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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所谓,你觉得好就好。”翠屏耸耸肩,毫不介意地回道。
接着,翠屏走进屋里,在那张唯一的书桌上,清出一个空位,然后从手中的包袱里拿出两个牌位,又将画儿叫过来拜上三拜之后,才转头对若鸿说道:“我受人所托之事,就是把你爹娘的牌位送到你这里来,至于你家乡的其他亲人,如你昨晚所说的那样,一个都不在了,死的死,走的走,家乡最后只剩下你的妻子和女儿,我正是受你妻子所托而来的。”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妳骗我!妳这个骗子!我爹娘都还那么年轻力壮,怎么可能就死了?”若鸿看着牌位,顿时愣住了,然后大吼大叫地道。
除了若鸿的情绪失控,子默和子璇他们几个人也是震惊不已,从来没听过若鸿成过亲,为什么突然有人上门来送亲人牌位又告知恶耗?
子璇和芊芊看着若鸿无助地模样,都心疼极了,且不管他是不是成过亲,总还是安慰眼前的人比较要紧,芊芊好歹还记着自己现在的身份,没敢冲上前去,子璇却是早就不管不顾地上前抱住若鸿。
“若鸿,你冷静一点,人死不能复生,你这样子…伯父伯母在天之灵也会跟着不安。”子璇不停地安慰着若鸿。
翠屏鄙弃地看着两个人搂抱在一起,转头将众人扫了一眼之后,才又再次开口。
“怎么不可能?这几年,你从没有回过家,连去年四川大水,你也没有捎半点关心家里的消息回去,老人家没吃没喝的饿死、病死了,你却在外地逍遥自在,你有一点做人子女的自觉没有?”翠屏冷冷地瞪着若鸿。
“可是家里不是还有大哥二哥他们吗?爹娘怎么可能没得吃没得喝?”若鸿不敢置信地反驳道。
“因为全死了!除了你二哥三哥早早离开家乡之外,你爹和大哥小妹是因为染上传染病又没钱医治,病死的,而你娘则是因为悲伤过度,最后也病死了。”翠屏毫不留情地回道。
“都死了?那、那翠屏呢?她…也死了吗?”若鸿的眼光仍旧没有离开牌位,呆呆地问道。
“是啊,她在把画儿交托给我之后也死了,一对瘦骨嶙峋的母女…她是活活饿死的。”翠屏突然感到从身体深处窜出一股悲凉之意,身子微微地摇晃了一下。
“妳怎么了?”尚谦急忙伸手扶住她的身子,眉目间净是担忧之意,翠屏却摇摇头,轻轻推开他。
“画儿?画儿是…。”若鸿的目光移到了画儿身上,喃喃地问道。
“她曾经是什么身份已经不重要了,以后更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必多问。”翠屏深呼吸了一口气后,说道。
“她…。”若鸿不怎么相信翠屏的话,他一直望着画儿,希望从她身上看出什么来。
“我今天来除了送回你爹娘的牌位之外,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翠屏又道。
“什么事?”若鸿因着翠屏的问话,又把视线转到她身上。
“写一张离婚书给翠屏。”翠屏冷冷地说道。
“不可能!我怎么可以这么做?她已经那么可怜的死去,我不能再让她死后连名声都没了。”若鸿瞪着眼,大声地反驳道。
“这是她的意思,她生前已经没有丈夫的依靠,万念俱灰,死后更不想和你这个不负责任的丈夫再有什么牵连,所以你要是真的可怜她,就给她一张离婚书吧!你们昨晚不是还说只要是不愉快的婚就应该快刀斩乱麻吗?怎么?现在轮到自个儿身上就不成了?我没想到原来梅若鸿还是孬种,难怪几年来都不敢回家乡探望父母。”翠屏轻蔑地笑道。
