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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出一个中意或顺眼的男人来交往,是她太挑剔、眼光太高了吗?可是连她这一关都过不了的男人,她要如何说服父亲相信他值得她托付一生?又如何让父亲可以不再镇日忧心忡忡,担心他死后她会没有了疼惜、呵护,让她可以依靠寄托的人?
老实说,她觉得父亲太杞人忧天了,因为他绝对可以活到一百岁,而在这往后的四十年之间,她绝对能找到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他根本不需要担心的,然而医生为什么要告诉她,忧心忡忡也是致病的原因之一呢?结婚,如果她结婚能让父亲感到好心情而不再忧心的话,她就结吧,只不过她没想到结婚也不是说想结就能结的。
结婚?一丝苦笑闪过柯雁蓝的脸庞,她自觉很可笑,非常的可笑,因为她还记得当初自己是如何信誓旦旦的说绝对不会结婚,除非新郎是他,否则非君不嫁,那就像是被爱情冲昏了头会说的话,而现在呢?拼命的相亲,只为了找寻一个适合当她老公的男人,准备在最短的时间内结婚,一丝一毫都没考虑到爱这个字眼,为结婚而结婚……她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不过老实说,她柯雁蓝二十六年之中从未为自己的归宿担心过,因为学生时期的她从不缺乏追求者,毕业之后的前两年也一样,追求她的人简直可比过江之鲫。只是很可惜,她二十多年来惟一的一次动情,结果却换来她终身不可磨灭的伤痛与悔恨,她想她这辈子……
“柯……呃,柯……”林进士终于饱餐的用湿纸巾用力擦嘴、擦手后开口,但一开口就忘了她的名字。他打断了她的思绪。
“柯雁蓝。”甩开抓住自己多时的低沉思绪,柯雁蓝抬眼看他,再次对他自报姓名。这该是第四次她告诉他她的名字了吧?
“呃,柯雁蓝小姐,我很好奇依你的长相和年龄,为什么要以结婚为前提来奇QīsuU。сom书交友?你该不会是已经怀孕了,要为肚子里的……”他的声音在她投射过来的瞪视下戛然止住,好一会儿后才嗫嚅的再度开口,“呃,对不起,因为这件事关系到我一生的幸福,而且以前我差一点就被骗去当冤大头,所以我才会开口问你这个问题,你……”
“我没有怀孕,如果你要问的是这个。”她冰冷的打断他说。
“真的?”虽然有些畏惧她冷然的目光,林进士依然忍不住带着怀疑的眼光看她问,“那你为什么想要结婚?现代的女人比男人还花心,像你这么年轻漂亮的女人哪一个不想多玩几年,多交几个男朋友享受生活,你为什么却想要结婚?你该不会想骗婚……”
“林先生。”柯雁蓝再也受不了的打断他,“难道你连我最基本的资料都不知道就来此和我相亲吗?骗婚,这种话大概也只能你说得出来。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想要结婚是不是?”她皮笑肉不笑的注视着他说,“好,我老实告诉你,因为我无聊!对不起,失陪了。”说完,她立刻起身离开座位,在服务生的“谢谢光临”声中踏出店门,但……
“等一下。”他突然抓住她手臂叫道。
柯雁蓝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后转头面对他,理性的开口,“对不起,林先生。我想我们俩可能不合适,你……”
“你连帐单都没付就想走,你有没有搞错?敢情你不来骗婚,却是来骗吃的。”林进士打断她的话,怒气冲冲的对她挥舞着他手上的帐单叫道。
柯雁蓝瞠目结舌的呆住了,整个人直愣愣的站在原地瞪着他。帐单没付就想走、骗吃……他是为了这个原因才拉住她的?她不相信!
“总共一千六百六十元,一人付一半,你要给我八百三十元才能走。”他看清楚帐单上的数目字,大声的对她说。
丢脸,柯雁蓝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她真不敢相信世界上会有林进士这种男人,和女人相亲竟然还要与女方收钱,最可恨的是,他私下不讲竟然选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她难看。可恶!她等会儿回去一定要买个人偶贴上他的名字,将他钉在墙上每天诅咒他,让他不得好死!
