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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鸩羽微笑道:“那些是我们的子侄辈,等有空再介绍吧。”
夏玉英天真地道:“哦。那廖大伯什么时候与我们会合?”
羌鸩羽黯然道:“廖大哥可能走不了了。”
夏玉英心中生出不祥之感,道:“为什么廖大伯不和你们一起走?他留在蜀州太危险了!”
羌鸩羽苦笑道:“我们得到夏总兵逝世的消息,便立即商量对策,当时元成邑那狗贼派了两个走狗来掌管东禁卫军。他们中有个叫宋学彬的好不厉害,我们的一举一动均在他的监视之下,后来幸亏西禁卫军的晁长庵来帮我们绊住他,而寿千旬暗中来与我们见面,叫我们发动兵变来牵制元成邑一伙。我们知道凭我们现在的兵力,无法左右大局,所以廖大哥便决定独自一人带领我等麾下的八千近卫起事,让我们来找二小姐。”
夏玉英急道:“廖大伯不留下带兵不行么?大家悄悄离开嘛。”
羌鸩羽摇头道:“元成邑势广人多,对我们又不信任,若不打乱宋学彬的阵脚,我们根本无法离开军营。而且,廖大哥是希望牺牲自己来迷惑元成邑,让他分出兵力回守京师,好令其他人逃生的机会大一点。”
夏玉英目蕴泪光,哽咽道:“廖大伯!”
这时古梦涯止住哭声,道:“火叔叔,怎么晁叔叔没有跟你们一起走?”
火仲行略一犹豫,道:“晁老弟去找元成邑,恐怕已经遭遇不测。”
古梦涯惊讶道:“为什么?似乎没有冒这个险的必要。”
寿千旬叹道:“小晁心中有愧,不愿偷生,公子你就随他吧。”
古梦涯奇道:“晁叔叔有什么好愧疚的?”
火仲行道:“他是元成邑派到古大柱国身边的卧底,古大柱国平定巴郡打得那么辛苦,全是因为他向叛军提供情报。”
古梦涯不解道:“那他应该是元成邑的开国元勋,现在正是他得志的时候,怎么又突然帮我们?”
寿千旬道:“其实小晁一直很矛盾,一方面,元成邑有大恩于他,他不能辜负元成邑的嘱托;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古大柱国待他有如手足,为出卖古大柱国的事耿耿于怀。所以,元成邑大功告成,他便觉得对元成邑有了交代,再不亏欠元成邑什么,于是决定背叛元成邑,替古大柱国留下一条血脉。元成邑的阴谋和他的身份,全部是他告诉我们的,他已经决定以死向古大柱国谢罪,所以将保护你的重任托付给了我们。”
古梦涯听后默然不语,一时间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易天行见状,漫不经心地道:“我们现在怎么办?等彭、杨二位大叔还是立即动身?”
寿千旬道:“我已经回信给杨老弟,通知他们五天后在剑门关外五里处的琪花洞会合。我们现在就走吧。羌兄!”
羌鸩羽转身道:“小柏,你去把我们准备的马匹赶来。”
一个精悍的年轻人应声而去,不久便带着一群骏马过来,他走在马群中央,马匹虽多,但在他的指挥下,井然有序。
夏玉英道:“羌三叔,这位大哥是柏六叔的儿子吧,好棒的御马术。”
那年轻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望向柏青。柏青点头道:“多谢二小姐夸奖,正是小犬柏九皋。”
夏玉英皱眉道:“你们别那么客气好不好?真是的,我爹常说你们是他的兄弟,那你们的子女与我便是兄弟姐妹,哪有兄弟姐妹间这么生分的?”
