺着,上半身裸着,裹满了纱布,额头上也是,隔着这样的距离,她都能闻到酒精和外用敷药的味道。
她眨了眨眼睛,眼泪还是止不住落下来,医生说他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要等过了今晚,醒过来之后,才会慢慢平稳。
她忽然想不起来为什么跟他生气,还气了这么久,只记得跟他最后说的话,是让他赶紧走,有事晚点再说。
没想到这下闹脾气的成了他,直接躺倒在床上,什么也不肯说了。
“虎哥,虎哥……”她轻轻拉住他的手,他手背上有玻璃渣子,也处理过了,缠着绷带,她摩挲着,哑声叫他的名字,“你一定要撑过去,宝宝的名字还没有取呢!你身体这么好,连枪伤都能挺过去,这次也一定没事的……”
她不是要唤醒他,他累了,就好好休息一阵也好,她只是在安慰她自己,还有肚子里的宝宝。
像是知道爸爸出事了,下午到现在两个小家伙都特别安静,没像平时那样闹她。
想到孩子她就更加难过,比当时知道佟虎欺骗玩弄她的时候还要难过百倍。
她怎么能,让孩子还没出生,就失去被父亲疼爱的权利?
模模糊糊的,还是在旁边的陪护床上睡过去,怀着宝宝她一直比较嗜睡,强撑对身体没有好处。
佟虎倒下去,她更加不能方寸大乱,更要为孩子们着想。
隐约觉得有人进来,她身上加了一床薄毯,房里的空调也被调到睡眠模式,只有安静的徐徐微风。
她醒过来看表,已经是早晨了,像是觉得刚躺下去没一会儿而已,反正她是怎么睡都睡不够的。
身上的薄毯,是谁为她送来的?
唐菀心去洗手间洗漱整理好自己,回到床边继续等着佟虎苏醒。
一晚上的休整,足以让她想明白很多事。
病房的门又被敲响,进来的人是肖豫北,手里捧着热粥馒头和鸡蛋。
他什么都不说,唐菀心就默契地起身走过去,轻声道,“你怎么来了?”
“你一晚没好好休息,这样不行的。”
昨晚的薄毯一定也是他送的了。
“你不是也没好好休息?”
肖豫北苦笑,“我睡不着,你不一样,你不睡,宝宝还要睡。”
唐菀心只觉心酸难过,“豫北,你不用对我这么好,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心里比谁都清楚。”
唐菀心含泪摇头,“不是的,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想跟你说清楚……”
肖豫北不让她说下去,“菀心你不用解释,我都明白。”
她还是摇头,“你不明白……他还没有醒,就算他永远都醒不来,我也会一直守着他。我爱的人是他,肚子里的宝宝也是他的。”
终于还是说出来了,她本以为要到孩子出生以后,恒通到了肖豫北手里,她才会告诉他这一切,可是现在面对重伤躺在病床上的佟虎,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保有这样的秘密了。
她等着肖豫北的愤怒和责难,他一直是那么骄傲的男人,一定无法容忍她这样的欺骗。
可是他却出奇的平静,把粥放在旁边的桌上,轻声道,“还是趁热吃点东西吧,不管宝宝的爸爸是谁,她们都会肚子饿的。”
唐菀心有点难以置信地抬头看他,“你……你早就知道了?”
肖豫北仰头舒了口气,反倒像是如释重负似的,“是啊,男人也是有直觉的,你跟佟虎之间的互动总是暗潮汹涌,到了这一步我要是还感觉不到,未免太迟钝了。菀心,你以前心都放在我身上,现在给了别人,没人会比我的感觉更直接。”
“你……”
“但是我不怪你。”他眼底有些自嘲的湿意,“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是自由的,我已经耽误了你那么多年,不能绑着你一辈子。你总是要再嫁人生孩子的,如果那个人是佟虎,也不错啊,至少他能保护你周全,给你安稳的生活,他出了名的讲义气,对自己的女人也应该是一片真心。”
唐菀心流下眼泪,“豫北,对不起……”
“傻瓜。”他把她抱入怀中,让她枕在胸口,“是我对不起你,直到现在,还让你和宝宝提心吊胆的。”
世事都有因果,他当年一心沉溺在自己塑造出的爱情里面,看不清关静跟他有那么多合不来的地方,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都不一样,做出的人生选择总是会不同的,又怎么可能幸福终老?
他一直以为跟唐菀心是强扭的瓜不甜,其实他跟关静才是,两个不合适的人硬要凑在一起,才会有如今的恶果。
爷爷应该是早就看出来了,才竭力阻止他跟关静在一起,可惜他非要走到今天这一步才彻底清醒。
在这个过程中,他渐渐看清唐菀心的真心和美好,对她由愧疚生出越来越多欣赏和留恋的情愫,总想着能为她做点什么,补偿她点什么。
可惜太晚了,她已经不再需要他的补偿,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