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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金桂:“小舍儿,你回去给秋菱传个话,不要告诉她我说的,让她把我屋里的手帕拿来。”
小舍儿去了,找到香菱,说:“菱姑娘,奶奶的手帕忘在卧室里了,你拿了送去如何?”
香菱最近在夏金桂面前屡屡受挫,她想不明白,难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现在领导要手帕了,香菱想正好可以表现一下。于是,她想都没想,掀开帘子就进去了。然后,非常不堪的一幕出现在她的眼前,香菱羞的面红耳赤,连忙转过身去。
薛蟠除了金桂就没怕的人,所以,他可以无视香菱的贸然闯入,继续自己的好事,而宝蟾表面上却是个要脸的,看见香菱闯进来,羞红了脸,推开薛蟠,掩面而去。嘴里还假装怨恨不迭,说薛蟠要强奸她。
眼看到手的美女跑了,薛蟠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不容分说,照着香菱啐了两口,骂道:“死娼妇!进门前不知道敲门吗?就算门没关也要问问里面有没有人再进!你跟游魂似的这时候进来干什么!”香菱吓得也跑了。
薛蟠出来找宝蟾,早没影了,于是,不住的骂香菱,恨得牙痒痒。
吃完晚饭,薛蟠又喝的醉醺醺的。洗澡时,水稍热了些,就说香菱故意烫死他。赤身**的追着香菱踢了两脚。香菱从未受过这种苦,但是到如今,只能自己怪自己。
这一天,金桂和宝蟾说,今夜是个好日子,你跟你爷在香菱屋里成亲吧。又去跟香菱说,今晚你在我屋里睡,一来给他们腾地方,二来夜里可以服侍我。香菱不肯,金桂骂道:“你是不是嫌我脏呀?要不就是懒,怕夜里服侍我累!你那个没见过世面的主子,见一个爱一个,把我的人霸占了,还不让你来。到底你们想干什么,逼死我算了!”
薛蟠听了,唯恐宝蟾的事今晚又黄了,连忙骂香菱:“不识抬举的东西,再不答应我就打了!”
香菱无奈,只好抱了铺盖过来。
夏金桂:“你打地铺吧,我不习惯身边有个女人。”
香菱只好忍气吞声,刚睡下,夏金桂叫:“秋菱,给我倒茶。”
喝完茶,收了茶杯,香菱躺了五分钟,夏金桂又叫:“秋菱,给我捶腿。”
“秋菱,给我捏肩膀。”
“秋菱,给我讲故事。”
一夜折腾了七八次,香菱没片刻安静。
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薛蟠得到了宝蟾,如获珍宝,啥都不顾了,每天跟宝蟾腻着,恨的金桂牙痒痒:先叫你们高兴两天,等我慢慢收拾了秋菱,再找你们算账——这是夏金桂的第二步计划。
这样的日子挨过了半月,这一天,夏金桂又想奇招,装起病来:心疼、四肢活动受限,请了n个医生来看,都不见好。夏金桂说:这是香菱气的,是中风前兆。闹腾了两天,夏金桂又从自己的枕头底下拿出个纸人来,上面写着金桂的生辰八字,有五根珍分别扎在四肢和心口处。
于是,大家把这条重要新闻汇报给了薛姨妈。
薛姨妈忙的手忙脚乱,立刻查出犯罪分子,这还了得?
薛蟠更乱:把所有的人捆起来打一顿,一直打到死为止。
夏金桂冷笑道:“以你的智商,我很难跟你解释。何必冤枉好人呢,肯定是宝蟾想害死我。”
薛蟠道:“她多长时间没去你屋里了,不要冤枉好人!”
夏金桂:“除了她还有谁,反正不可能是我自己。”
薛蟠:“香菱天天跟着你,你怎么不怀疑她?先捆起来打她一顿。”
金桂冷笑:“这个时候谁会承认?算了,我装作不知道,就这样吧。治死我正好,你还可以娶个好的!你们男人不都喜欢升官发财死老婆吗?就这么着吧。”说完,大哭起来。
薛蟠大怒,顺手抄起一根门闩,箭步窜到香菱面前,不容分说劈头盖脸的打起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贱人!贱人!贱人!”
