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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到最近,如水再也忍不住开始怀疑起这位老妪来。
不知道这位老妪究竟是什么身份,可是连从者也不带,独自一人日复一日,雨雪无阻,每天坚持到这么一个小寺来,毕竟不是~件寻常的事情。
也许不是人类,说不定是妖异呢。
总而言之,自己虽身为僧侣,一想到这个女子,却会觉得周身热血沸腾起来。
终于有一次,如永按捺不住,招呼老妪道:“这位施主,您每天都给正殿供献花朵,非常感谢。
敢问施主,尊驾是何方人氏? “
于是老妇恭恭敬敬地低头施礼道:“师傅您终于跟我说话了……”
她于是答道:“我家住在这西边的市原野。因为有个缘故,所以每天都像这样到这里来朝佛一次。我心里一直在想,这么做是否会给您增添不便,如果有朝一日您开口跟我说话,一定要向您打听一声。结果到今天您果然发话了……”
她的声音举止。都温雅柔和,气质上佳。
“寺里没有什么不便的。但是施主您为什么每天都要特地赶到这里来呢? 如果方便的话,是否可以告诉我? ”
“多谢垂问。我都跟您说了吧。正好我也有事要劳驾庄持法师。明天这个时候,能不能请您光临寒舍? ”
老妪把自己家住市原野某地某处,一五一十详细地告诉了如水。
“那儿有两棵经年的大樱树。两棵树之间的茅舍一便是我家了。”
“一定拜谒贵府。”
如水答应道。
“一定要来啊。”
老妪叮咛道,然后飘然离去。
第二天,如水依约准时来到老妪所说的地点。
那里果然长着两棵巨大的老樱树,两树之间,结有一间小小的草庵。
树上的樱花绽开了五成。
“有人吗? ”
如水问。
草庵内有了响动,那位老妪走了出来。
“欢迎光临寒舍。”
她拉起如水的手,准备领他进屋。
她举止柔媚娇娆,远远不像个老婆婆。
似乎连吐息都芳香如兰。
如水情不自禁地跨入门内,只见庵中虽然窄小,但却很整洁。一角铺着床,甚至酒也预备下了。
“请请,这边来。”
她伸手催促。
如水强忍不受。问邀:“您打算做什么? ”
于是老妪嫣然一笑:“事已至此,您总不至于还想逃走吧? ”
老妇握着如水的手不放。眼神可怖地怒视着如水。
如水想甩脱她的手,然而却挣脱不开。
“是因为我这把年纪让您觉得讨厌吗? 耶么好,这个样子怎么样? ”
说着说着,就在如水眼前,老妪的脸眼看着皱纹全消,变成了一张年青貌美的女子的脸。
“这样的话,怎么样? ”
老妪微笑着看着如水。
原来是妖异。如水恍然大悟,手上用力,试图将女子的手甩掉。
然而对方握着如水的手,力量也愈来愈强,其力气之大已经根本不像一个女子。
女子斜睨着如水:“讨厌我吗? ”
她突然发出男人的声音。
如水朝后退去,于是女子便向前逼来。
“居然讨厌你。居然讨厌你。居然连这个臭和尚也讨厌你啊。他在寺里看到你的时候。曾经是那样大动淫心,可是到了眼下这个地步,他那邪心又到哪儿去了…
…“
从女子的红唇中吐出男人的声音。
“你说什么? ”
这次是女子的声音。
“喂,您不是要走了吧? 您不会到去吧? ”
这次还是女子的声音。
仿佛是在嘲弄这女声,一个男人的高声大笑从同一张红唇中泄出。
“哈哈哈哈……”
毫无疑问是妖异。
如水害怕起来:观自在菩萨
行般若波罗蜜多时
口中急忙喃喃念诵起《心经》。
只见女子的脸色顿时险恶起来:“咦? ”
握着如水的手的女子,力气减弱了。
于是如水慌忙甩开她的手,逃了出来。
那天晚上,如水就寝后,有人冬冬地敲房间的门。
他从梦中惊醒。
“是谁呀? ”如水问。
“市原野的女子。请开门吧,”
响起那个女子的声音。
“那个女妖物是来咒我死的。”
如水吓得把被子蒙在头上,一心一意地念诵经文。
“嗷,他讨厌你呀。天哪,连那个糟老头也讨厌你呀。”
这次,外边响起了那个男人的声音。
“如水法师,请开门吧。”
“如水法师! ”
“如水法师! ”
“咦? ”
“如水法师! ”
呼唤如水的女声和男声持续了一阵子,终于消失了。
如水吓得魂不附体,听不到声音之后,犹自念经。一直念到天明。
这种情形又持续了两晚。
白天,那个老妪没有再到庙里来,可是到了夜里,便有女子来敲门。
于是他再也忍受不住,来找博雅商量。
“就是那里了,晴明。”
博雅停住脚步,手指着前方。
那里,榉树林间露出了寺院的屋顶。
二
正殿里铺着太地板的房间内,放好圆坐垫,晴明、博雅、如水三人相对而坐。
里而的台座上安置着的菩萨像,正以端庄的表情望着三人。
“昨天夜里也来了吗? ”
晴明问如水。
“是啊。”
如水点头道。
和往常一样。交互听到女子和男人的声音,如水念经之后。它们便在不知不觉中离去了。
“女子拿来的果实和树枝等东西,你都怎样处理了? ”
“大部分都集中起来烧掉了。还有些没来得及烧的,我都收好了。”
