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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去打探离蜀的途径。其他的人就别指望了。”
公孙祥道:“你二弟墨石呢?”
墨坚恨声道:“若非他暗算我,我也不会伤重如此。小心他手中的铁筒,内有极厉害的机关暗器。”
这时公孙云灭已吩咐下人关好门,自己去将公孙祥的寒玉萧拿来,递给公孙祥,公孙祥却径自从公孙云灭腰间拔出竹萧,道:“从今日起,你便是寒玉萧的主人。”
公孙云灭心中生出不祥的预感,哽咽道:“爹……”
易昌见状,亦将随身的碧玉宝刀递给易锋寒,易锋寒正待张口,易昌怒道:“拿着,都什么时候了,还推三阻四的,今日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活下去,就算我们死在你面前,也绝不能悲伤愤怒,定要冷静,我年事已高,仅有你这一个孩子,你一定不可轻掷生命。你和云灭、九天年纪尚幼,人生才刚刚开始,活着就可以替我们报仇,一切以保命为重。”
这时碰的一声巨响,相府大门化作满天木屑,从那门口大洞中当先走来六人。为首的是雷猛,身高六尺,方脸短须,右手拿一根尺许短棒,正是雷家著名的火药暗器霹雳棒。后面一人是卫非,相貌堂堂,长须及胸,面容严峻,双目闪着冷酷而智慧的光芒,手中一柄铁尺,正是他名震天下的量天尺。墨石一身布衣,站在其左,面貌与墨坚有三分相似,双手端着一个长约三尺的鸡蛋粗细铁筒。谷瑟白面美髯,十指修长,两眼似睁非睁,手捧瑶琴,一袭白袍,神态悠然,立在那里。张彦道服云屐,身影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只是颈绕青蛇,目闪蓝光,手握骷髅锤,骷髅头闪着蓝荧荧的光泽,尚未近身便觉邪气逼人。鬼辛子手长过膝,干枯瘦小。面色蜡黄,十指尖留着尺许长的指甲,乌黑发亮。接着后面涌出大队士兵,领军者铁甲黑袍,皮肤黝黑,瘦小精干,手握长枪,赫然是元成功一手栽培的大将—芙蓉城总兵凌千里,公孙祥心中一凉,知道大势已去,连元成功的嫡系军队都被元成邑收买了,芙蓉城再无可与之抗衡的力量。
凌千里微笑道:“皇上初登大宝,想请大丞相继续为国效力。”
公孙祥冷哼道:“你口中的皇上可是元成邑这逆贼?”
凌千里仍然一脸微笑,轻柔地说道:“大丞相不为朝廷分忧,却口出忤逆之言,就别怪我了。”说罢手一挥,雷猛便将手中霹雳棒掷出,公孙祥抱着墨坚飞身跃起,易昌、易锋寒、言九天及公孙云灭连忙起身遁出大厅,只听轰隆一声雷鸣,整个大厅竟被炸为齑粉,公孙、易两家家眷,不及躲避,立时尸骨无存。
公孙云灭等三个孩子怒吼扑上,却被公孙祥长袖一挥,即便挡住。公孙祥将墨坚递与易昌,道:“这几个孩子和墨兄就麻烦你了。今日动辄是满门不幸之局,你们三个跟着走,不许乱来!”
