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荀卿染,”齐三奶奶涨红了脸,叫着荀卿染的名字,“你凭什么打我的瑁哥儿。”她如此发问,完全忘了方才她自己也曾推倒了福生的事。
“我是你什么人,你在我面前一口一个小爷,咱们府里什么时候没规矩到了这个地步?”荀卿染并不理会齐三奶奶的叫喧,从容道,“珍姐儿是你大姐姐,好意将她的宫灯给你,你却将她推倒在地,又去抢夺两个妹妹的东西,打了月牙儿,若不是福生拦着,你还要打了瑄儿。不孝不悌,小小年纪就如此胡行霸道,若不早些教训,以后定会酿成大祸。因此,我宁愿做这个恶人,也要明白教训瑁哥儿,让他懂得道理。”
“三嫂,你听我说的对不对?”
齐三奶奶脸色通红,却不肯承认是瑁哥儿有错在先。
“你、你瞧不起我们,你欺负我们。”
跟混人讲道理,真是费力不讨好,荀卿染心中叹道。
“还有一件事,三嫂也该是知道的,我便再告诉三嫂一次。福生,是四爷好友的儿子,交给四爷和我照看,和我亲生的没什么区别。他在这府里的一应吃穿用度,自有四爷和我的体己贴补,并未用到齐府一分一毫。福生的父亲,是个大大的英雄。若有人对我不敬,我或许可以忍让,但是若有人敢对我的福生有什么,我可绝不会饶过。”说到这,荀卿染的语气增添了冷意。福生父亲的身份不好在人前说出来,这府里的人多是势利眼,少不得有的认为福生寄居在这晨,即使因为她和齐攸对福生看重,表面上不敢如何,背地里少不得有些口舌甚至是做出些小动作来,这是她不能容忍的。
“瑁哥儿恶言恶语,凌辱福生。那些话三嫂也听到了。我问三嫂,他一个小孩子,是从哪里听了那样的昏话来,是哪一个教的他如此下作?”荀卿染问齐三奶奶。
“他一个小孩子懂得什么?你就……”齐三奶奶有些心虚道。
“不错,他一个小孩子懂得什么。这话定是有人说给他听的,我问三嫂,这几个奶子、丫头都是有数的,是谁教了他这样的昏话?如此挑唆小主子,是什么居心,让人说我齐府没有家教对她有什么好处。这个人,定要查找出来,严加惩治!”荀卿染道。
“说的好。”人群外有人高声说道。
荀卿染忙起头来,见说话的是容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带着大太太、齐二夫人等人走了过来。
荀卿染忙从石凳上站起来。
“还是惊动了老太太!”荀卿染叹气道。要动手处罚齐三奶奶和瑁哥儿,自是请容氏出来做主的好。只是,她真的不想在今天这样的日子,让容氏因为这件事情烦恼,不高兴。因此她才亲自动手处罚瑁哥儿,又想用良言劝醒齐三奶奶。
容氏让荀卿染和齐二奶奶扶着在石凳上坐了,招手叫福生。
“来,给老祖宗看看,伤的重不重?”容氏温声道。
“老祖宗,福生伤的不重,不疼的。”福生上前道。
容氏瞧见了福生脸上的伤,脸色一沉,向瑁哥儿望去。瑁哥儿方才还在地上打滚,见了容氏才没了声息,乖乖爬起来,躲在齐三奶奶的裙子后。
“老太太,福生不过是脸上划了那么一道,您看福生将瑁哥儿打成什么样子!老太太,瑁哥儿可是齐家骨肉,没得在自家就被人给欺负了,这可是咱们齐爱的脸面,求老太太给做主啊。”齐三奶奶恶人哭丧着脸道,“还有,小孩子打闹,不过是平常的事。四弟妹更是霸道,福生打坏了瑁哥儿不算,四弟妹还下狠手打瑁哥儿。瑁哥儿可是老太太的亲曾孙、她的侄子啊,她这眼睛里没有三爷和我这做哥哥嫂嫂的,也没有老太太。老太太瞧瞧,瑁哥儿这脸被她打的……”
齐三奶奶说着话,让瑁哥儿将脸转过来给大家看。她恶人先告状,还将荀卿染方才说的道理都利用上了。
