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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哈托总统的健康状况,长久以来是人们忧心忡忡揣测纷坛的话题。他拒绝了他的维也纳医生说他的肾病需要开刀的劝告。他之所以固执不肯开刀据说是因为一个传统的占卜者曾告诫他说,他会死在刀下。他喜欢请求中国医生,并采用了针灸疗法。1965年1月,在茂物的一次典礼上,苏哈托给为他诊病的中国医生授奖,并对谣传他病已垂危嗤之以鼻。
同月,在总统府的一次内阁会议上,苏哈托对外间流传有关他健康的谣言表示关注。他利用一切机会向外国使节否认这些谣传并宣扬自己健康良好。确实,他的精力还是充沛的,他还可以在深夜的宴会上始终保持神采奕奕与众周旋,尽管那些贵宾们已无精打采地等待这位总统退席。然而有迹象说明他的体力正在日益衰退。虽有高级医务顾问的照料,但他的健康每况愈下的征象还是不能完全掩饰得了。他变得动不动爱发脾气;记者们开始注意到他会见他们讲话时有语无伦次的情形。8月5日,在一次公开的群众集会上,他病倒了,于是引起了他病重的谣传,也加深了人们对于行将出现的权力争夺的担忧。这一次,他忽然中断演讲,显然是由于身体不舒服,虽则几分钟之后,他又铿锵有力地接着讲了下去。
总统刚才中断的讲话并没有引起一般人的注意,然而这对争取夺权的政治派别来说却是一个行动的信号。也就是在苏哈托总统发表演说的同时,一个政变的行动计划在紧锣密鼓之中进行着。
1965年10月1日凌晨,一个令印度尼西亚人惶惶不安的午夜。月亮隐没了,星星隐没了。浓墨般的夜幕把整个雅加达城捂得透不过气来。
在雅加达以南约10英里的哈利姆空军基地。汽车的灯光划破了万籁俱寂的夜空,一辆满载着武装士兵的军用大卡车从哈利姆空军基地出发了。六辆驶往雅加达,一辆开往雅加达的卫星城市马腰兰。他们的任务是绑架七名陆军将领,借口是奉总统紧急命令召他们去总统府。
哈利姆空军基地是这次政变发动者的中心。它位于雅加达郊外,一条不大引人注意的公路通往这个庞大的综合建筑群,它包括简易机场、兵营、军事设施、飞机库和宿舍,中间有些小村子、水稻田和小块荒地隔开着。这里有个地方叫鳄鱼洞,是政变者专门关押反对派的地方。1965年7月以来,这个空军基地就成为志愿兵军事训练中心。在训练志愿兵以响应苏哈托“粉碎马来西亚”运动的借口下,进步的和革命的空军军官已为这次政变训练了数以千计的青年和妇女。这次政变后来被称为“九·三0运动”。
“九·三0运动”指挥中心有两个主要组织:一个是“进步的革命的军官总部”,其领导人有奥马尔·达尼空军少将、苏巴佐准将、拉蒂夫上校、赫鲁·阿特莫佐空军中校和翁东中校。另一个组织是共产党的指挥部,配备有共产党的高级干部,如迪·努·艾地主席和一些中央委员,以及特别局的局长加马鲁沙曼,别名西亚姆。虽然这两个总部分立,但经常保持联系。
与此同时,在印尼左右形势的另一股势力是陆军及其有关机构。他们对苏哈托越来越倒向共产党及左翼势力一边感到不满,他们也在等待,伺机夺权。在9月30日晚苏哈托发表演说的时候,陆军的许多将领并没有在现场。如后来控制局势的苏哈托将军。他既没有参加体育馆的大会,也没有在收音机或电视机旁。那天晚上,他到哪儿去了?其中一个最绘声绘色的说法是,苏哈托在亲信的巫师的紧急忠告下,那天晚上到河水汇合的地方做礼拜了。据说,巫师曾告诉苏哈托,凌晨两点之前不要回家。如果他回家,将会大难临头。而这个时候正是“九·三0运动”发动政变逮捕反对的陆军将领的时候。不管怎么说,苏哈托由于不在家而幸免于难。
