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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想找一个人,他说他住在空谷山庄,而这些人说知道他在哪儿,说要替我找爹来——奇怪,关我爹啥事啊?”她最后一句是说给自己听的。
“爹?他叫什么名字?”阎林飞燕插着嘴问道。
“叫什么我不知道啦!只知道他姓盐,有人姓盐巴的盐吗?”她以为老奶奶问的是阎领风。
“会不会是阎罗王的阎吧!”阎林飞燕这一听,心里开始打起鼓了。
“喔!难怪啊!他脾气坏得不得了,比阎罗王还凶呢!人家不当他老婆,他就掐着人家的脖子不放,我怎么求他都没用,他还把我打到去撞墙。”
阎林飞燕这一听,同时与那位家仆面面相觑,沉默得有点诡异。
“还不只这样呢!”紫荆继续讲,“他受了伤,躺在树林子里,是我救了他,还每天替他张罗饭菜的……”
唐紫荆开始一五一十地,把她与阎领风在山洞期间的事全对他们讲。
“你——拿馊桶的饭喂他?!”阎林飞燕这一听,又觉得那一定跟她那儿子没什么相关。因为,谁敢这么对他,早就被他扭断脖子,哪还能活到现在?!
“是啊!我还把脚丫子贴在他肚子上,帮他暖身子呢!可是,他还是不喜欢我,我想,一定是我不好,从小,我大娘他们也不喜欢我。”她愈说脸色愈暗淡。
“既然他对你那么无情,你还找他干嘛咧?”阎林飞燕觉得像那样可恶的人,根本不配拥有这么好的孩子。
“没办法呀!我们的关系不一样。再说,我得把这东西还给他。”紫荆说着就掏出那柄小玉匕,顿时,教阎林飞燕差点儿喘不过气来。
“你……这……他……”她一时语结,两颗眼珠子直盯着那玉匕,再看看她。
“老夫人,恭喜你了,终于有孙子罗!”一旁的家仆呆呆地插着话。
“喔!天哪!小娃儿,你叫么名字?今年几岁了?你娘是谁?”阎林飞燕激动得差一点没尖叫出声。
“嗯?我叫小豆芽,我家住——”
“吱!”地一声,门突然被打开,三个人闯了进来。
“彩姐?!”阎林飞燕惊喜地叫了起来。
“彩姐来晚,让小姐受苦了。”带头的人,是位中年的妇人,长长的脸,黝黑的肌肤,稍嫌高的颧骨,与那细长的单眼皮,让她看起来特别的严肃。而她就是彩姐,是空谷山庄的总管,也是当年阎林飞燕的陪嫁丫头。
“不苦!不苦!我赚了一位乖孙子。”阎林飞燕喜孜孜地牵起了紫荆的小手,然后在彩姐还没意会过来之前,就奔出了石室。
“孙子?!”彩姐呆愣住,动也不动一下。
“少爷在外头偷生的。”那家仆掩着嘴悄悄地说了一句,便也跟了出去。
此刻,整座寨里是浓烟弥漫,四周充满了肃杀的气氛。
“来呀!你们这些王八羔子,胆敢把老娘给绑来这儿,连咱的孙女都敢欺负,今天我非拆了这里,再把你们统统大卸八块,扔进山里去给毒菇当肥料。来啊!怎么不出来?一群怕死的混蛋。”阎林飞燕豪气万千地喊,一来,是想出出气,二来,她想在孙女的面前展展她的威风。
“哇!奶奶,你好威风啊!”紫荆崇拜得眼里的星星都冒出来了。
“小姐,快走吧!别再喊了。”彩姐奔上来,拉着她们就往外头钻。
“怕什么?彩姐,把所有的人手都调过来,我要让这些混蛋尝尝我阎林飞燕的厉害。”她两手叉腰,颇有女中豪杰的架式。
“人手全来了啊!只有三个人。”彩姐话一说罢,寨里的雾也散了,一群大汉瞬间全涌了进来。
“啊?”阎林飞燕才知大事不妙。
“没办法,所有的人都去打听少爷的下落了,所以……”
“哈哈哈!死老太婆,你再喊啊!你以为我不敢甩你耳巴子吗?”一位大汉趋上前来,揪起她的衣领,作势要打下去。