“温婉,这两件事并不能混为一谈,更何况若鸿的妻子已经去世,人死为大,入土为安,妳叫若鸿这时写什么离婚书…有意义吗?”子默不解地说道。
“怎么没有?生前不快活,不能死后还背着梅家的债呀,这几年来,她替梅家做得还少吗?”翠屏嗤之以鼻地回道。
“若鸿,你、你就写吧!我想也许她是不希望你背着这份沉重的负担活下去,她希望你能活得更自在,只要你们没有关系了,你就可以不必在意她曾经如何,不是吗?”芊芊嗫嚅地劝道。
“妳怎么能这么说?!她被我忘在家乡九年!九年呀!我怎么能在她失去生命之后,还对她这么残忍?!”若鸿激动地吼道。
“你要是不写才真的是残忍,让她死后都不能安歇。”翠屏寒着脸回道。
“妳!妳怎么能这么恶毒?翠屏是不是和妳有什么仇?妳要让她死了还不能善终?妳说!妳说啊!”若鸿冲上前抓住翠屏的肩膀,用力摇晃着。
“梅若鸿,你放手!你凭什么这么对婉儿?今天不管你答不答应都得写下离婚书,别以为你们人多,我就怕你们了。”尚谦用力扳开若鸿的手,饱含怒气地瞪视着他。
“若鸿,你就写吧!就当作是完全妳妻子生前唯一的心愿,像芊芊说的,她一定是希望你将来过得无忧无虑才下这样的决定,她心里说不定也是很痛苦的,你不能让她死不暝目啊。”子璇再次走上前,柔声劝道。
“我…好!我写!我写。”若鸿狼狈地退了几步之后,才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沉重地点头说道。
若鸿飞快地从书桌上取过一张纸和一只笔,写下和前一晚谷玉农所写的内容大同小异的离婚书,子璇和芊芊不约而同地上前签下证人的名字,一奇三怪见她们都签了,自然也是跟着签下自己的大名。
“给妳!妳一定要在翠屏的坟前烧给她,让她知道、叫她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过日子。”梅若鸿不情不愿地将离婚书交给翠屏,然后说道。
“还得再加上一条放弃画儿的监护权。”翠屏接过离婚书看了之后,又递回给若鸿,说道。
若鸿听了之后,有些迟疑地看向画儿一眼,才接过离婚书补上翠屏所说的但书,然后再次交给翠屏,翠屏接过且确认无误后,就直接妥当地收进自己的口袋,露出踏进水云间之后的第一个笑容,向若鸿说了声谢谢,若鸿撇开头,不予理会。
“既然没事,我们就走吧,这里再待下去也没有意义。”尚谦握着翠屏微带冰冷的手,冷冷地扫了所有人一眼。
“走走走,我还想去游西湖,再晚就没得玩了,对了,子默,有些事呢~不见得是你表面上所看的,你们做艺术家的人啊!还是太单纯一点,这是好事也是坏事,不过可别因为今天的事就不把我们当朋友了啊!”传明拉着妙伶,洒脱地向众人挥挥手,突然又对子默说道。
“我知道!”子默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句。
正当几个人要坐上马车的时候,若鸿却突然惊惶失措地冲了出来,叫道:“翠屏!妳是翠屏!妳为什么要骗我?!”
25、第二十五章 。。。
翠屏站在马车旁,看着若鸿和随后追出来的那群人,脸上一点被拆穿谎言的惊惶神色都没有,若鸿几步就冲上前来,紧紧抓住翠屏的肩膀,激动地道:“妳明明是翠屏,我记起来了!妳是翠屏,对不对?妳为什要骗我说妳已经死了?”
只见翠屏用力扳开若鸿的手,冷冷地回道:“我说她死了就是死了,为什么要骗你?你是有人还是有钱?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怎么可能?我不会认错人的!我们一起生活快一年的时间,我不可能认错人的。”若鸿依旧不愿相信,眼前的人怎么可能不是翠屏?!虽然他只剩一些模糊的影子,可是那个轮廓明明就和她一模一样啊!
