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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点头。“孩子呢?”这一个动作,让她发现自己的头重得像颗铅球一样。
“孩子状况很好,虽然早产,但体重已经足够了,所以只要再观察个两天,如果一切都没问题的话,就可以不用住保温箱了。”
童谨宜安慰地笑开。“他比我有用多了,至少他『听』起来比我还有活力。”
季言涛握住她的手,再听到她说话,再看到她笑,他发现这是世间上最美丽的一件事。
“你才是最伟大的,你冒著生命危险生下了他。”
她虚弱地一笑,疲倦地合上双眼。“你看过他了吗?”
“看过了。谢谢你,他好完美。”
“不客气。”
语毕,她再度沈入疲累的睡梦中。
季言涛握著她的手,吻著她冰凉的手心,额头抵著她的手,沈重地叹了口气。
接下来是一堆亲朋好友关切地到访。
孙郁巧来到,爱哭的她在看到好友虚弱的模样时,哭得无法自制,直呼在产前几天,她们还见过面,那时压根儿看不出她有即将生产的徵兆。
季家二老天天都来,而且每次必定带著让媳妇补身养气的补品。只要闻到空气中有中药的味道,下一秒一定会见到他们开朗欢心地到访。
两老爱极了这个已经不用住保温箱、很厉害的早产宝宝。他们总爱等在婴儿室外,期待著每次拉开窗帘看宝宝的时间。他们爱贴著玻璃和厉害的早产宝宝“咕叽咕叽”地对话,仿佛爷爷奶奶所说的话,这个刚出生的小家伙全都能了解似的。两老甚至打算放弃云游四海、到处玩耍的兴趣,乖乖地待在家里含饴弄孙呢!
而让她再度痛哭流泪的,就是台中的父母北上来探望她。
她哭倒在母亲的怀里,直说对不起双亲,让父母在亲友之间抬不起头来,直到父母含泪原谅了她,她才再度展开笑颜,并且分享她以命搏来的骄傲。
当然,还有季言涛,她的丈夫。
他随侍在她的身旁,永远都在前一秒知道她的需求,为她递水或是调整枕头的高度,俨然成了完美贴身的看护。
但,当他们两人独处时,他便坐在她病床旁的座位,两人始终沈默著,不发一语。
而当有访客到访时,他则尽责扮演著父亲的角色,喜悦地和她接受来自各方的祝福以及恭喜。
显然,他们之间存留的气息愈来愈怪,怪得让独处的两人呼吸都很不自然。
孩子生下了,她该留或该走?两人何时办理之前协议好的离婚事宜呢?
这些问题,在她日渐康复后,全数浮上了台面。
十天后,他们带著孩子一同返家。
为了帮她坐好月子,季家二老索性暂住在儿子家,好随时就近照顾,还顺道吆喝季言誉也住进她大哥家里,好照顾他们的宝贝媳妇和万金孙儿。毕竟,有个医生摆在家里是比较能够让大家都安心的。
而童母也为了女儿,只好让童父独自返回台中,同样住进喜气洋洋的季家。这幢三楼的洋房,因这群人的住入,顿时热闹了起来。
“房客”一时多了好几倍,季言涛只好由客房搬回主卧房。他们这对夫妻,在分房数个月之后,竟因这样的理由而再度同房共睡。
因童谨宜坚持哺育母乳,因此往往在深夜需要醒来数次喂奶。为了不打扰他们母子,他只能静静地躺在一旁,佯装仍在沈睡中,但却数次因这感动的画面而动容。这是神奇且神圣的一刻!
