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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十七可有对你说,你是王朝以来最傻的大纳言?”突然间,皇上环紧了她的身,于她耳边低喃。
摇了摇头,万十八说得得意。“家父说,十八是最得宠的大纳言,而皇上是仁慈的好皇上。”
仁慈的好皇上?这是她第二回这么说他了。“何以见得?”
“将十八这嫁不出去的女子纳为自己的妃,此等善心义举岂不堪称仁慈?”
“你可知晓你的未及出嫁源自于吾的私心?”他身指抚着她微笑的唇。“吾不愿见你嫁与他人为妻。”
“皇上私心的好。”他坦承的妒忌让她开心不已。“倘若皇上赐婚才是真正为难十八。”
“那你会怎么做?”
“到金佛寺出家为尼。”她说的认真。
“无吾应允,佛祖怎敢收你?”她的认真令他板起了脸。
“倘若佛祖不收,十八只好使出最后一招。”她的手抚上了他的颊。“求皇上要了十八。”她的唇落下,落在他略带清冷的唇上。“就像那晚一样,求皇上要了十八为止。”
“狡猾。”皇上回吻着她的唇瓣,骂得怜爱。“你明明知晓,吾根本不能无你相伴。”
“皇上不说,十八怎会知晓。”皇上的话宛如蜜一般沾上她的心。
唇一扯,皇上魅惑地笑了。“待一切底定之后,吾会让你彻底知晓吾之意。”
他压下她,于她张口轻呼之际,深深地、密密地、无限眷恋地深吻了她一回,直至她喘不过气为止。
“皇上。”万十八主动拥搂着皇上的腰,在他离开她的唇之时。“千万小心。”她知晓他将前往大殿,因今晚子时一过,皇上的大军将奉命而行。
“吾有大军守护,别担心。”他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倒是你,可别为了不知名的巫术或蛊术而累坏了身。”她那不眠不休的冲劲总是让他放心不下。
“别担心,十八和御医研究之后已有了大致的方向。说不定皇上敉平叛臣时,十八也找出了解决之道。”
“那样甚好。”望着她动人的脸庞,皇上忍不住俯下身来于她耳畔轻声说道:“吾可不想在牢房的软榻上要了你。”
“……”
她的皇上啊……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万十八忙将双手摀上那布满红嘲的脸颊,跳乱的心久久无法平息……
王朝的大军行动了,早已密密布下的天罗地网如今只是等着收网而已。
天未亮,叛臣名单中的罪人一一被押入天牢,无一幸免、无一逃脱,鞠势全掌控于皇上之手,侥幸不得。
“你要同朕谈条件?”皇甫皇说话的对象虽是三王爷,但他望的却是与叛臣站在一块儿的兰美人。
最毒妇人心,他早该料想到了。
能得地利之便,用最短的时间易容冒充太后入宫的,除了熟知宫里一切的她之外,谁能办得到?
他早该防着她了,只是没料到他一时的心软竟害惨了他的十八。
“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皇上放我等一条生路。”三王爷说得轻松。
“拿什么换你们的命?”