齐二夫人吸了口气,看向荀卿染的目光中便有些不满和谴责。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对荀卿染说什么,又看了眼容氏,便闭口不语,只是看着瑁哥儿的眼神满是怜惜。大太太皱着眉,瞪了齐三奶奶一眼,也没说话。齐二奶奶则是看着荀卿染眼睛一亮,脸上似笑非笑。
荀卿染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又是一叹。她讨厌人打小孩子,但是瑁哥儿却是非教训不可。
“老太太,是这样……”容氏既然过问,那就该知道全部实情。荀卿染因此简单地将方才的事情都和容氏说了。
“老祖宗,”月牙儿委屈地靠在容氏身旁,**方才和荀卿染那样,在容氏耳边悄悄地说了两句。
“瑁哥儿果真说了这个话?”容氏皱眉,问珍姐儿,毕竟珍姐儿在这几个孩子中最年长,又是从头到尾都在场的。
珍姐儿是息事宁人的性子,但是被容氏这样问起,却是不会撒谎。
“回老太太,是的。”珍姐儿道。
容氏抬头看了荀卿染一眼,荀卿染轻轻点了点头。瑁哥儿方才嘴里咒骂福生,有些话十分过分,荀卿染恨不得福生几个都没听到,自不肯复述。她也因此才发的火。
“那话极不尊重,不是咱们这样的人家说的出口的,从今以后再不许你们提起。”容氏沉着脸吩咐珍姐儿、月牙儿。
珍姐儿和月牙儿忙应了。
“这件事,染丫头处置的不错。”来人啊,将瑁哥儿带下去,关到我后院那小佛堂里,派人看着,不许人看视,等他写好五百张大字再放他出来。”
这样处罚瑁哥儿?荀卿染心中一动。
就有婆子过来,抱了瑁哥儿就走。五百张大字,不知道瑁哥儿何年何月才能写出来。齐三奶奶如何舍得瑁哥儿离了她身侧,便追过去拉扯那婆子。齐二奶奶的手在背后摆了摆,旺财家的就带着人上前将齐三奶奶拉开了。
“三奶奶,老太太亲自管教瑁哥儿,可是瑁哥儿的福气那。”齐二奶奶轻笑道。
“瑁哥儿身边的奶子丫头,全都打板子赶了出去。”容氏吩咐齐二奶奶道。
“是,老太太,我这就去办。”齐二奶奶忙答应了。
上次清理芍药阁的人,如今还出了差错,她有些难逃干系。
“……都拣那少言寡语老实的留了下来,实不该出这样的事情。”
齐二奶奶又叹气道,眼睛却故意瞟向齐三奶奶。
这却是指责是齐三奶奶自己带坏了瑁哥儿。
不过是两句话,一个眼神,就将自己撇清,将责任都推给了齐三奶奶。
齐三奶奶却似乎没注意到这些,她见瑁哥儿被人带走,早就慌乱了起来。瑁哥儿那可是她的命根子。
“老太太,瑁哥儿自小都是我带大的,离了我,瑁哥儿活不成的……”齐三奶奶扑通一声跪在容氏跟前,苦求道。
荀卿染垂下眼帘,方才齐二奶奶话中的意思分明是说瑁哥儿是齐三奶奶挑唆的,如今齐三奶奶这样,正是不打自招,更加坐实了罪名。
“瑁哥儿消受不起你这样的母亲。”容氏冷笑道,“再让你带着他,不知要教成什么样子。”
容氏这样讲,就是说以后也不会容许齐三奶奶自己照顾瑁哥儿了。
“不过是件小事……”齐三奶奶恨恨地盯了荀卿染一眼,“你却要我们母子分离,你好狠的心。”
齐三奶奶迁怒荀卿染身上,更加憎恨荀卿染。而碰到齐三奶奶这样的人,这样的事,荀卿染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齐二夫人眼神望着别处。齐二奶奶则是拿帕子掩了嘴,眼神却是闪闪发亮,显是心中快活。
容氏脸色则越发阴沉,是她下令如此处罚瑁哥儿,齐三奶奶这是骂她心狠,让人家母子分离。
“都是你教养无方,还不快点滚回你那院子里。今天就不该让你出来!”大太太对齐三奶奶斥道,就让人拖齐三奶奶下去。