凌晨刚过,正是人们熟睡的时候。在陆军总部门前站岗的士兵此时早已疲惫不堪,搭拉着脑袋,抱枪倚墙,不停地打着哈欠。
突然,一个政变的士兵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后边上来结束了哨兵的性命,政变的士兵一窝蜂迅速包围了一个个陆军军官的住所。三名将领帕尔曼少将、苏普拉普托少将和苏约托中将未及抵抗就已被捕、并被活捉到哈利姆。另外两名进行了抵抗,被当场击毙。其中潘贾伊坦中将在其住宅前的花园中被击毙,哈约诺少将在卧室里欲夺枪抵抗,被政变者当场打死。陆军参谋长亚尼发现了一位不速之客请他去总统府,他感到不妙,于是佯装穿衣,企图掏枪抵抗,被当场击毙。被杀三人的尸体,被丢进停放在外的卡车上带回哈利姆。但是只有第七名将领纳苏蒂安在听到一阵枪响后,急忙从后墙逃走,他身上仅穿了一条短裤。在跳墙时,不慎跌断了脚踝骨,他忍着疼痛,一步一拐地逃到伊拉克大使馆,逃得一条性命。
然而他的一个副官膝德安中尉,面貌酷似纳苏蒂安,被政变者逮走了。纳苏蒂安的女儿,在房内被乱枪击中,几天后死黎明时分,当卡车回到哈利姆空军基地时,政变者为首战告捷而欢呼跳跃,喊口号和唱党歌。把被俘的陆军将领关进了鳄鱼洞。
在政变者绑架陆军将领的同时,另外的一些政变部队占据了广播电视台和电话局。到了上午,政变部队以飞机场为基地,仿佛已经控制了局势。
1。2铁腕将军控制局势
10月1日凌晨,哈夷·阿古斯·沙林街98号,苏哈托的住宅,并没有什么神秘的迹象。
周围一切都是寂静的,偶尔有些三轮车夫懒洋洋地踩着三轮车经过。没有吉普车的噪音,没有不寻常的活动,没有政变者来劫持这位陆军战略司令部的司令,他不象那6位高级将领一样遇难。后来问起这件事,苏哈托将军冷淡地说,他不在被绑架的名单之中,“因为他们可能认为我是一个可以留到以后处置的二流军官。”低估了苏哈托,是政变者的失误之一。这导致了政变的失败和共产党的被屠杀。
苏哈托的邻居、当时担任地方社会组织秘书的马舒里先生,天亮前得到一个陆军上尉的告急消息。这个军官从一个电视技术员那里获得情报。这位电视技术员在回家途中发现纳苏蒂安和哈约诺将军的住宅附近有些不寻常的活动。由于这个有着典型爪哇人礼貌的上尉不愿意冒险触犯上级,所以马舒里这个邻居就主动叫醒了苏哈托将军。这时已是10月1日清晨5时30分。
苏哈托后来回忆说,他首次听到含含糊糊的报告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回忆说,“我洗了个淋浴,穿上军服,由于司机还没来,我亲自驾驶吉普车。在我前往陆军战略司令部途中,我遇到一些戴绿色贝雷帽的士兵,他们是属于陆军战略司令部指挥的,但是他们不向我敬礼。”
早晨6时30分过后不久,苏哈托进入位于雅加达市中心独立广场东街3号的总部(靠近独立宫)。当时陆军战略司令部的值班军官和雅加达卫戊司令已经了解陆军将领被绑架的详情,并立即向他作了简要汇报。
上午7时20分,印度尼西亚共和国电台广播了政变者成立的革命委员会第1号公告,该公告说,它成功地制止了“将领委员会”发动的政变。根据这项公告,革命委员会的领导权掌握在苏哈托总统的警卫营营长翁东中校的手中。