易昌将墨坚背在背上,道:“公孙兄珍重。你们跟紧点。”便带着三个孩子飞身跃过墙头,朝外突围。
雷猛等人随即想追去拦截,不料公孙祥竹萧舞动,化作七道碧影,同时向七人袭到,七人只觉眼前碧光眩目,寒气逼人,不得不放弃追赶,进行抵挡。易昌冲入士卒之中,空手擒拿,转瞬间便夺得一把朴刀,四人如虎入羊群,登时杀出一条血路。
雷猛七人虽武功高绝,但公孙祥不顾生死,全力进攻,七人胜券在握,当然不想与之拼命,一时间竟被缠住,无法脱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墨石自恃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以他们的身份,如被易昌四人逃脱,就算杀了公孙祥也是笑柄,便向后一跃丈许,跳出圈外,举起他新近铸就的飞星传恨,抠动机关,一蓬银星向公孙祥罩去,其疾如电。与墨石同来的六人刚才见过飞星传恨的威力,一见他后退,连忙跃出战团。公孙祥连忙晃动身形躲避,但这暗器又快又多,刚躲完一蓬,下一蓬又至,就像永无止境一般,终于被打个正中,仰面倒下。鬼辛子发出夜枭般的怪笑,前去查看,忽然公孙祥荷地坐起,一掌打在鬼辛子胸口,只听骨折之声不绝,鬼辛子立时像断了线的风筝,飘出三丈开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众人大惊,便待上前结果公孙祥的性命,却见公孙祥将竹萧放在嘴边,吹起曲子来。
沐月莲正在给父亲沐飞斟酒,忽然听到窗外一声怪笑:“共享天伦,好温馨啊,你们可曾想过有人因为你们终年在外餐风露宿,不得温饱。”
沐月莲父母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颤声道:“你终于还是找到了我们。”
那声音又从门口传来:“若不是元世盛这小子告诉我,我可能仍然为你们在外奔波。怎么不请老朋友进门吗?”
沐月莲心知是他们躲避多年的仇家,但不知道双方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竟让那人不远万里,从神州追到蜀州来,便从容道:“请进。”
那人推门而入,只见他身材比门还高,竟须低头入内,人本不瘦,却给人瘦削的感觉,道髻蓝袍,目如鹰隼,钩鼻薄唇,面目狰狞,手持一柄拂尘,拂须色作惨绿,甚是诡异。
沐飞对着妻子低声道:“灵儿,带小莲走,我挡他一会儿。”
那人立时冷哼道:“我找了你们这么多年,想跑哪有那么容易,你们全家自己到黄泉去相聚吧,免得我动手。”
沐月莲平静地说道:“你与我们有何深仇大恨?一定要我们死才甘心。”
那人盯着沐月莲,道:“你几岁开始学武?”
沐月莲道:“六岁。”
那人怪笑道“太清秘录果然是盖世奇书,短短七年就可以造就你如此的气度,只不知武功是否相符。”
简灵道:“你要找的是我们,书你拿走,别伤害我女儿。”
那人道:“当年你们窃我经书时,就该知道我的手段,何况太清秘录一脉单传,你们让自己女儿学了,我总不能拜她为师吧?哼,废话少说,受死吧。”
沐月莲惊问:“爹,我们真的偷了他的书?”
沐飞道:“别听他胡说八道。这道人名叫明真子,是玄都山清虚观的弟子,因为犯了清规,被逐出师门。清虚观创派祖师太清、太虚二子功参造化,特别是太清子尤其利害,然而她淡薄名利,不但罕露身手,还不愿意广纳门徒,所以太清秘录一脉单传,虽属于清虚观一脉,传人却不在清虚观居住,也不受清虚观观主管制。他姑姑冷月道长就是太清秘录的传人,他被逐出师门后,便去苦求冷月道长收录门下,冷月道长看出他心术不正,坚持不肯,但怜其自幼父母双亡,无处容身,便留他住在自己的三清观中。当时你刚出世,我与你娘抱着你恰好路经玄都山,借宿在三清观。冷月道长很喜欢你,便有收你为徒之念,即将门派渊源告诉我俩,我们早闻玄都山清虚观武学之名,当然喜允。不料是夜此人趁冷月道长入定之时施加暗算,冷月道长竟然着其毒手,但他亦被冷月道长临终一掌重创,落荒而逃。冷月道长在弥留之际,将太清秘录与海天双环托我交给你。我与你娘安葬了冷月道长,连夜带你下山,按照太清秘录上的秘方,替你洗经伐髓,六岁时待你识字,才将太清秘录给你。此人养好伤势,便开始寻找太清秘录,对三清观道姑严刑拷问,得知我们当日在山上,便如附骨之蛆般缠上我们,我们在神州实在无处藏身,才避至蜀州,想不到仍被他找来。”