“大纳言的命,皇上觉得值不值得?”三王爷的脸颊稍稍抽动。
皇上没有开口,停驻于三王爷身上的目光泛起腥红血色。
“皇上肯定察觉到了吧,大纳言对某些字眼特别『厌恶』,厌恶到想杀人。”他这样的说法应当没错吧。“将这样的大纳言放在身边,岂不是将自己的命交在她手中?”他不怀好意地提醒着。“我知道皇上根本不在意,但众臣若知晓了,来自各方的反对声浪恐怕会要皇上废了大纳言吧。”
“这还轮不到你费心。”
“身为皇甫王朝的三王爷,替皇上分忧解劳乃臣之责,不容推卸。因而臣替皇上准备了解药。”三王爷的手肘撞了撞一直默不吭声的国舅爷。
第9章(2)
解药?这两个字沉入了皇上的心,令他深黑的眸隐见波动。
“大纳言中了蛊,一种金蝉蛊。”国舅爷帮腔着。“此蛊能控制人的心神,让人做出意想不到之事。幸好此蛊只能于人体内存活三十日,只不过……”
“朕无多大耐性。”
国舅爷颈子一缩,为了皇上语气中的杀意。“只不过蛊虫死时,蛊毒亦跟着爆发,若无解药,则神仙难救。”他们的命能不能保住就看这一回了。
他的话都说完了,而他积满手心的冷汗则是让他的谎话给逼出来的。
“如何证明解药为真?”皇上盯着三王爷手上的白玉瓷瓶。
“解药只有一枚,无人能证明。”三王爷摇着手中瓷瓶。“皇上只能选择信或不信。”这是一场赌注,他豁出性命的赌注,而且非赢不可。
垂下眸,皇上冷酷的唇线松动。
他输了。
从三王爷提起“解药”二字时他便知晓,这一仗,他输了。
这世间无一人、无一事物能赢过万十八在他心中的地位。他视她如命、爱她如命,深知他的三王爷抓住了他此生唯一的弱点。
“取药。”皇上平淡却威严的语调震慑了众人的心。
“皇上,谁知这解药是否……”堂玄满心怀疑。
“即使为假,此时朕也宁愿相信它为真。”只要有任何一丝解救万十八的机会,他绝不错放。
“皇上英明。”三王爷放声笑了。“这解药换我等人平安离开王朝国境。”他索取着皇上的承诺。
“若再踏入王朝一步,人人得而诛之。”皇上眸中的杀意不减。
“成。”三王爷抬手将瓷瓶交给了堂玄。“我等告辞,后会无期。他盯着皇上,得意的笑容藏不住。
皇上伸手一挥,包围着王爷府的大军立即让开一条路来。
“驾”一声,三王爷、国舅爷、兰美人以及随侍的兵仆等全都快马加鞭地逃离此地。
而兰美人回眸一瞥时的阴狠笑容,令皇甫皇心中的不安倏然加剧。
“找出太后。”皇上一声令下,搜查的侍卫已窜入王爷府。“堂玄,让他们找出意室。”
堂玄闻言,心下一惊,飞纵的身影眨眼不见。
得知皇上动气的太后,刻意让皇上放出宫的太后,不管是劝降或是通风报信,必会到此,如今人呢?
皇上负于后的手握成了拳。
“皇上。”堂玄回来了,背上背着一人。
此人掺着银丝的长发披散,搁置于身侧的双手随意摆动,似乎无法控制,未着履的双脚皮肤光滑却胀满血色。
蹲下身子,皇上拨开眼前女人覆面的发,心下一沉。
他一言不发地注视着眼前女人隐泛泪光的眼,听她张着口却无法辨别的嘎哑难听声音,看她奋力甩动肩膀却仍举不起的手,一股闪入脑中的念头令他双目暴睁。
“太后被毒哑了嗓子,废了四肢。”堂玄查看后据实以告。
“拿纸笔来。”如同冰山撞击的声响,凝结了四周之气。“嗓子哑了,手废了,嘴巴总还能动吧。”
“太后请。”堂玄忙将取来的笔递向太后,让太后张口咬着。
太后闭了闭眸,俯首于纸上歪歪斜斜地写了两个字──药、假。
“是否下蛊?”皇上那紧抿的唇已成一直线。
太后点了下头。
“如何解?”
无解。养蛊者已死。
“不可能!”皇上一声暴吼,惊天动地。“御医呢?天下的大夫呢?朕不信无人能治!”
太后垂下头来,不忍见他隐藏于盛怒之下的哀凄。
“堂玄,立即召集御医与地方大夫,谁能治好大纳言,封侯进爵。”他下了旨,心中的惶恐却未稍减。
他不能放弃!他对着自己吶喊着,为了他的万十八,他死也不能放弃啊。
他还未带她去瞧瞧租地予民的实施成效,还未与她共同拟定来年的赋税与农作物的栽种种类,还未拟出河川疏洪与堤防建造方案,还未……太多太多,有太多太多的事他还未和她一同完成。
失去她的他,如何独活?