她变了,短短的半个月,她像换了一个人,不再忧愁岑寂。孩子似乎成了她的一切,主卧房内总是充满著她轻声细语如柔风般的嗓音和笑声。
她总是哼著歌,起初是对著孩子唱,到后来,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以听见她轻吟的歌声。她仿佛找到了欢乐的泉源,对谁都是笑脸迎人,连他,她一向不太愿意表达情感的丈夫,也分享到了她珍贵的笑颜。
今天的季家还是很热闹,全家人聚集在客厅里,讨论新生宝宝的命名问题。这是一个攸关宝宝未来一生的事情,所以季家爷爷很慎重地拿出研究了大半年的姓名学,以金木水火土外加笔划,取出了一个他自认完美至极的名字——季天山!
全家立刻摇头反对,季奶奶尤其反对得厉害。“天山?还黄山咧!老头子,你算了这么多个月的名字,竟然就只有这个天山?你实在是太让我们失望了。”
“会吗?”季爷爷据理力争。“这个名字好啊!有气势,像山一样磅礴,将来宝宝一定是个不得了的人材啊!”
只是,季爷爷的提议在没获得任何人的附议之下,当场宣告失败。
最后,宝宝的名字敲定,大家一致采用由算命师父经批命所取的名字——季耀佳。这是一个充满阳光的名字,大家都真心期盼这个厉害的早产宝宝能有个充满光明的人生。
一群人达成共识之后,立刻作鸟兽散,趁周末假日补眠的补眠、逗小孩的逗小孩。童谨宜带著微笑,走到自家的小花园,坐在摇椅上,悠闲地晒著午后暖暖的秋阳。
“起风了,披件衣服吧。”季言涛走近,拿了件外套,温柔地披在她的肩膀上。
她仰起头,浅浅一笑。“谢谢。”
季言涛在一旁坐了下来。
“身体好些了吗?”他问,两人难得促膝交谈。
她笑。“好很多了,季妈妈食补的威力很厉害。”
他跟著笑。“呵,要是她知道你这么赞同她的养身计划,一定会很开心。”
童谨宜无浊的视线和他紧紧相锁。“我的身体会这么快恢复元气,多亏季妈妈辛苦熬炖的补品,她是全世界最好的婆婆,我很幸运。”
她双手交握在膝上,专注地凝视著他,想从他平静的脸孔中看出一些和她内心里同样的下安。“只是,是我没有福气,不能当她一辈子的媳妇。”
季言涛僵硬的肩膀顿时一震。“你想表达什么?”
她看著他,清澈的眼中漾著闪闪的光亮。“你和林小姐既然复合了,我想我早点走,对彼此都好。”
他的思绪倏地一空,他压根儿没想到在她安详笑容的背后,还是谨记著当初的协议。
“我没和她复合,那天她只是……只是单纯来家里吃饭……”
他知道他的解释她绝对不会相信,因为在她清澈无浊的眸心又升起他曾见过的戒备和不安。
童谨宜摇头笑了。事到如今,她根本毋须在意这么多。“是怎样的情况都无所谓,既然当初是我莫名的介入导致你们分手,那么,我离开是应该的,只是,唯一的变化是……”
她看著他,脸上闪著捍卫孩子的母性光芒。“你可以和林小姐孕育自己的孩子,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把宝宝给我。”
她希望他将孩子留给她。
她的笑、她的欢乐、她的喜悦全是因为孩子!季言涛发现自己竟然嫉妒起这个神貌和他相似的小男人!
他瞪著眼前这幅天伦之乐的画面,一如往常,她正抱著孩子,坐卧在床上,对著怀中的宝贝轻哼著晚安曲。
季言涛的怒气一把点燃,他高大的身子佇立在她眼前,指著她怀中“咿咿呀呀”说个不停的婴孩,忍住由心中窜起的骄傲,冷著声开口,但,就算他再怎么愤怒,还是自动放低了音量。
“小孩先抱给老妈,我有事和你谈。”
童谨宜无言地走下床,将孩子抱到隔壁,再回房时,看见季言涛还是插腰站在房间中央,一副怒气冲天的样子。
她走到他面前,平静地迎视著他。“有事?小孩要睡了。”
“你眼中除了小孩外就没别的了吗?”季言涛破口而出的是激动的抗议。
童谨宜没回应,只是瞪大了眼审视他,仿佛在看一个疯子耍猴戏。
季言涛为之气结!她没看到他已经气个半死了吗?她的眼里除了孩子外,还可不可以留给他一厘米的空间呢?
