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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声点点头后,琢磨着该怎么让翠屏尽快上手,而此时的办公室里却有个人正愤愤不平地盯着尚谦这个方向,似乎很不满尚谦这突如其来的安排。
向来不喜欢多事的潮声只当翠屏和做出纳的张凯一样,都是靠老板的关系才进公司的,差别只不过一个是传明介绍的,一个是尚谦带来的而已。
而几天下来除了教翠屏怎么写日记账和编制报表之外,又不经意地发现她对于某些支出账目似乎特别的注意,担心她是不是急着想在尚谦面前表现自己的能力,也害怕她万一因此得罪了传明这个老板,说不定会连自己都连累上。
这天,他趁着张凯不在位子上时,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妳之前问那几笔钱的事,以后千万别再提起了,老板想要做什么事,我们做小职员的本来就不好过问,以前程先生也没在意过这些钱的去向,反正哪!公司赚的钱还不都注定要进老板口袋的?我是为了妳好,绝对不要逞一时之快,不然王先生发起火来,连程先生也帮不了妳。”
“可是这种作法本来就不对呀,怎么能随便一句话就能拿走公司的钱?”翠屏心想着这样的漏洞太大了,打算晚上跟尚谦提醒一下公司在现金提领上的漏洞,还有该怎么补救比较好。
“哎呀,张凯是王先生介绍来的,听说是他一个堂姐婆家的小叔,人家再不对也是自己人呀,虽然妳是程先生信任的人,可也不能动小心思让他们两个反目,这件事就搁着吧,不必管它了。”潮声又劝道。
“哦…。”翠屏听着就有些心冷了,抬头又看到张凯已经回来,便不再说话。
当晚,翠屏还是忍不住向尚谦提出了疑问:“程先生,你和王先生平常用的钱都是从公司里提出来的吗?”
“不一定,除了每月固定有一笔金额支领之外,我一般不动用公司的现金,不过传明另外在洋行有工作,平日的交际应酬也多,所以偶尔难免有急用的时候。”尚谦不明白翠屏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照实回答了。
“那你们都怎么跟张凯取钱的?有写什么单子之类的证明吗?”翠屏又追问道。
“自然要写证明的,这样他们在做帐时也比较不会忘记钱的流向,怎么了?是不是妳发现到什么问题?”尚谦觉得翠屏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件事,心里自然存了疑惑,关注地问道。
“我有些话说出来,你可不要生气,我也没有针对谁的意思,只是这个问题真的很重要…”翠屏迟疑地看着尚谦,见他不说话,才又接着道:“我发现王先生好像常常直接从公司提取现金,而且很多次都没有留下可以做为证明书面文件,照道理说,既然你们都有每月从公司领到一笔钱,那么再从公司取钱这种情况是不允许发生的,但是刘先生一直叫我不要过问,我实在没办法做到,这样视若无睹的作法有违我的专业操守。”
“有这种事?不过传明不像是那么健忘的人,更何况是这么重要的事,之前潮声也没说过有这种情况…这件事我会再跟传明确认,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尚谦皱着眉头,有些不能理解这样的情况。
“那好,不过…这样会不会害你们两个感情失和呀,我不想王先生因为这样对你产生误会。”翠屏有些不安地问道。
“不会的,他还没这么小家子气,只不过张凯是他介绍进来的人,所以我向来不问他工作上的情况,但照妳的话听起来,要是传明并没有取走那些钱,那么钱只会进了张凯的口袋,这是绝对不能被允许的,不管如何,我们都要查个明白。”尚谦安慰着面有愁容的翠屏。
“这样的话,问题也许真的会很严重呢!你们是不是也很少去厂家那里问情况?好像有些厂家直接只对张凯?这样不大好吧?是不是再请个业务居中做媒介,至少不要一个人做所有的事,却没人知道对或错。”翠屏想了想现代的一些繁琐的防范方法,挑了个不难的说。
“嗯,妳还有什么其他的建议吗?以前潮声只是粗浅的上过一阵子的会计课程,那时候公司又是初创,想着有人能做出可以应付农工商所要的报表就可以了,倒是没注意到其他的问题。”尚谦以为翠屏说的那些只是她脑筋转得比较快才想到的瑕疵,并没有多加揣测。
“大约就是这样吧,既然牵涉到公司人事的问题,自然不可能完全防备得住,就是仓库那头…我看趟先生还算老实的一个人,要等过阵子才能知道有没有问题。”翠屏想的是不管张凯是不是真的偷了公司的钱,将来一个公司该有的制度还是要建立起来比较妥当。
“好,多请个人的事,我会再跟传明商量商量,张凯的问题我们也会注意的。”尚谦依旧没有反驳翠屏提出的意见。
“你会不会觉得我才到公司几天而已就提这么多意见…很啰唆?虽然那都是很重要的事,可是有些人觉得麻烦,总是会嫌东嫌西的,而且我也担心王先生会以为我不相信他的品性…。”翠屏大概是想到潮声跟她说过的话,心里对于不熟悉的传明有些排斥和恐惧。
“妳也是为了公司好,说确切一点是站在我和传明的立场考虑的,我怎么会嫌妳?妳别又胡思乱想的。”尚谦回答得极为慎重,就怕把翠屏给吓跑了。
“嗯,那就好,我真的很担心…因为常常会有本来很好的朋友一起做生意结果反而变成仇人的,我可不希望你和王先生也变成那样子。”翠屏有些放心地松一口气,这种因为合伙而闹出事来的例子不管在哪时候都不会少见的。