“不可能?不然你可以问问画儿,翠屏是她的娘,她们生活那么久,她不会连自己的母亲都认不得吧?”翠屏看了画儿一眼,又对若鸿说道。
“画儿!你告诉我,她是妳娘翠屏,对不对?”若鸿闻言立刻蹲在画儿面前,一脸期盼地问道。
“她不是…画儿虽然叫她娘,可是她不是画儿真正的娘,是娘临时前要画儿这么叫的。”画儿红着眼眶、咬着唇瓣,摇摇头给了若鸿一个否定的答案。
“请问梅先生对这个答案还满意吗?如果没事的话,我们先离开了,传明他们还想着去游湖呢!”翠屏嗤笑一声,抱住画儿坐上马车,然后跟着上了车之后,传明随即将马车驶离水云间门前。
若鸿还是觉得这件事太不可思议,为什么翠屏非要说她自己已经死了?为什么连画儿也这么说?
马车上,画儿整个人埋在翠屏怀里,她哭得好用力,即使努力地克制自己不能在大街上嚎啕大哭,可是心里的难过哪是她一个小小的孩子能够承受得住的?家人一个个的撒手人寰,而唯一仍在世上的亲人却又是这么的不负责任,甚至完全没有能力供养她长大,她想平安长大,因为娘一定这么希望的,幸好娘亲还在,虽然已经不是同一个娘亲,可是一样的爱她,她刚才…也不算说谎,对不对?
画儿不安地在翠屏的身上蹭着,其他人都极有默契地不开口问任何事,就算明明有很多疑惑想问,但是此刻却没有人愿意打破这份寂静。
“娘,画儿这样不算说谎,对吧?”画儿迟疑了半天才抬起头来,问道。
“对,画儿并没有说谎,画儿是好孩子,妳不用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翠屏见画儿心情已经平稳了,才拿出手巾替她擦擦脸上的泪痕。
尚谦坐在翠屏身边,心情却是万分复杂,他知道翠屏的确没有说谎,因为刚刚在水云间时,甚至后来在马车上,他完全感觉不到她有什么害怕惊惧的情绪,有的只是平淡到不能平淡的,或许还带有一股浓浓的怨愤,可是心虚却是一点也没有。
因为这样怪异的反应,让尚谦感到又惊讶又恐慌,彷佛有个天大的秘密正在他面前,可是他竟懦弱的不知道该不该去揭开那个秘密。
“小婉,妳刚刚跟那个梅若鸿说的那些话怎么听起来好奇怪,妳们不是就为了找他才来杭州的吗?为什么不让画儿认他?妳也不肯认他?还非要说你已经死了?”前座的妙伶听到后头有说话声响起,就立刻迫不及待地转头过来问道。
“不然呢?妳难道看不出来?要是我承认自己是翠屏,他会轻易就写下离婚书吗?哪怕明知道他自己养不起妻女,他也会死死抓着所谓的道德问题不放,但是却一定会用尽方法让我们自己受不了他而自求离去,在别人面前,他甚至还可能塑造出一种是妻女对不起他的假象,让别人同情他、支持他,梅若鸿是绝对骄傲的,也是最为自私的,只容许他自己犯错,却不能容忍别人对不起他,这种极端自大的人,只有死人才能跟他争出高下,这样说,妳明白了吗?”翠屏重新梳理画儿的头发,一边淡淡地回答着妙伶的问题。
“像梅若鸿这种人才是最可恶的,明明就是自私自利、无情无情的人,却还一副他没错,他没负别人,是别人欺负他,别人负了他的样子,看了就恶心!”妙伶嘟着嘴,愤愤不平地道。
“放心吧,有汪小姐和杜小姐在,我相信他是绝不可能不闯出祸来的,我想早点和他撇清关系也是不想将来又被他们牵扯进去,尤其是画儿,谁知道他会不会拿画儿来说事?画儿和他本来就不应该再有任何关系。”翠屏又说道。
“娘?!”画儿惊愕地看着翠屏。
“妳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