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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羽族的王?”翔睁大了眼睛,“那羽族的子民在哪里呢?”
“他们飞走了。”
“飞走了?”
“当每年的这一天来临,他们就飞上天空,向远方飞去,迁徙到另一个地方。”
“那为什么你留在这里?”
“因为我被抛弃了,他们不承认我是他们的王。”
“为什么?”
“因为有人夺取了本该属于我的王位。我们羽族信奉在起飞日那一天,飞得最高最远的才能成为羽族的领袖,但……”
“但你不是飞得最高最远的那一个?”
“我是最高贵的翼氏,我不可能在风翔典中输掉,是他们拒绝我参加风翔典,就因为他们害怕我重新证明我才是血统最高贵、拥有最光华双翼的羽人。”
天就要黑了,密密的树枝间隐隐现出了星辰的影子。两个孩子坐在树枝上,晃着双腿。
“为什么我从远处看着这林子时,会感到头晕?这是魔法么?”
“不,甚至也不是刻意为之的,连羽人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效果,他们只知道把树按某种阵位种下去,然后根据树枝的指向,按一个数诀计算调整树屋的安放,就会产生一些奇特的效果。”
“那么是谁告诉他们这些数诀的呢?是他们自己想出来的么?”
“我也不太清楚,也许是先辈的经验,也许是他们得到了某部天书,呵呵,这世上本来就有太多的事情我们不知道为什么。”
“那你为什么要来到这里?你好像很熟悉羽人的一些事?”
少年沉默了一下:“我是个狂热的秘密追寻者,我喜欢去弄清这世上所有奇怪的不可思议的事情。”
“比如羽人为什么会飞?”
“呵呵,许多人都认为羽人会飞就像鹿会跑熊会爬树一样天经地义,没有为什么。可我想那一定有个原因,一定有个原因在,才会使世界上的我们如此不一样……你说,羽人他们自己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飞?”
“我想……他们也许不知道……”翔有些沮丧地说。
“可惜羽族已经离开这个地方了。”少年说,“他们纵然有翅膀,但是就要在这片大地上没有立足之地了。”
“是因为战争么?”
“人族的君主们不喜欢羽族,因为在羽族面前他们的国界变得可笑。”少年冷笑着说,“如果人不能在天上飞,那么他们也不喜欢有人能高过他们。”
“羽族会灭亡么?”
“也许……不会……”少年从树根上站了起来,望向枝叶后的星空,“假如羽人可以不用立足大地而生存的话。可大多数羽人一年只有一天能飞,他们不能永远在天空飞翔……就算可以,天空也没有居所。如果给你一双翅膀,那并不是幸运,因为代价是你失去立足的大地,要永远地流浪。”少年的话中,有着和他年纪不相称的沧桑。
“那么大地归谁所有?”翔问。
“人族,他们建立了庞大的国家。”
“庞大的国家?是什么样的?”从小生活在原野小村上的翔无法想像。
“许多许多的村子,不停地扩展,像暴雨下的水洼,最后合到了一起,房子开始膨胀,越来越密,后来他们挖了无数的土垒起长墙把房子围起来……”少年回忆着,“不一样……像这里……但又完全不一样。”
“你是说,像这里的树一样密?但是又完全不一样?”
“对。聪明的小子,人族的城市是种什么样的东西,你要见到才知道,羽族的城市也一样。”
“羽族的城市,是和这树林一样么?”
“不,这只是羽族的小村镇而已,羽族真正的城市,要庞大得多,规模也宏伟得让你害怕,就像人族王朝的都城一样。”
“我也想去看看啊……”
“是的,本来我可以带你去,因为那座伟大的都城本是属于我的。但是现在……我被驱逐了,但我会去寻找我的臣民,直到找到新的地方建立国家。”
“可现在只剩你一个人在这里?”
“是的……”少年低下头,“因为我还没有找到我的子民……”他忽然抬起头,望着翔,眼中发出希冀的光:“拜我为王吧,做我的第一个子民吧!好不好?”
“我?两个人的王国?”
“我们会找到第三个人、第四个人……直到这片土地也站不下!”少年挥着手。
“好吧,可是……你叫什么名字?”翔问那少年。
“我……”少年迟疑了一下,“我姓翼,你叫我翼在天吧。”
“翼在天?”
“这是我自己给自己起的。我喜欢这个名字,这才是一个国王的名字!”
“那我叫你小翼吧。”
“不!你要叫我翼在天,翼在天殿下!”
“太长了,小翼。”
“那你叫什么?”
“我的名字是翔。”
“这也是个不错的名字,你的家族是个能高飞的家族吗?”
“家族?”
“对,羽族的飞行能力和血统有关,最低等的羽民一年只能飞翔一次,有些甚至因为和人族通婚,连翅膀也凝不出来了。而有几个大氏,比如风氏、翼氏、羽氏,他们几乎每天都可以飞翔。所以他们才是真正的羽族、是王者,你的家族是怎么样的?”
“我的家族……其实……”翔低下头,他眼光黯淡,“我还不知道怎么飞……”
“什么?”少年惊奇地看着他,“我的第一个子民居然就是个连飞也不会的笨蛋……不过没关系,你还这么小,过一两年就能感应到月召,凝出翅膀了。”
“翅膀?对了,你的翅膀在哪里?”
少年惊讶地望着他:“你是不是羽族?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只有感应到了双月的力量,再集中我们的精神,双翼才会从背后催生出来么?它们先是光,然后慢慢凝成翅膀,如果我们停止飞行或飞行得太久,羽毛就会渐渐散落和消融,像阳光下的冰一样,最后不留一点痕迹。”
“原来是这样……那么现在,我们能感应到双月的力量么?”
