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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二夫人瞟了大太太一眼,大太太嘴角撇了撇,毫不示弱地回视。
容氏垂下眼皮。大太太的话没错,她这样问却也有她的考虑。她昨个已经和齐攸商量好了,现在再让齐攸和苟卿染当面表态,承诺以后也不会追究。这就可以让齐二夫人和他们之间不会自相残杀,也能让齐攸兄弟之间感情更加和睦。
是有些为难了这小夫妻两个,但是大家族里,谁没有过这样的委屈那。虽然,能够发展到这个境地并不多见。
容氏抬起头,严厉地扫了大太太一眼口大太太便也就暂时住了嘴。
“这件事,我昨个晚上已经和攸儿商量过了。攸儿是个孝顺的孩子。”容氏叹了口气,看向齐二夫人,“若非攸儿和染丫头替你求情,我绝不会放过你。若是你再不知道悔改。。”容氏道。
“老太太,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在也不会了。”齐二夫人跪在那里哭着道,她可还不想死。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容氏又道,“从今个起,你便在祈年堂,每天吃斋念经没我的吩咐,你不可出来。家里的事,都只交给迎丫头,你再不可插手。”
无限期禁足,这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齐儒和齐仪忙向上磕头,说是谢老太太的恩典。
“你们快起来吧。”容氏挥手让齐儒等人起来。齐儒的身体还是虚弱,跪了一会脸上便冒出汗来。
“你啊,回去好好想想就真忍心看着孩子们因你蒙羞,为你受苦?”容氏心疼地看着齐儒和齐仪,语重心长地对齐二夫人道。
“老太太,我知错了。”齐二夫人连连点头。她也看到了齐儒额角的汗迹,更看到了齐仪红肿的眼睛,她心里也疼。
齐儒被大奶奶从地上扶了起来便走到齐攸和苟卿染跟前,齐仪带着齐佑也跟了过来。
齐儒作势要跪下。
齐儒还不同于齐仪,他是齐攸大哥。
齐攸忙扶住齐儒,不青让他平跪。
“大哥对不住你。”齐儒低声道。他因为身体的缘故很少出无忧居,对于府内的事务更是从不过问。如今府里出了这样的事”就是他也不能无动于衷。
“大哥是个没用的人。”齐儒握住了齐攸的手。
“并不关大哥的事。”齐攸道,他知道齐儒触景生情,想到了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往事,“大哥别多想。”
“四哥。”齐仪也凑了过来兄弟三个站在一处,握着彼此的手。
容氏坐在榻上,欣慰地瞧着三个孙儿。
“这就好,这就好。”容氏喃喃道。
大太太见容氏就这样处置了这件事,她忍了一会,还是再次开口。
“老太太,这不仅仅是只关系老四和染丫头吧,还有那宫里……”大太太往皇宫的方向指了指,““老太太这样处置1家里人不说什么”那边要如何交代?”
