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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卿染就从禅房出来,刚走出月亮门,迎面见齐攸披着玄青色暗金蟒纹大氅,腰间佩剑,身后跟着三个男子也都配着刀剑,正大步走过来。旺财家的哈着腰一路小跑跟在后头。月亮门外本有两个守门的尼姑,都低着头,红着脸,似乎想要阻拦却又不敢上前,见荀卿染出来,才如释重负,念了声佛就退到了旁边。
荀卿染忙走下台阶,迎上前去。
“你……怎么来了?”
齐攸眼神在荀卿染脸上扫过,又往四周打量了一眼。
“办完了差事,回来路过这里,顺便进来看看。”齐攸道。
“噗!”有人噗哧一声笑。
荀卿染顺着声音看过去,齐攸身后跟着三个人,其中两个荀卿染认得,是小厮黄芩和甘草。另外一个男子,身量与齐攸相仿,身穿二品御前侍卫的官服,笑眯眯一张脸。方才笑的人肯定是他。
那男子见荀卿染看他,忙躬身施礼。
“在下唐佑年,拜见嫂夫人。”
“贤弟不必多礼。”
荀卿染忙侧身福了一福。她已经听说,齐府前院住着齐攸的一个好友,就是唐佑年。这唐佑年和齐攸同拜在一个师傅的门下,后来一起考的武状元,又一起做了御前侍卫。他和齐攸两人交好,并无家小在京城,因此齐攸就安排他住在齐府。
“怎么没和两位嫂嫂在一起?”齐攸问。
“这庵里净室只招待女香客,二嫂和三嫂在禅房和师太说话,我出来接你。”
“只有你们,可见到别的熟人?”
荀卿染摇头,“我们先去拜的观音,又让庵里给老太太、太太印经卷,方才是在后院净室听经,并没碰到什么熟人。”
齐攸哦了一声,“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子谦,听说这里的观音极为灵验。既然来了,你不是说要和嫂子一起去拜一拜的吗?”唐佑年在旁道。
“四爷和四奶奶一起去拜,肯定能如愿以偿的。”妙音师太派了个年老的尼姑过来。
齐攸站在那,略一迟疑,低头看了荀卿染,正碰上荀卿染一双眼水汪汪,满含期盼地看着他。
“那……好吧。”齐攸点头道。
那老尼在前面领路,齐攸和荀卿染并肩往送子观音殿走,麦芽和紫菀紧随在后,唐佑年也带了两个小厮跟在后面。
两人到了大殿,果真来烧香的香客不少。有那虔诚的从大殿台阶下,几步一头,直磕到殿里去。
唐佑年带了两个小厮上前去,就要驱赶香客。他和齐攸都穿着御前侍卫服色,早有眼尖了见了,就躲避到一边去了。
荀卿染忙拦下,指着那些香客说,“还是别赶人了。这些都是诚心求子的,好些个还是从城外来的,几十里路,一天要走个来回,就是为了到这里磕个头上柱香。我们就和他们一起拜拜吧。”
唐佑年停下来,转头看齐攸。
齐攸点点头,唐佑年又带着人退到后面。荀卿染和齐攸走进大殿里,早有人匆匆避了开去,也有胆大好奇地盯着两个人瞧的,被齐攸一眼瞪过去,忙低着头躲开了。
等前面一对小夫妻拜完了,荀卿染就和齐攸站到佛像前,荀卿染拿香点燃了,递给齐攸三柱,自己拿了三柱。齐攸接了香,荀卿染看出他是不肯跪的,也就不跪,只拈香向佛像拜了三拜。齐攸也拜了,两个人将香插进香炉里,这才从大殿里出来。
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一片片如鹅毛般。这是冬天的第一场雪,荀卿染伸出手,接了一片,看着雪花在手里融成水。北风刮的更紧了,荀卿染打了个寒噤,就觉背后一暖,是齐攸解下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
荀卿染觉得心头一暖,转身和齐攸面对面。轻声问道:“我们是不是很快就能有孩子了?”
