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芫阳的势力也很庞大,要对付他们非常困难。”
古梦涯道:“可是朝廷怎么会允许这样的地方势力存在?”
古心铮笑道:“没有办法,樊家当年与江北雷家合作,在芫阳上下百里的江底埋了一千八百枚玄癸水雷,一旦发动,可以将百里江域瞬时化为火海。也就是说,没有樊家的允许,无论多强大的舰队都不敢进入芫阳一带水域。由于樊家自从唐国灭亡后,便坚持不涉官场,而芫阳乃是益州首府,是益州的政治、经济、文化以及军事中心,其水域又是长河中上游,一旦此处遭到破坏,危害甚大,所以历代帝王对他们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懒得理会他们,只要他们不造反,朝廷也不愿多事。”
言九天徐徐道:“唐国灭亡有一千多年了吧?”
古心铮听出言九天言外之意,警告道:“不要怀疑雷家的火器,虽然历经千年,但是受到雷门禁法保护的水雷应该没有失效。”
夏玉英道:“暗中将玄癸水雷破坏掉,如何?”
这个提议连言九天都吓了一跳:“千万不可,雷家的火器如果没有他们的人教导,旁人根本无法运用。你忘了灭世邪雷了么?”
夏玉英闻言心中一凛,再不说话。
古梦涯目不转睛地盯着益州军机图,沉声道:“绝龙寨首领是谁?有何过人之处?”
潘瑜皱眉道:“你们还是不死心?”迎上古梦涯坚毅的眼神,叹气道:“好吧,我说。绝龙寨大寨主孟岳力猛刀沉,在战阵之中十分难缠,而且他是当地山民出身,对该地了如指掌;二寨主黄通乃是戍边武将出身,熟读兵书,久经沙场,颇有智谋,他曾积功至九曲关副总兵,后来因为不肯与上司同流合污,而被陷害罢官,他一怒之下,干脆上山落草;三寨主孟山是孟岳亲弟,武功不在乃兄之下,为人凶残好杀。”
古梦涯嗤道:“因为罢官便投身为寇,黄通为人未免太过冲动。孟山既然凶残好杀,在当地应该有不少仇家。不知道孟岳有什么弱点?”
潘瑜眼睛一亮:“孟岳勇冠三军,临阵杀敌,总是冲在最前面。”
易锋寒冷笑道:“一勇蛮夫,应该很好对付。只要解决黄通,绝龙寨便唾手可得。”
古梦涯接着道:“现在看来,绝龙寨三个头目性情都非沉稳之辈,可以引诱他们出击,一举破之。”
言九天道:“黄通既然是将领出身,应该知道治军之道,对于孟山滥杀之举应该不甚赞同才是。”
鲜于冲接口道:“很有可能,因为早有传言,黄通、孟山二人不和。不过有孟岳压阵,他们应该不会翻脸。”
古梦涯笑道:“黄通落草时,孟岳势力如何?”
鲜于冲道:“声势虽然不弱,却远不如现在。当时,潘公子年纪尚幼,芫阳守军无力讨伐贼寇,芫阳附近百里内便有二十三股强盗,其中最出名的是虎头寨的铁三麻子和大崩口的独行大盗江涛,然后才轮到绝龙寨。自从黄通入伙后,孟岳势力扩张很快,五年之内先后灭了十四路人马,成为益州最大的匪帮。”
易锋寒问道:“铁三麻子和江涛这两人现在怎样了?”
郝霸得意道:“虎头寨已经被潘公子夷为平地,铁三麻子当场被击毙。江涛被我和鲜于冲联手擒下,已经枭首示众。”
古梦涯道:“这么说,孟岳很依仗黄通?”
鲜于冲点头道:“简直言听计从。”
易锋寒道:“他们之间难道没有隔阂?”
