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勉强自己绷着脸,让她进了房,还爬上了他的床。
就这样,这一大一小同盖一床被单,温暖地靠在一起。紫荆的小手小脚自然地 攀上了阎领风的身子,那是她表达亲昵的语言,也是她信任他的一种表现。
“阎哥哥,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喔!”紫荆在睡着之前,还叨絮个不休,“你 不是恶魔,你是小豆芽的守护天神,小豆芽喜欢你,不管别人怎么说你,小豆芽都 喜欢你喔!”
望着她睡去的小脸,阎领风突然感动得无法入眠。她那句句充满情感的语言, 再度让他的心澎湃不已,在经过杜云娘的事件后,他已经好久、好久没这种感觉 了。
他不自禁地轻抚着她的小脸,暗夜里,谁都没发现,他阎领风神情中的温柔与眼中的怜惜……
第三章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一转眼,紫荆已经满十七岁了。
十七岁的她,亭亭玉立,有着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韵味,但是,稚气仍重。或许,是过惯空谷山庄山中无甲子的岁月,她还是像个大孩子似地,成天傻里傻气,但,快快乐乐地过她的日子,没什么烦忧。
“奶奶,小豆芽都不知道庙会这么好玩耶!下一次,您可得要再带我去喔!”紫荆挽着阎林飞燕,一路有说有笑地走进山庄里。
“你呀!已经是大姑娘一个了,把你带出门,还得提防那些人打主意,呼——好累呀!”其实,阎林飞燕是说笑的。在这一个月的出游里,不论走到哪里,每个人都称赞她、羡慕她,说紫荆真是标致得没话讲,还纷纷问起她许了婆家没?他们 打算上门提亲呢!让阎林飞燕风光得不得了。
“不好不好!不如下回我女扮男装。”
“啥?那怎么成?不糟蹋了你这花容月貌?再说,你迟早要嫁人的。”
紫荆觉得这就是长大后的烦恼,怎么大家动不动就提到这件事,让她觉得怪尴 尬的。每回一有人提起这事,她的脑海里总有一个人影闪过,接着,她的心底就会 一阵小鹿乱撞。
“彩姐,我们回来了。”紫荆一进门,就高兴地喊道。
不料,厅内厅外见不着半个人影,只看见地上散落一地碎瓷片,像是发生了什 么严重的事情。
“搞什么东西?我们不过才出门一个月,家里就变成这副德行。”阎林飞燕皱 着眉道。
这时,厅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紫荆转身一瞧,发现是牛哥,他神色凝 重,满头大汗地冲进了厅里。
“小豆芽,快,快救阿东啊!他要让少爷给打死了。”他脱口就是这么一句。
“这是怎么回事?”紫荆一听,立刻跟着牛哥奔出去。
“那个死阿东!真是天杀的不要命!竟敢半夜偷偷潜入藏经室,要偷武功秘笈,不料,却被少爷给发现了。还好你们及时回来,眼下,也只有小豆芽你能救他的命了。”
紫荆撩起她那一身水绿的纱衣,踩着白色的绣花鞋,急慌慌地往更漏院方向奔去。她虽然十七岁了,但是个子还是小小的。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笑时嘴角两旁便出现小梨窝;不笑时,还是像在笑。当她定定看着一个人时,总会让人有误入仙境般的宁静感……
而她,的确是仙女!因为,连空谷山庄的恶魔阎领风在面对她时,都无法抵挡她的法力。尤其是在那一年,他们打从晓风残苑回庄之后起,阎领风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地,不但不再对她恶语相向,还不时地对她嘘寒问暖,吓坏了一庄子的人。大家原先都以为是阎领风在打什么歪主意,打算将她逐出山庄。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年、两年……五年过去了,阎领风不但没把她逐出庄,还把她捧在手心宠着。庄里庄外,只有小豆芽说的话他会听,就连阎林飞燕都常感叹她这个当母亲的还不如一个孩子。所以,她近来常有一句口头禅:“没办法!这孩子是天生来克我儿子的。”
