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还好他们知道忍冬村是这一带保存最好的村舍。老伯登太太是个还算有点钱的寡夫,已经去世了。她不需仰赖郡主为她修整房屋,自己就有办法添两间卧房,一个起居室,和厨房相连的餐室。
潘朵娜和安妮在亚当、雷德的协助下,一直忙到天黑,才把东西全部搬到楼下,装上马车,然后一起上车到忍冬村去。
潘朵娜坚持给安妮换上最好的地毯、窗帘。安妮一直说:“我不能拿这个,潘朵娜小姐。”起码说了十几遍。
“难道你希望毕维克先生拥有这些?”潘朵挪几乎生气了,“你有没想到他会怎么做?他不一把火烧掉才怪呢!”
安妮这才安静下来。他们一直忙到天黑,才算告一段落,大家都累坏了。
第二天一大早,大约五点钟,潘朵娜就起床了。她敦促安妮再多搬些东西下去,像母亲房里的镜子,橱柜中的细麻布,还有潘朵娜偶而发现的小银罐,上面刻着潘克登家的纹章。潘朵娜坚持把这些都带走。她说:“你带走它他就跟我自己带走一样。”
接近中午时分,忍冬村舍从地板到天花板都堆满了东西。
潘朵娜告诉亚当,他可以住到他的村舍去。他可以任意拿走他要的工具。亚当毫无异议的接受了。他把所有的叉耙、锄头、褥馒、水管等等全部堆在路转弯那儿的灌木丛中,那儿是通往第一教区村舍的捷径。
潘朵娜一行回到梅尔山庄,她对安妮说:“我们得想想看,以后你该怎么过活?”
“我有办法的,亲爱的。”安妮疲惫的回答。
“你只要挨到我由伦敦寄钱给你就行了。”潘朵娜说,“我一定不会忘记寄钱给你。不过,我先问你,你是不是还留着上校给你的东西?”
“什么东西?”安妮问。“哦!对呀,我怎么没想到,我还有钱呀!”
“好,留着用吧!别跟我叔叔提起。”潘朵娜告诉她。“我要请他把我们欠了的钱还清,我想他不会拒绝的。”
“我说他那种人,看来很精明,就是有点…我为你耽心呢!”安妮慢吞吞的说。
潘朵娜想,要是安妮知道真相,不知会耽心到什么程度。但就是告诉她,她也无计可施,便安慰她说:“安妮,别为我耽心,我才耽心你哪!现在我得上村子一趟。”
“干什么?”
“房租三月三十一日就到期了,你也知道,一向拖欠的夏别登先生是迟迟不付钱,还有其他人也一样,我打算去收钱。”
“你怎么敢向你叔叔的佃农收钱呢?”安妮说。
“他也许会忘掉。”潘朵娜说完,匆匆走向农庄。
罗德瑞爵士在晚饭前一个钟头,像一阵狂风似的横扫进门,潘朵娜知道,他办妥了每一件事。他以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得意表情,扶着她的肩说:“告诉你一件好消息,亲爱的,一桩棒透了的好消息!”
“您把梅尔山庄、田舍都卖了?”潘朵娜小声问道。
“全部卖了,还相当顺利呢!”他回答,“就跟你猜的一样,毕维克先生见鬼似的热衷于成为‘梅尔郡主’,并全力争取这儿所有的东西。再说他也付得起钱。”
“只要您满意就好了,罗德瑞叔叔。”
“你也会满意的。”叔叔说。“现在,我们就可以‘随机待命’了——这四个字用得好极了!潘朵娜!”
他跌坐在客厅的椅子中,又开始赞叹起潘朵娜的美貌。
“你马上可以买到新衣裳了。我不介意花上几个星期的赌注,因为不久之后,你就要成为圣詹姆士官的大美人了。”
潘朵娜两手交握,说道:“请听我说,叔叔,既然您得到您要的钱,为什么…不…留点给我们,好让我和安妮一块…住进爸爸遗嘱吩咐,要留给她的村舍。”
“留给她的村舍?”他高声的说。“你没跟我提过这个。”
“我自己也不晓得,刚才看了爸爸的遗嘱才知道。”她说,“要不要拿给您看?”
