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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真看看他们,回头模仿天烨的口气说:“‘我眼里只看得到你,看不到别人。’哇塞!超浪漫,要是有男人这么对我说,要我跳入万丈深渊,我也义无反顾!”
她夸张的表情惹得一群护士哈哈大笑。
孟纯和天烨离开了,却在诊所里留下春天。
天烨把孟纯带到海边,站在长堤上,海风很大,风吹进他们的衣服里,鼓涨……他握住她的手,从头到尾……
“天语说,伊伊喜欢海边。有一次学校办联谊,-群年轻男女到海边烤肉,伊伊没参与烤肉,她赤着脚在海滩上走来走去,偶尔俯身不晓得捡什么东西,可是天语走到她身边时,发现她手上什么都没有。但回程时,她的眼里有浓浓的恋恋不舍。”
天烨像在述说别人故事,用一种置身事外的第三者口吻说话。
想起天语,她的眼眶里盈满泪水。侧脸,她让海风吹断泪珠,很多年过去,她不哭了……
低身坐在长堤上,天语说得没错,她喜欢海,在她家里环境还很好的时候,他们在海边有一座度假小屋,夏天,他们全家会到那里住上一段日子。
海边的防风林里种满木麻黄,她拿下帽子,翻过面当菜篮,把地上捡拾一颗颗像小凤梨的果实放进帽子里。
在海滩上,她用那些果实写了很多个“爸爸、妈妈,我爱你”……海边是她回忆中的甜蜜总合。
“天语常要我带伊伊到海边,但是天语不喜欢海边的大太阳,所以每次出游,我都将就天语喜欢的地方……我连一次都没到过海边,所以始终没办法知道,伊伊在海滩上捡到什么?”以前他对她很糟糕,这样的男人,怎配得到她的爱?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懊悔没带伊伊到过海边,他猜想,是不是因为过度眷恋,她才选择大海做为她最后依归。
“我想下去走走。”放弃对峙,偏头,这是来到海边,她对天烨说的第一句话。
“好,我们下去走走。”
他们朝向沙滩,在近水的地方,她脱下鞋袜摆在一边,他也卷高裤管,陪同她。
小小的鞋子倚靠在大大的鞋子身旁,和他们的身影相似。
他们并肩往前进,海水涌来,盖上他们赤裸脚背,凉凉的海水替头上的太阳减压,悄悄地,一个微笑傅卜她脸颊双方。
拉他往后,一二三!在海水即将涌上时,几个大步,她拉扯他向前跑,然后纵身一跳,海水溅上他的衣服,湿了他膝盖上的裤子。
“很好玩,我们再来一次。”
这回轮到他拉着她后退,一二三,踩大步,冲……跳!海水也湿了她护士服裙角。
孟纯尖叫一声,跟在尖叫后面的是大笑,她笑得前仆后仰,笑得眼角含泪,好久好久……她忘记畅怀是什么味道。
“还要吗?”天烽问。
她笑着点头,弯弯的眉、弯弯的唇,她的弯弯染上他的眉眼。拉她往后,同样的一二三,同样的冲、跳……同样的湿透衣衫……
他们重复着相同快乐,一次、两次、三次……当次数多到放弃计数时,他们气喘吁吁。
他捧住她的睑,她还在笑,阖不拢的嘴里有阖不拢的快乐。拂开被风刮得一团乱的秀发,回忆中,她眼底的浓愁不见了……
轻轻地,低下头,封住她的唇办,那鲜艳欲滴的红唇,在梦中反覆出现的吻……
爱在瞬息间蔓延,孟纯以为爱情控制得好,不会轻易外泄,但这个吻像导管,导引出氾滥知觉;这个吻像大火,燃起熊熊烈焰,烧掉她自以为坚固的屏障。
爱他……变得难以否认……