“老太太,您明白事理,瑁哥儿年纪还小,离了亲娘如何得了。老太太,三爷是庶出,可却是老太太的亲孙,瑁哥儿是老太太亲亲的曾孙啊。老太太您不能太偏心……”齐三奶奶却挣脱开婆子,扑倒在容氏脚下。
这哪里是求容氏开恩,明明是激怒容氏。荀卿染低下头,如今她肚子还不算大,可以很容易地看到自己的脚尖。
“将她请出去吧。派辆马车,送她回家。”容氏沉默了一会,开口吩咐,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倦意。
送齐三奶奶回家?容氏这是要休了齐三奶奶?荀卿染抬眼看容氏,心中一动。容氏只怕是早就想休了齐三奶奶,如今倒有了冠冕堂皇的原由。
一个女人如果被休,在这个年代……
齐三奶奶自也听出了容氏话中的意思,就有些傻了,待齐二奶奶带着人上来拖她,她才惊醒过来。
“老太太,嫡出、庶出都是齐家正经的子孙。老太太你太偏心,将三爷踩在脚底下,连孙媳妇和曾孙都容不得了。”齐三奶奶挣脱开婆子的手,转眼瞧见立在旁边的荀卿染,更是怒火中烧,“老太太那样捧着四爷,以为人不知道。四爷不过和三爷一样,都是从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的……” 齐三奶奶如同疯魔了一般。她的话一出口,四周立即变得鸦雀无声。那两个拖曳齐三奶奶的婆子也愣在当地,竟让齐三奶奶挣脱开来,又扑到容氏跟前。
荀卿染也是一怔,几乎是下意识地抬眼去看容氏。
容氏的脸上没有了血色,又惊又怒的目光在齐二夫人面上飞快地掠过,狠狠地瞪着齐三奶奶。她的胸脯急剧地起伏,全身都在微微地发着抖。
容氏被气的不轻。
“老太太,莫气坏了身子!”荀卿染忙快步走到容氏身边,一手握住容氏几乎握不住拐杖的手,另一只手抚着容氏的后背替容氏顺气。
周围众人脸色各异。齐二夫人微张着嘴,竟然抽噎了一声,眼睛中满含泪光,随即便低下头用帕子擦拭脸颊。大太太和齐二奶奶此时的表情却极为相似,都是一脸的惊愕,目光从齐三奶奶身上,转到容氏身上,又转到齐二夫人身上,最后落在荀卿染身上。
荀卿染将众的表情都看在眼里,顿时心中五味杂陈。
齐三奶奶见她的话竟然有如此的威力,有些得意。
“老太太,都是您的亲孙,不求老太太待三爷如同四爷,也不该太过偏心了。总该给我们母子些……”
“这贱人胡说八道,还不把她给我打出去!”容氏依旧有些气喘,发话道。
众人震惊之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老太太……”齐三奶奶还想说话。
容氏腾地站起来,挥起拐杖,朝着齐三奶奶劈头盖脸地打了下去。荀卿染见容氏颤颤巍巍,忙上前扶着容氏坐回到凳子上。
容氏丢了手里的拐杖,厉声道:“还等什么,我说的话你们都没听见!”
齐二奶奶反应过来,忙招手叫了两个婆子进来,将齐三奶奶往外拖去。
齐三奶奶知道如果这样出去,这一辈子再难回齐府,自是拼命挣扎不肯出去。
容氏此时却完全镇定了下来。
“这自己行为不端,偏胡说八道,挑拨我齐家骨肉亲情,哪里是我齐家的媳妇,分明是我齐家的仇人!今天将她打了出去,从此和我齐府再无瓜葛。”容氏清晰的声音说道,又转向齐二夫人,“让二太太……受委屈了!”
齐二夫人没想到容氏会安慰她,忙道:“媳妇、媳妇不委屈。”
容氏看着齐二夫人,似乎期待她继续说下去。容氏脸上带着笑容,但是那目光中有些东西,却让荀卿染看得脊背发寒。
齐二夫人站在那里,几不可见地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