香菱有冤无处诉,疼的直哭着喊冤。
薛姨妈听见,跑来喝停薛蟠:“不问明白,就先打人!这丫头服侍了你好几年,你哪一点不称心?不如意?她怎么会做这种没良心的事!你先问明白了,再动粗!”
金桂见婆婆这样说,怕薛蟠心软,便嚎啕大哭起来,一面又哭喊着说:“这半个多月把我的宝蟾霸占了去,不许她进我的屋子,我只有叫秋菱跟着我睡。我说要拷问宝蟾,他还要护着,现在又赌气打秋菱。这日子没法过了!治死了我,你再娶有钱的富贵小姐就是了,何苦这样呢!”薛蟠听了,更着急了。
薛姨妈见夏金桂句句要挟儿子,一副泼妇的样子,十分气愤!无奈儿子偏不争气,在金桂面前已经成了软蛋,现在又勾搭上丫头,用夏金桂的话说就是霸占了她的丫头,她自己是个温柔娴淑的好妻子。
薛姨妈想不出这个纸人从哪里来,又是怎么到了夏金桂的枕头底下的,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薛姨妈只好骂儿子:“不争气的混账东西!发情的狗也比你有脸,你悄无声息的勾搭陪房丫头,叫老婆骂你霸占了丫头,你还有什么脸出门见人!也不知谁作的法,你不问青红皂白,抬手就打人!我知道你是个喜新厌旧的东西,白白辜负了我对你的心!就算香菱不好,你也不许打!我现在就叫人贩子来,把她卖了,你就心静了!”又跟丫头们说:“快叫个人贩子来,多少卖几两银子,拔去眼中钉、肉中刺,大家过太平日子!”
薛蟠见母亲生了气,也低下头不敢言语了。
金桂听了薛姨妈的话,便隔着窗子对外哭道:“你老人家只管卖人,不用说话给别人听。我是那种吃醋容不下人的人吗?什么叫拔出眼中钉、肉中刺?是谁的钉、谁的刺?我要是嫌她,就不会把我的丫头收在屋里了。”
薛姨妈气得浑身哆嗦,喘不上气来,说道:“这是谁家的规矩?婆婆在这里说话,媳妇隔着窗子拌嘴!亏你还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满嘴里大呼小叫的,说的什么!”
薛蟠急的跺脚:“都别吵了行不!也不怕人家听了笑话!”
夏金桂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发起泼来,喊道:“我不怕人笑话!你的小老婆要治死我,我还怕人笑话了不成?不行就留下她卖了我。谁不知道你们薛家有钱,犯了法也不怕,又有钱又有人,还有亲戚帮着挟制人!你还不趁早行动,等什么!嫌我不好,是你们瞎了眼,是谁三番五次的求我嫁到你们家来的?现在人来了,金子、银子的也陪送了来,稍微有点姿色的丫头也霸占了去,该挤兑我了是吗!”一面哭,一面打滚。
薛蟠说也不是,劝也不是,打也不是,只唉声叹气,说自己运气不好。
薛宝钗把薛姨妈劝回去,还念念不忘叫人来卖香菱。宝钗笑道:“妈真的气糊涂了,从来咱们家只知道买人,没有听说过卖人,要是让人家听到了,岂不是笑话?哥哥、嫂子嫌她不好,留下给我使,我屋里正好缺人呢。”
薛姨妈说气话:“留下她还会惹气,不如卖了清净。”
宝钗说道:“她跟着我还不一样吗,从此不让她去那边,不让她跟他们接触就行了。跟卖了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香菱也跑到薛姨妈跟前跪着,哭道:“我愿意跟着姑娘,不愿再次被卖。”
薛姨妈只好作罢。
从此以后,香菱就一心一意的服侍起了宝钗。虽然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自己凄惨的身世,也不由得对月感伤、挑灯自叹。她身体从小就弱,虽然跟了薛蟠几年,但因月经不调,一直没有怀孕。现在,无缘无故的受了一顿打骂,又气又恼,渐渐的成了干血症,用现代医学术语说就是闭经。人越来越瘦,面色暗黑、干枯,潮热盗汗,不思饮食。请了医生来看,也不见效。
在这之后,金桂又吵闹了n次,气的薛姨妈和薛宝钗独自垂泪,相互安慰说:“这都是命啊!认了吧!”
