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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这样策划的,他为了让父母讨厌我这位长子,无所不用其极,甚至找人伤他,编造故事诬陷是我欺负弟弟,只是我父母并不相信上官爵的说法,所以他打击我的计划总是失败。”
她瞠目结舌,好半天才弄懂上官幽的说法。“你说上官爵自己找人打自己,然后再诬赖是你指使,好让你的父母讨厌你?”
“是这样,而且不只一次。在尚未认识你之前,这种情况已经反复发生过无数次,他想夺取我继承‘圣宫’的机会,他想取代我的继承位置,为了成功,与我交恶,且不惜用尽各种手段。”
“不可能的,上官爵那么年幼,怎么可能使坏?不可能、不可能!是你太坏了吧?他都这么可怜了,你还要这样诬陷他。”
“年幼又如何?他从小就是无法控制的人。”
“不,坏的人是你,你才是坏胚子,是你用尽手段要破坏上官爵在父母心中的地位,你偷偷欺负弟弟,怕他抢了你继承人的宝座,甚至不让他交到朋友,你还阻止他结党成派,种种作为就是怕他威胁到你,上官爵是这样告诉我的!”
“你希望我坏?你希望我是歹毒坏人?”他突然问她。
她一愣,旋即回道:“我当然不希望你是坏人,只是……”坏人突然变成是上官爵,颠覆了她多年的认知,她一时间无法接受。“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既然我已经着了魔地爱着你,那我就要倾尽所能地帮助你改邪归正,我就在你身边拉你回头,我会治愈你偏邪的心魂,不让你继续在魔道沈沦。”裴清灵不希望上官幽成为全天下人们口中的坏蛋。
他微笑,道:“你真是一位正义感十足的姑娘。”
她僵硬地一笑,她为人出头的个性确实强烈,也就是见了不平才会不顾一切地帮助上官爵。
他再道:“不过你不用花心思治愈我的个性,我自制力甚强,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可碰,我有分际。更何况我若是一名恶毒嚣张的狂人,怎么‘圣宫’至今依然低调隐藏?如果我喜爱骗人、唬人,又怎么只会待在‘圣宫’里安静度日,没去骗倒江湖人,从中谋利,在江湖里作威作福呢?”
她一时语塞。
关于‘圣宫’的许多传闻的真与假,是值得商榷,而上官幽到底是正还是邪,她居然也没弄清楚。
‘圣宫’一直以来是江湖人士口耳相传中的神秘派门,流言与加油添醋的传闻四处流窜,因此给人们强烈的邪派印象,但她是不曾亲自去了解内情,她对上官幽的观感来自上官爵的影响,而后她在偷窃“圣宫史”时,又听到江湖上许多对一圣宫一不利的传闻,才会对‘圣宫’的坏深信不疑。
可上官幽真是坏人吗?她会不会弄错了?
“等一等,怎么会变成是上官爵的错?”裴清灵差点就被上官幽给诱引到同一阵线。“我不懂,如果上官爵有这么坏,那么令尊、令堂都不管的吗?”