“喂,不可以欺负老人家。”紫荆使劲一推,那大汉竟然“哎呀!”一声,滚到地上哀嚎,一时间,所有的人皆愣住了。
“我没干嘛啊!我只推了他一下。”紫荆自己也吓了一跳,忙挥着手,向四周的人解释一番。
“空谷玉匕?!”彩姐第一个发现她握在手中的玉匕。
这一喊,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这件江湖奇宝,传说只有阎家人能使用它。
“小豆芽,你当真是咱的孙女?!”这下子,阎林飞燕更肯定了。
“呸!俺才不信这小刀能有什么威力。”其中一位汉子抽出大刀,往前逼近。
“你别过来啊!”紫荆一惊,立刻对着他摇着手喊道。
“哎呀!痛死我了。”瞬间,这汉子即刻弯下腰滚落在地。
“啊!我没有……”她连忙向一旁的人晃着手,也同时晃着玉匕。
“啊——啊——”结果,这一群大汉就这样一个接着一个应声倒地,把一旁的阎林飞燕一干人看得目瞪口呆。
“如假包换!小豆芽,你真行哪!”大伙在轻松离开乌龙寨之后,一路上,阎林飞燕对紫荆是又搂又亲的。
“奶奶,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还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然,也没有人知道,这根本不干那玉匕的事,而是拜那些毒菇所赐!
“小姐,可是她跟少爷完全不像啊!”彩姐是个天生多疑的人。
“要像那兔崽子,不就废了吗?”阎林飞燕指的是阎领风的孤僻性子。
“是嘛!老太太只要有孙女抱,就算长得像乌龟也没关系。”家仆插着嘴。
“牛哥,你说这是什么话?什么乌龟?”她白了一旁的家仆一眼,才又想起什么似地喃喃自语:“可是,我还是没‘抱’到孙耶!”
就这样,在折腾了好几天后,紫荆就在阴错阳差下住进了空谷山庄。
“哇!好……好大的房子啊!”紫荆这一辈子还没见过如此宽广的住宅。那几乎是用一座山砌出来的世外桃源,有回廊,有流水,有瀑布、花园,还有终日盘旋在其间的云雾,缥缥缈缈地,将这座宅院包围着,成了仙境,让住在里头的人也似乎全变成了仙。
但,何尝不是呢?在紫荆住进来的这些天,整座山庄的人莫不待她如上宾,给她住最好的房,睡最软的床,盖最暖的被。除了一天三餐外,外加消夜点心的,让她尝遍了所有的山珍美味;不过,她还是最爱那位奶奶的温柔关切,她总是喜欢牵着她逛逛花园,吃吃点心,聊聊天。紫荆有时会想跟她说些自己的身世,但是,奶奶总是握住她的小手,怜惜地告诉她说:“孩子,一切苦难都过去了!什么都别想,以后,奶奶会加倍疼你的。”
“奶奶,你好慈祥喔!这里是不是仙境?你是不是住在仙境里的仙女?”每一次,她总是被感动得热泪盈眶。
“小豆芽才是奶奶的仙女呢!希望你有一天,也会是是你爹的仙女。”
“关我爹什么事啊?”她一直搞不懂,怎么这山庄的人老提起她爹。
“是啊!关他什么事。”阎林飞燕啧了一口,笑得很开心。
“小姐,小姐,找到少爷了。”彩姐气喘吁吁地跑进房,满头大汗,“他……他在……晓风残苑。”
久别重逢,该是何等喜悦的场面!但是,阎林飞燕却是左手拿了柄菜刀,右手牵着紫荆,再领着彩姐与牛哥,怒气冲冲地闯进了这城里最富盛名的妓院,有金陵名妓秦苏苏挂红牌的晓风残苑。
“啊!不得了了,阎家的母老虎来了。苏苏,阎少爷,你们快开门哪!”在一阵混乱中,老鸭急慌慌地拍着秦苏苏的房门。
“这样不就开了吗?简单。”随后赶到的阎林飞燕用脚一踹,那红色的漆门应声而开。
“娘!”阎领风倏地抓起一旁的衣裳往身上一披,跳下床来。而床上的那位女子也顺势拉起被单,镇静地里住了那光滑曼妙的身躯,往门口看去。
