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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放!”杀人灭口的重要性他懂不懂啊?徐桃红白了他一眼,“我们必须把他杀了!要是以后他说出来,那咱们就完了。”
“不要吧?何况我也不是'夜',根本不怕他指证的,不然,就让他来好了。”武承旸摇头,这女人还真是心狠手辣。
“不行!那人一定会被收买来污蔑你的。”徐桃红摇头,“非杀不可!”
“这……”武承旸拧眉踌躇道。
“就这样决定了吧!”见他动摇,徐桃红径自下了决定,“等会儿我就派人送信去给我爹,你也该回去了,否则让巡抚起疑就不好了。”
“那……好吧……”太恐怖了,果然和他二娘是出自同一家族的日呢,都是如此狠毒。
“你先走吧,别让人看到我们一起走。”徐桃红推着他的背。
“好。”再给我一点时间,很快就可以解决了。朝商秋袭所掩藏的位置投去一眼,武承旸在心底默道,而后迈步离开。
等武承旸走了一段时间后,徐桃红见四下无人,也快步离开。
直至此时,商秋袭再也无法支撑,倚着树干的身子不住下滑,泪水不停自那空洞的眼睛中泛出。
她竟是将毒药交给他的人!为什么她不聪明点,不早看出那是老夫人的诡计?若她能及早发现,他根本就不会受那样的苦了,不会离家在外受了五年的颠沛之苦,更不会惹上被误认成'夜'的麻烦!
她真的不该再待下去了,不能再待下去了!从头到尾,她只有让出少夫人这位置的决定是对的,不象她,只会替他带来灾厄!
原先听了那女子的杀人计划后觉得她心狠,可转念一想,为了护他无罪,她也会如此做的,宁愿负了天下人,也不愿害了他,那女子对他如此尽心,她也可安心地离开了。
商秋袭扬袖抹去了不断涌出眼帘的泪,扶着树干踉跄起身。
经过这儿是为了去找财伯商量救他的方法,如今,什么都不用了,见了财伯,她反而走不开了,现在她唯一要做的,是默默离开这炽焰堡,还他平安顺利,远离她这个恶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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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承旸悠闲地走在长廊上,看着外头晴朗的天,唇畔噙着抹浅笑。
真难得,打进了炽焰堡后,这样轻松自在的情形还是头一遭,不用防范徐桃红的禄山之爪,也不用提防二娘他们的觊觎审视,更不用装傻听着财伯一遍又一遍地讲解那些他早已熟透的帐目和木料,每天无所事事地东晃晃西逛逛,再拿把折扇挥呀挥的,多附庸风雅啊!
这一切,全都拜身后那个人所赐呢!
“巡抚大哥,您累不累,要不要我叫人送些茗茶和点心,咱们一起坐下谈谈啊?”武承旸顿下脚步,转身笑道。虽然感谢他替他带来的平静生活,可不管走到哪儿都有人跟着——连上茅房都不例外呢,这滋味也不怎么好受就是了。
“不用,武公子尽管做你自己的事,别在意我。”一脸刚正的巡抚摇头。
“是。”那魁梧的体格,要在怎么叫人别在意啊?武承旸戏谑一笑,转身继续走。
这悠闲的时间要是能去找他可爱的秋袭就好了!看到两名婢女在洒扫庭院,他不禁无声地轻叹口气。她自责的啜泣声,停留在他的心坎,挥之不去。
他怎么不早想到,二娘他们除了透过她来下手,还有什么能耐伤得了他?虽已完全不记得过往对他们是存着什么看法,可他警戒的本能应该是从失忆前就一直延续下来的,要是早想到这一点,他就不会让她听徐桃红说了些什么了。
他们为了害他,竟然利用了温柔的她,愤怒的狂涛在心头喧嚣,他不曾有这么强烈的毁灭欲望,想将他们焚骨扬灰,他怒的不是他们诡计得逞,而是怒他们会将她陷入愧疚的炼狱,那自责的哭太重,根本不是她所能负荷了!
