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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解释了一通,那小孩儿眼珠一转,却是透出股十足的精灵意味,“那,你们可不可以收留我?”
犹豫了会,李嫂却是有些舍不得这灵诡的孩子,“留下吧,反正也吃不了多少的。”
小孩儿头发稀薄,眼睛大的出奇,此时是全然的喜悦。“那可能儿就谢过叔叔婶婶啦。”
可云看他有趣,便也起了逗他一逗的念头,“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
小孩儿这时候还没有衣服穿,只披了一床薄被,一听问题,却是乐的裹着被子要下床。小小的人儿后是大大的被子,看起来甚是滑稽,他略略鞠了个躬,也不知是向谁学的,不伦不类,很是可爱。
“我今天六岁,姓尤,名可能,家里都叫我可能儿,我是来上海找妈妈的。”
此话一出,却是让人大吃了一惊,“你六岁?”可云看着他皮包着骨,身量明显不足。
“你这么小年纪,怎么就来上海找妈妈?”李正德有些奇怪。
可能儿瞅瞅李家各人,好一会儿,似是确认了这几个人不是坏人,才眼睛闪了闪,“妈妈来上海做工,家里的亲戚都不愿意养我,我只好跟着别人来上海,哪晓得他们是把我们卖去做童工的,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他这一番话,没有半分委屈和难受,全然是逃脱的快乐无比,让李家更是怜惜。
可云听出他的坚强,竟是有些愧色,与他相比,她实在太过软弱。
八 。。。
上海有名的商业街上,有一家门面稍显朴素的“李记”,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挂在上面,全当是招牌,然而很多人经过,总是习惯去里面瞧上一瞧。一走进大门,便另有两个牌匾立在两侧,一副是“货真价实”,另一副为“童叟无欺”。
这是一家百货店,里面的商品琳琅满目,基本上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买不到的。
只不过最最有名的却是里面的小娃娃,他一般都喜欢穿一身缩小版的青灰袍子,头戴一顶小圆帽子,眼睛又黑又亮,像是能闪闪发亮,鼻子有些塌,却有股说不出的可爱,唇红齿白,一张开嘴,准能一句话就把你逗乐。
这神奇的本事让很多人都想知道是不是确有其事,他们不远千里来到“李记”,只为了见见这个小娃儿,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这么机灵。不少人还特地板起脸来,想要吓他一吓,只是说不了几句话,都笑的合不拢嘴。
你道是谁,却是李可云一家和他们上回收留的可能儿。
可能儿虽现在被李家养的白白胖胖的,可身量依然不足,现在是有七岁了,和同龄相比,还是矮小不少。
可能儿也算是个奇妙的小孩了,机灵善言,也极会看人脸色,同一番话经他之口,生生的能颁出好几种意思来,再加上他人小鬼大,对一些人情事故有天生的敏感,有时候连李家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只有七岁。
李家开着“李记”刚满一年,开始并不轻松,李家本也不是富贵人家,光是打通人脉、租凭店面,就足足花了李家大半的积蓄。
李家没有余钱,自然买不到好货,偏巧有一次就出了一件大事。
开始的生意并不算多好,但总归还是有人光顾的。
有一天,一位客人气冲冲的拿了一块坏了的西洋表过来,说是用了不到一天就坏了,李家是昧着良心在做生意,直把李正德气的够呛。
他本就是军人,此时气急,音量之大,竟是街头巷尾都听的一清二楚,“抬头三尺有神明,我李家要是再有一天做这种对不起良心的事,就活该受天打雷霹!”有些生意人趁着清闲,也就跑过来看热闹。
李正德看了看那块表,真真是粗制烂造,他一怒之下,将表砸的四分五裂,赔了近十倍的钱给客人。
这还不算,怒极之下,将店里的其它东西又砸了个七七八八,最后反倒是客人有些气消的走了。经此一摔,李记一夜间名声大嗓。
像是所有人都知道李记不卖不好的东西,不欺不诈的在用心做生意。
可这一摔,却是让李家一下子陷入了窘境。本就没有钱,现在连货也没了,怎么办?