“皇上。”堂玄趋前将皇上扶起,他那冰冷的手指让堂玄的心也跟着一凉。“皇上?”他不轻易外露的担忧此时却无法隐藏。
“别让大纳言知晓。”他抓着堂玄的手臂,叮咛万千。
他不想见她明明伤心欲绝却又得对他强颜欢笑的模样,更不想见她为了让他好过而做出什么傻事。
为什么?他仰首望天。
十多年来,他从不枉死一人,从不残暴无道。他心之所向从来只有与她好好共度一生,难道连这小小的奢望上天也不愿给他?
亏他贵为一国之君,亏他枉为一国之君,岂知这在人间彷若神明的君王却连自己心爱的女子也保不住。
如此君权要来何用?如此君王要来何用?
“哈哈哈!”突然间,皇甫皇纵声大笑,夹杂无限哀伤的笑声令人闻之心疼。
天若有意亡他,尽管冲着他来吧。
“二皇子为何不愿为王?”
“吾性野不羁,常为惊世骇俗之事,以吾为王,岂不天下大乱?”人贵自知,这点认知他从不避讳。
“胡说。”万十八驳斥着,语带焦急。“二皇子高瞻远瞩、深谋远虑,胸怀泱泱大器,如此将才不为王,枉为皇甫之姓。”
“吾头一回听你如此赞许吾。”他眸中异彩无人窥见。
“不只是臣,几乎所有人都如此认为。”
逼吾为王,对你有何好处?
“明君能让臣不会太辛苦。”她的含意可真是深远。
“大纳言说得倒轻松。”他嗤之以鼻。“大纳言乃世袭官位,倘若不顺心,随时可罢官求去,吾一旦为王,岂可随意离去?”
“二皇子意欲为何?”他瞬息万变的心思,有时她也无法跟上。
“不论任何原由,你离开吾那一日,吾便不再是本朝之王。”
“二皇子岂可如此任性?”
“吾之本性,大纳言本心知肚明。”她的责难对他起不了任何作用。“为了王朝,大纳言责任重大。”
“届时,二皇子欲何去何从?”不为王的他,又当如何?
“当然是追随吾所爱之人而去。”他笑了,潇洒的笑容却有着费解的哀伤神色。“有所爱之人相伴,即使黄泉之路也比成王之路来得有趣多了。”
牢里,万十八呆坐于地。
一本古书册摊放于她腿上,泛黄的纸上字迹已模糊不易辨识,但若字字细瞧,终可窥其全貌,解得其文。
不知呆坐了多久后,万十八动了。
她拿起腿上的书,眨着眼、揉着脸,不置信地将纸上的字确认再三,将自义思亮再三,方颓然放手,任书册掉落于地。
不久前,她方沾沾自喜地向皇上说她将有解决之道;不久前,她还自以为是地认为不论是巫术或蛊术总有解决之道。如今方知,她错了。
下蛊者真正想杀害的并非皇上,而是她啊。
她并不怕死,只怕独留皇上一人于世;她死不足惜,只怕从此无人陪皇上谈心,徒留一世孤寂。
鲜少对人谈及自己的皇上,总是将所有的愁苦埋入他心底最深的角落。他不曾嫌烦,亦不曾喊苦,即使是面对她也未曾松过口。
“伤心之事说出口,只会更伤心;伤人之事说出口,只会更伤人。我朝大纳言,绝非听人诉苦之人。此非大纳言之责,亦非朕所愿。”
这便是她的王,她唯一的皇。
如此事事一肩扛,事事一心藏的王,教她如何放得下手?如何走得开身?
失去了她的皇上,谁来让他为难?谁来同他争辩?谁来帮他说服朝臣?谁来让他费心呼呵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