此刻,他们只能靠这位“克星”,来救阿东这条小命了。
“啊!哎呀!”远远的,紫荆就听见阿东那凄厉的哀嚎声从更漏院传出来。
“少爷,求你手下留情啊!我大哥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你把他打死了,我怎么向他们交代呀!”彩姐跪了下来,泪流满面地向阎领风求情。
“这个混蛋!以前他胡闹,我还可以当他是年幼,不知道轻重;如今,他已经二十了,却还干出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来。你知道吗?他竟然为了偷东西,在饭菜里下毒,把我养的那三条狗全毒死!这样的人,我今天要是不打死他,明天,他不就要杀人放火了吗?可恶!”阎领风气得青筋暴露,鞭子一挥,直往被绑在树干上的阿东身上抽打。
“啊!不要啊!少爷,彩姐求你呀!”彩姐知道是自己家的孩子不争气,但,那毕竟是他们吴家仅剩的血脉,说什么她也得保住他的命。
“姑姑,不要求这恶魔,打呀!你有本事,就把我打死算了,否则总有一天,我会找你算帐的,我会找你这恶魔算帐的!”阿东满身是血,恨恨地瞪着阎领风。
“做错事还理直气壮?好,我今天就打死你,免得坏了我这恶魔的名号。”他发现眼前这孩子桀惊难驯,若不给他严惩一番,怕日后他会走入歧途。
“阎哥哥,不要!”就在这时,紫荆翩然来到。她大声一呼,立刻止住了阎领风手中的鞭子,也同时让所有的人吁了一口气,因为,救星驾到了。
“小豆芽?!”阎领风一见着她,那笑容立刻藏不住地泛上原本阴森的脸。他不自觉地将手上的鞭子一扔,疾步走向她。
“阎哥哥,小豆芽好想你喔!你好不好啊?”紫荆奔上前就抱紧他,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怎样样?这一个月好不好玩?”阎领风也双手环抱着她,还不时地抚弄着她的秀发。照理说,这绝不是他这个大男人会做出来的行径,但是,紫荆就是有办法,让他习惯接受她天真热情的拥抱。并且,还懂得回应她。
“好玩哪!只不过人家太想你了,有时候半夜想着想着,都会掉眼泪呢!阎哥哥,下次你也跟小豆芽一道去好不好?不然,小豆芽会害相思病的。”她黏着他,黏得让一旁的人起鸡皮疙瘩,但,阎领风却听得、心窝暖呼呼的。
“又说浑话了。什么相思病?不能这么说的。”他笑着捏捏她粉红的脸颊,发觉她的气色好得像春天的花朵。
“哎呀!阎哥哥,怎么这么多人在这儿?阿东哥又闯祸了?”她故意吃惊地问,“阎哥哥,你就别气了嘛!阿东哥不乖,改天我替你骂他去,可是,我们已经一个月没见面了,小豆芽有好多话要告诉你呢!能不能先让他们出去?”这几年下来,紫荆只有“帮人求情”这件事变聪明了。
果然,经她这么一说,阎领风也没心思跟阿东再穷蘑菇下去,只得放了他,再稍稍严辞训斥一番,就让所有的人出去,他可是想跟他的小豆芽好好叙一叙呢!
“来,喝晚绿豆汤,退退火气。”紫荆硬是将他拉回屋里,按在椅子上,再端碗甜汤往他嘴里喂去。
“小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鬼主意。”阎领风故意瞪她一眼,再轻敲她的脑袋一记。虽然如此,但她的心底却是甜甜的。
“你当然知道罗!你向来懂我的。来,我帮你捶捶背。”她笑着转到他背后,开始捏着、揉着,捶着,把他伺候得像老太爷似的。
“你呀!也别老替那阿东求情,他那么顽劣,迟早会出事的。”
“不会啦!阿东哥只是倔了点,又贪玩罢了,其实,他心肠还不坏啦!”