“你还记得我是你娘!”阎林飞燕劈头就是这句话。
“坏叔叔!原来,你是奶奶的儿子啊!”而被阎林飞燕事先挡在门外的紫荆从门缝里看见了他。
“你娘差一点让人宰了,你这兔崽子却躲在这儿风流快活!”阎林飞燕说着,还直对着秦苏苏看,“秦姑娘,你是傻了?还是花痴啊?我这没心肝的儿子从来都不把女人当人看,你还这么伺候他干嘛!未免也太作践自己。”
“我不算领风的女人,我把他当朋友看。”秦苏苏长得非常漂亮,虽然是青楼名妓,却有一股江湖女子的冷静与豪情。
她认识阎领风好些年了,打从她来到金陵,就与他相识,并且成了他的红粉知己,而那时的他,还未成亲,还是一位翩翩的美少年,让向来坚持卖艺不卖身的她,终于打破原则,让他成了她秦苏苏的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入幕之宾,尤其在杜云娘背叛了他之后,她更是成了他身心发泄的对象。但她深知,她只不过是阎领风的玩物,是他憎恨女人的方式,可她却丝毫不在乎。
“喂,你们阎家不是出母老虎就是出魔鬼,可是,咱们是井水不犯河水——”老鸭气呼呼地插着嘴,而她口中的魔鬼,便是指阎领风。
“咻咻咻!”一阵风刷过,顿时,老鸭的头发掉了一地。
“不准用这种口气跟我娘说话!”果然是魔鬼!一出手从不留情。
“啊!”老鸭脸一绿,随即狂奔出去。
“哇!”门外的紫荆一看,也倒抽了一口气,把手中的布娃娃揣得好紧。
“又来了。你非得是一副吓死人的模样吗?有点人性好不好?已经是当爹的人了,再不改,怎么得了。”阎林飞燕摆起母亲的威严,严厉训斥一番。
“爹?谁当爹了?!”阎领风听得一头雾水。
“还装蒜?大丈夫敢作敢当。小豆芽,过来。”她一转身,将傻呼呼的紫荆推到阎领风的跟前。
“怎么又是你!”阎领风一看着她,脸都绿了一边。
“小豆芽,叫爹啊!”阎林飞燕得意地叉着腰笑道。
“他不是我爹。”紫荆老实回答心裹头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这就对了——什么?!他不是——”阎林飞燕的笑僵硬在嘴角。
“娘,就算你想抱孙,也犯不着随便从外头抓个小孩来充数。”阎领风瞄了他母亲一眼,便坐下来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他母亲,一杯给自己喝。
“小豆芽,你再说一遍。”阎林飞燕这下子心都凉了一半。
“我……我只说考虑……当他的老婆,没说要他当我爹啊!再说……当爹的人不都得亲切慈祥吗?坏叔叔那么凶,我才不要他当我爹呢!”她终于搞懂了。
“等等,不对,你怎么不是……你明明说要找你爹啊!而且,你会用这把匕首啊,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阎林飞燕实在无法接受这事实,没想到到手的孙子就这么飞了。
“老夫人,事实就是小豆芽小姐不想当您的孙女,但媳妇可以考虑。”牛哥无厘头地插着嘴。
“牛哥,闭嘴!”大家同时出声喝斥。
“小鬼,你知不知道你很烦耶!我已经告诉你,我不喜欢你,我绝对不会收留你,你还找来干什么?”阎领风很不耐烦地白了她一眼,神情冷漠决绝。
“领风,别这么大声,会吓着这孩子的。”秦苏苏出声了,还对紫荆点头笑着。
“这不知打哪儿来的野孩子一路上硬赖着我。”
“我不是故意赖着你的!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