羌鸩羽道:“二小姐……”
夏玉英怒道:“羌三叔!你如果当我是你侄女,以后便叫我玉英,否则便不要理我,我不要非亲非故的人帮我。”
羌鸩羽道:“二……”看见夏玉英气鼓鼓地望着他,连忙改口:“玉英。”
夏玉英转嗔为喜,道:“这才对嘛。以后各位叔叔都这样叫,别搞忘了。还有,这几位大哥哥应该与我兄妹相称的。”
羌鸩羽等人相视苦笑,勉强笑道:“是。”
易天行面露微笑,望着夏玉英道:“那么玉英,我们走吧。”
夏玉英怒道:“玉英是你叫的么?”
易天行哈哈大笑,径自向东走去:“各位叔叔,方向没错吧。”
寿千旬答道:“没有错。”转头对众人道:“我们也走吧。”
易天行一行走在树林间,谁也没有注意到林中渐渐弥漫起一股白色雾气。过了一会儿,沐月莲忽然道:“你们觉不觉得奇怪?”
易天行一凛,立即停步:“什么事?”
沐月莲道:“我的眼力似乎下降了不少。平时就算是黑夜,我也可以看到百步之外的事物,现在十丈以外入目全是白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夏玉英凝目望去,颤声道:“我也看不到十丈以外的东西。有鬼!”
易天行往四周看了看,道:“没什么特别的,很清楚啊。”
易锋寒和古梦涯也都附和道:“别疑神疑鬼的,很正常嘛。”
寿千旬皱眉道:“没对,我也看不清楚。”其余诸人也都说看不清楚。
羌鸩羽道:“三位公子是否身怀异宝?”
易天行等三人对视了一眼,易天行对沐月莲道:“我到你看不见的地方去,把身上东西一一取出,看是什么东西可以辟邪。”
易天行翻身下马,离开众人约五丈左右时,沐月莲道:“易天行,我现在只能看见五丈远近,已经见不到你了。”
易天行停下来,从怀中取出三才传讯牌,望向众人,摇了摇头,又揣回去,接着取下挂在胸前的碧血丹枫叶,随即扬声道:“我知道是什么东西辟邪了!”说罢将碧血丹枫叶挂回胸前,跑到众人身边道:“是碧血丹枫叶。”
易锋寒道:“也就是说这森林真的有古怪?”
易天行点头道:“不错,碧血丹枫叶一离身,我的视野立即便受到限制。不过不要紧,我们三人有此宝物,应该可以带领大家走出这片树林。”
古梦涯道:“但是杨、彭两位叔叔没有宝物辟邪,怎么过来?”
羌鸩羽埋怨自己道:“唉,都怪我不好,明明知道这林子有问题,还叫大家在这里会合。”
翟天煌劝道:“三哥,你别自责了。如果我们不选这片林子,附近根本就没有我们容身之处。正因为这林子有问题,所以敌人才不会找到这里来,我们才能保证安全。”
这时一声讪笑传来:“恐怕未必!”说话间林中雾气由淡转浓,将易天行等人笼罩其中。
元世英与元世雄拖着疲惫的身子潜近了葫项关,蛰伏在葫项关外隐秘处,望着这座壁垒森严的军事要隘,兄弟二人均生出无奈的感觉。元世雄道:“大哥,怎么办?”
元世英苦笑道:“能怎么办。别说我们现在筋疲力尽,就是状态处于颠峰之时,我们也不可能闯过葫项关。”
元世雄叹道:“大哥,你不应该与公孙云灭分手的,风雷骓神骏异常,就算负着两个人,亦能奔驰如风,凭借它的助力,蜀州无处不可藏身。”
元世英道:“蜀州战神元成功的儿子,怎么会抛下兄弟,独自偷生?公孙云灭能够逃脱,我们便可以向父亲有交代了。其他的事,嘿,就算生死有命吧。”
元世雄心中豪气骤生,大声道:“不错,我们就是死,也不能坠了爹的威名。”随即笑道:“不过想不到大哥也会说出生死有命这种话。你不是坚决反对天命论的么?”