“你现在感应不到么?”翼在天侧目打量着他,像看着一只刚出壳的小鸟。
“不……”翔有点慌,摇摇头,“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你从来没有一种感觉,当你闭上眼时,会有一种力量正在天空召唤你,要把你的灵魂拉上天空?那时,就说明双月的力量正在变强,你可以试着凝出翅膀了。”
“是的……”翔想起了他闭目躺在草地上时的感觉,“我有过……而且很强烈!”
“那就对了,你只是还没学习过如何凝出翅膀,你的父母没有教过你?”
“我的父母……他们是人族……”
“什么!”少年大叫了一声,那样子像是要把翔一把从树上推下去似的。
“可他们说我是羽族,也许,他们并不是我的亲生父母。”
“是这样……你被人族收养了……那么,也许只要有人指导你,你就能飞了。”
“那你现在能教我吗?”翔一把抓住了翼在天的胳膊。
“不……因为这几天正是双月离得最远、对大地的力量最弱的时候,即使是我这样的高贵血统,也无法飞翔,因为感受不到月召。”
“你们也不能想飞就飞吗?”
“是的……即使是我们最高贵的氏族,一天也只有一段时间可以飞翔,有时是白天,有时是夜晚……看月力的强弱。而其他的氏族,这个时候根本连月力也感应不到,他们只能在每年月力最强的那一天飞行一次……”
“只有一天可以飞么?”
“是的,只有在那一天,双月距离最近、月力最强,所有羽族都能飞翔。那一天就是我们一年一度的风翔典,一般是在七月七日这一天。”
“难道所有的羽族都要受月力的限制,有不能飞翔的时候?”
“不……除了他们。”
“他们?”
“是的,”少年仰起头,“他们是羽族中的精英,是各氏族中最强的人,我们把他们称为‘鹤雪士’”。
“鹤雪士?”
“他们有优异的天资,再经过艰苦的修习,可以在任何时候凝出翅翼,真正地自由纵横在天。但这样的人,一万羽族中也只能出现一个。”
希望我不属于那些一年只能飞行一次的氏族,翔想。“也许等月召来临,凝出翅膀……我就能飞了……”他憧憬着,想像自己在一个明月当空的夜晚,飞回村庄,呼唤着小丹的名字,女孩会惊喜地冲出来,对着天空欢跳着……父亲和姐姐也奔出来,姐姐沐高兴地喊着:“阿父,快来看,我们的翔能飞呢,他不再是个连木头也搬不动的废物了……原来他是能飞的呢……”
翔在梦里笑了出来,在藤桥上打了个滚,藤网轻轻地晃了起来,可少年并没有醒。
第二天,翔和那个少年一起向东走去,寻找他们新的国民。寒冷的晨雾像帐帘挂在林边,他们在林带间潮湿的苔地上轻快地走着,脚下柔软一片。
“这样太慢了,”翼在天说,“我们没有足够的食物,也没时间去找,人族的骑兵随时都可能出现……”
突然天空中掠过一声尖啸。两个孩子一惊,他们都听出来了,那是天乘的叫声。
巨大的天乘出现在空中,它的每张翼上几乎都能坐下一个孩子。它一个盘旋,向下掠来。
“到林中去!”翼在天喊。羽人的身体比人族轻,力量也弱,但却敏捷得多,两个孩子跑起来像两只小兔。天乘在即将撞入林间的时候一个侧翻飞开了去。
两个孩子在林中喘息着,这时,他们又听见了马蹄奔驰的声音。
“快跑!”翔还没有反应过来,少年已经又一把拉着他冲出了树林,一支箭扎在了翔刚刚靠近的树上。
刚跑出树林,天乘的影子又向他们压来。两个少年被掠过头顶的强风压得连摔带爬,背后战马嘶啸,人族的骑兵追了上来。
翼在天猛地一拉翔,带他向另一边跑去。翔看见他领自己奔去的方向,并没有道路,而是一片黑亮的沼泽。他大喊:“那儿过不去!”少年却自顾自向前冲着,一纵就踏入了沼泽。
翔这才想起,自己是羽族,身体要比人族轻一半。背后马蹄声近,他也一横心大步跳向沼泽,脚下一软,踏了下去,但却只是在泥上踩出了一个深足印,翔已是一身冷汗。他看准较干的地方,连续纵跳着,想跟上翼在天的步伐。
人族战马在沼泽前扬蹄长嘶,停了下来。两个人族骑兵拉开弓,一箭接一箭地向他们射着,翔能清楚地听到箭破风而来,从远至近,又尖啸着划过他身边,那一瞬间他的眼睛能捕捉到箭的轨迹,看着它没入泥水中,发出一声闷响。他不知这是不是羽族的特长,但这只会让他更加恐惧,他猫低了身子,手脚并用地向前爬滚。可翼在天却不顾背后的瞄射,只管越跑越快,已经离翔几十丈远。
一声尖啸,天乘又从天而降,这次它双翼一翻,利爪前伸,做出了捕猎的姿势,至后上方向翔直扑而来。翔猛地向旁边一倒滚了出去,天乘巨大的翅膀擦着他的头顶掠了过去。
翔爬起来还想再跑,脚下突然一踏空,泥水已没到膝间。此处正是沼泽的稀处,他越是着急挣扎,越是向泥中陷去,转身没到腰际,急得他大喊:“阿翼,救命啊!”
翼在天一回头,却没有驻足,还是自顾自地向沼泽对面跑去了。
翔绝望了,他疯狂地想抓住周围的什么,却只是抓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