李家最后没有办法,将身上值钱的物事全都卖了,将租的房子也退了,弄的个无家可归。
零零碎碎凑了些钱,这回因全数买了上等货色,顾客冲着“货真价实”而来,因为“童叟无欺”满意而归。
李记每天都天潮拥堵,不到一个月,就将本钱赚了回来。
李家就这样渐渐富裕,将可能儿养的白白胖胖,全不是当初的精瘦。可一个月过去,李家就变的很忧愁,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当初收留的这个小可怜会变成惹祸精。
开始可能儿很是乖巧,总是抢着做事,生怕李家后悔再把他给丢了,那早熟的模样,让李家更是心疼,几乎就把他宠上天了。就算是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有提过要把他送走,可能儿似是笃定了李家是真的对他好,时日一长,他就作怪起来。
他的口头禅就是“有了我尤可能,还怕有不可能发生的事吗?”
这个小滑头老是挺挺肚子,大言不惭的说:“我可是全天下最最的聪明的人了,区区小事,哪里拦的了我?”
他机灵的脑袋再加上那张巧嘴,还真的很少有什么事能难的住他,他能让死的变成活的,把坏的说成好的,那股灵气逼人又洋洋得意的可爱劲,直让人忍不住就掏出点什么东西给他。因此他的这点聪明才智,现在统统都用在骗吃骗喝上。
可云想他整天祸害街坊邻居也实在是不太妥当,就常常带着他去店里坐坐,偶尔教他些识字算术。
可能儿也的确是聪明,却是个不喜欢坐下来看书的,因此每每可云拿了书出来正要教他,他就立马跑到顾客前与他们说话,时日一久,居然也成“李记”一大特色。
就这一年,陆家也出了件大事。
王雪琴快要被未来的儿媳给气昏过去了,自然也没有余力再针对文佩依萍母女。
陆尔豪的女朋友是一个接一个的换,可“常在岸边走,哪能不湿鞋。”
他很快就栽了,还是栽在一个万万不能得罪的人上。
陆尔豪在看戏的时候遇到了大家小姐秦满羽,一见钟情之后就开始热烈的追求,很快,生嫩的秦小姐就被陆尔豪的柔情呵护感动了,端的是一对金童玉女,也算是郎才女貌。
三个月后,陆尔豪在遇见程青青的时候因她娇弱的气质所倾倒,一番追逐战后,程青青又成了陆尔豪花名册中的一员。
只是,这起情变却在后来变了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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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青青看着手中透着雅香的信笺,有些忐忑不安的等着。
“久等了。”程青青看着远远走来的美人,一时有些看呆。
她长发披肩,很是温和婉约,而发尾微卷,稍带些俏皮,皮肤白皙光滑,标准的美人尖,淡眉如远山,媚眼若灵猫,鼻翼小巧,唇如红樱,身着华美的洋装,出尘脱俗的气质,通身的大家之气,出场如此,让程青青顿时有些讶异,“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落落大方的微笑,完美的像一幅画,“你是程青青?”看对方点头,她继续笑道,“我是秦满羽,陆尔豪的女朋友。”
程青青心中通透,并没有接话。
“我们暂时还没有分手。也就是说,你是半路插足的那一个。”
程青青脸色发白,却是露出了一个惨白的微笑,“我知道你,尔豪跟我说过你。”
程青青微微侧头,却是有些脆弱的表情。
“求求你发发慈悲,你看起来好高贵,必定也是极仁慈的,我知道你是尔豪的女朋友,我也知道我们这样不好,可我,我就是情不自禁!”她捂住脸,竟是泪流满面了。
秦满羽也低下头去,双肩颤抖,竟像是再不能忍受一般。
程青青有些不安了,她嘴唇开合无数次,却只能说:“对不起。”
“哈哈哈……真是,不要笑死人了!”秦满羽抬起头,脸上是全然的嘲讽。她的眼睛里微微透出水光,更显得一双猫眼又媚又美。
“你程青青凭什么一句情不自禁就要我退位让贤?”她勾唇,此时的端庄大气全然不见,整个人居然有一股痞气。
“我告诉你,陆尔豪也不过是一个小白脸,我看他长的不错,就勉强收了,可是你又是凭什么跟我抢?”
