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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中王又羡慕又嫉妒,“改日我一定要叫爱染也去学学这一招……”踏浪而来耶,说有多威风就有多威风,当神的果然就是不一样。
飞扬在海风中的黑色发丝,在冉冉东升的旭日映衬下,光泽闪烁,一路走向他们这儿的北海,轻易就踏过包围住整座大岛的火舌,登岛后,为了不让岛上之人久等,施以轻功的他,不过多久即出现在山顶。
他先是看了面上似乎对他带了满怀憎恨的观澜一眼,再看向静躺在地的沧海,接着,他慢条斯理地转过头。
“你是皇帝手底下的四域将军?”
“刚好是。”石中玉点点头。
“为皇帝平定南域的人,是你?”
“刚好也是。”
在石中玉一回答完后,北海握紧了拳头,二话不说地一拳重重击向地面,登时地面以疾快的速度破裂,宛如有条地龙在底下朝他们直窜而来,石中玉先是一愕,也立刻采取行动,他想也不想地就先扔走在波及范围内的观澜,再将手中之剑使劲插在地面上,适时止住了冲着他而来的拳势。
没想到他能拦下这拳的海皇,面上的表情带了点意外,也同时带着隐隐的兴奋之情。
“啧,真隆重的见面礼……”石中玉咋咋舌,一你这神还满讲礼数的,我若不礼尚往来,岂不是太失礼了?”
“喔?”北海不以为然地挑高朗眉。
在北海质疑的日光下,石中玉立即拔剑出鞘,看似又重又钝的长剑,当空一划,也给他来个所谓的回礼。
不亚于方才拳劲的剑气,在风中横扫而过,地面上那些由北海制造出来的碎石,全数遭之掀起,疾速射向远处的北海。
扬起两掌一一击碎碎石后,北海瞧着自己不知在何时断了一截的衣袖,转眼定定地瞧了石中玉手中之剑后,边走向他边问。
“你可知你手中拿的是什么?”
“这个?”石中玉看了看手中重得要命的长剑,“当然是神器呀!”
遭人扔到一旁观战的观澜,愕然地掩着唇。
“什么?”除了神人之外,他这一介凡人居然能用上神器?
北海指指那柄剑,“这是你在南域的收获?”若他没记错的话,这应当是属于南域罪神之首的兵器。
“没错。”石中玉笑得一脸满足样,“怎样?我家陛下很大方吧?”本来这剑到手后,夜色是打算要上贡给陛下当战利品的,可他一讨,他家陛下就马上转手赠给他了。
总算有点明白,他这一名凡人,为何胆敢前来海道向海皇挑战的原因后,北海终于有了认真的心情。
“你认为,人,胜得了神吗?”他扯掉手中的断袖,湛蓝的眼眸,不断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石中玉很乐观,“不试试怎知道?”他的至理名言就是,后果通常是做了才知道。
说得也是。
北海一笑,“好,咱们就试试。
地藏飘扬在风中的黑发.半掩去了阿尔泰的脸庞。
风儿孤独而放纵地自空旷的街道上穿窜而过。在战前就已撤离平民百姓的玉门隘口内,仍有少数不愿撤走的百姓,其中有一名老人,蹲坐在街头拉着不知什么琴,乐音古老而凄迷,似幽幽地在诉说着风沙间遥远的往事,坐在城垛上的阿尔泰听了,仰首再饮尽一盅来自西域的美酒。
“将军。”
阿尔泰并没有回首,只是将手中的酒盅举向他,有些明白他意思的纺月,弯身拿起酒壶为他斟满。
“据报,敌军又想突围。”在他举杯欲饮时,纺月站在他的身畔向他提醒。
“嗯,我瞧见了。”一直坐在城垛上远望大漠的他,心不在焉地喝着劲道十足的美酒。
“将军?”还在等他发落的纺月,总觉得他似乎有点不对劲。
“没什么。”他一语带过,仰首欲尽盅中酒后,翻身跃下城垛,直落在城下候着他的马背上,他抬首向纺月吩咐,“召集全军。不许让敌军踏入隘口内一步!”
