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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授受不亲,此人分明是乘机吃人豆腐。
尉迟观转头看向石英,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我、我没事。”冬安勉强挤出笑容。
“没事就好。”石英点点头,眉头却依旧紧紧皱着。“多谢兄台出手相助,这艘船已经没事了,你可以将冬姑娘放开了。”深邃的黑眸,万分不茍同的看着那环在冬安腰上的手臂。
“冬儿受两位照顾了。”尉迟观并没有松手,甚至还环得更紧了。
冬安不敢反抗,只能揪着裙摆,怯怯不安地盯着自己的鞋尖。
唔,他生气了吗?不对,他一定是生气了,他绝对绝对是在生气啦。
冬儿?石英和石萝同时一愣。
“两位认识?”
尉迟观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拂去冬安颊边被海风吹乱的发,冷锐的眼神在凝视她的瞬间,浮现无尽的温柔,就连表情也柔软不少。
石英和石萝相视一眼,顿时领悟答案,倒是尉迟观的沉默,却让冬安误以为他是气得不愿开口,只好硬着头皮,主动出声打圆场。
“我们当然认识,我们一起的。”
“一起?”两兄妹看着尉迟观那一往情深的模样。“啊,原来两位是夫妻。”
“啊?”冬安登时满脸通红。“不、不、不是的,你们误会了!我和尉迟观并不是夫妻,他只是我的……只是我的……呃……”她结结巴巴的张着小嘴,焦急的想解释,却偏偏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仔细想想,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出手帮助她,以往每当她惹上麻烦或是遇上麻烦,他总会碰巧出现,好心的替她解决问题。
他待她极好,远远超出朋友许多,他照顾着她,却并非她的亲人。
在她的心中,他始终占着相当特殊的位置,而且非常的重要──
石英和石萝看着慌乱不已的冬安,不禁勾起了嘴角,却也好奇她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所幸,她并没有让他们失望,在绞尽脑汁苦思许久之后,她似乎总算找着答案了──
“啊,对了,应该说他是我非常重要的人。”她用非常慎重的口吻,吐露尉迟观的重要性,丝毫没注意到身边的男人为了这番话,而露出了笑容。
兄妹莞尔挑眉,觉得这样的回答,与夫妻并没有什么不同。
“甚至,他就像我爹爹一样呢。”
然而谁都没料到,她还会在后头多出这两句。
石英和石萝从来不知道,有人的表情可以变得这么快。
看着尉迟观那骤然僵冷的神情,以及冬安天真无邪的笑容,两人心中瞬间掠过相同的想法──
这世上,果然就是有人这么迟钝哪!
第9章(1)
谁都没料到船上竟然有人会认出冬安就是天华。
透过冬安结结巴巴的解释,尉迟观总算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为了答谢石家兄妹出手仗义,最后则是由他作东宴请两兄妹。
可能是因为心虚的关系,席间冬儿反常的乖巧,除了和身边的石萝低头闲聊几句之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乖乖的埋头吃饭,至于铁硕,依旧是不改本色的保持沉默,除非必要,绝对不说半句多余的话。
倒是尉迟观和石英格外的投缘,彼此聊了不少。
透过谈话,冬安得知原来两兄妹是万缕城的城民,多年来受万缕城城主西门涛照顾,在他底下做事,协助打理城内大小事,几天以前,就是奉命到扬州处理一些生意上的问题,才会搭上这艘船,赶着回城报告。
两人虽自谦奴仆,可冬安却看得出两人都相当不简单;石英身手了得,石萝能说善道,若不是深受信任,南方第一富贾西门涛绝不会派两人出门处理生意。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两人就住在万缕城,她最好想个办法巴上两兄妹。
尉迟观曾经说过,至少会在万缕城待上两旬的时间,这绝对是错合两人的最好机会,只是她究竟该怎么做呢?