“大……大少爷……”怯怯的轻唤把他从思忖中拉回。
“你叫青环吧,什么事?”敛去所有的情绪,他微微一笑,立即认出她。
“我……我……”刚在那里扫地见了大少爷,一时冲动就跑过来,可到了面前,却只是绞扭着衣角,半晌说不出一个字。他告诉大少爷有用吗?他根本什么都不记得了呀!可她不能见秋袭姐就这样将少夫人的位置让人呐,秋袭姐明明还深爱着大少爷的!
“什么事?”直觉告诉他,她所要说的事绝对与秋袭有关!看出她的欲言又止,武承旸掩饰了心中的急噪,柔声安抚:“你尽管说没关系,我不会怎么样的,什么事?”
大少爷人那么好,就算不记得秋袭姐,也会关心下人的!青环深吸一口气,决定豁出去了!”大少爷,您还记得到木场服侍您的秋袭吧?她从昨天就不见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儿,也没方法去找,能不能请大少爷您帮忙,把她找回来?”
她居然选择离开炽焰堡?!武承旸浑身一震,沉滞象只无形的手,紧紧攫住他的心,紧得发疼。她一个柔弱女子,能去哪儿?”她有家人吗?”心中的惊惶让他忘了掩饰情绪,急问道。
“有!”见他关心这件事,青环开心得直点头,“秋袭姐还有个哥哥。”
幸好,她还有地方得以投靠。武承旸难以察觉地轻出了口气,心定了下来。也罢,接下来他要进行的事,她不在也好,他才不会心生旁骛。”我想她大概回家去了,你别担心。”他一笑,“没别的事了吧?”
她不是想知道秋袭姐上哪儿去!而是希望大少爷能去把她带回来啊!青环不放弃地再次努力,“可是她一个人……”
“她家离炽焰堡远不远?”见她点头,武承旸又道:“她会找人送她回去的,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马房问问,一定少了辆马车。”他的唇畔扬了抹笑,眼中闪过自信的光芒。她料定没人会透露她的行踪,也以为离开炽焰堡就可以忘记一切,她却不晓得,他,不是她说抛开就能够抛得开的。
“哦,是……”被分析得哑口无言,青环只能闷闷地应了声。
“武公子,容我一问,那位叫秋袭的婢女是什么人?”一直默默旁观的巡抚开口问道。方才听到那女子不见的消息,那焦急的模样并不寻常。
刚刚的失防让他瞧出来!没让心头的诧异表现出来,武承旸不动声色地挑眉一笑,侧首看向巡抚:“就是婢女嘛,怎么,巡抚对她有兴趣吗?”
才不是婢女呢!青环闻言打抱不平地嘟起嘴。
“不,我只是觉得奇怪,光就一个失踪的婢女而言,武公子你的反应似乎太激烈了些。”巡抚眯着眼,锐利的眼光在他脸上逡巡。
“原来巡抚您从没见过关怀婢女的主人啊?”武承旸吹了声口哨,双臂伸开笑着转了个圆圈,“来、来、来,今儿个您刚好可以趁机开开眼界了!”
“别跟我打哈哈!”巡抚不悦地拧起眉。
“巡抚不愧是巡抚,一点都不苟言笑呢!”武承旸咋了咋舌,用在场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对青环“悄声“道,而后指着她身后一笑,“你同伴哀怨地看着你了,别丢下她一人在那儿扫地啊!”
“是!”她都忘了她还在工作年呢!青环连忙一福身,又跑了回去。
“别以为把她遣走我就查不出来。”对他的举止,巡抚冷哼一声。
这巡抚,精明是够了,却是过于刚正不阿,还没把人定罪,却直把人当罪犯看。武承旸眉一挑,正想回点话来损损他的威风,却正好瞧见一名捕快从长廊年那端慌张地跑来,于是一耸肩,置之一笑。算了,就放他一马吧!
“禀报巡抚,司大人来了。”来不及调息,捕快急道,“现正在大厅上侯着。”
“太好了!”一直冷硬着脸的巡抚终于有了笑意。”武公子,请随我到大厅上去吧!”