元世英淡然道:“我只是形容我们只能尽人事,却不能将结果掌握在自己手中而已。我到现在还是反对天命论,照天命论所言,如果天要我生,我不反抗元成邑也杀不死我,天要我死,我怎么逃避也是会被追上。我干嘛要逃得那么辛苦,站在那里,看老天要不要我活就完了。”
元世雄哈哈大笑,道:“对极,对极。”
元世英望着他,笑道:“既然时事难料,那我们就好好与逆贼们较量一番,看看我们是否命不该绝!”
元世雄道:“我听大哥的。说起来,我的确没有你聪明,居然不到一天便被你找到了,我还以为我的隐踪术不错哩。”
元世英道:“不是我比你聪明,而是我比你有经验。你一直没有上过战场,而我年纪较长,建国之战亦曾随父亲出征,先后担任过副将、先锋、军纪长、押粮官及斥候,而查探敌踪是斥候最基本的能力之一,所以我找你比较容易。”
元世雄奇道:“我还以为你一直在军中做父亲的助手呢,父亲怎么会让你去担任斥候这种贱职。”
元世英微笑道:“行军打仗,要想必胜,除了国力与军队人数不是我们军人所能控制的,其他方面,将领要智勇兼备、军纪要严明、士兵要训练有素、粮草甲兵要供应及时、交战的天时要了解、战场的地形要清楚、敌军的情报要准确。父亲让我担任的官职,把这些方面都考虑进去了,是要我得到全面的锻炼,以便以后能够独当一面。你可不能轻视斥候,职务虽然不高,但却对战斗起着很重要的作用。许多将领就算没有担任过斥候,也曾向老练的斥候求教过。”
元世雄道:“是我失言了,大哥,有空你教教我。”
元世英道:“实践便是最好的老师,你应该观察我一路上使用的隐匿方法,想想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然后思考一下如果你在追捕敌人,敌人采取这些方法逃避,你应该怎样做才能不受迷惑,追到敌人。”
元世雄伸了个懒腰,道:“多谢大哥指点。我们休息得差不多了,下一步怎么走?”
元世英正待回答,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低声道:“嘘,有人。”
不一会儿,二十余骑人马风驰电掣般奔驰而过。刚经过元世英二人藏身处,其中一个背插八柄双头标枪的汉子忽然勒马不前,其余诸人见状,也纷纷停止下来。元世英感到背心一阵发凉,认出那汉子是白郡柱国刘信,心中暗呼不妙。
刘虎洪声道:“信弟,有发现?”
刘信狐疑地望向四周,道:“我感到有人潜伏在这左近。”
仇天刃道:“我亦有同感。”
万贵讨好道:“两位柱国明察秋毫,真是皇上之幸,国家之福。我等立即进行搜捕,为皇上出奸。”说罢指挥剩余的三名富贵铁骑去查探。
巫云娘冷眼望着他,讥嘲道:“万老板真是热心。”
万贵不敢得罪她,装作听不到,也参加了搜寻的行列,蓉城四兽一直以他马首是瞻,也跟着去了。
赫连沙笑道:“巫大妹子怎么跟这种人怄起气来?”
巫云娘冷笑道:“我就是看不惯马屁精。”
仇天刃瞪眼道:“难道巫柱国没有发觉疑点?”
巫云娘道:“哼,那两个小子藏在我们左面的草丛中,你以为就你发现了么?”
元世英与元世雄闻言大惊,正待跃起,眼前两道刀光闪过,他们藏身的野草纷纷折断,仅留下尺余高的草杆。万贵等人见状,连忙策马向该处合围过来。元世英与元世雄知道逃不了了,微笑着站了起来。
吴泰道:“原来是二位皇侄。只要你们放弃抵抗,随我们回京,我一定会向皇上求情,赦免你们的死罪。”
元世英大笑道:“仇柱国厚爱,我们心领了。不过,我想问你们几个问题,希望你们能回答我。”
吴泰道:“请讲。”
元世英收敛起笑声,肃然道:“我爹是否已经死了?”
吴泰道:“大司马业已仙去。”
元世雄目蕴星光,大吼一声,冲向吴泰等人。元世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