两旬的时间虽不短,却也不长,她该怎么做,才能让尉迟观和石萝之间天雷勾动地火,就像昨夜他对她──对她──
小脸酡红,冬安用力摇头,羞涩的不敢再想昨夜的事。
那只是一桩意外!若不是他喝醉了酒,也不至于酒后乱性,对她做出……唔,总、总之,当时她若是知道他一喝醉就会性格大变,热情得让人招架不住,她就该先找来姑娘在外候着──
咦,等等,酒后乱性?性格大变?热情得让人招架不住?
一道灵光瞬间闪过脑海。
倘若她让他和石萝都喝醉,他是不是也会对石萝做出相同的事?届时她只要埋伏在外,就能执行爹爹交代的任务了。
无论怎么想,“酒后乱性”无疑就是最好的办法,但冬安却发现自己竟然一点也不开心,就连嘴里的饭菜也在忽然间失去了滋味。
啊,为什么她的心会这么疼?为什么她会突然好想哭?
只要能达成任务,她就能向爹爹交代,回头继续研究她的机关之术,这不是她一直所希望的吗?
热烫大掌蓦地覆上冬安的额头。
她眨眨眼,猛然回过神。
“幸好没发烧。”尉迟观担忧的看着她“你脸色不好,哪里不舒服?”
“啊,我、我没事。”冬安连忙回答,眼角余光却发现石家两兄妹也盯自己瞧,甚至连处处防备她的铁硕,也破天荒的替她倒了杯热茶。“真的是没事。”她挤出笑容,连忙又说了一遍,像是在强调自己所言不假。
尉迟观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没有追问,倒是两兄妹深谙察言观色,主动起身作揖。“时间不早了,我与舍妹还有要事得处理,在此先走一步。”
尉迟观也起身。“两位既然有要事在身,那在下就不强留了。”
石英微微一笑。“今日承蒙尉迟公子招待,将来船只抵达万缕城,请各位务必拨冗过府一叙,好让我有机会答谢各位。”
“会的。”
寒喧几句之后,两兄妹率先走出船舱。
一路上海风扑面,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直到回到了舱房,石萝才打破沉默开口说话。
“哥哥,尉迟一族乃贵族名门,我朝前任神官的名讳不就是──”
“此事不宜张扬。”石英轻声断话。“虽已卸下神官之职,不过尉迟公子身分尊贵,一身异能深藏不露,亲自造访万缕城绝对非同小可,待会儿马上放出飞鸽通知城主此事,若是能与尉迟公子打好关系,对我万缕城只有百益而无一害。”
石萝同意地点头。“就不知尉迟公子为了何事而来。”
“此事必须打探清楚。”石英眯眼沉思,手中折扇轻轻敲在桌缘。“冬姑娘或许知道些什么。”
“那倒是。”石萝勾起笑容。“比起尉迟公子,冬姑娘或许更为重要,所谓擒贼先擒王,咱们得帮着城主多拉拢冬姑娘才行。”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瞧出尉迟观有多在乎冬安,若想与尉迟观缔结友好关系,拉拢冬安绝对是最佳的途径。
“没错。”
打定主意要将尉迟观和石萝凑成对漏,冬安便积极的开始接近两兄妹,只要一有空闲,必定绕着两兄妹打转,此举无疑是正中两人下怀。
虽说为了万缕城,两人不得不透过冬安打探消息,不过冬安活泼讨喜,看似稚气未脱,见识却相当广博,谈话间总让人耳目一新,两人一下子便喜欢上她,甚至将她当作是亲妹妹般照顾。
连着两日,三人总腻在一起,冬安不但打探出石萝的年龄喜好,也打探出石宅的位置,甚至还与两人约定好日子登门拜访。
冬安的积极,尉迟观全看在眼里,却没有阻止。
眼看船只航行两日多,约莫再过半日就能抵达万缕城,半个时辰之前,冬安把握机会,又跑到石萝身边打转,不着痕迹的打探她有无心上人,以及对尉迟观的看法。