“我们也不是没吵过架,翻过脸的,怕什么?好了,妳别想这么多,我和传明再怎么有矛盾都不至于到反目成仇的程度,明天大家都休假,我已经答应画儿要带她去游乐场玩,早上妳如果起得早,可以先和吴嫂一起去小菜场逛逛,看有什么想吃的,直接跟吴嫂说一声,叫她看着安排,吴嫂做饭的手艺确实不错,画儿每天都能吃不少饭菜,现在越长越圆润,快跟其他九岁孩子的模样差不多了。”尚谦看着翠屏益发柔嫩的脸颊,有些动情地想要靠近前去摸摸,却硬是让他忍了下来。
“她最近确实是长高不少,幸好之前买衣服时有特地挑大一点的,现在穿起来正好,不然这多久时间又要买衣服也太浪费了,不过你的建议不错,我好像还没去过这里的小菜场,不晓得有多热闹,假日一定不少人吧。”翠屏想到自己来这里快一个月了,好像还没空去看过上海的菜场长什么样子,甚至连某人一开始说要吃她做的菜这件事也一直没有实现。
现在总算是一切都稳定下来了,她也该学着怎么过这里的生活,不能永远都过只有公司到家里那两点一线间的日子,还有要找时间去杭州看看那个梅若鸿,这个时间,杜芊芊应该已经加入那群人的生活了吧?她想直接要求梅若鸿写离婚书给她,又害怕那个人会拿着什么奇怪理由打死不写,她还得先想想到时候要如何应付那个人渣。
10、第十章 。。。
不多久,翠屏进入一家专门教授会计的补习夜校读书,第一天上课,她就被讲台上的少年讲师吓到了。
“好奇怪呀!那个顾讲师也太年轻了,我看他不到二十岁吧?他真的能教学生哪?”翠屏坐在尚谦的车子里,一脸惊讶地说着今天晚上的事。
“为什么不能?我听说那位潘先生是很有学问的,又是会计这方面的专业人才,能被他认可而去学校教书的人一定是学问非常好,能力也不错的。”尚谦好笑地看着两眼发光的翠屏。
“可是…一般学校的讲师不是都应该有点年纪吗?”翠屏非常疑惑,以前自己学校里最年轻的教师也是担任助教而已,还不一定能负起教导一门课的重责大任呢。
“妳不喜欢他上课的方式?”尚谦担心地看了翠屏一眼,又回头问道。
“今天才第一天上课,哪能知道什么好坏?我就是觉得惊讶而已。”翠屏摇摇头,虽然很多课程内容早学过,但在这里文凭还是有用的,为了那张证书,就勉为其难当作重新复习吧。
尚谦看着翠屏一会儿无奈一会儿叹息地模样,心里不免有些疼惜,不由自主地伸手拍拍她放在腿上的手,却感受到翠屏的身体马上僵直起来,他连忙尴尬地将手收回来,微微地道声对不起。
翠屏勉强地对他笑了笑,随即转头看向街边,没再开口说话,平静的脸蛋不停地闪过街边的灯光,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车内的气氛突然少了初时的那股活络。
又过几天后,传明带回梅若鸿在杭州的消息,因为尚谦之前特别提醒过不让翠屏知道梅若鸿的下落,传明就随便编了个理由将尚谦约到他的家里。
“尚谦,我昨天从杭州回来,你要找的人我已经打听到下落,不过说起来一点也不费什么功夫,子默在两三年前开了一个‘醉马画会’,其中一个成员就是梅若鸿,我问起那人时,子默就对他非常夸赞,说那个人是他见过最有才华的一个人,我还特地去看了两次他们聚会的情况,啧啧!这个梅若鸿啊,何止是天才,根本是个狂才,‘狂妄的蠢才’。”传明先是很平静地说了他如何打听到梅若鸿的,可是说到最后竟然是夸张地猛摇着头。
“我记得那个汪子默在国内已经算是小有名气的画家,梅若鸿能得到他这样的评价,照道理也该有些人知道的才对,怎么会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名气,还让你得出一个如此差的评论?”尚谦对于传明居然得出这样的结论,他也很好奇。
“我也觉得好奇啊,想知道这个梅若鸿到底有什么本事,所以在子默的家里混了几天,也参加过一两次画会,要说梅若鸿的事,还不能不提那个醉马画会,整个画会原先只有六男一女,唯一的女性是子默的亲妹妹,四年前嫁给了谷家的独子,不过她做的那点事真是不提也罢,说出来我都觉得丢人,子默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同意让妹妹做这样的事情。”传明想到那个当人体模特儿的汪子璇,就不停地叹息。
“别扯远了,说重点。”尚谦对于和他不相关的人一点也不在意。
“唉!这很重要的,不要打断我的话嘛,然后,最近画会又来一个女的,你猜猜是谁?”传明连忙抗议道。
“谁?”尚谦不耐烦地问道。
“杜世全的女儿,杜芊芊。”传明贼头贼脑地笑道。
“杜世全?四海航运的老板?”尚谦当然知道杜世全,虽然他们没有生意上的往来,不过杜世全在上海也是有些名气的。
“没错,就是他!那个杜家大小姐听说是梅若鸿引荐进画会的,我每次去画会参观的时候都会看到她,而且她每次盯着梅若鸿傻看的模样,就知道她是喜欢上那个梅若鸿了,有趣的是,我曾听子默说过,他妹妹对梅若鸿也是照顾得极为周全,三天两头的送吃的用的去给梅若鸿住的地方。”传明摸摸下巴,似乎在想什么般地说道。
“那梅若鸿现在做什么工作?”尚谦听着怎么像个吃软饭的?
“完全没任何工作!他住的地方就几块破木板勉强拚凑起来的,平日吃的用的全是汪子默提供给他的,你恐怕很难想象,一个人能够落魄到什么程度,偏偏那家伙运气好得很,一开始是遇到子默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