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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或许只咱们想多了。宋嬷嬷心机深沉,手腕老道,善能借势,狐假虎威,故意让奶奶误解,达到她自己的目的,也是有的。”许嬷嬷道。
荀卿染脸上露出笑容,许嬷嬷还真会宽解人。她也希望是这样,那问题就简单多了。可是没有说得过去的动机,她不能自欺欺人。
“这件事就有劳嬷嬷了。”荀卿染道。
“奶奶放心,奴才没有大的本事,却能保证不会让宋嬷嬷翻出什么风浪来。”许嬷嬷郑重道,“奶奶,女人后半辈子靠的是子嗣。奶奶要趁早打算。”
荀卿染没有说话,不过心里却计议已定。
“那这龟苓膏就不能吃了?”麦芽在旁问道。那鹰嘴龟的龟板和金子一样值钱,熬出来的龟苓膏,晶莹剔透,她们几个丫头心里都很想尝尝的。
“怎么不能吃。”荀卿染笑,“只是不可多吃。”
“换洗的时候不能吃,有了身孕就更不能吃。”许嬷嬷道,“姑娘家,身子金贵,不能贪凉。”
最后,麦芽几个分吃了一碗龟苓膏。
……
这里发生的事,宋嬷嬷自然是不知道的,实际上宋嬷嬷从荀卿染屋中出来,就回到她自己住的屋子,还将门窗都关了。
屋内,宋嬷嬷先是将荀卿染赏赐的尺头收到了柜子里,可随即又拿了出来,又将柜子里所有的尺头都拿出来,挑拣了一番,拣出两端最好的,放在手里摩挲了一阵,却又笑着摇摇头,又将所有尺头都收拾了起来。
然后宋嬷嬷在床上坐了一会,就又起身,却是开始打扫屋子,收拾床铺。足忙的头上冒出了汗珠,将屋子收拾的焕然一新,宋嬷嬷才停下手,却又笑着摇摇头。
夜幕降临,宋嬷嬷躺到床上,两眼却睁的大大的,眼里闪着泪花。
……
齐攸比预定的提前了一天回来,不过进城的时候,天色就已经黑了下来,到了总督府,总督府里早就掌了灯。
荀卿染将齐攸接进屋里,先是仔细打量了一番,没有瘦,脸却有些晒黑了。荀卿染一边帮着齐攸脱掉外面的大衣裳,一边问他在军营里一切可好。
齐攸坐在椅子上,有些漫不经心地回答着荀卿染的话。
“已经烧好的洗澡水,四爷先去洗澡,然后再用饭如何?”荀卿染询问道。
“先不急。”齐攸道,“你那天和我说,身边人手不够,要买几个。”
荀卿染就不再张罗,坐了下来,她确实和齐攸说过这样的话。
“下面人送了几个,说是针线出众的,我带了来,你看着安排吧。”齐攸道,对外面挥了挥手。
四个女子鱼贯而入,荀卿染挑挑眉,这是什么情况。
“妇好,我的好孩子,真的是你?”
“姨妈,姨妈。”
第二百零五章 不可说
四个女子鱼贯而入,荀卿染正要仔细打量,就见宋嬷嬷原本站在门口伺候,却和走在最后的一个女子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众人都不由得往宋嬷嬷那边望去。
荀卿染心下惊异,下意识地转头去打量齐攸。齐攸正低头喝茶,好像没注意到外面的情形。一阵微风吹来,灯影摇曳,看不清齐攸的神色。
齐攸和荀卿染都没有说话,这屋内外就听得宋嬷嬷和那个女子的哭声。
荀卿染皱了皱眉,目光在前面三个女子身上扫过。这三个女子,穿着各异,却都是绮年玉貌,环肥燕瘦,颇有几分姿色。
荀卿染叫过许嬷嬷来,“今个天晚了,嬷嬷先带这几个下去安置了。”
许嬷嬷答应了一声,“奶奶,北面的松涛院空着,先安置在那里如何?”
