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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他又问:“还要吗?”
云若雪仍旧低头不语,眼神空洞的迷惘神情,让刀戒天莫名的不安与害怕。忽地,他伸手抚上她的面颊,突来的举动,让云若雪骇然地抬起眼,与他对视。
“若雪,看着我好吗?”深怕她又垂首不语,他两掌托着她的脸,缓缓欺近,让两人的脸靠得更近,感受彼此的气息。
“我知道这么做对你很残忍,你又何其无辜,根本不必去承受这一切。也许你现在心里有怨、有恨,但不管如何,答应我。永远都别伤了自己好吗?倘若真要恨,就好好的活着来恨我。”
一席话,让云若雪稍止的泪水再次溢出。
为何他要这么说?他岂会不知现在的她,活着的每一时每一刻都是种凌迟!
“呜——”她遏止不住地轻泣出声,满颊的泪湿了他的掌。
“若雪,我让你恨。”如果恨他,是对她最好的弥补,那么他会很甘愿。
“不!”她想摇头,却被他牢牢定着,只能美眸含泪,气愤地瞪他。
他凭什么这么决定?她承受不起啊!他为何还是如两年前一样,非要霸道地逼着她承受这些超载的情感?
这样的情太沉重,她的身份和立场,要不起也还不起。
“我知道没有资格求得你原谅,但我永远不会后悔这么做。”他继续说着。
而她索性瞥开眼,睇向别处,试图忽略他身上的侵略气息。
“若雪,看着我,听我说完好吗?”轻唤她芳名的语气,饱含只给她的宠溺。
极富磁性的低沉嗓音,和那温柔的语调,又牵回云若雪专注的目光。
“我刀戒天活至今日,我行我素惯了,也从未求过人,在江湖人眼里,我或许是独善其身的魔头,但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是的平凡男人,现下,我唯有一个请求,也只有这一个请求。”
他开口说了——他、他说爱着她呀!他难道不恨她吗?
突来的直白爱语,让云若雪惊愕地怔愣了,然后,在他错愕的注视下,他覆上她的唇,爱怜地反复辗转,汲取她口中的甜蜜。
尔后,他放开她,贴着她的唇,说出藏在心底最深的渴望——“求你做我的妻。”
第2章(1)
两年前
龙蟠山下
紫竹林杂沓纷乱的脚步声、十来名追兵的叫嚣挑衅,干扰静谧的一片林子,双方恶战,一触即发。
“追!别让他跑了!三王爷有令,全力缉拿异教乱党,谁能取得刀戒天的项上人头,重重有赏!”为首的追兵大声呼喝。
近年,老皇帝身子大不如前,后宫妃嫔甚至是皇子们皆蠢蠢欲动,暗自兜揽各界人马,巩固己方势力,而朝臣则各自结党营私,祸乱朝野。
可四界的神龙岛、刀门山庄、南凤宫、无双城等邪教,却屡屡与朝廷做对,多番劝诱下,亦不肯归降。眼见劝降大计未果,三皇子皇刚天浩恼怒之下,便洒下重金昭告天下,号召武林群起诛之,以除心头大患。
“他已中了南海五毒世家的金蟾银针,咱们甭怕他,兄弟们上啊!”
南海五毒世家因擅长制毒而在江湖闯出名声,据闻,金蟾、蜈蚣、天蝎、壁虎、蛇等五种毒针,只要随便中一种,轻则皮烂脸毁,重则五脏六腑侵蚀溃烂而亡。
刀戒天这魔头中了三支金蟾针,那剂量之多,已非常人所能承受!
“对!别让刀戒天这魔头给跑了!”