刚开始,薛蟠也曾喝了酒壮着胆,拖着棍子想教训夏金桂几次。每一次,当薛蟠举起棍子刚要打时,夏金桂便递过身子让他打;如果薛蟠拿刀欲砍时,夏金桂就给他脖子让他砍。薛蟠只是吓唬她一下下,也下不了手,只能砸桌子、砸椅子的乱闹一阵。如此这样,夏金桂越发的长了威风,薛蟠越发的软了骨头。
撵走了香菱,夏金桂觉得痛快多了,她虽然还在这个家里,但是不再那么碍眼了。下面她要实施自己的下一个计划:收拾宝蟾。
宝蟾不是个省油的灯,她可没有香菱的好脾气儿,是一点就着的干柴性格。既然跟薛蟠打的火热,就把夏金桂丢到了脑后。见金桂作践她,哪肯低头服软。刚开始,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拌嘴,发展到后来,夏金桂开骂,骂不行就开打。宝蟾虽不敢还嘴还手,但是,她却敢撒泼:打滚、玩自杀,只要是能让夏金桂生气的办法,她都用了。白天大家看得见,就用刀架在脖子上;夜里等大家睡了,就摸着绳子喊上吊。把薛家闹了个底朝天。薛蟠顾了这个那个骂,劝了那个,这个死给他看,索性拍拍屁股不管了——你们闹腾吧,爷出去躲两天。
夏金桂偶尔高兴的时候,就叫人来打牌、掷骰子。她应该是狗投错了胎成了人,不然为什么喜欢啃骨头?她每天杀鸡、杀鸭,把肉赏给别人吃,自己把骨头炸焦了下酒。吃的不耐烦了就骂:“有别的王八妓女乐的,我为什么不乐!”薛姨妈母女也不理她,俗话说,好鞋不踩臭狗屎、光棍怕闪,夏金桂你这滩狗屎,自己闹吧!
薛蟠也没办法,只有日夜悔恨自己娶了这样的搅屎棍。一时之间,薛蟠娶了泼妇搅屎棍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宁、荣二府,府内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时,宝玉已经“宅”够了一百天,可以出门行走了。在他见过夏金桂以后,却深深的陷入了疑惑中:为什么跟姐妹一样的女孩儿,长的既像鲜花,也像嫩柳,却如此的泼辣呢?这不科学!可以编进世界奇闻录里了。
这一天,宝玉去王夫人屋里请安,正好遇见也来请安的迎春的奶妈。奶妈说:“孙绍祖那人品行不好,迎春总是背地里抹眼泪。要不要接回娘家散散心?”
王夫人说:“我本想着这两天接她去,谁知,胡七八糟的事情不断,所以就忘了。前天宝玉去看她,回来也说过这样的话。明天是好日子,就打发人接去吧。”
正说着话,贾母差人来找宝玉:“明天一早去天齐庙还愿。”宝玉巴不得出门逛逛,高兴的一夜没睡踏实。
第二天一早,宝玉梳洗穿戴好了,跟了两个老嬷嬷坐车出了西城门直奔天齐庙去烧香还愿。
天齐庙是某朝的前朝所修,年久失修,虽然宏伟,但断壁残垣,非常荒凉。宝玉天生胆小,看到庙里神鬼狰狞之像,不敢近前,匆匆忙忙烧了纸马钱粮就到外边休息去了。吃过饭,众嬷嬷和李贵等人有跟着宝玉参观了一下庙宇的其他地方,然后宝玉累了,就找了间安静的屋子休息。婆子们怕他睡着了,就请当家的老王道士来陪他说话。
老王道士是个卖膏药的,在庙外挂了一个招牌,上面写着:祖传秘方、包治百病。因他常常去宁荣二府串门,所以大家都跟他很熟,给他取了个绰号:王一贴。
王一贴进来的时候,宝玉歪在炕上已经快睡着了。李贵说:“哥儿别睡着了,王师傅来了。”
宝玉睁开眼睛,王一贴笑道:“哥儿别睡,小心吃到肚子里的面筋作怪。”
满屋的人都笑了,宝玉也笑着坐起来。
王一贴叫徒弟们泡茶。
茗烟说:“我们爷不喝你的茶,连你这屋都嫌有一股子膏药味呢。”
王一贴笑道:“罪过,罪过!这个屋从来不放膏药的,知道哥儿今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