鲜于冲道:“表面上看来的确如此。说实在的,孟岳此人招揽人才很有一手,除了黄通,他还将铲平的十四个山寨收编,挑选精英,予以优待,所以他手底下颇有些对他忠心的悍匪。”
古梦涯冷笑道:“有得必有失。从其他山寨选拔人才,的确是个增强自己实力的明智之举,不过这样一来,最初跟随他的土匪中必定有失宠生怨之人。”
潘瑜笑道:“看来诸位已经选定绝龙寨了。”
易锋寒等人对视一眼,会心而笑,齐声道:“不错。”
潘瑜忽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可是如果我派兵征讨,一旦功成,其山寨必然会被焚毁,你们人手不足,如何重建?”
鲜于冲亦道:“不错,而且如果任由你们建立山寨而置之不理,朝廷恐怕会生疑,矛头立刻便会指向潘公子。”
古梦涯道:“既然你们数次围剿,无功而返,现在也没有理由再动刀兵。山寨忽然易主,乃是黑道中人的私斗,与你们无关。”
潘瑜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失声道:“你们不要我相助?!”
沐月莲颔首道:“此事你们不宜出面。”
郝霸大怒道:“就凭你们这几个人?绝龙寨可是我们三万大军都没有攻下的险地!你们别小看我们?我们可不比神州其他那些将怯卒懦的垃圾部队,我们全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精兵。”
古梦涯摆手道:“郝兄息怒,我们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你们不好出面,由我们自己处理比较好。不过时机成熟,我想向潘公子借用三千精兵。”话音一顿:“要信得过的。”
潘瑜双眼精芒大盛,盯在古梦涯脸上,半晌才道:“好,我等你们好消息。你们什么时候要兵,我的士兵什么时候出发。”
出了潘府,夏玉英立即问古心铮:“那潘瑜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好像在替他爹当官一般?”易锋寒等人亦有同感,目光一下子聚集在古心铮身上。
古心铮大笑道:“聪明,一猜便着。潘瑜的老爹潘剑名字倒是颇有豪气,其实他只是个不学无术的土财主,文既不成武也不就,不过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官迷,终日想着买个一官半职好光宗耀祖,可是由于钱不够,只能买个武官。”
夏玉英插嘴道:“为什么武官要便宜些?”
古心胜道:“虞国官制,武官升迁靠军功,文官靠政绩。嘿,政绩这东西,只要贿赂皇帝宠信的大臣妃子,一切好办,直接在申报的文书上乱写便是,皇帝才没有空自己核对呢。军功却相对困难,出征总有危险,特别是现在盗匪横行,大部分官兵却没有战斗力,根本不敢与贼寇交锋,要取军功谈何容易?”
夏玉英奇道:“那潘剑怎么混上芫阳总兵的位置的?芫阳怎么说也是益州首府,当芫阳总兵应该不太容易才对。”
古心铮、古心胜与易归藏同时捧腹大笑。易归藏最先止住笑声,望着茫然不知所措的夏玉英,喘着气道:“哈,唉,别怪我们,潘剑那老小子太好笑了。这家伙一到军营,便大把花钱,与手下士兵搞好关系。等打仗的时候,他从不听上级指挥,一味跟在优势兵力后面两、三里处,如果获胜,他便领兵冲锋;如果失利,他便带头逃跑。若非打点得好,早就被当成逃兵军法处置了。每次胜利后,他便向手下士兵买盗匪的人头,那些士兵也知道自己无钱无势,怎么努力也当不了官,也乐得多赚点钱,所以每次出战,只要不是全线溃败,他总有不少杀贼的‘丰功伟绩’去领功。而且他出手大方,又不克扣士兵粮饷,朝廷派监军检阅军队时口碑甚好。嘿,勇武过人加爱兵如子,想不升官都难!不出四年,他便由区区伍长升至总兵,当时是在秦州华阴城,后来由于卢真看到他的履历,认为他是当世名将,花了好大功夫才从秦王卢利手下将他平级调至芫阳。”
易锋寒等人也忍俊不住,大笑起来。
古梦涯点笑边道:“易大哥,接着说。”
易归藏接着微笑道:“不过潘剑命不错,有个好儿子。潘瑜自幼聪慧过人,文武两途均有不俗成就。十五岁时,他率领训练多时的亲兵,于十日内转战三百余里,一连剿灭了五座山寨,他五岭公子的名号便由此而来。从那时起,实际上就是他在掌握芫阳守军的军权,他老爹根本什么都不管了。而且他为人豪爽重义,喜欢结交朋友,芫阳黑白两道,他都颇有些交情。另外,就不能不提鲜于冲和郝霸了。鲜于冲本是个农家子弟,因为在乡间打抱不平被他看见,他不但立即出头惩治了那个土豪,还将鲜于冲接到府中,一同学武习文。而郝霸亦是布衣出身,因为作战勇猛,被他由普通士兵越级提升,还亲自授之以技击之术。所以鲜于冲与郝霸一直感念其知遇之恩,对他忠心不二。所以潘瑜在芫阳可说是个风云人物。”
夏玉英冷笑道:“豪爽重义,喜欢结交朋友?怎么看他都像个狂傲无礼的官宦子弟!”