“我父母对上官爵也是无能为力。”
她怔然。“无能无力?连爹娘都无力改正儿子的性格,这样的说法好可怕,彷佛上官爵是天生的恶徒,无人能治。”
“他是这样没错。”上官幽审视自己,自己也是天性叛逆,但不会为所欲为,毫无节制,反观上官爵,无人能治他。
裴清灵惊诧到不知该如何回话。
上官幽再道:“上官爵就是要‘圣宫’的全部资源,他要操纵‘圣宫’的未来走向。打从他懂事以后就展现出极端的性格来,父母教导他不听且劝不动,而且年纪愈长情况愈严重,他就是要‘圣宫’,他就是要拿到‘圣宫史’,他打定主意要运用‘圣宫’资源统一武林,要称霸为王。只是上官爵的性情是那样的霸道、不驯、放纵、叛逆、不听人言,倘若真让他拿到‘圣宫史’,习得武功秘籍,再取出史内的宝物,此后再无人可以抵挡他,而他所会掀起的腥风血雨,将会是武林最悲惨的一页。我保证上官爵会统一江湖,但新一代魔头也将同时诞生,这样的风暴家父、家母和我全看出来了,所以才会不断阻止他涉入‘圣宫’事务。”
“怎么会这样?”她不敢相信他口中的上官爵是那样的可怕。
“他就是这样,他从七岁开始就不断唆使我父母要让‘圣宫’现世,要在武林中与所有派门争锋,只是我父母不愿意答应,而他便把这不顺心全怪罪在我头上,转而要阻止我坐上宫主之位,想取而代之,更是要破坏父母对我这位长子的喜爱。他其实也曾设局陷害我,要我父母厌恶我,他便可以取而代之。”
“你是说上官爵不断指责你爱作戏、是骗子、喜欢佯装成好人、是个虚伪君子,这些通通都是要人讨厌你的心计?”
“他是这么对付着我的,只是爹娘知悉他的动机,没让他得逞。但随着他年纪愈长,他偏执的性格却愈来愈强烈,甚至用尽一切手段要拿取‘圣宫史’,任凭爹娘和我天天对他说情论理,想尽办法要压抑遏止改变他的性格,可惜通通没有用。”
裴清灵从来没想到上官爵会是这样恐怖的人。
“你觉得震惊与不可信吧?但这是事实,这也是难以启齿的家务事,我没必要到处宣扬。事实上,你也是我父母之外第一个听到上官爵真正个性与作为的人。我没有骗你,他一心想要夺取江湖且不择手段的作为都是事实,他性格极端,不在乎杀戮,为了成功可以不惜一切,视人命为刍狗,这样的性格即便是我的兄弟,我都无法赞同,也不可能支持他,当然要阻止他危害江湖的一切行径。”
“那你怎么对付他了?上官爵呢?你该不会把他杀了,又或者陷害他?”上官爵说过他会被关在地狱门也是兄长所为,但这真是他做的吗?
“我不会杀他,也不会陷害他,因为他是我父母的骨血,也是我的手足。但在多年前的某日,他跟父母争执后,就执意离开‘圣宫’,他消失了,至今我都不清楚他的去向,而伤心的父母那时决定放手让他走,不再理他,但两老也因此不再管理‘圣宫’,我自此坐上宫主之位。这几年里,我打
过上官爵的去向,可是江湖里也不曾出现过他的名字,人海茫茫,他的行踪成了谜团。“
结果他们都不知道上官爵被官府擒住,关在地狱门八年时间。
而且如果要让上官爵重新见到天日,就要把他从地狱门救出来。
只是,如果救出一个可能危害江湖的极端可怕的人物,对吗?
等一等,她相信上官幽的说法了?
