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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老师,您别跟主任生气,他买的几支股票最近狂跌,前妻又要跟人家结婚,小孩考试一连十次不及格,总之就是倒霉透顶,所以心情很差,看
见谁都乱骂,我们都已经很习惯了。而我呢,我知道凭自己的资质就算再赶一百年也赶不上您在主持方面的功力,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能坐上您的位置
,这辈子也只配打打杂,所以您就更不必和我这样的小人物计较了。对了,刚刚说到股票,听说您在炒股方面很有心得,不知道能不能抽空教我几招,
不瞒您说,我笨得很,活到现在连股票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每次都被人嘲笑……“
自我践踏N久,终于换来大牌充满优越感的满意笑容。
“好吧,看你小子还挺上进的,我就教你几招,问我股市行情你就找对人了……”
他领头迈步,颇有相见恨晚倾囊相授的架势。
余旸踩着汉奸专用的猥琐步伐跟在他后头:“那您看主任他?”
大牌回头瞧了主任一眼,趾高气扬地走回到他面前:“这次就当没发生过任何事,记住咯,没能耐的人就不要说什么大话!你也给我小心点!”最后一
句是说给余旸听的。
主任唯唯诺诺地点头。余旸也很配合地点头,还打算再狗腿几句,却听门口有人说道: “到底是谁没能耐?”
三个人一起往门边望去,那里站着一大堆人。最前面侧身而立的小老头不断擦汗,眼睛不安地瞟向身边的英挺男子,男子直直盯着陶然,脸色铁青
。
“叔叔?”陶然惊喜地迎上去,却被小老头一个凶狠的眼神制止。
“……二哥。”余旸勉勉强强地咧嘴,头皮发麻, “你来做什么?”
这下,恐怕他再也没脸来上班了,但愿二哥能稍微保留点面子给他……
“我来参观。”余暇先回了他的问题,走上前一步,逼视陶然,“谁敢说‘远辉’的董事长没有能耐?”
抽气声此起彼伏。
砰!幻想破灭。
余旸面对同事们肃然起敬的目光,看向余暇,奢望能够使他放弃荒谬的说词:“我不是!”
暇望向弟弟,神色转暖,口气却一如既往坚定:“你即将是。”
又来了又来了!而且这回连职位都三级跳直接窜到最高层!
“二哥,你不急着走吧?”必须谈一谈!
暇颔首。
余旸环视了圈拉长耳朵准备听八卦的上司们,无奈地道:“拜托一下,大家能不能让我们俩单独说说话?”
众人不情愿的神情对上余暇冷冷的注视,立刻消失无踪。
“你们慢慢谈,慢慢谈。”主任最后一个走出去,带上门前,不忘谄媚地说了句废话——并且是对着余旸的。
余旸在长沙发上坐下,垂头丧气: “二哥,你这回玩笑开大了!”可以想见以后台里谁见了他都会用仰视的。
暇站得直挺挺:“你知道我不开玩笑。”
余旸怪叫起来:“你真的要我去当什么董事长?”不是业务员,不是部门经理,是董事长耶!随便拉个人就能去当的吗?
“有什么不对?”那个位置,姑丈以后,理所当然旸旸来做。
“非常不对,完全不对!”余旸站起来在他面前跳来跳去,“我什么都不懂,你叫我怎么去带领那么多幢房子里的那么多人?”别说那么多分公司,随便
看一眼总部的大楼他心里就怵。想想看,里面有那么多人都仰仗他一个人的决策吃饭,万一经营失败裁员啦、解雇啦这些事情一出,就会有人到他面前
来搞自杀,或者在门口静坐示威什么的,不是二哥这么心脏坚强的人,哪里有胆量接下这一大摊的麻烦?
暇眼睛都不眨一下,搬出老话:“你慢慢学就会懂了。”
“问题是我根本就不想学!”他继续跳脚, “公司有你一个人足够了,我为什么一定要学?为什么不能干自己喜欢的事情?”
“自己喜欢的事情?你是指在这里吗?”暇的口吻充满不屑,
“我看你干得也并不是十分如意。”
余旸知道他指的是刚才的冲突:“你错了。我干得很如意,很有成就感。”
暇皱眉:“你不要一味跟我唱反调。”
余旸认真地注视他: “我不是唱反调,我说真的。”
在这里他只是个普通的实习生,面临的所有问题都需要靠自己的应变来解决,不能高人一等是意料中事,最主要的,他在这里被人需要,他可以做
实事——就算是很小很小的事,就算做好了功劳也不记在他头上,但是真的充实。
“你可以做更好的工作,有更好的前途,而不是在这里被颐使气指,当人家的出气筒。”刚才那个DJ完全就是无理取闹,但是因为有靠山,就可以闹
得理所当然。这种事情他曾经经历过,被人打压的无力反抗的滋味记忆犹新,他既然有能力使畅畅不经历,自然还是不让他经历为好。
二哥是在因为他受委屈而生气。想到这一层,余旸心情大好,他笑道: “二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不觉得委屈,不是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
上人吗?我总不可能在你庇护下过一辈子吧?“
暇似乎被他这番话吓了一跳,注视着他,许久才开口道:“你……比我以为的更成熟。”
很少从二哥口中听到这样的赞扬,余旸有些激动,又有些腼腆。
“哪有,我随便想想的啦。”说完就后悔:这句话讲得好幼稚。
“既然你比我想象当中更像个男子汉,自然就更要负起应尽的责任,对吧?”暇嘴唇的弧度有些狡猾。
余旸头上出现黑线。原来二哥跟人谈判不光是冷这张脸吓人,还是讲究些策略的啊。
“只要我们兄弟姐妹里其中有一个人负责了,别人就可以没事了啦。”他轻松地挥挥手, “二哥,公司的事一直都是你负责的,何必再转给我呢?而
且我敢打赌你比我更合适。“
暇平静地道: “我现在只是帮你管事而已,到最后姑丈的家业,还是要交给你的。”
余旸心脏一阵狂跳。他不会是要说“那件事”了吧?