此刻,两人就站在船舷边有说有笑,美丽的笑容在阳光底下,比潋滟的波光还要耀眼夺目。
虽说有流言指出冬安曾是扬州名妓,也有不人见识过石萝的伶牙俐嘴,但是色不迷人人自迷,不少男人还是深受吸引,痴迷的随着两人打转。
但,也止于目光跟着两人打转。
有鉴于有人曾经调戏“天华”,尉迟观自然不再放任冬安乱跑,这两日无论是她人在哪里,他必定会在不远处相伴,想当然耳,他在,铁硕必定也在。
男人虽然倾慕两人,但只消任何一个人敢举步靠近冬安,铁硕必定会亮出手中的长剑,一脸杀意的瞪着那个人。那感觉,就像是地狱大门忽然落到了眼前,随时都会被乱刀砍死。
有铁硕这尊门神的看管,男人们再痴迷,终究也只能远观而不敢亵玩焉,只是铁硕守备的范围却不包括妇孺。
甲板上,就见两名孩童踢着一颗球奔了过来,两人就像两只小野兽,一路上不停的推挤拉扯,谁都想先抢着那颗球,压根儿不理会丫鬟们在后头惊嚷规劝,谁知其中一人一个不小心,竟将球给踢飞了起来。
眼看球儿飞过船舷就要落入海里,另一名孩童心急了,瞬间竟跳上堆在船尾的木箱,焦急的探出了双手──
扑通!
在丫鬟震惊的注视下,那小孩跟着球儿一块儿落水了。
“啊啊啊啊──公子!”丫鬟立即发出尖叫,正想迈开脚步冲到船舷边,没想到一抹人影竟也翻过船舷,纵身跃入海里。
跳水的人正是冬安。
眼看有小孩落水,行动永远快于思考的冬安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管,几乎在丫鬟抵达船舷边之前,她便已在海中捞住那拼命挣扎的孩童,将他高高举起,以免更多的海水灌入他的口鼻。
只是人虽然是救着了,可问题也来了,虽然她轻功了得,可海上没有施力的东西,她实在无法再跳回船上。
就在冬安思考着,该怎么将呛咳不止的孩童,尽速救回到船上时,天上却忽然坠来一道黑影,她警戒抬头,却发现那抹黑影竟是尉迟观。
他手缠粗绳,身形如鹏,自船尾的桅杆顶上飞跃而下,粗绳的另一头绑在桅杆上,稳稳撑住他身势,让他不至于坠海,却又能顺利捞搂着她,借力使力的旋荡至船中央的甲板上。
手中的孩童还在呛咳,他们已安然的回到船上。
无法阻止尉迟观涉险,铁硕只能在两人回到船上的瞬间,迅速接过冬安手中的孩童,一掌拍出孩童梗在喉中的海水,然后转身,随意将人塞进一名壮汉的怀里
“原来还有这一招,你真厉害!”站在尉迟观的胸前,冬安兴奋的红了脸,眼里写满了崇拜,丝毫没有发现自己早已春光外泄。
原来衣裳浸了水之后,更加贴紧了她的娇躯,将她玲珑有致的体太勾勒得更加曼妙性感,尤其水滴一串接着一串的滑过她的香肌,滚入她的衣裳,那画面更是让人心痒难耐。
比起冬安英勇救人的行为,眼前的春光无疑更引人注目,不少男人发出赞叹,纷纷看直了眼。
“尉迟观,你又救──”冬安还想说些什么,可一双臂膀却忽然将她圈困至一堵厚实的胸膛上,力道之大,彷佛恨不得将她藏入身体里。
阳光下就见,尉迟观眯起黑眸,冷厉扫过所有的人,俊挺的脸庞不见丝毫温和,反倒透露出浓浓的肃杀之气,深邃黑眸更是森然慑人,无论男女,全在他的注视下打了个冷颤,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哪里还敢留神冬安的美丽。
若是眼神可以杀人,他们必定早已死过好几百次了!
“啊,尉迟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