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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姨娘:“老爷不知道,宝玉已有了二年了。”
贾政忙问:“谁给的?”
赵姨娘刚要说,忽然外面一声响,大家吃了一惊。
第七十三回 傻大姐不识春画
赵姨娘正跟贾政说话,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响,吓了她一跳,出去看时,原来是窗扇没扣好,掉下来了。赵姨娘骂了丫头几句,自己带着丫头们扣好了,服侍贾政睡下。
镜头转向,宝玉刚刚睡下,突然传来敲门声。老婆子刚刚打开门,赵姨娘的丫鬟小鹊就从门缝里挤了进来,也不理婆子的问话,急乎乎的跑到宝玉屋里。
宝玉还没睡着,晴雯等都在床边坐着说笑。见她来了,都问:“什么事?这么晚了又跑了来。”
小鹊说:“刚才我们奶奶在老爷面前这么说了你,你小心明天老爷问你话。”
说完,又急匆匆的回去了。
听到“老爷”二字,宝玉就呆了,何况又说了那事。宝玉就像孙大圣听到了紧箍咒,浑身不自在。觉是睡不着了,别无他法,起来背书才是硬道理。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天天玩?
坐在书桌边,宝玉开始整理头绪,《大学》《中庸》《论语》勉强背过;《孟子》背了一半;《诗经》最近因为写诗,也看了不少;还有最最讨厌的八股文——还让不让人活了!这一晚能背过吗!
宝二爷要学习,全屋里的丫鬟都不能睡。袭人、晴雯、麝月在旁边剪烛花、端茶倒水,那些小的,都睡眼朦胧,前仰后合起来。晴雯骂道:“小蹄子们,你们白天睡了夜里睡,还没睡够?偶尔一次睡晚了点,就装出这副龌龊样子来。快醒醒,再不睁眼我拿针戳你们了!”
话音刚落,只听“咚”一声响,原来一个小丫头打盹,头撞到墙上去了。小丫头从梦中惊醒,正好听到晴雯说的话,以为晴雯打了她一下,哭着说:“好姐姐,我再也不敢了。”
噗,众人笑倒。
宝玉说:“快让她们睡吧,你们也替换着睡好了。”
袭人:“你就省点心吧。把心思用到学习上,总共只有这几个小时的时间,不要浪费。”
宝玉只好再读,读了两句,麝月捧上茶来。宝玉见麝月只穿着短袄,说道:“夜深了,冷,你还是穿件外套吧。”
麝月笑道:“你能不能把我们当成空气,或者暂时的忘掉?”
话音刚落,金星玻璃(芳官)从后门跑进来,嘴里喊着:“不好了,一个人从墙上跳下来了。”
众人忙着去查看,晴雯心生一计,对宝玉说:“趁此机会装病,就说吓着了。”
此话一出,正中宝玉下怀。宝玉叫了值夜班的来,围着院子找了几圈,什么也没发现。婆子们说:“可能是小闺女睡觉睡迷糊了看花了眼。”
晴雯:“你们值夜班查的不仔细,怕担责任,乱放屁!我们好几人都看见了,现在宝玉吓得颜色都变了,浑身哆嗦,我这就去太太那里拿安魂丸。太太问起来,我们是要说明白的。”
众婆子听了,也害怕了,又到各处去找。晴雯和玻璃两人去太太屋里拿药,故意闹的大家都知道了。
王夫人吩咐值夜班的婆子们加强巡逻,园子里灯笼火把,闹了一夜。
第二天,贾母知道了,说:“我早就料到会出事的,我就是不说!现在这些值夜班的玩忽职守,也许就是家贼也难说。”众人听了,都默默无语。
探春勇敢的站出来了:“最近凤姐姐身体不好,园子里值夜班的婆子放肆了好多,她们三五成群,聚众赌博。半月前曾发生了震惊园子的赌博打斗事件。”
贾母问:“你既然早知道,为什么不说?”
探春:“太太最近身体不好,事情又多,所以没有禀告。只是告诉了大嫂子和值班长,教训了她们几次,最近好些了。”
贾母有些生气:“你一个姑娘家,哪里知道这事的厉害!你以为赌钱是小事,不过打打架,斗斗殴。其实这里面学问大了,夜间聚赌要喝酒吧,喝酒就要开门出去买东西吧,这就给了犯罪分子可乘之机,园子里住着的都是女孩子,丢了东西事小,要是进来个流氓啥的,后果不堪设想!”