“为、为什么?交给我和交给你,不都一样?”这样的试探是不是明智,他不知道,他不知道。
暇看他的眼神又出现某种复杂,最后眼神一黯,淡淡说了句: “总之,不一样的。”
他认命的样子看得余旸心头火起。
因为他余旸才是真正的余家人,做人家养子的就活该把辛辛苦苦经营的事业拱手让出——他这是什么意思?报答抚养之恩吗?把自己当做一件工具来
使吗?
“如果我真接了公司,你怎么办?二话不说就退出吗?”他问得挑衅。
暇坦然道: “如果你还需要我的辅助,我自然会继续待下去。但是到最后,还是要你一个人挑大梁的。”
余旸更是生气: “如果我不需要你了呢?如果我一上台就要把你踢开呢?”
暇眼中闪过几不可见的一丝挣扎,强笑说:“既然你已经能够独当一面,我自然可以放心离开远辉。”
“然后你就功成身退?”余旸摇头,“二哥,我知道单是靠着这么多年来的薪水奖金,你后半辈子就不愁钱花。但是你的事业心呢?你把远辉从一家小
小的贸易公司扩展到现在的规模,其中的艰辛甘苦不是我一个局外人可以领会的。你就甘心这样一走了之?什么都不带走什么都不管?“
“我已经证明过自己了,还有什么不甘心?” 暇纵然力持镇定,语气却已经有些不稳。那些商场上的拼杀是如此惊心动魄,今天的大好局面得来是如
此不易,他的大好年华、聪明才智甚至虞匮乏,这又是谁对谁施的恩惠?
或许他认为生恩大于养恩,但是这么多年来,他所做的已经足够足够,兄妹几个中,二哥受的善待最少,付出却最多,就算真有恩情,也早就还完
了!
该死,最重要的问题不是恩情的多寡,而是他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不该有你欠我我欠你的白痴想法,一家人就该和和乐乐,付出是应该接受也当然,分什么彼此说什么归属?
什么叫该是他的?他从小就只是个拖累人的主,哥哥姐姐在赚钱的时候,他只会三不五时招惹点事来引起他们的注意,在还没弄清楚贫穷的无奈时
,家里就已经富了起来。从没有作过一点贡献,凭什么公司就是他的,就因为和姑姑的血缘吗?何其荒谬何其不公?更可笑的是二哥竟然把这个当做理所
当然,不管是姑姑姑丈的暗示,还是他的抗拒,都无法改变他原定的愚蠢计划。他说,这是他欠的。
二哥和大家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他真什么都不知道,就活该变成被他随意摆布的木偶吗?他有没有考虑过他这个做弟弟的想法?他不想要也要
不起那个可怕的头衔。他的愿望很单纯,只想做个很普通的人,体验普通人能体验到的乐趣。事业上,找一份中等收入的工作,把握机会升迁,置一处
房产,争取三十岁之前把贷款还清,然后再打算买车的问题——什么都不假手他人,他知道自己可以的。生活上,有一个融融洽洽的家,兄弟姐妹和睦
相处互相爱护,时候到了再找个贴心的老婆生个可爱的小孩来打发下半辈子的无聊时间。
很简单是不是?他就不明白,为什么非要硬塞给他不想要的,而吝于给他想要的呢?
你忙你的,我忙我的,大家自行其事不是很好吗?只是想体验一下当小职员的辛劳不行吗?他只是想感受一下被老鸟欺压的痛苦不行吗?没有家世没
有背景,他照样能把事情做好。他从来就不想让任何人跳出来打乱他的平凡人生计划,也不想去打扰他们做大事成大业,每个人自行其事,各安其位,
干啥再来他这摊插一脚?
总之,不管是总裁还是董事长他都不要,他死也不会插手公司的任何事情!
不知不觉已经跑到公寓所在的社区里,除了警卫,上班时间并没有什么人在附近活动,所以他湿了一身的惨况也没有引起谁的注意。
终于跑得有些累了。他在花圃前站定,慢慢调匀急促的呼吸。
“你怎么了?”熟悉的嗓音在身前响起,他抬头,对上容与不容错辨的焦虑,雨伞映衬下,两人的脸都带上了点忧郁的蓝。
“我——没事。”他下意识地又低下头去,不想让她发现自己神情中的全然脆弱。
容与皱起眉,打量他一身狼狈: “好大一只落汤鸡。”
他想勉强撑起一个笑容,但是却不怎么成功,于是认输,“我没力气跟你吵了。”
连万试万灵的激将法都没用,看来他真的很不对劲。
“别傻站在这儿,回去吧。”
他试着动了动脚,然后回她一个荏弱的眼神:“我走不动。”
这算撒娇吗?容与无奈,伸出空着的手去搀扶。
打湿的衬衣密密贴在余旸身上,隔着衣服的褶皱触到结实的肌理,她的手指震颤了下,然后义无反顾地按上他的臂膀。
“走啦。”
“容与——这不是学长吗?”旁边被忽略了很久的男生终于认出了余旸。
“他是我室友。”她简短地说明,不想解释太多。
室友?这么巧?“哦——需要我帮忙吗?”
容与担忧地看余旸一眼,他微闭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