匆匆赶至的先锋人马,围聚紫竹林外,各个手持刀剑,戒慎地盯着手持弯刀、即使负伤仍一脸霸气的男子。
“哼!”刀戒天嗤笑一声,不屑的眼神漠然扫过眼前班门弄斧的人马,“就凭你们几个也想取我的命?”该死,他的左臂开始麻了。
“我刀戒天又岂是你们几个朝廷走狗杀得了的?喝——”他跃人阻挡的人群之间,长刀几个起落,霎时刀光掠影闪动,凄厉的哀号四起。
“啊啊啊——”
“呃啊——”
转眼,十数明追兵被屠杀个措手不及,徒见弯刀一落,几乎是刀刀毙命。
眼看后头又有一批追兵赶上,刀戒天手段狠戾,速战速决不再恋战。
他捂着左臂上的毒伤,脚步停歇,转身窜入紫竹林内,借由错综而生的竹干枝叶,掩去逃窜的行踪。
他在身中暗器的当下,虽已运气逼出左臂上的三支毒针,但金蟾毒还是渗入骨血,随着血气运行,加上方才和朝廷人马的一番缠斗,只怕毒已蔓延全身。
此行,他本为营救礼部尚书薛良忠一家,岂料进了京城才知,这根本是个饵!
薛尚书一家,早在一日前就被人恶意屠杀,薛氏上下四十余口一个不留。而潜伏在薛家的,是一票等他入瓮、欲拿他人头领赏的江湖走卒。
薛尚书和他爹,一直都是义气相挺的兄弟,当年刀家遭逢巨变时,薛尚书曾出力助刀家一把。他刀戒天向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恩怨分明,所以一收到薛氏有难的消息时,才会不假他人之手,亲自下山走这一趟。
可他太大意了,中计遭伏不说,甚至被暗器所伤,但令他扼腕的是,他连替薛家留下血脉的机会都没有。
“该死!”啐出一口污血,他低声咒骂,以他的功力和内力,这点毒伤虽不至死,但仍须调养生息一阵。
他必须设法找个地方排毒疗伤,否则以他如今不到五成的功力,怕是连上龙蟠山的本事都没有,何况,庄里唯一能为他疗伤解毒的商莲苼,人还在无双城,尚未回庄。这劫数,也唯有靠他自己撑过了。
刀戒天施展着敏捷轻功飞跃于林间,几起几落,已置身林内深处,听闻不到任何人声,体力将尽之际,他缓缓落地,踩着略微不稳的步伐找寻栖身之所。
前方不远,一处简陋破旧的茅顶草屋,让他精神一振,连忙加快脚步,步履蹒跚的来到茅屋之前,确认此地静僻,荒废多时,亦无人居住,他立即推门而入,硬撑着逐渐涣散的意识,来到榻前坐上盘腿,闭眼凝神替自己运气逼毒。
半个时辰过去,刚毅的面容已布满湿汗,倏地,粗狂面容一阵青白交错,霎时血气攻心,他喉咙涌起满口的腥甜,喷出一口黑血,“噗——”
他眼前一黑,失去意识的翻落床榻,颀长身躯仰躺在地上,许久没醒来。
“白白?你在哪里啊?快出来呀!白白——白白——”
紫竹林里,娇嫩温婉的女声,断断续续扬起,由远渐近。一名体态纤瘦的白衣女子,穿梭于紫竹林间,像在找什么似的东张西望,神情焦急慌乱。
云若雪抬手,以袖拭去额际沁出的薄汗,脸蛋上因活动衍生的自然红晕,将她精致柔美的五官衬得更加娇俏动人。
终于,在偏僻的一隅,她看见了躲在一簇新生嫩竹里的白胖身影,她蹑手蹑脚地靠近,一看准时机,连忙墩身抓起蹭动的毛躁兔儿。
“呵,原来你在这里呀,我看你往哪儿跑?嗳,白白你真是调皮,就爱乱跑乱跳让我找不到,你都不知我找你找的可辛苦了。”温柔的语调莫可奈何。
要当这只兔崽子的主儿,还很不容易呢!
被抓抱在女子馨香胸怀里的白兔,安分不到一刻,又开始躁动,肥胖的后腿踢蹬几下,又一次从女主人的怀里跳开。
“哎呀!白白你还跑?”