明真子也不插话,静待沐飞说完,才咯咯笑道:“分明是你们看出便宜,从那老婆子尸体上偷的,否则那有那么巧的,老婆子不早不晚地在那天收徒。老子费尽心机,几乎丧命才得到的经书,被你们窃去,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你们。”说罢拂尘一探,惨绿尘须散开,向沐月莲击去,立时将沐月莲上下左右全部后路封死。
沐飞、简灵夫妇大惊,皆拔剑冲上,一左一右向明真子刺去,二人配合得有如一体,浑然天成,同时刺到。
明真子讪笑道:“人言双剑门龙凤双剑‘飞龙灵凤,剑双飞、魂三断’,今日一见,未免贻笑大方。”拂尘一转,便已击至沐飞天灵,左手弹指将简灵青锋弹开。简灵虎口一热,险些宝剑脱手。
沐月莲双手舞动,如舞蝶燕飞,以玄幻莫测的角度向明真子攻去。
古大柱国府,古炎坐在厅中,古梦涯侍立在侧,偌大的大柱国府竟只有他们父子两人,显得十分冷清。古炎夫人在古梦涯出世后不久病势,古炎一直没续弦。古炎向来体恤下人,今天是中秋佳节,仆役全部都被他放回家与家人团聚去了。
忽然听得大门传来敲门之声,古炎父子相视一笑,古梦涯道:“夏世妹到了。”
古梦涯便去开门,门一开,还未看清楚来人,呼的一声,一支狼牙利箭迎面而至。古梦涯大惊,身体后仰,一个铁板桥的功夫,躲过飞矢,双脚却似钉在地上,毫未移动。古炎腾身而起,未待箭至眼前,便用手指将其夹住,左手一牵,将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夏玉英拉到身边,落在门口,喝道:“是何方鼠辈?”
只听暗中有人赞道:“不愧将门虎子,竟然可以避过我的利箭。卑职吴泰参见古大柱国。”
古炎心中一凛,吴泰乃蜀中十二柱国之内的西郡柱国,坐镇西郡,若奉命回朝自己怎么会不知道,而且此人向以箭术闻名,刚才那箭虽还不是他的天狼九变绝技,但亦决非玩笑,自己儿子稍微动作慢点,早丧了性命,难道真如玄天机上眼言,大变已至。
只见吴泰缓步从长街那端走出,一身金甲,目光炯炯,手提一柄蛟筋为弦、金鹤神木为胎的大弓,正是其仗以成名的神弓金鲛,背着一个箭筒,插满了狼牙利箭。后面跟着一人,面色苍白,双目闪着毒蛇一般的光芒,身体笔挺,却给人柔若无骨的感觉,两手负在身后,古梦涯认得是五毒教吴升。然后空气中杀气猝然大盛,古炎知道是周围埋伏的刺客准备出手的征兆,料想身手俱都不弱,否则也不能隐藏杀气,令自己毫无察觉,不觉皱眉道:“吴柱国怎么会回朝?我与你素无仇怨,为何暗算我子?”
吴泰笑道:“二皇叔要登基为帝,非但是我,十二柱国中其他的人也正在快马加鞭地赶回来。我是占了离芙蓉城最近的便宜,才赶得上为二皇叔立功。你我虽无仇怨,但昔年你进言叫元成都这昏君罢免二皇叔的兵权,二皇叔怎么会容得下你。刚才那箭倒没针对谁,我以为开门的会是下人,嘿嘿。”
古炎怒道:“你连下人也不放过!”
吴泰声音平淡如水:“二皇叔有令,灭你满门,你府中下人当然在内。你有闲功夫最好想想自己,别为那些无知仆役操心。”
古炎暗自庆幸已将仆役放走,平静地道:“那些人随同反叛?”
吴泰冷笑道:“难道你以为还有转机不成?现在元成功征战在外,朝中除了你和公孙祥、夏敬三人,尽都臣服于二皇叔,那两人搞不好现在已经投降了。其他的人或有不识时务的蠢货,但亦无济于事。”
夏玉英插嘴怒道:“我爹才不会向你们这种人投降呢!”
吴泰瞥了她一眼,淡淡道:“那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古炎怒目圆睁,大喝道:“好,今日我就以死殉国。涯儿、玉英跟着我!”说罢,古炎手往厅中遥抓,只见一杆红缨铁枪从大厅飞出,落在手中。
吴泰、吴升看得头皮发麻,虽隔着一条百米长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