“你……”
“八百三十元是不是?”她铁青着脸咬牙问。
“对。”他点头,完全没注意到四周强忍笑意的观众们。
“好,”要比狠大家来比。她由皮包内抽出一张千元大钞塞进他手中,“八百三十元给你!加上一成的服务费一百六十六元我付,总共九百九十六元,给你一千元。找我四块钱!”她说着,然后冷眼看他翻动皮夹寻找她所要的四块零钱找她之后,这才忿然的走过憋不住爆笑出声的服务生,离开她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踏进一步的餐厅。
真是气死她了!
带着连十辆消防车都灭不了的怒火,柯雁蓝在冲出餐厅之后,怒火高炽的连东南西北都不分就往前走。一直走,愈走愈快,愈走愈远,她要走到累毙自己,累得让她忘了刚刚的奇耻大辱!
可恶,她一定要把那个林进士诅咒到死!该死的他竟然这样对待她,可恶、可恶、可恶!
“气死我了!”她忿然的拿手上的皮包出气,接二连三用力的将它举起再狠狠往下甩,怎知甩没几次,皮包已经承受不住她的折腾,啪一声投奔自由的凌空飞去。
“糟!”
一声惊呼,她眼睁睁的看到她的皮包大声的砸在坐卧在路边角落的一名疑似流浪汉的人头上,将原本是坐姿的他砸倒,瘫卧在地上。
她惊悸的站在原地瞪着他呆愣了一秒后,匆匆忙忙的冲上前去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她充满悔意的声音在近到看清那不省人事的人额头上渗出的血迹之后戛然止住。
我的上帝,她砸死了他吗?柯雁蓝惊惶失色的瞪着他额头上不断流出的鲜血,一时之间竟手足无措得不知如何是好。还好她很快的找回平日处变不惊、当机立断的自己,捡起地上的皮包拔腿就跑……这里要说明一下,她拔腿跑的原因可不是要逃跑,而是要跑到马路边拦计程车送他到医院去。
“计程车!”
在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情况下,她拦到一辆计程车愿意载她和那个犹如由臭水沟捞起来,却幸运被她砸到头,而不是被别人砸到头的流浪汉到医院。
进入急诊室,看着周遭众人对恶臭的他避之惟恐不及的样子,与医生捂着口鼻检视他的伤口,最后连他头上的伤口都没包扎,只是涂抹个药水便草草了事的推托他没事,要她快将他带走的态度。柯雁蓝咽下责斥世态炎凉的冲动,蹙着眉头苦思接下来她该往哪里走。
如果他是醒着的话,她花钱消灾便可了事,问题是他现在根本不省人事!唉,她该怎么做才好?
医院摆明了不肯收留臭味薰人的他,她又不能将昏迷的他丢回路边墙角任他自生自灭,尤其外头又已经飘起了蒙蒙细雨。虽说以现在初春夜晚的气温冻不死人,但是她若将他丢回路边的话,昏迷不醒的他却有可能会因得肺炎而死。唉,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她做不出这种事来。
可是不这么做,她到底该怎么做,如何安置他?要她带他回家吗?别想!她不想吓昏蕙姑、吓死父亲,那……
前方霓虹灯闪烁的招牌阻断了她脑中挣扎的杂乱思绪,“福丽旅社”四个大字在她眼前不断的闪呀闪的,灵光竟就这么随之也在她脑中闪呀闪的出现了,她可以将他“寄放”在旅馆里嘛!