齐攸没有说话,伸手替荀卿染紧了紧大氅。只是他手劲太大,又不惯做这些,荀卿染心里吐槽,这是想勒死我吗?你瞧瞧人家,荀卿染把眼神往右飘了飘。
殿外栏杆旁站着一对小夫妻,男人一张灿烂的笑脸,正万分温柔地替女子整理披风。那动作,就像羽毛指面般轻柔。
齐攸眼神也跟着飘过去,又马上收回来。
“该回去了。”齐攸说着话,手底下劲道不减。
荀卿染乖乖收加眼神,齐攸手底下才放轻了。两人走下大殿台阶,荀卿染又偷偷瞥了那对小夫妻一眼,觉得那两人感情一定非常好。
“小心看路。”齐攸道。
荀卿染忙转回头,发觉齐攸的眼神中有警告的意味。好吧,她承认,那男人是不好看,笑的也挺傻的。不过如果齐攸肯那样对她,一定帅呆了。
观音庵外,周家巷口,算命先生正在收摊,卖吃食的小贩也挑起了骆驼担子,往别处去了,那卖绒线的夫妻两个,还是站在那里,眼睛盯着那亭子来往的人。
“大兄弟,你们站了半天了,也没生意,还是换个地方吧。”算命先生开口道。
那男人吓了一跳,“先生,您不是瞎子吗?”
“呸,瞎子怎么走路,我还有一只眼睛是好的。你们老盯着那亭子做啥,要过去就过去,一文钱一碗热汤,冻了半天,带你媳妇去暖和暖和吧。”
说话的工夫,有两个人从亭子里走出来,其中一个靠在另一个肩上,脚步有些漂浮,两人出了亭子,就进了周家巷。
“什么世道,大老爷们跟个娘们儿似地。”那算命先生盯着两人背景看了看,翻了翻他剩下的一只好眼睛,“南风有什么好,真是世风日下啊。”说着就收了摊走了。
“那个,还真像个闺女……”卖绒线的夫妻面面相觑道。
观音庵门外,荀卿染带着麦芽和紫菀坐上马车。麦芽刚上了马车,就想要下去。
“奶奶,婢子想……”
荀卿染顺着麦芽的目光望过去,见庵外靠墙有个卖糖的小摊,卖的是很普通的麦芽糖。这种糖,并不是很甜,吃起来,比较粘牙。一般是过小年,大从孩子们要吃一点,也要给灶王爷供奉这种糖。麦芽很对得起她的名字,她并不是爱吃甜食,但是就是对麦芽糖情有独钟。
齐二奶奶和齐三奶奶的马车已经启动,庵门外人流混杂。荀卿染不想让麦芽下车,就向黄芩招了招手。
黄芩跟在齐攸身后,正要上马,荀卿染看见招手,忙一溜烟跑过来。
“奶奶有什么吩咐?”
荀卿染让麦芽把钱交给黄芩,指着卖糖的摊子,“各样都买一些来。”
黄芩痛快地答应了,一会工夫就捧了几包糖球回来。
“奶奶,给你的糖。”
这小厮很利落,就是糖买的太多了。荀卿染笑笑,一抬头,就见齐攸和唐佑年正骑在马上,向她这边望过来。
荀卿染低头,黄芩正咧嘴捧了大包小包的糖球递上车来。荀卿染的嘴角不由抽了抽,齐攸不会以为这糖是她要买来吃的吧。
麦芽已经接了糖,递还了一包给黄芩,脆生生道:“奶奶赏你的。”
很好,这下更坐实了。
荀卿染无奈地坐回车里。
马车个,唐佑年坐在马上,笑的脊背发抖。齐攸依旧面色如常,只是嘴角翘起的弧度非常可疑。
第一百零三章 疑踪
荀卿染众人回到安国公府,老太太知道齐攸最终还是去了观音庙,直笑的合不拢嘴。大家在宜年居坐了一会,荀卿染和齐攸就回宁远居,齐二夫人打发人叫了齐攸过去。
荀卿染将外出的大衣裳脱了,换了家常的小袄,坐在炕上,让人将宋嬷嬷叫过来,问她家里可有什么事。
“采芹她老娘病了,”宋嬷嬷答道,“奶奶说让这几个丫头都在家做针线,只是奴才想,采芹她老娘年纪大了,也曾是府里的老人儿,采芹又求的恳切,因此奴才也只得让她去了,说好了今天傍晚前回来。并没什么其它的事。”
采芹出府去了?!