他瞪视著她,产后她的身材迅速恢复苗条,其实不管她是不是挺著个大肚子,她对他的影响力依然有如惊涛骇浪。
“他要睡可以跟爷爷奶奶睡,不见得一定要挤在我们中间!”
季言涛瞪著眼前的女人,是怎样的力量,可以让他如此为她著迷?她的眼中根本没有他,他为何始终看不清这点?
童谨宜一愣,觉得他的怒气来得有些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宝宝晚上要暍奶,他不可能和爷爷奶奶睡的。”
他不快地嚷嚷。“他不一定每餐都要暍母奶,一餐喝牛奶,对他绝对不会有影响的!”
她还是一愣,他……他在跟他儿子吃醋吗?她摇摇头,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好笑。他怎么可能跟自己的儿子吃醋?他不在乎她的。
“你到底想怎样?要我抱走孩子,是要对我大呼小叫吗?”她挺直背脊,冷冷地说。
季言涛让她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给气到快抓狂。“我来回覆你,你之前的要求。”
童谨宜垂下眼帘,突然害怕听到他的答案。无论小孩是不是属于她,她都得离开,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呼吸好困难。
“孩子我不会给你,你如果要他,就必须留下来!”他怒吼,这就是他的答案。
童谨宜一愣,压根儿不懂他的想法。“我留下来?那林小姐呢?”
“没有林小姐!”他又一吼,愤怒的语调仿佛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在生气!
两人沈默地对视。
她审视著他满是怒气的脸,脑中出现的画面是他和林小姐两人之间亲密的互动。除了补请喜宴时的拥抱,还有她早产的那日……
在攸关她生死的那一刻,他在哪儿?
在她恐惧害怕的那一刻,他在哪儿?
在她和宝宝为了生存而搏斗的那刻,他在哪儿?
他不在她身旁,她连最后求助的人也不是他。因为那时正是他和过往情人团聚的一刻,她哪敢打扰?
童谨宜不自觉地捂住肚子,那日因情绪严重受惊而造成早产的痛楚仿佛重新回笼,又开始撕裂著她的身体。
她转身,恐惧地抱住了自己。“我不信。”
季言涛简直气炸了,他冲向前,握住她的双臂。“你不可以不信!她只是我叫来气你的,我厌恶你的冰冷,我厌恶你该死的条件,所以我找她来气你,只是希望让你能够知道你应该还有一丝在乎我!”
“结果,”童谨宜冷冷一笑。“反而造成我的早产?”她说,平静的目光迎视他,仿佛此刻说的事情就和讨论天气一样的自然。
季言涛冻住了动作,仿佛被当头浇了一盆冰水,原本盛燃的怒火也当场熄灭。这仿佛是个死穴,只要刺中这点,他立刻无法反击。
童谨宜推开他箝制的手。“其实根本就不用再争论什么,打从一开始,这个婚姻就是因为有目的才结合的。如果不是因为我怀了你的孩子,我相信成为你的妻、和你生活在一起的女人绝对不是我。所以既然孩子生下来了,我们的婚姻关系是应该结束,让你重回你原本拥有的自由。”她说,每一个字都透著浓浓的酸意。
他看著她,眼里是清楚的沮丧及罪恶感。“我很抱歉一个愚蠢的负气举动竟造成了那样的后果,我只能说,从我打算娶你的那一刻起,就没有林小姐的存在。无论你信或不信,我们的婚姻成就了一个家,我希望这个家能够长长久久,而不是只有这些天快乐幸福的回忆而已。”
她笑了,悲伤的泪珠却悬在眼眶里。“我……我没有办法忘记自己在这桩婚姻中的角色,我对你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