裴清灵不曾想过上官爵会是这样的人,她的世界一直很单纯,遇见的最大“事件”也就是上官爵被捉的这事,而且这么多年来,她不忍心他受苦。
她是抱着可怜上官爵的心情在帮助他。
如今上官幽却如此形容着上官爵。
一时之间,裴清灵不知道该相信哪一方?她的心在强烈地拉锯着,她到底要不要相信上官幽的说法?可他言之凿凿……
虽然喜欢上官幽,该对他坦白上官爵的去向,可是面对上官爵的性命安危以及对他的承诺,她不敢实话实说……裴清灵为此不安、烦躁着……
第8章(1)
风拂过,发丝在风中飞舞,迷茫困锁心间,她明亮的眼眸也因此浮上一层疑惑。
她该相信谁?谁能信?虽然她愈来愈偏心于上官幽,可是——她又没有全然把握上官幽便是对的一方。
“你在担心什么?”上官幽感觉到她的挣扎。
“什么?”裴清灵回神过来,强自镇定,道:“我只是一时间被你的说法给弄得迷迷糊糊,脑子都乱了。”
“看来你很在意上官爵的事情,即便时间已间隔了这么久,你仍然在意他的情况,你与他有交情吗?你和他不就是十年前的短暂相处而已,难不成……这期间你其实跟他有所联系,你知道他在哪里?”他剑眉一蹙,大胆猜测。
“呃,不知道。”她急急否认,还是不能说出真相。
他眼一眯。“你真的不知道?”裴清灵太奇怪了,他觉得她似乎知道上官爵的情况。
“是不知道啊。”她依然否认。她答应过不能出卖上官爵。
“如果你在意的人不是上官爵,那‘他’是谁?你一直在为‘某个人’担心,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你费尽一切隐瞒他的事,你还为了他而针对我、针对‘圣宫’、要偷史,‘那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他曾怀疑是她的情郎,但她已否认,然而这个人依然存在,他非要弄个清楚不可。
她眼珠子转了转后,回道:“他是我一个朋友啦,对我有救命之恩,然而他现在被关在地狱门。你知道地狱门吧,离风城小镇不远,是专门囚禁重刑罪犯的监牢,地狱门的环境很恐怖,他被囚禁在里面,每天过得痛苦不堪,而后他听说了武林有个神秘组织‘圣宫’,而‘圣宫史’更是千年难得的宝物,如果得到‘圣宫史’,就能帮忙他离开地狱门,我为了救他出来,才会去偷‘圣宫史’。至于他的身分,请容我保密,我答应过不会泄漏,我一定要做到。”
“你的生活不是很单纯,怎么会有关在地狱门的朋友?”上官幽听说过地狱门是朝阳王朝专门关锁重刑罪犯的地方,牢狱设置在风城小镇后方的边疆地带,如此隐密且坚固,便是要防止重刑犯脱逃。
“就三年前认识的,他对我家里有救命之恩,所以认识。”对不起,她为了守密只好再度撒谎。
她还突发奇想,既然已无计可施,不如请求上官幽去救他,只要她能隐瞒上官爵的身分。
“不如你帮我救他?”她道。如果什么都不做,上官爵就要一直被关。
“你要我去救关在地狱门的重刑犯?”
“我说了他是冤枉的,他绝对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只不过是个行走江湖的一般人物而已,就因为懂武、爱管事,得罪一些官员,才会被判重刑,但他对我有救命恩情,我一定要救他。”她看着他。“怎样,你愿意帮我吗?”
上官幽敛下眼,思索了会儿,再抬眼时,同意了。
“好,我答应帮你救。”他不以为那个人只是朋友这么简单,但他不动声色,想暗中弄清楚一切。
“谢谢。”裴清灵感激地说,想着要如何跟上官爵沟通,让他同意隐瞒身分,再借着上官幽逃离地狱门。
黄沙漫天飞,混浊的空气让呼息变得困难许多,尤其在这地狱门周围,空气更是干燥无比,日头之下,身子像被火焚烧似地难受。
喀啦喀啦喀啦……脚镣拖地的尖锐声音从里头慢慢地传往牢门。
上官爵看到狱卒呼唤他的讯号烟,拖着脚镣走向轰门。
地狱门范围广大,狱卒若要召唤特定人犯,就会放出随身所属代号的讯号烟,犯人一看到讯号烟,自然会循着讯号找到该报到的人。
“怎么又找我?”上官爵疑惑地走向轰门。裴清灵不是离开不久,两人还约定两日后再见,怎么又来找他,难不成出了什么事?
“是谁找我?”上官爵已来到牢门前,却看不到狱卒,东张西瞧,发现狱卒站在牢门外头,而且表情害怕。最古怪的是他旁边站了个大汉,一身武将气质,绝非泛泛之辈。
他是谁?怎像是挟持了狱卒?
上官爵看着那像武将的大汉,虬髯汉子傲气十足,似乎身分不凡。
阿苏打也盯着铁牢内的上官爵,他虽然蓬头垢面,一身污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