荀卿染点点头说知道了,就打发了宋嬷嬷下去,叫桔梗过来。
“采芹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奶奶刚走,采芹就出去了。”
“其他人可有什么动静?”
“香橼说是借花样子,去了太太院子里。婢子要宝珠替她跑腿,她不肯,自己去的。回来后,就找了我,一起做针线,再没离开过。宋嬷嬷自己去过外院,说是帮着唐大人收拾房舍。其他人,都没出去过。”桔梗细细地说了院内人的行踪。
约略盏茶工夫,陈德家的从外面进来。
听了陈德家的回话,荀卿染低头沉思半晌,“没什么事发生……这样也好。这件事,你辛苦了。回头到桔梗那领赏。”
“都是奴才的本份,也没啥功劳,当不得奶奶的赏。”陈德家的道。
荀卿染看了眼陈德家的冻的发青的脸,嘱咐道:“这个天气,委实不好过,你也不是做惯了这个的,去领了赏,不要对任何说起。”
这边刚打发了陈德家的出去,佟家的就在外面探头探脑。
荀卿染招手叫她进来。
“嬷嬷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来奶奶跟前,看奶奶有什么差遣?”佟家的陪笑道。
她本来兴头的很,恨不得一脚就把宋嬷嬷踩下去,她做了这内院的管事才好。可是经过一两件事,她的手段才干在宋嬷嬷面前,实在不堪一提。荀卿染虽还没收服宋嬷嬷,但却不肯把事情交给她这样的人去管。这两天,荀卿染又使唤起了陈德家的,佟家的很怕再被陈德家的给比下去,因此更加巴结起来。
“奶奶,陈德家的粗手大脚,奶奶叫她做做粗使还凑合了,别的事只怕她不能行,反坏了奶奶的事。”
荀卿染微微一笑,佟家的这是有了危机感,那么,或者可以利用一下。
荀淑芳的纸条无故遗失,今天就是约定的日子。荀卿染用了引蛇出洞这一招,结果却毫无所获。荀淑芳那边打的什么主意暂且不提,如果齐府内有人拾到纸条,怎么既不归还,又毫无动静?这件事情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结束了,或者是有人还留了什么后招。
只是,今天她计划的如此周密,就是有人拿了那纸条,又能兴起什么风浪来?但是,适当的防备还是必要的。
“今天留你在家,你都做了什么?”荀卿染问。
“奶奶让奴才留心宋嬷嬷,奴才跟了宋嬷嬷前院,不过是收拾屋子,打扫庭院,奴才看着没什么大事,太太身边的忠顺媳妇有事找奴才,奴才想着不能得罪了她,以后不好办事,就跟她过去了。”佟家的道。
也就是说根本没看住宋嬷嬷,荀卿染暗自叹气,不够聪明不怕,如果够坚韧勤劳,是足可以补偿的。不仅不聪明,还偷奸耍滑,这就无药可医了。
“你说的不错,像陈德家的这样的粗使,自然是我吩咐一句她做一句。嬷嬷你却不同,你是我的左膀右臂,有些事情是要替我想在头里的。让你看着宋嬷嬷,也是要你跟她习学。”荀卿染缓声道,又话题一转,“采芹老娘怎么病了,你知道吗?”
“她老娘年纪大了,三天两头的病,只怕活不过年去那。……奴才知道采芹去看她老娘了。”
“这么多活计要做,总共就她们这几个人,哪个不是从早到晚忙的什么似地,偏这个丫头……,唉,还有我那点心方子,也不知是哪个丫头促狭,拣去了不肯还我,着实可恼。让我知道,定不轻饶了她!”荀卿染揉揉额头,自言自语的抱怨道。
佟家的站在地下,觑着荀卿染的脸色,“奶奶,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