瞪一眼越发调皮的白胖兔子,云若雪无奈地再跟上,继续你追我跑的累人游戏。
白白是她前些日子在紫竹林内发现的,当时它因误踩猎户捕兽的机关,整条后腿被深深咬在机关里,伤口血淋淋的,那毫无生气的垂死摸样,教她心生不忍。
所以,她救下白白,带回云家庄里悉心照顾。好不容易挨到它日渐康复有些精神,想说趁着天气好,带它回到紫竹林里活动活动,好助伤口愈合。
也许是在宅子里憋坏了,才放到熟悉的地盘,白兔便活蹦乱跳地东窜西跑起来。
幸好,这里距云家庄不到半个时辰的脚程,她只要在屋里闷得慌了,就会假借到市集采买绣线的名义。只身来此散心,所以对这里还算熟门熟路。
即便人们总传言这片竹林,是进入邪教据点龙蟠山的必经之地,形势虽不若龙蟠山险峻,但因错综如迷宫的地形,及邪教之名的阻吓,所以人迹罕至。
可江湖人的事她女儿家不懂,她只知这片竹林让她有一个喘息的天地。
眯了眼胖腿扑朔的白兔,她没好气的摇摇头,才徐步跟上好动的兔子。
不知走了多久,她跟着兔子来到如废墟的茅屋前,兔儿一个蹬跃,跳进微敞的门扉内。
她认得这茅屋,只是从未入内查看,毕竟闲置已久的茅屋,外观看去蒙着厚厚一层灰,有些角落甚至布满蜘蛛网,又脏又乱的,还有阵阵恶臭传出,实在令她却步。
惴惴不安地探头望了门内一眼,犹豫半响,还是决定进屋揪回那只脱兔,她深吸口气,然后鼓起勇气的推门而入——
一眼望尽屋内凌乱的摆设,蒙尘的方木桌、横倒的长椅凳、靠墙的床榻,然后是散乱一地的碎瓦、油灯座……还有……
“赫!”猛地抽口气,那仰躺在地、动也不动的庞大身躯吓了她好大一跳。
只见地上那男人的面容,不知怎地长满恶疮脓包,甚至有几处溃烂的疮包流出令人作呕的脓血,而那只白兔,竟温驯地窝靠在男人的肩胛处。
“白白,过来,快点过来。”生怕惊醒男人,云若雪小声轻唤。
美目紧瞅着男人合上的眼,一双小手已悄悄抓紧裙裾,好似对方一有动作,她就会提裙往外跑。
白兔闻声,长耳微微动了动,似乎是听到熟悉的叫唤,可接着的举动却让云若雪差点气结。
“白白!”这只不识好歹的兔儿,竟还敢蹭到人家的脸旁。
依稀感受到耳边毛团的骚动,仍昏迷的刀戒天依着本能,低哺开口:“水……”
“喂,你你你……你怎么了?”他还活着?!她还以为他断气了。
云若雪嗓音已经尽量克制,可依旧害怕地抖颤,男人溃烂撼心的面目,实在让她恐惧。
本想一走了之,但男人无依的落魄模样又教她无端心软,何况,她也不忍心丢下白白。万一他死在这茅屋内怎么办?若她现在转身离去,岂非见死不救?
罢了,就当是结善缘做好事,不论这男人是好是坏,她只求心安。
稳下不安的心跳,调整好紊乱紧张的气息,片刻,她已没那么害怕惊恐了。
云若雪微敛裙摆,走近男人的身畔,蹲下身,这才放胆将男人看个仔细。那满脸的恶疮,几乎要看不出他原来的模样,整张脸找不出一丝完肤!
“喂……”怯怯的伸出手,她推了男人的肩头一下,又飞快收回。
“水……水……”男人仍是呢喃呓语。
“好,你等等,我这就——”云若雪起身欲斟茶水,蓦地看见一地的碎瓦和空无一物的桌案。这屋里既没杯也没壶,又哪来的茶水呀?
视线再梭巡过屋内凌乱的陈设,她已悄悄在心里盘算好要怎么做了。
云若雪使劲地搀扶起男人躺到床上,接着纤手往地上迅速一探,抓起白胖兔儿,让它窝在男人的身畔,困在男人的身躯与墙之间。
“白白,你在这儿等着,要乖乖的别乱跑知道吗?我马上就回来。”吩咐的语气虽是对着白兔,却也像对着男人。
天色尚早,她还有时间到市集里张罗一些日用品。
云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