松涛院,在宅子的最北面,离这主院距离颇远,旁边就是府内下人的住处。
荀卿染看了许嬷嬷一眼,赞许地点点头,许嬷嬷果然明了她的心意,很清楚如何应对这样的场面。
“就依嬷嬷。那里就要嬷嬷多照看些。”
“奶奶放心。”许嬷嬷答道,就先将这三个女子领了出去。
许嬷嬷带着人走了,宋嬷嬷才收住了哭声,拉着那女子上前来行礼。
荀卿染不由仔细打量,这个女孩中等身材,一身的粗麻布衣裙,全身上下都无装饰,头发只用一只发簪挽着。面貌却颇为俏丽,鸭蛋脸,鼻染高挺,一双大眼犹带泪光,显得楚楚可怜,微微上挑的眉梢却又让她显得有几分倔强。
“……是奴才的外甥女,闺名叫妇好,是我那姐姐唯一的骨血。失散了这些年,总算苍天有眼,今天见了面。”宋嬷嬷眼睛含泪,情绪有些激动,握着那女孩的手,犹有握着宝贝般。
原来是宋嬷嬷的外甥女。
“奶奶不知道,奴才在府里,奴才那姐姐曾带她来看过奴才,四爷小时候也曾见过的,只怕不记得了。”宋嬷嬷又道。
不仅是宋嬷嬷的外甥女,还和齐攸有几分香火情。
“嬷嬷找到了失散的亲人,这是喜事,快别哭了。”荀卿染道,又招呼那女孩上前来,“过来让我好好看看。”
妇好犹豫了一下,裙角摆动,上前走了两步,到了荀卿染跟前,屈膝福了一福。
举止端庄大方,那个福礼更是规矩,就是许嬷嬷在场,恐怕也挑不出半点不好来。只是脸上皮肤微黑,略有些粗糙,但露出的一段脖颈却是白皙细腻。
荀卿染笑着站起身,拉着妇好的手。
手心粗糙,却没有做针线活计留下的老茧。
“就叫做妇好?姓什么?”
“姓、姓辛。”
“好名字。”荀卿染笑道。
辛妇好落落大方,回望着荀卿染,然后似乎是意识到这样不和身份,微微低了头,却依旧用眼角余光扫视着荀卿染。
“还得求四爷、和奶奶恩典。”宋嬷嬷躬身道。
荀卿染回到座上,询问齐攸的意见,“四爷?”
齐攸放下茶杯,只说“好生安置。”就起身去了浴间。
荀卿染略一思忖,就道:“妇好姑娘想必也累了。嬷嬷先带妇好姑娘下去歇息。你们分离久了,定有好多话要说,就先在嬷嬷那安歇,明天再做安排。”
宋嬷嬷忙不迭地答应了,便和辛妇好告退离开。
许嬷嬷从外面进来,正和两人走了个对面,许嬷嬷让到一边,等两人离开,才走进屋来。
“奶奶,那三个已经安置妥了。若没有奶奶召见,不会让她们出了松涛院。”许嬷嬷道。
“嬷嬷做的很好,就先这样。”荀卿染听得隔间的脚步声,知道是齐攸洗了澡出来,这才吩咐人去里面收拾。
“摆饭吧。”
齐攸换了身月白的府绸长袍,从隔间走出来。
“好。”荀卿染道。
许嬷嬷就退了出去,吩咐人摆饭。
齐攸脱了鞋子,先到榻上坐了,荀卿染见齐攸的头发还湿漉漉地,忙从旁边取过巾帕来替齐攸擦拭。
“唐大人那里,已经让人送去了酒菜,和咱们这一样的。”看着人摆上饭来,荀卿染说道。
齐攸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宋嬷嬷那里,也派人送桌席面过去?”荀卿染试探问道。
“哦,好。”齐攸点头。
“那松涛院那边……”荀卿染又问。
“你随意安排,不用问我。”齐攸道。
齐家讲究食不言,饭菜上齐,齐攸端起碗筷,荀卿染便不再说话。
饭后,酒菜都撤了下去,荀卿染和齐攸就挪到内室说话。
“打发人去看看,宋嬷嬷那里可缺什么。”
荀卿染正要开口向齐攸询问那四个女子的来历,齐攸却先开口道。
荀卿染心中一动,这不是去看宋嬷嬷缺什么,而是那位妇好姑娘缺什么。
“四爷,那位妇好姑娘,也是犯官之女?”荀卿染问道。