渐渐地,他们沦陷了……沦陷在这片沙滩里,沦陷在他们的爱情里。
终于,他松手,她躺入他怀中,两颗紊乱的心,交杂着不协调乐曲。
他的是韦瓦帝四季中的春之舞曲,她的是雷声轰轰的夏季,爱情的步调不一致,谁都不知道能不能继续走下去。
“我是孟纯,不是伊伊。”她坚持自己的固执。
“我是爱你的聂天烨,不是自私的聂天烨。”首度,他承认过去,他对她的要求全出自于自私。
他的话在她心底投下涟漪,纷乱不已的心更理不出头绪了。
她没回应他的话,却主动牵起他的手,在海水和沙滩的交界点散步。
突地,她低头,手指在湿湿的泥沙中挖洞、挖挖拨拨,挖出一个白色基部略带浅紫的双壳贝。
摊开掌心,她把它送到他眼前。
“很漂亮,你怎么知道会挖到它?”天烨讶异。
“找找地上的呼吸洞,往下就可以挖到它。”
她把贝壳放在地上,贝壳竖立起来,打开双壳,开阖开阖,几秒钟时间,它又钻回沙滩里面。
谜底揭晓,当时她在沙滩上捡拾的,就是这些可爱的小东西。
“我也来试试看。”他低头挖几次,却连连无功空手。
孟纯没笑他,拉起他的手,在她寻找的目标上面往下挖,没两下就挖出一个咖啡色的双壳贝,颜色没有前一个漂亮,但体形大了很多。
爱情也是这样,只要男女两人同心协力,就会织出一片锦灿。
他们一路慢慢往前走,风仍在他们的衣服里玩捉迷藏,扬高的发丝纠结成难解的丝团,但他们的兴致很高,快乐是他们的写照。
第7章
天烨的温馨接送情,让所有人对孟纯和他有了认定。
她没办法拒绝他,腿长在他身上,他想来便来,想跟便跟,她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尤其,她最难反对的是,他老在她耳边讲--天语说……天语说……
他利用天语说过的话来制约她,对这点她不只无法拒绝,更甚,她根本不想拒绝。
假若他和她中间这场叫做战争,那么他握有天语这个人质,除了挨打,她占不到优势位置。
好几次,她差点忘记自己是孟纯,不是伊伊;好几次,她差点忘记要在他面前演戏,因为,他口中的天语,总是勾起她甜蜜回忆。
夜里安抚完小词睡觉,她回到自己房间,捶捶发酸肩膀,很累!
的确,一个女人带一个小孩,生活处处压力,虽然她已算幸运,有那么多人帮着她宠小孩,但她还是经常被那种力不从心的无力感侵袭。
没开灯,她直直趴到大床上,明天,一个个的明天……明天让她觉得很疲倦……
为何有人能对生活充满活力,有的人就不行?是不是快乐太少qi書網…奇书、负担太多?抑或是期待太少、失望太多?
期待?孟纯苦笑,对生活,她还有什么可期待?
突然,天烨的身影闯入她脑里,他……是她的期待?不不不,不是期待,他是她的沉沦,几年前的苦她还没吃够吗?
他从来不爱她,他对她的温柔只是耍着玩,心情好的时候,对她笑一笑,让她误以为他对自己有情;心情坏的时候,对她冷酷残忍,让她以为自己罪大恶极。
他是这样子的一个坏人,她怎还能对他相信?
她不懂,他为什么要出现,当她死了不好吗?还是他觉得,她没死成,惩罚对她来讲太轻易,他认定,她该为天语的死,负所有责任?
或者,他想要的是小词,在小词没全然接受他之前,他需要她这颗棋子存在?
天!她做错过多少事情?是不定她不该爱他,她不该让天语认识那个人渣,更或许……她不该让聂家收养?
很烦、烦死了……平静生活不容易,为什么他要来搅乱她一池舂水?
“聂天烨,你到底为什么要来?放过我,很难吗?你希望我为天语的死付出多少代价,我们之间才能扯平?”