“凭你楚楚动人,还是弱柳扶风?我从小看我那些姨娘的手段,做的可比你高明多了,你就装呗,我可是你的祖宗!”
她看着程青青不可置信的脸,轻嗤一声,“呦,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不那么高贵不那么仁慈了?我从来不是善良的主,你要怎的?”
她转转眼珠,却是有些乏的打了个哈欠,“陆尔豪有什么好?他给你买礼物,请你吃饭?那也不是他自个赚的钱,我告诉你,他现在还是拿的家里的钱,你说他有多大的出息?”
顺顺头发,她继续微笑,“我说你也别想着要跟我争了,我的来头大着呢,足够我在上海城横行无忌,我本来也不想管你们的破事,可我就想告诉你,陆尔豪是我的破鞋,我现在还不想扔,所以你也别想着抢。”
“我素来是喜欢公平竞争的,可是,你明知道他有女朋友还要‘情不自禁’的话,我对你,可是一点好感也无呢。”秦满羽微微笑出声来,眼尖的看到对面有人打出的暗号,压轻声音,“你要不要看看,男人的真面目呢?”
不等程青青反应,秦满羽身体微晃,渐渐软倒在地,眼睛水蒙蒙的已经全是雾气了。
程青青惊呆了,然而更吃惊的事还在后面。
陆尔豪几乎是一箭步冲过来,“青青,满羽,这是怎么回事?”
秦满羽泪珠哗哗的流着,更衬的一张脸明丽娇弱,她身体一颤,却是哽咽着问:“尔豪,她骗我是不是,你没有背叛我对不对?骗我的,一定是骗我……”
尔豪顿时一阵心虚,看她苍白软弱的倒在地上,又是怜惜,他立刻转过头去,对着程青青严厉问道:“你对她说了什么?她的身体不好,你不知道吗?”
程青青脸色转变几次,终是咽不下这口气,“尔豪,她是装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秦满羽对着陆尔豪的后脑勺翻了个白眼,故意咳了几声,娇不自胜的模样,故作慌乱的起身,“尔豪,我不该,我不该来的,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看着陆尔豪又犹豫不决的神色,她心底冷笑一声,面上却是伤心踉跄的走了,临走之前,还不忘掉了一张纸在地上,只装做神魂俱失,伤心欲绝。
尔豪捡起那张纸一看,却是方寸大乱,“满羽,满羽,竟然怀了我的孩子,天啊,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她的憔悴?她要去哪?”他这样说着,脚步自然也不停了,直追着那个身影就要离去。
程青青一急,抓住尔豪的衣角,“尔豪,那我呢?”
尔豪却是没有回头看一眼,“青青,我没有想到你竟是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刺激一个比你还虚弱的孕妇?我看错你了,你竟是这样的铁石心肠!”
程青青脸色己不能用灰败来形容,她果断的松开手,郁郁的低叹一声,“真是这样,真是这样。”
秦满羽惊慌失措之下,“乱走”一通,在路上遇见了一个老人。
她坐在花坛的石墩上,伤心落泪,老人看了许久,才上前问道:“小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她轻轻摇头,却是有些悲伤的说:“我肚子里有了孩子,可这孩子的父亲却不要我了。”
那老人看她难过,再听她说了遭遇,有些愤愤然的骂了几句,可当后来陆尔豪追过来的时候,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