“好,让我瞧瞧!”叔叔说。
潘朵娜的心怦怦跳着。走到图书室把遗嘱拿来,然后静静听叔叔念一遍。
“哦!我想那只是打发她晚年用的,还有给亚当的,这不会影响我和毕维克先生的交易。”
“那我留在安妮那儿,您觉得怎么样?”
“你怎么会那么孩子气?傻到指望在这儿埋葬青春?瞧瞧你的长相,”叔叔说,“亲爱的小姑娘,我就要把全世界送到你脚前了,所有在威尔斯王子身边的翩翩公子、风流哥儿都会拜倒在你石榴裙下。”
“我不想…这样…”潘朵娜说。他她知道叔叔听不进去的。
“我保证可以送你一座金色王冠。”他说,嘴角又泛起微笑。“那是你该得的,而在那之前,谁会想得到你就是那个高高在上,超凡逸俗的瑰宝呢?”
他笑起来,播朵娜却觉不寒而傈。
第四章
“亲爱的,昨晚你可真是大放异彩了。”
威廉夫人温柔地对潘朵娜说。潘朵娜笑了一笑,还没来得及回答,叔叔就接口嚷了起来:“考赫特郡主跟你说了些什么来?潘朵娜!”
潘朵娜轻松的说:“一堆愚蠢的恭维罢了!”
罗德瑞皱起眉头,她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考赫特可是有钱人哟!”他反驳她。
潘朵娜原想加上一句,他既老又丑更可怕,但一想到叔叔希望她唯命是从,就把话收回去。
离开约克郡之后,她仿佛被一场飓风刮走,几乎要窒息了。整个脑袋都乱哄哄的。在这光怪陆离的世界里,倒也不乏令人振奋的事,但也有相当多惊世骇俗的事。
他们刚到伦敦,罗德瑞爵士马上就带她南下,到威廉夫人住的艾斯列爱小屋。潘朵娜这才算对自己未来的监护人——威廉夫人略有了解。
威廉夫人脸蛋甜甜的。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叔叔告诉过潘朵娜:“威廉夫人出身英格兰最古老的家族,她的小叔威康克里夫郡主就是国王的亲信。”
不久,潘朵娜渐渐发现威兼夫人几乎肯为叔叔做任何事,他俩深深相爱着。
再过一段时间,她又看出来,威廉夫人的最大心愿就是和叔叔结婚,可是很不幸,除了前夫留下的那栋房子外,她没有任何财产。现存的款项也仅够她维持目前的生活,一旦她改嫁,房子就得收回去。
他们快回伦敦时,潘朵娜问过叔叔:“您打算对威廉夫人说实话,还是告诉她我是大地主的继承人?”
“没有人——我是说除非我自己说出去,否则没有人会晓得你的事。”他肯定的说。
他杜撰了一个故事;让他了解,她刚从母亲在西印度群岛的亲戚那儿接受了一大笔遗产。
“你二十五岁以前,或没结婚前,还不能掌管财产。”
这是他沿路想好的说词,由他特别强调“结婚”两个字,她知道这是整出戏的关键处。
“罗德瑞叔叔,我还是搞不懂,如果我有钱,急着娶我的该是穷人,不是有钱人呀!”
“你把穷人留给我对付好了!”叔叔龇牙咧嘴的说,“我是那些穷人的猎人,一哩外就可闻出他们的味道来。”
“但是,有钱人不是已经很有钱了吗?”
潘朵娜坚持的说,叔叔讥诮的笑了笑说:“没有一个有钱人会不想变得更有钱的,不过,有一点相当重要,他们都希望别人是为了他,而不是为了他的钱而嫁他。所以,”他展开笑容,“潘朵娜,这就是你的工作了,让一个富人相信你不是为了他的钱,而是爱他才嫁他的。”
“万一,我不爱他呢?”