来了吗?他早料定那家伙不可能会被轻易杀死。武承旸一笑,长臂一伸,“巡抚大人您先请吧!”
好戏开锣!
第九章
大厅那端有些小小的龃龉,数十名捕快分列两旁,大伙的眼睛全盯着刚进堡的尚书大人和尚书夫人——亦即龃龉的开端,全竖直了耳朵听着,除了尚书夫人不悦的咕哝外,厅上鸦雀无声。
“说要带我出来游山玩水,结果还不是奉旨出来办事?半路上还被不知从哪儿跑来的小混混攻击,你替朝廷效命那么久,偶尔歇息一下犯法吗?”尚书夫人秦舞皱着小巧的鼻尖不悦地低嚷。
“别这样,大家都在看啊!”司敬之压低了声音,脸上挂着若无其事的笑,额上却冒着冷汗,“你可是尚书夫人,别让人笑话。”
“才不稀罕!”秦舞撇撇嘴,终究还是顾及他的颜面,静默下来。
“司大人,这趟路途辛苦您了!”巡抚从外头走进,恭敬地一拱手。
“好说。”司敬之一笑,“只是顺道弯过来一趟而已。”
顺道?!他们为了绕到这边还花了两天是路程呢!秦舞闻言翻了个白眼。
“因为朝中见过'夜'这名盗贼的人只有司大人您而已,所以才会如此麻烦您。”巡抚大人歉声道,“属下即刻叫那名嫌犯进来。”一使眼色,门旁的捕快立刻走了出来。
“嫌犯带到。”只不过一眨眼的工夫,捕快即刻带着武承旸走进。
耍什么排场嘛!武承旸一边走进大厅,一边啼笑皆非地摇头。刚走到门前,巡抚就要他站在外头等着,说是得等他派人传见才能进厅,呵,难不成他还以为这儿是明镜高悬的府衙吗?真是烦人呐!
“还不拜见尚书大人?”见他直挺挺地站着,巡抚一喝。
“草民见过尚书大人。”忍了满腔的笑意,武承旸配合的躬身一揖。
“别多礼了,出了朝廷就别来这套礼数。”司敬之一笑,而后向巡抚问道,“怎么,你要我指认的人就是他吗?”
“是的。”巡抚点头,满怀期望地看着他,仿佛就等他一声令下,立刻就将武承旸绳之以法。
“锵“地一声,拉过了在场众人的视线,只见秦舞眨着精灵的大眼,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们。她不过是玩杯盖时不小心,撞得太大力而已嘛!”一时失手,你们别理我,继续,继续。”他扯了抹优雅的微笑,一脸的若无其事。
司敬之叹了口气:“小舞,你如果觉得无聊,可以到庭院去走走。”
她就等着这句话呢!”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秦舞一笑,开心地走出厅外。
对上众人好奇却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神色,司敬之又叹了口气。她还真是会找法子惩罚他啊!”内人管教不周,请各位多多见谅。来继续吧!”
“等等!”闻讯赶来的王氏和武承晔急忙冲了进来,“武承旸是我们武家的人,我们应该在场的。”
“无礼!”巡抚不悦低喝,“还不先来拜见尚书大人!”
“不用了。”见他们又要跪下,司敬之连忙阻止,“先办正事要紧。”要是拖得久了,今晚小舞可有得他瞧了。
看尚书大人步步朝武承旸走近,王氏只觉方才急奔狂跳的心,如今因期待而跳得更快了。那个财老头是因为'夜'这个名号才找到他的,财老头却不知道'夜'就是官府悬赏的累犯大盗,只消向官府传个话,他们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把这小子给永远除去了!一思及此,王氏忍不住开心地扬起了嘴角。
“不是他。”一句话,顿时让王氏的笑意僵凝在脸上。
“大人,您再看清楚点!”不可能的!王氏急道,见众人狐疑的视线投注到她身上,连忙改口,“呃,我的意思是看清楚点,认清不是他,以后就别再有这种误解了。”
“是啊,尚书大人,您确定您没认错吗?”巡抚也急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