一般人并不熟悉这个人。但苏哈托却记得很清楚。当苏哈托将军担任解放西伊里安(前荷属新几内亚)作战部司令时,翁东曾经是苏哈托在中爪哇梭罗时的一个下属军官,翁东后来奉令在西伊里安空降。由于他知道翁东是一个有着极左思想的人,因此,苏哈托断定革命委员会和“九·三0运动”是一个极左派的政变。
10月1日早晨,还有许多情况仍然弄不清楚:“九·三0运动”在首都和在各省的实力;被劫持的陆军将领的命运和下落;苏哈托总统的作用和卷入这个运动的程度。在情绪激动、谣言四起和猜测纷纷的情况下,苏哈托已下决心对付局势。他说:“我手下的军官赞同我担负起领导职务,因为我是唯一能行使职权的战地司令官。以前,当亚尼将军不在时,徽曾被委任为陆军代总司令。我的第一个步骤是:在能够取得联系的范围内,尽可能了解有关雅加达所有军队是否忠诚的情况。其次,我命令所有忠于我的军队作好战斗准备,而禁止离开营房。我希望避免同刚被某些不负责任的人引入歧途的军队发生流血事件。我试图说服尽可能多的叛乱者同我们合作。”
苏哈托所要对付的最紧迫问题之一,是陆军战略司令部对面的独立广场上的两营部队。他们的倒向很重要。这两营部队曾奉命“保护伟大的革命领袖。”他们是从中爪哇第454营和东爪哇第530营调来参加计划在10月5日举行的建军节阅兵典礼的。他们已在前一天接受了苏哈托的检阅,并没有出现靠不住的迹象。
陆军战略司令部的士兵很快就同这两个营的士兵进行了接触。苏哈托将军亲自和驻守在陆军司令部对面的这两营军官谈话,并告诉他们,翁东中校在苏哈托总统有生命危险的借口下,将利用他们来反对国家的真正利益。经过好几个小时的协商,双方仍然僵持不下。
下午3时,苏哈托表现出强硬姿态。他对这两个营的指挥官发出最后通牒。“我给你们30分钟去集合队伍并投降,否则我将粉碎你们。”在苏哈托的高压威胁下,除第454营的一个连外,这两营军队最后投降了,举起了白旗,放下了武器。
这个连撤到了首都郊外的哈利姆空军基地革命委员会总部。
苏哈托扼要地把情况通报给他在雅加达所能接触到的司令官,包括海军、空军和警察官员。与此同时,他命令雅加达和爪哇以外的司令官让部队处于戒备状态。苏哈托甚至用无线电和远在北苏门答腊棉兰的伊德利斯将军通话,当时他正待命率领该师部队进攻马来西亚。苏哈托要求伊德利斯立即派一个旅到雅加达。后来这个旅按时在10月中旬抵达雅加达,参加了镇压在中爪哇的共产党人的起义。
10月1日下午5时,获得陆军战略司令部告急的消息后,陆军伞兵突击团从首都以南的营地赶来。这支精锐部队的一部分,当时在沙尔沃·艾狄上校的率领下,奉调前往哈利姆空军基地附近的芝利利坦,而该团的一个营则留下来增强陆军战略司令部总部能动用的部队。大约就在这个时候,总部设在万隆的西里万吉师的第一机械化部队到达雅加达。这个精锐师并非第一次奉命镇压共产党的起义。印尼人不会忘记,西里万吉师在镇压1948年共产党领导的茉莉芬起义中起了决定性作用。
只是到这个时候,苏哈托将军才掌握了主动权。下午6时30分,他下令在尽可能不开枪的情况下,占领位于独立广场的印度尼西亚共和国电台和中央邮电局。“我本来在上午就可以用武力占领这两个地方,但我认为引起当时就已在意料之中的流血,那是愚蠢的。我宁愿采取不声不响的行动,所以,大约在下午7时,不用挑起激烈的巷战,我就大体上控制了首都的局势。”
纳苏蒂安将军于下午4时左右来到陆军战略司令部。这就进一步加强了这个反政变的陆军中心的力量。苏哈托上午就已从纳劳蒂安将军一张简短的便条中获悉,这位4星将军脱险的消息。纳苏蒂安脚上缠着绷带,头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