屋里的人,除了齐仪和齐佑两个不知世事,其他的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容氏的身上。他们自然都知道大太太说的是什么,大太太的担心也是他们的担心。虽然现在风平浪静,但是不代表真的就会什么事情都没有,大家都想知道容氏是怎样的打算。
容氏轻咳了一声,心道大太太心中还有些成算,没有将那要命的话直接说出来。这屋里的丫头婆子早都被打发了出去她也是该给大家一个交代,免得人心惶惶地。
“这不过是咱们的家事,与外面的事情没有半点关系。你们不要自乱了阵脚。”容氏道。
只这一句话当然不能让众人安心。
“宁馨郡主突然暴毙,因她曾到咱们府来过你们额外有些担心。不过这是不相干的。”容氏又继续说道,“依我看,郡主是在外受了许多年的苦,身上早就落下了病根。一会攸儿便会进宫去,他与应泽小王爷是过命的交情,自会帮着料理。”
“老太太,只是这样处置,是不是有些草率?”大老爷道,他听明白了容氏的意思,是算定了应泽会因为与齐攸的交情,护着齐府。
“你可有更好的法子?”容氏反问。
“这个……”大老爷摸着胡子,没有说话。
容氏打量了大老爷一眼,他的担心她能明白。
“且将心放在肚子里,祖宗保佑,咱们有贵人扶助月。”容氏低声对大老爷说了一冉。
“老太太,您说的是……”大老爷身子朝容氏偏了偏,容氏说贵人,显然指的不是贤贵妃,而是另有其人。
“现在还不能说,我的话,你还不信?”容氏又低声道,却是有意无意地瞟了苟卿染一眼。
大老爷捻着胡须,沉吟不语。
苟卿染的耳朵却捕捉到了容氏的话,也看见了容氏瞟过来的那一眼。
她心中一动,原来容氏这样胸有成竹,竟是将福生都计算在内了。
苟卿染微微垂下头,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一家子就该齐心协力,别让人看了笑话去。”容氏说着,抬手摸了摸额头,脸上露出疲倦是神色,“便先这样吧。大老爷、二老爷和攸儿留下来,你们都先下去吧。”
“老太太,”三爷齐俭噌地从旁边站起来,“求老太太发发慈悲,接瑁哥儿的娘回来吧。”
“你说什么?”容氏似乎没听清齐俭说的是什么。
“求老太太派人接瑁哥儿的娘回来。”齐俭略微有些瑟缩,不过马上又挺起了胸脯,“老太太慈悲,二太太接二连三做下这些大事,老太太都肯回护。瑁哥儿的娘不过是被人陷害了,老太太就做主休了她。如今瑁哥儿吃不香睡不着,只喊着要见他娘,求老太太开恩,接她回来。都是齐家的媳妇,老太太不能偏心。”
“说什么胡话。等过了这一阵子,替你续弦就是。那蔡氏,既然休了,就没再接回来的道理。”容氏道。
“老太太。”齐份扭着脖子大声避,“大太太这些年,何尝有过什么错,老太太却待大太太一直冷冷的,二太太这样,老太太却拼命维护。老太太偏心。”
齐俭几次说容氏偏心,这次更是暗指容氏偏心二房。
“你、你说什么?”容氏气的说话的声音都打了颤。
“这,这可是你的意思?”容氏转过头去看着大太太。
大太太却被齐俭说的辛酸起来,现在见容氏瞪着眼睛看她,越发的委屈。
“老太太,媳妇从来没有这样的话。”大太太瓣解道,又埋怨齐俭,“你何苦又连累我?”
齐俭却执拗起来,“我也是这府的主子,就连话都说不得了!还有什么意思,干脆分家,大家各过各的。”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齐俭说要分家的话似乎还在回响。
容氏没想到在她有生之年,竟然有人敢在她面前说出分家这两个自。她猛的从榻上起身,拿拐杖要打齐俭,却摇晃了一下,跌坐回榻上。
众人都忙上前,劝容氏不要生气。
“你这败家子,要分家,我先打死了你。”容氏说完一句话,便大声咳嗽了起来。
“老太太这样偏心,还不知要出什么事。分了家,谁的事谁自己说了算,出了事也他自己扛着。免得到了最后,大家都吃了挂落,谁也跑不了,老太太说是不是?”齐俭依日扭着脖子说话。
“你,你不过是要分出去,好去接了那蔡家的女人回来!”容氏气急,说破了齐俭的打算。
齐俭也并不反驳。
大太太大老爷眯着眼捻着胡须,没有说话。
“树大分枝,早晚有这一天,晚不如早。”大太太停止了哭泣,点头道,“老三有些话也还有道理。依了他,也免得老太太看着他生气。”