“是。”
马蹄在漠中卷起阵阵沙尘,纺月多心地瞧了一眼,随即照他的命令走下城垛,准备再次与敌军开战。
自两军在玉门隘口外相遇后,算一算,也有段时日了,无论发动多少次突袭,地藏之军始终攻不下玉门隘口,身为敌军主帅之一的马秋堂也知,阿尔泰是在刻意拖延时间。
就在今日,大军所携的饮水已全数告竭,若再不能破城入内,只怕地藏之军就全都得渴死在城外了。也因此,军中人人都知,这是最后一战,胜与败、地藏会不会遭帝军所减,就看今日。
率军对付纺月的段重楼,下令三军全员同时举起盾甲,自军方向奔袭而来的飞箭。数量庞大到宛若密雨,还未挨过一波,另一波已又再落下。躲身在后下的段重楼,力举着厚盾,当落在他们顶上的飞箭根根钉打在盾上时,段重楼不得不承认,他们正一日一日地被帝军驱离玉门隘口,且一日比一日远。
这全都是因为马秋堂无法摆平阿尔泰的缘故。
帝军里有个指挥大军若定的阿尔泰,以及沙场经验充足的纺月,每每他们打算派马秋堂硬闯隘口,守在隘口等着他的阿尔泰.就会拦下马秋堂。然后趁马秋堂与他战得力竭之时,再次亲自指挥大军,将他打退数里。
倘若地藏要战胜帝军,唯一的法子,就是先打下阿尔泰。
“药王,你留在中军。”箭雨过后,自盾下起身的段重楼,将统率之权暂交给与他同行的药王。
“王上,你要上哪?”药王不解地看着他先是去点了一排箭兵之后,随即翻身上马,领着箭兵穿过大军的后头,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远离两军大军刻意另辟战场的两人,此刻正在另一处再次短兵交接。
一枪挡住两柄朝下猛砍的冥斧后,阿尔泰一脚踢走老是喜欢靠得他很近的马秋堂。
他伸手扳扳颈项,“老实说,我有点腻了。”老是同一个对手打来打去,对方是可以继续很有耐心,他则是觉得烦不胜烦。
“很可惜,你的对手只能是我。”马秋堂打横地掷出一斧,在他弯身闪过时立即跟上再砍下一斧。”
扬起长枪拦下马秋堂砍下的一斧,并旋身刺出一枪逼退马秋堂后,先前遭马秋堂掷出去的冥斧。在欲飞回马秋堂手中时,阿尔泰忽然出手握住斧柄将它拦截下。
在马秋堂错愕的目光中,阿尔泰先是掂了掂冥斧的重量,再朝马秋堂一笑。
“那我只好杀了你。”
彷佛已使用过冥斧无数次般,动作显得驾轻就熟的阿尔泰,将长枪背在身后,一斧一斧地袭向马秋堂,相互交击的冥斧,在空旷的漠地里发出刺耳的金呜声。就在他俩相互以冥斧格住对方时,另一手仍空闲着的阿尔泰,猛然扬枪朝池肩头一刺,尖锐的枪尖整个穿刺过马秋堂的肩头。
勉强将自己的身子自长枪里抽出的马秋堂,一手捂住肩头大退了数步,这时,一种熟悉的响音从天而降,一阵宛如噩梦再现的恐惧感,霎时漫过了马秋堂的心头。
“阿尔——”他张开嘴想对那个仍站在原地不动的阿尔泰示警,但接下来的箭袭声却掩过了他的声音。
怔看着不设防的阿尔泰在仰首看向天际后,如雨落下的飞箭所扬起的沙尘即遮蔽了阿尔泰的身影,马秋堂怔看着前方,彷佛又见到了当时同样也是死于这种方式的孔雀,半晌,他握紧了拳心忿忿地回首,却没料到他见到的,竟是段重楼的脸庞。
吹拂过漠地的风儿带走了尘与沙,再次出现在马秋堂面前的阿尔泰,肩上、背上以及两腿,皆中了箭,他以一枪勉强撑住自己的身子,在见到段重横后,他的脸上缓缓漾出了笑意。
“哈……”一个笑音自他口中冒出后,他便再也关不住其他的笑声,“哈哈哈……”
竟然在笑?