“反正你得装成那个样子就对了。”叔叔咆哮起来,“你总得扮演一下角色啊!老天!任何女人都会演戏,只要她肯演!”
他瞄了她一眼,见她被吓到了,就温和的说:“那不会很难的。身为你的监护人,我不会轻易让一个男人和你独处的。
他等于先提示了重点,然后再详细说明:“效照传统,一位女继承人必须按严格看守在金笼里,除了婚姻这把钥匙,谁也不能打开那道门。”
他为自己绝佳的比拟乐歪止,又说:“让我来好了,潘朵娜,我晓得你既年轻又没经验,可是凭你的姿色。起码十成有九成的把握。伦敦的男人现在对装腔作势的美入倒尽胃口,事实上,他们还没要求什么,她们就自动投怀送泡了。”
他用一种她最讨厌的眼光打量她一番,说道:“你是高不可攀的,注定会引起一场挑战!”
潘朵娜对此毫无兴趣,但又警告自己这样是“忘恩负义”,因为叔叔处处关照她,又给她买了那么多衣服。
他们抵达文斯列登小屋的第二天,裁缝师就川流不息的蜂拥而入,带来各种图案、款式、还有成衣。
罗德瑞爵士仔细审查每一个建议,却从没问潘朵娜的意见,她知道,叔叔和威廉夫人是个中高手,凡是他们挑选的衣服一定是上等货。
潘朵娜才去了一次宴会,便发觉自己已达到叔叔预期的效果。这种成就到底该归功于她的美貌,还是财富?她不知道。
罗德瑞一到伦敦,立刻在报上登一则启事:“潘克登罗德瑞男爵已由约克郡抵达伦敦,随行的潘克登潘朵娜小姐向白金汉宫致敬。潘克登罗德瑞爵士选定柏克莱广场四十七号,为款待她的行在所。”
潘朵娜置好装后,一行三人便离开威廉夫人的艾斯列登小屋,到伦敦会。柏克莱广场的屋主是威廉夫人的亲戚,他正在乡下养病,就暂时租给罗德瑞爵士。
这栋房子相当吸引人,设备不错,正好适合一位女继承人住。事情演变如此迅速,她只有每天晚上想到未来,就心惊胆颤的份。
有时,她也想过偷偷溜走,找到回家的路,只有回到安妮那,才能重给那分失落的安全感。
但她知道,留给安妮的钱不够她们维持一辈子,如果自己嫁个有钱的丈夫,不但能供养叔叔,更可以接济安妮和亚当。
在约克郡长大的岁月中,她从没想到那些衣冠楚楚,文雅机敏的绅土,在斯文的外表下,隐藏着锐利凌人的一面?他们说的那些可厌的恭维,比起上校的差远了。她想:“都怪自己太幼稚了!”
每一次想到那些可能娶她的人,便觉自己沉入流沙中,脱不了身。幸而威廉夫人还算仁慈,善体人意,她常温柔的对她说:“亲爱的,我知道你不习惯这儿的生活。你父亲病了那么久,你一直看护他,根本没机会接触别人,当然会不习惯啦。不过,我相信你慢慢就会习惯的。”
“我也这么想,”潘朵娜说,“可是吃晚餐时,那些客人讲的话我都没听过,他们说的笑话我也听不懂。
威廉夫人私底下倒认为这是椿好事,不过嘴上却说:“你别管那么多,只要让人看起来风度优雅动人就好了。大家都称赞你是宴会中最出色的美人。”
“那正是罗德瑞叔叔盼望的事。”
“你叔叔永远是对的,”威廉夫人说,“你只要照他告诉你的话去做就行了。他处心积虑的想把你变成炙手可热的人物呢!”
潘朵娜不得不想到,要是她知道叔叔真正的企图,会有什么想法?潘朵娜为了要象欺骗别人一样,欺骗这么一位善体人意的女人,感到羞惭万分。
“当一名百万富翁的继承人有何感想?”
一晚,一位绅士这样问她。
“我觉得没什么不同嘛!”潘朵娜老实的说。
他笑了,说:“你一定是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