“能让我看看吗? ”
“是。”
如水站起身,走了出去,随后抱着树枝走回来。
他把树枝放在地板上。
“哈哈。”
晴明拿起了一根:“这是柿子树嘛。”
“这是米槠子儿。”
晴明又说道。
晴明一根又一根地拿起放在地板上的枝条。
茅栗。
柑橘树枝。
“这个柑橘枝上原先是有花的。”如水说。
“嗯。”
晴明略带忧容,侧首凝思。
“这可是个颇费猜测的谜语啊。”
“谜语? ”
“嗯。总觉得似懂非懂。好像就差那么一丁点儿就口可以揭开谜底了。”
“晴明,你那模样简直就像我读收到的和歌。难以理解其意义时一样嘛。”
博雅说时,晴明的眼睛突然一亮。
“博雅,你刚才说什么? ”
“我说你那样子跟我难以理解和歌的意义时一样。”
“和歌? ”
“是呀,和歌。那又怎么啦? ”
“真有你的,博雅! ”
晴明大声说道。
“是呀,是和歌……”
博雅的表情好像是终于将鲠在喉咙口的东西吞了下去一般。
“什么? ”
“就是说,这是和歌啊。有道理。”
晴明白顾自地点头称赞。
“晴明,我可是莫名其妙呢。你再说明白点。”
也不知道听见没听见,晴明劝慰博雅:“别急,等等。”
接着,他对如水说道:“如水法师,请你准备好纸、砚、笔墨,好吗? ”
“是。”
如水也与博雅一样莫名其妙。
他满脸诧异,将晴明需要的东西放在他面前。
晴明神情明朗。研着墨。 “博雅,你有一种奇特的才能。你人概是带着我这样的人望尘莫及的东西,降生到这个世上来的呢。”
晴明一面磨墨一面说。
“才能? ”
“对呀。博雅的刁能,或者叫它‘咒’吧,相对于晴明我的‘咒’来说,不是台好成双成对吗? 如果没有博雅这个咒的话,晴明这个咒就等于艰本不存在啊。”
晴明喜不自胜地说。
“晴明啊,你这么说我当然很高兴。可是我仍然莫名其妙。”
“别急,等等。”
晴明说着,放下墨,右手拿起搁在一旁的毛笔。
左手拿着纸,在上面挥亳疾书。
如水和博雅兴味深长地看着。
“写好啦。”
晴明放下笔,把纸摊在地板上。
然后,为了让博雅和如水看清上面写的东西,又把它上下颠倒过来。
上面墨汁未于,分明这样写着:
我本是歌人
宸游四位身
花橘香永逝
苦忆欲消魂
“我看,差不多就是这样吧。”晴明说道。
“喂喂,我看不懂嘛。晴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你看不懂吗? ”
“我也看不懂。”如水说。
“我自己也没有完全弄清楚。不过,大概只要弄明白这些,就算有了进一步揭开谜底的线索。”
“哎呀,晴明,我可一点也不明白。说话半吞半吐藏头露尾,可是你的坏脾气啊。别再拿糖作醋啦,痛痛快快抖出来吧。”
“我不是说丁,吗,博雅,我也并没有完全弄清楚。所以要等等。”
“等等? ”
“就看今夜吧。”
“今夜怎么样? ”
“大概那个女子还要来的吧。到时候,直接问她本人好了。”
“喂,晴明——”
“等等。”
晴明将视线从博雅移向如水:“如水法师,你有没有在哪里储藏着洒? 我打算跟这位博雅一面对饮几杯,一面等待那位女子到来。”
“酒倒不是没有……”
“好极了。今宵我们大家姑且边赏花边喝酒。开怀痛饮一场怎么样? ”
“喂,晴明——”
“就这么定啦,博雅。”
“喂! ”
“喝酒喽! ”
“可是……”
“喝酒呀! ”
“呃,嗯。”
“那就喝吧。”
“嗯。”
事情就这么定了。
三
与博雅推杯换盏间,夜幕降临。
到底没在正殿上喝。
他们是在位于正殿旁边、看上去仿佛是草庵一般的小屋里喝的。
如水就是用它当做寝室的。
进门处没有铺地板,还有一个锅灶,可以煮饭烧菜。
在房间里铺有地板的地方,三人坐下来。
围着地炉,放好圆坐垫,三人坐在上边。
从这个铺地板的房间,拉开门就可以直接进入正殿。
“这是供客人饮用的酒。”
如水说着,滴酒不曾沾唇。
喝酒的是晴明和博雅两个人。
因为晴明任怎么喝还是不肯将那首和歌的秘密说出来,博雅正在闹别扭。
博雅的下酒菜,是树上的果实。
博雅一会儿把这些东两拿在手里又放回地板上,一会儿斜睨着晴明写有和歌的纸,一边举杯送至唇边。
“看不懂啊。”
博雅低声咕噜着。喝E 酒。
似乎微微起风了。外面的黑暗中,响起了飒飒风声。
渐渐地,夜色转深。
放在地板上的灯盏中,小小的火苗摇曳着。
“快到时间了吧。”
晴明望着昏暗的天棚说道。
那天棚随着灯火的摇曳。也披上了红光,徽徽摆来晃去。周围的板壁上,三人的身影向上延伸到天棚附近。
“我看不懂这和歌。不过晴明——”
博雅突然开口说道。
“怎么? ”
“深夜来访的那位女子,不知怎么我觉得她很可悲。”
“哦……”
“那么一大把年纪r ,却独自一人住在如此偏僻的地方。不是吗? ”
“嗯。”
“好像有什么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