“小豆芽,我问你一句话。”突然,阎领风将她拉到面前,正色地问她:“你 该不会——喜欢阿东吧?”
“为什么这么问?这庄里的每一个人我都喜欢呀!”她不知他干嘛这么问。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们……有那种……特殊的感情吗?”他似乎很难启 齿。
“喔!你说的是——”她像是有点懂了,笑咪咪地摇着头说:“应该没什么特 别啦!阎哥哥,你问这干嘛?”
“那就好!我只是要告诉你,那阿东你要小心一点,他对你不怀好意。”阎领 风看出二十岁的阿东早就倾心于紫荆。不过,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他绝不允许那 臭小子动他的小豆芽一根寒毛!
“我才觉得是你不怀好意呢!奶奶说,要是你再常常动不动就发这种脾气,那 我就嫁不出去罗!”她揪着两旁的细辫子,开始在手指间绕玩着。
“怎么说?”他立刻反问。
“因为我要是嫁人了,哪来的救兵哪!”她皱起小鼻子,想逗他笑。
“嫁人?是啊!你下个月就满十七岁,是该找婆家了。”他嘴里虽是这么说, 但不知怎地,心底却酸酸的,万般不舍。
“为什么人长大了就得找婆家?”只要一想到这事,她就心烦得不得了。
“傻丫头!总要有人照顾你呀!”阎领风望着她,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他都还没有好好地将她疼个够,就已到了她离巢的时刻。
“我有你呀!小豆芽这一辈子只要有阎哥哥疼就够了,我不要找什么婆家夫家的。”她说着,眼眶就红了起来。
“就说你傻嘛!哪有女孩子长大不嫁人的?再说,我年纪大你那么多,我会老,没办法永远照顾你呀!”他嘴上说得轻松,心却隐隐痛了起来。
“不!你才不会老呢!你是小豆芽永远的阎哥哥,小豆芽永远都不要离开你。阎哥哥,你千万不要赶我走呀!我要是离开了你,一定会死的,我会伤心死的!”她说着竟哭了起来,一双眼睛竟成了洪水泛滥,看得阎领风心疼得不得了。
“乖!别哭嘛!这么大了还这么爱哭,人家会笑的。”他红着眼眶替她拭泪,安慰地说道。
“我就是爱哭嘛!不是说女人是水做的吗?”她撒娇地说,还自然而然地坐上 了阎领风的腿上,双手揽着他的颈,将脸靠进他的胸膛,“阎哥哥,你真的放心把 我交给其他人吗?万一他们会打我,或者像我大娘那样虐待我,你难道不心疼 吗?”她一语就说入了阎领风的心坎里。
阎领风听得浑身不舒服起来,他只要一想到他的小豆芽会离开他,整个心都揪 了起来。难怪大家都说她是他的克星,不知怎地,面对她,他那一颗心怎么也放不 下。但,她终归有她的路,他凭什么留住她一辈子呢?
“唉!”他轻叹了一声,望着蜷在他怀里的紫荆,他的心,偷偷地颤了一下。
“下个月,你就满十七了,想要什么东西吗?”他轻声问着。
“有啊!可是……就怕你不肯。”这几年来,只有这件事他始终不肯。
“没错!除了那个以外,什么都可以。”他知道她说的是古筝。
“好吧!那……我只要你以后别乱发脾气——生气容易老的,你要是老了,那 谁来保护小豆芽呢?哎呀!你有一根白头发耶!我帮你拔下来。”
“不要,哎呀!”这山庄里也只有她敢在老虎嘴上拔毛了。
于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倏起,一个三十几岁的大男人与一位十七的小 女孩,就这样在更漏院里追逐,而他们的笑声传了出来,所有的花都开了。这里, 原本是空谷山庄中最冷酷冰寒的地带,因为有她,却成了百花盛开、百鸟齐鸣的温 暖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