她再度找了两个重赏下的勇夫,挟带着刚从提款机提出的巨款二十万进入“福丽旅杜”,并以金钱攻势、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福丽旅社”的老板让她将那名流浪汉安顿在一间房里,不过老板勉强答应的条件之一就是要他——也就是那个流浪汉先进浴室冲去他身上的恶臭和肮脏才准躺进旅馆上的床。
她当然二话不说的立刻点头答应,因为老实说她也快要受不了来自他身上的阵阵恶臭,快被薰死了。她脱下身上的宝蓝色香奈儿外套,卷起乳白色香奈儿丝质衬衫的袖子,她帮着老板将他抬进浴缸中,让老板简单帮他清洗身子,自己则退至卧房内等待。
“小姐,你进来帮忙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后,老板的声音由浴室里传了出来,柯雁蓝以为老板叫她是因为他已经洗好,要她帮忙他将那流浪汉抬出来,所以她也没多想就走了进去,怎知出现在她眼前的竟是一个赤裸裸的男人!
当黄花大闺女看到一个赤裸男人时该有什么反应,惊声尖叫?落伍了,惊声尖叫是古早人的反应,现在的女人都是马上扑上去的。不过依柯雁蓝的为人,她当然不会扑上去,只是她的双眼却连眨也舍不得眨一下,紧紧的盯着他腰部以下……的相反,以上的脸。
我的上帝!他就是那个大家避之惟恐不及的流浪汉吗?她瞠目结舌的瞪着那张充满魅力的俊脸,呆了。
“小姐,你别发呆,快来帮忙呀!”老板站在浴缸里满头大汗的朝她叫道,他一个人实在无法将昏迷的男人架起来,替他擦干身体穿上浴袍。
“哦!”被他一叫,柯雁蓝立刻回神应道,但却在往前踏出一步时断然止住闭上眼睛,“老板你可不可以将他遮一下,我……”
“拜托,你不可能没看过吧?”老板受不了的叫道,还是伸手拿了条毛巾将男人的重要部位遮住,“好了,快过来帮忙,我快支持不住了!”要不是看在肥水不落外人田的大把钞票份上,他也用不着这么累,真恨自己见钱眼开的性格。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帮昏迷的男人穿上衣服后,老板将男人的手臂挂在自己肩上,在柯雁蓝的辅助下将男人由浴室弄到床上。
途中“叩”一声,男人歪斜的头撞到浴室门框,让柯雁蓝惊呼出声,“小心!”她叫道。
老板不以为然的看她一眼,快步走到床边,将肩上千斤的压力往床上一丢,“砰”一声的与昏迷的男人一起躺卧在床上,而这又引起柯雁蓝的另一声抽气。
“小心点,你没看到他已经受伤了吗?”她叫道。
老板看了她一眼站起身,不敢说自己刚刚在浴室帮他洗澡时,撞得更用力。
“小姐,我的工作完了,我要出去了,外头还有事等着我做。”这钱还真没想像中的好赚,他摇着头往外走。
“等一下。”
“还有事吗?”
“这钥匙给你。”柯雁蓝拿起床头上房间的钥匙递给他,“要请你晚上来看他一下,如果他醒来要吃东西或者……”
“等一下小姐,”老板打断她,“你的意思不会是等一下你要离开,把他一个人留下来要我看吧?”他张大不信的双眼紧盯着她问。
“对,我……”
“不行!”老板的反应激烈。
“为什么?我不是已经付钱给你,你也已经答应让他在这儿住一晚吗?”柯雁蓝被他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皱着眉头问。
“可是你没说要我照顾他、你要走呀!”老板叫道。开玩笑,刚刚在浴室把那男的撞得乱七八糟,这回她一走,如果那男的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教他怎么办?去跳淡水河洗清嫌疑吗?开玩笑,他才没那么笨!“小姐,我们先说好,我的旅社不收留来路不明,尤其是昏迷不醒的客人,要不是因为他有你作伴,我绝对不会让他住进来的,所以你留他留、你走他走。”
“可是你之前为什么不说,我……”柯雁蓝有些生气的开口,却被他打断。
“小姐,要不要留下来一句话,要我退你钱也可以。”他一脸吃了秤坨铁了心,没半点商量余地的表情。
瞪着他,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