探春听了,默然回到座位上坐好。她虽然没有见过传说中的流氓,但从大人们平时的言谈中,她猜想这是一种很可怕的、类似于“超人”的新物种。
凤姐见贾母生气了,站起来说道:“不好意思,我病的不是时候。”又回头让小丫头去叫林之孝家的和另外三个管总务的媳妇过来,当着贾母的面批评了一顿。
贾母:“你们四人书面写出检讨,然后立刻派人去园子里抓赌。悬赏提供线索的人,另外,有知情不报者,罚她下岗!”
林之孝家的见贾母怒了,忙到园子里展开了一轮地毯式搜索,共抓获聚众赌博头目三人;主要犯罪嫌疑人八人;参与赌博者二十余人。至此,大观园赌博案终于水落石出。这三个头目分别是:林之孝的两姨亲家;园内厨师柳家媳妇的妹妹;迎春的奶妈。
贾母命令:“赌具全部烧毁,银子没收充公,为首的每人打四十大板,撵出去,永远不再录用,剩余的二十几人每人二十大板,扣发三个月的工资,全部去打扫厕所。”
贾母又把林之孝家的训了一顿,迎春坐在一旁,也感觉不自在。黛玉、宝钗见她如此,都跟贾母求情:“这个妈妈以前不玩的,可能是一时高兴,偶然玩了一回,求老太太看在二姐姐的面子上,饶了她这次吧!”
贾母严肃的说:“你们不知道,第一,赌博上瘾;第二,这些奶娘仗着给哥儿、姐儿的喂过奶,就觉得比别人体面,到处惹是生非,比别人更可恶。这些事情我都经历过,你们不用管,我正要抓一个典型,恰好就遇见了一个。”
一时之间,贾母要睡午觉,大家都散了。但是,贾母今天不高兴,谁也不敢走远了。尤氏先去凤姐家坐了一会儿,看她精神头不好,就去园子里找姑嫂们去玩。邢夫人在王夫人屋里坐了会儿,也去园子里散心了。刚走到园子门口,只见贾母房内的小丫头绰号傻大姐的笑嘻嘻的走来,手里拿着个花红柳绿的东西,一面走,一面看,不提防一头撞见邢夫人。
邢夫人:“傻丫头,你手里拿的什么狗不识这么高兴?我看看。”
傻大姐今年十四五岁,是刚进来的一个干粗活的丫头,生的肥头大耳(这样形容一个女孩子貌似有点那个啥),除了肥头大耳,傻大姐还有两大特点:一、长了一双大脚,做粗活踏实;二、就是缺心眼,还不是一般的缺,说话办事从不按规矩出牌。所以,傻大姐还有另外两个名字:呆大姐、痴丫头。
因了她的“傻”,众人从不跟她计较,贾母不叫她的时候,她就来园子里玩耍。今天,她在园子里捉蛐蛐,在山石后拣了一个五彩的香囊。此香囊做工精细,用料考究,看上去非常可爱,上面绣的不是花鸟虫草,而是两个赤身**的男女盘踞相抱,后面还绣着几个字。这痴丫头拿在手里看了半天,并不认识这是春宫图,心想:“难道是两个妖精打架?不对,妖精长的挺吓人的,没这么俊的妖精。噢,我知道了,这是两口子打架呢!不行,我一定要拿回家让老太太看看。”想到这里,笑嘻嘻的蹦蹦哒哒往回走。正好遇见邢夫人,见邢夫人问,就把香囊递到邢夫人手上:“太太,我真捡了个狗不识呢,太太瞧瞧。”
邢夫人一看,吓得死死攥住,问:“你从哪里捡的?”
傻大姐说:“我刚才在那边掏蛐蛐,在山石上捡的。”边说,边用胖胖的手指指着那边。
邢夫人说:“不要告诉别人,这不是好东西,知道了连你也打死!”