易锋寒点头道:“有同感。”
古心胜道:“他就这付德性,其实他外冷内热,对朋友很是热心。只是他少年成名,待人总有些傲气,处久了便习惯了,人挺不错的。”
古心铮哼声道:“你的狐朋狗友,当然不错了。”
古梦涯笑道:“对了,古七哥不是与潘瑜等人合称芫阳四大公子么?其他两位怎么样?”
古心胜正待张口,发现兄长正瞪着自己,转口道:“哥,你说。”
古心铮道:“吕、凤两家均是书香门第,专出那种食古不化的腐儒,吕玉书与凤鸣远纯粹是他们家里的异类。凤鸣远还好些,此人虽然私自学武、四处交游,惹得家中长辈不满,但是他博学多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不精通,风流公子当之无愧……”
夏玉英打断道:“不是因为他经常去青楼么?”
古心铮一时语塞,古心胜指着夏玉英道:“这种话你都说得出来?逛窑子也叫风流?!下流差不多!”
夏玉英一脸不解道:“是么?我常听人说去妓院风流快活呀。”
古心铮终于回过神来:“其实凤鸣远也经常去妓院,不过他很少留宿,一般都是和艺妓清谈,或者是与她们研究曲子。”
古心胜大声道:“什么叫很少?!凤三从来不在妓院留宿!”
古心铮冷冷地道:“要留宿也是你,对吧?”
古心胜脸一红,干咳道:“哥,我不打岔了,你继续说。”
古心铮接着道:“凤家的长辈虽然觉得凤鸣远不务正业,但是多想他少年心性,年纪大点便会收心,便很少管他。吕玉书就不一样了,他专事武学,不修经籍,而且心慕游侠,整日结交江湖中人,族中诸老对他深为不满。特别是他父亲,对他期望甚殷,自幼便将他被送往京城学习儒学,谁知道十载归来,他对儒学一知半解,却学得一手甩袖子打人的本领,当时便气晕过去。吕家的人现在一提起他,便一副家门不幸的样子。”
古梦涯笑道:“甩袖子打人?流云飞袖?”
古心铮点头道:“云门的武功潇洒飘逸,甚得贵胄欢心,在京都非常盛行,不过大多是闹着玩的居多,像流云飞袖练到吕玉书这样的便不多了。”
易锋寒道:“可是这位流云公子除了武功,似乎……嘿。”
古心胜道:“易老弟不用觉得难以启齿。玉书跟我一样,拿起书本就头痛,所以除了武功之外,的确乏善可陈。不过那小子的江湖阅历非常丰富,也算有点武技之外的长处吧,比我要好点。”
古心铮哼道:“你也知道自己除了打架,一无是处么?”
古心胜吐了吐舌头,嬉皮笑脸地道:“没有关系,反正我们家有你撑着,就让我当寄生虫好了。唉,当老二就是好啊!”
古梦涯却不解道:“怎会这样的?吕玉书应该不算江湖人才是。”
古心胜叹气道:“吕家虽是芫阳望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