“老太太,要么就分家,要么就请老太太一碗水端平。从轻发落,就都从轻发落。”齐俭坚持道。
这是说要是放过齐二夫人,就得接齐三奶奶回来。
屋内众人脸色各异,却都没人开口说话。
似乎是只有齐俭一个人要求分家。但是苟卿染知道,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容氏依然活着,她不说分家,儿孙们哪个说出来,便有忤逆的意味。如今大家缄口不言,沉默,就是赞成。
而齐俭如何突然有了这样大的胆子,说出这样的话来。齐俭的意思,绝不仅仅是齐俭自己的意思。
大奶奶、二奶奶一番服侍,容氏才慢慢止住了咳嗽。
苟卿染看着容氏,突然想到这样一句话:“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
“老太太,您别生气,三爷他一时糊涂了,咱们还要一起服侍着老太太长命百岁那。”齐二奶奶端了杯参茶奉给容氏,陪笑道。
容氏点了点头,齐二奶奶的话正和她的心意。她接过茶杯,眼睛在众儿孙脸上扫过,一颗心顿时仿佛跌进了雪窝里。
第三五八章分产
一大老爷和大太太飞快地对视了一眼,随即都撇开目光。二老爷坐在那里,他听到齐俭说分家,先是震惊,继而看了大老爷一眼,便叹了一口气,坐在那满脸的无奈。齐儒也在发呆,大奶奶似乎有些不知所措。齐修和齐二奶奶都是皱着眉。齐仪扶着齐二夫人站在那,他似乎并未将齐俭的话听到耳朵里,反倒是齐二夫人,眼中有一丝光彩一闪而过。齐佑站在齐仪旁边,摸了摸耳朵,一脸的懵懂。
容氏将屋内的情形也都看在眼里,心中已经明白,如今赞成分家的有大老爷、大太太、二太太、齐俭。
其实她早就知道,他们这分家的念头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大老爷年纪老大,却招了一屋子花红柳绿姬妾丫头,她看不上眼,却也念着他年纪大了,没有十分约束。但是大老爷却还是觉得受了拘束,大太太是早就想做当家太太,亲手掌握着银钱,二太太却是自视甚高,觉得总是被大房拖累,齐俭就更不用说了,也是恨不得早点分到家财,自己做主的。
二老爷因为为二太太的事情对大房有愧疚,现在大房提出来分家,他即便不愿意却也不会反对。
不赞成分家的是齐儒、齐修、大奶奶、二奶奶。
齐仪和齐佑年纪还小,懵懵懂懂。
还有齐攸和荀卿染,容氏略微挪了挪身子向两个人望过去,就见小夫妻两个紧挨着站在那,虽没说话,也没有看对方,但却显得默契无比。
若是以往她非常笃定,他们知道她不想分家,一定会听她的,甚至帮她弹压下齐俭来。但是现在……
容氏长叹。
她这一生虽说大体顺遂,但暗地里却也经历了不少风浪。苦心算计、百般维持,到了现在,除了想要子孙常保富贵之外,就只还有一个念想,就是一家子在一处团团圆圆热热闹闹的。
只是,事与愿违。大老爷、大太太和齐俭是有备而来,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分家的。
容氏从榻上站起身,要去后面更衣。齐二奶奶忙上前扶住了容氏。
“染丫头,你来。”容氏招呼荀卿染道。
苟卿染忙上走上前去,大奶奶略一迟疑,也跟了过来。
妯娌三个扶着容氏进了里面,服侍着容氏更衣洗手完毕,就到旁边的隔间坐了下来。
“老太太若是乏了,就歇着吧。”齐二奶奶陪笑道,一边给容氏揉着肩膀。
容氏叹了口气,外面大老爷那些人,这次并没有那么好打发的。
姜嬷嬷端了茶送上来,荀卿染忙接了过来,递给容氏。
“说要分家,你们怎么想?”容氏接了茶,问道。
“大家一处住着,热热闹闹,好好的分什么家那。况且有老太太在,并没有分家的道理。”齐二奶奶道。
大奶奶点头,表示赞同。
容氏看着荀卿染,“染丫头,你说那?”
“一笔写不出两个齐字,不管怎样总还是一家人。……这事自然是听老太太的。”荀卿染斟酌着道。
“哦。”容氏哦了一声,抿了口茶水,便将茶杯放下了,靠在软枕上,闭上了眼睛。
荀卿染妯娌三人也都不再说话,只在一旁静静地陪着。
最近以来,不知具体是从哪一天开始的,荀卿染心中思忖着,对了,似乎就是从容氏和齐二奶奶撞到了齐三奶奶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