傻大姐听了,吓得黄了脸。说:“我就知道是妖精,我再也不敢了。”说完,磕了头,傻乎乎的走了。
邢夫人回头看看,跟在身后的都是女孩子,只好把香囊塞在自己袖中,不露声色,来到迎春房里。
迎春正因为自己奶妈被开除的事情烦恼呢,忽然听见邢夫人来了,忙接了出去。
邢夫人说:“你这么大了,就不知道管着你的奶妈点。人家都没事,偏咱们家的人做出这种事来,太丢脸了。”
迎春低着头,半天才说:“我说过两次,她不听。何况她是妈妈,我哪能管得了她。”
邢夫人:“胡说!她犯了法,你就该拿出小姐的身份来说她,她如果不听,你怎么不去跟我汇报?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我们的脸往哪里放!也有你这样的哥哥嫂子,琏二爷、凤奶奶,威风的不得了,就这么一个妹妹还不管?他不是我亲生的,我也不好意思说的太那啥。你也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虽然跟他不是一个娘生的,但怎么说也一个爹吧,也该照顾着点,不要让别人看笑话才是!你跟探丫头一样,都是老爷身边的人生的,虽然你娘死了,但身份相同。你娘活着的时候,比赵姨娘强十倍,你应该比探丫头强才对,怎么还不及她的一半。还是我无儿无女的,一生干净,也不会让人笑话!”
迎春屋里的媳妇们说:“我们姑娘老实厚道,不像三姑娘似的伶牙俐齿,专抢姐妹们的风头。她们明知道姐姐这样,也不体谅一点儿。”
邢夫人说:“连她哥哥嫂子都这样,别人就更不用说了。”
话音刚落,人回:“琏二奶奶来了。”
邢夫人听了,冷笑两声,让人出去说:“请她回家养病去,我这里不用她伺候。”接着,又有小丫头来回:“老太太醒了。”邢夫人起身,迎春送到院外。
绣桔见邢夫人走了,就对迎春说:“我没说错吧,前天我跟姑娘说,那只簪珠累丝金凤(发饰的一种)不见了,姑娘竟不放在心上。我就知道肯定是老奶奶拿去当了,赌钱了,姑娘别不信,就问老奶奶一声,八月十五恐怕要戴。”
迎春:“不用问,肯定是她临时借用一下,用不了多长时间她就会还回来的。”
绣桔:“姑娘别做梦了,她已经摸准了姑娘的脾气。我不管了,我这就去回二奶奶,让她派人去要。”
迎春:“何必多事,宁可没了吧。”
绣桔:“姑娘也太软弱了,都怕惹事,最后连姑娘也被骗走了。我这就去!”说完,转身要走。
正巧,迎春奶妈的儿媳妇王住儿家的来求迎春替婆婆求情,听到她们说到金凤的事,知道躲不过了,连忙进来,先劝绣桔:“姑娘别去惹事了,金凤是老奶奶一时糊涂,拿了当翻本银子用了,本来想一两天赎出来的,谁知一直没翻本。主子的东西我们不敢耽误,早晚会还回来的。现在求姑娘看在从小吃奶的情分上,跟老太太求个情,救出她老人家来,可好?”
迎春:“嫂子最好死了这份心,要我去说情,除非太阳从西边出。刚才宝姐姐、林妹妹大伙儿求情都不行,何况我一个人!”
绣桔说:“金凤和说情是两码事,嫂子先赎了金凤来再说。”
王住儿媳妇见她俩人如此说,脸上过不去,欺负迎春脾气好,冲着绣桔喊上了:“姑娘别仗势欺人了,谁家的妈妈**不仗着主子多捞些好处,偏偏我们家没有。自从邢姑娘来了,太太又让省出一两银子来给他爹妈,不够的费用不都是我们供给的吗?现在算算,少说也有三十两了。”
绣桔不等她说完,便啐了一口:“呸!说这些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你哪里算出来的三十两?”
迎春见王住儿家的把邢夫人又扯进来了,连忙说:“你快点歇歇去吧,我不要什么金凤了,太太问,我就说丢了。”一面叫绣桔倒茶。
绣桔很生气:“姑娘丢了东西,太太会责怪我们的,到时候我们怎么说?”说完气的哭起来。司棋实在听不下去了,也勉强走出来,帮着绣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