马秋堂与段重楼难以置信地瞪着浑身浴血的他。
“我欣赏你的狡猾……”笑过一阵后,阿尔泰在好不容易顺过气时,强忍着痛,一手指向段重楼。
“你不配当女娲!”亲自挽弓欲再射他一箭的段重楼,在欲发箭时,冷不防地遭马秋堂一手给按下。
“这辈子我本来就不是。”他心情很好地答道。
“你做什么?”手中之箭欲发不得,段重楼忍不住瞪向不知在搞什么鬼的马秋堂。
“够了!”身子隐隐颤抖的马秋堂抢来他的弓一把扔开它。“这里由我来就成了,大军可不能没有你指挥。别忘了,咱们必须争取时间,尽快破城取水。”
从没见过马秋堂面上这种厉色的段重楼,不甘之余,也只能照他所说的去做。
段重楼一走,本还不知该不该再与他打下去的马秋堂,在回过身来时,一道银光即划过他的眼前,他赶紧以冥斧去挡,没料到身受重伤的到阿尔泰还有力气再战,他登时使出全力,一掌重重击向阿尔泰的胸口,受这一掌的阿尔泰,颠蹶地退了几步后,终于不支地朝后仰倒在沙地上。
“很不巧,我比他更狡猾……”几乎听不见的低语声,在阿尔泰躺在沙地里时悄声传来。
马秋堂微眯着眼,“你说什么?”
“我说……”阿尔泰侧过脸,两眼直看着他身后的两人,“你们来得太慢了。”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马秋堂错愕地看着无声无息又再次出现在地藏的两人。
“封诰……”自那日一别后,马秋堂压根就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他。
“廉贞,你可别杀了他。”封诰只是拍拍廉贞的肩头交代,而后视若无睹地走过马秋堂的身边。
面色铁青的廉贞,看着躺在沙地里的阿尔泰。不禁感到心痛如绞,他强忍着伤痛别过脸,一双带恨的眼直瞪向马秋堂。
蹲在阿尔泰身边的封诰,在瞧了瞧他身上的伤势后,叹息地朝他摇摇头。
“你要知道,你只是个凡人,你可没有不死之身。恍瞧瞧他,他就非得把自己搞成这样才甘心吗?
阿尔泰笑得很开怀,“若我有,那岂不是太无趣了?”才数十年他就已够不耐烦了,谁想像廉贞一样再多活个百年?
“还觉得无聊吗?”封诰边问边以袖拭去他脸上的沙尘,并替他一一拔去身上的箭。
“不。”他微微摇首,“我觉得很有趣。”
“满足了?”
不受控制的血水自阿尔泰的嘴角缓缓流下,他咧嘴一笑。
“下辈子再来找你。”
封诰不忘向他叮咛,“你可别又投错胎当了廉贞的子孙。”
“我会尽量小心不再看错肚皮的。”
转过身去的廉贞,并没有看见阿尔泰合上眼睫的模样,浑身气抖的他,一手紧握着手中之剑。
“你杀了女娲……你所杀之人,正是转世女娲。”
马秋堂也沉下了脸,“若他心中真有女娲,他就不该车兵前来地藏。”
“由他所造,亦由他所毁,告诉我,这有何不对?”封诰缓慢地站起身走向他们,“倘若这地藏是女娲的。那么,地藏已经不再存在。”
一见他走来,马秋堂忙不迭地想看看阿尔泰的情况,但封诰却以身子遮住他的视线,并用一种似恨非恨的眼神看着他。
“你们不累吗?”
“想说什么就明说,不必对我拐弯抹角。”
他语重心长地开口,“我只是想告诉地藏的神子们,别再当什么神子了,也别再想着什么神之血统,当个神的子孙。其实并没你们想像中那么荣耀的。除了那愈来愈稀薄的血统外,你们和我一样,是人,也只是人而已。”
不知为何,手中的冥斧,在他每说一句.就显得愈来愈沉重,马秋掌使劲地握紧了冥斧,防各地问。
“你也要毁了地藏吗?”
“犯不着。”他哪还需要那般大费周章,“因在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