突地,她用枕头蒙住头脸,在里面低吼。
“你想起来了?或者……你从来没有失忆过?”
一个巨大的身躯在她身上投下黑影,孟纯倏地回过身,窗外微弱的夜光射人,她看清站在她身前的男人。
“你……你怎么进来的?”她嗫嚅。
“余邦帮我开的门。”事实上,他坐在她卧房内很久了,只是她一直没发现。
“你们很熟了?”她苦笑,男人总是帮男人吧!
“天语的死,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接下一句跟问句毫无关连的话。
“你……你说……”她瞠目,他说天语的死……是她出现幻听?
“我说,天语的死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来寻你,不是为寻仇,而是为弭平遗憾。”他重复,告诉她,她没听错。
“遗憾?你对我遗憾……不,你没欠我。”除了那夜……不,那夜不算,那夜是她心甘情愿。
“我对自己的爱情遗憾,伊伊,我爱你……很久很久了。”他躺下,侧身,抱住吃惊的她。
“你爱我……这……说不通。”她想坐起来,却被他压制住。
“为什么说不通?”
“你想娶我,是因为天语的请求,同样的要求,她也对天衡大哥提出来,只不过他反对,而你宠天语比谁都甚,才会答应。”这句话出口,她承认了自己是唐伊伊。
“之前,我也是这样认定你跟我,后来……一个意外,我发现自己对你,不是我认定的这个样子。”
“我不懂。”摇头,他混淆她了。
“记不记得天语出事那天,我送你上学?”
“记得。”她点头,侧过身,回望他深邃双眼,伪装已不具意义。
“你进入校门时,有一个男人走过来向你攀谈,我看见你对他笑。该死的!我气坏了,我把车速加到一百,被警察拦下二次,很幸运的,我居然没出车祸。
那天,我的心情坏到顶点,看谁都不顺眼,胡乱对几个经理大发脾气。天语打电话告诉我身体不舒服,不想到办公室。我敷衍她,要她不舒服得厉害,要找家庭医生来家里看看。
是不是很反常?换成平时,不管三七二十一,我一定马上赶回家。如果那时我赶回去,说不定天语有救……但,我没有,我只是在生气,不断不断生气,生一场连自己都不理解的气。”
他深邃的眼直盯着她,不稍离片刻。
“你离开之后,我习惯在每个无眠深夜回想你,有一天,我突然理解,这种莫名其妙的怒气叫做嫉妒,我在嫉妒那个点燃你脸上笑靥的男人,
什么样的感情会出现嫉妒?我自问过无数回合,然后,我找到一个真确的答案--是爱情,爱情会让人嫉妒。”
“这些话……你从来没告诉过我。”她以为对她,他只有愤怒。
“一方面我来不及告诉你,一方面……曾经,大哥问我对你的感觉,我说娶你是为了和天语的约定,即使当时,我认定自己喜欢你,虽然我不晓得那个喜欢等于爱。
我从不是个善于表达感情的人,说来好笑,在以为你死去的那几年,我不断告诉自己,要是你能复活过来,我一定要天天告诉你,我爱你。知道吗?这个遗憾在我、心里……深刻……”
“你怎能确定你爱我,或者你只是对我的离去有所愧责。”
“你要我如何回答?我问你,你怎能确定自己爱小词?”
“她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我怎可能不爱她?”
“假设她不是你生的,你就不爱她了?所以孟家人对小词的爱都是假的、不确定的?”
他问得她哑口无言。
“你说得对,爱情是不能被确定的。”当爱情不能被确定时,她要用什么东西来保障爱情?孟纯迷惑了。
“不!爱情能被确定,它确定在你我心中,我们凭直觉而爱、凭自觉感动、凭直觉发誓相守,爱情是主观的,它主观了我爱你。”
“但……光阴荏苒,爱情感觉不在……”她不确定,接受他的爱情之后,是不是另一场心碎。
“你对我感觉不在?”她不说话,他也沉默,静寂横在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