齐攸一怔,望向荀卿染,随即点了点头,以荀卿染的聪慧,自然是猜出了这四个女子的来历。
荀卿染得到齐攸确认,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
平西镇是本朝流放地之一,那些流放的犯人在这里的地位极其低下,有的被役使淘金挖矿,有的就在军中充作军奴,都是任人奴役,没有任何尊严和人身保障的人。平西镇也有官员将这些人充作奴仆,那位蒋夫人家的粗使,据说都是被流放的家眷。用蒋夫人的话说,是省了一大笔银子,而且比买来的还好使唤,打死不论。
“妇好那边,你多用些心,不要当下人看待。”齐攸又道。
“既然是宋嬷嬷的亲戚,我自会另眼相看。”
“四爷就放心吧。”
齐攸道,“妇好,是客人。”
客人,即使是宋嬷嬷的亲戚,由齐攸郑重其事说出来要当客人待,这规格也高了一些。
荀卿染心中一动,依旧答应道:“好。四爷,怎地从未听宋嬷嬷说过这一门亲戚,那位妇好姑娘,四爷小时候也见过的?”
齐攸点了点头,“她受了不少苦,你待她好些。”
流放到此的,老弱病残自然凄苦不堪,但是那些年轻貌美的,才是处境最凄惨的。荀卿染虽然到平西镇的日子尚浅,这些却是已经了解到了。
“四爷放心,我会好好待她。”荀卿染道,又问:“妇好姑娘,家里还有什么人,是因为什么事流放到这的,还……”
连着家眷被流放的,可没有简单的案件,多是和政治沾边,荀卿染不能不担心。
齐攸阻止荀卿染继续问,“这些事不是你能操心的。你只好好待她就是了。”
“好好的,谁愿意操心那。四爷既然带她到家里来了,我不想操心也不成。四爷,我们是夫妻,你总该告诉我实情,这不仅关系你我,还有整个齐家。”
“我受人所托,你只知道她是宋嬷嬷的外甥女就是了。”齐攸神色凝重,又揽了荀卿染在怀里,道:“别胡思乱想,我做事有分寸,不会有事。”
齐攸将头埋在荀卿染脖颈处,抱了荀卿染,放到床上。
“那另外那三个女子,该如何安排?”荀卿染又问。
“你不是已经安排了吗,那样就很好。”齐攸道。
“四爷就没什么特别的要嘱咐?”荀卿染笑道,“都带到家里来了,四爷这些天在外面,少不得也有服侍的?四爷该提点提点我,哪个是有功之臣。不然我都当作一般仆妇对待了,四爷岂不是要心疼。”
齐攸也不答话,狠狠地吻住了荀卿染的嘴。
荀卿染挣扎不开,被吻的气喘吁吁。
齐攸已经褪了自己的长袍,伸手来解荀卿染的衣带。
荀卿染却突然起身。
“做什么?”齐攸问。
荀卿染伸手取过床头的烛台,借着烛光,仔细在齐攸身上从头到脚仔细照了一遍。
“你这是找什么?”齐攸失笑道。
找什么,找牙齿印,抓痕,吻痕等等一切可疑的痕迹,荀卿染自然不会说出口。
齐攸却被她看得浑身越发热了起来,也抬起身子,从荀卿染手中拿过烛台,吹熄了蜡烛,放回到床头。
“一会再看,现在,我想你的紧……”
齐攸语音渐低,翻身压了过来。
第二天早上,荀卿染睁开眼,齐攸早已不在身边。荀卿染唤进人来服侍,才知道齐攸早就去了总督衙门。
荀卿染一边洗漱,一边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很多话她都没来得及问齐攸。
美男计啊,一定是美男计,荀卿染忍不住腹诽。
吃过了早饭,荀卿染将写好的信拿出来,将其中一封拆开,又在信的末尾加了几句话,重新放入信封封好了,这才交给宝珠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