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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立刻开口求他。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教她要心中害怕?
他想了想,看在她已开口求他的份上,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你等着、”他跨了几步到对面房间搬来自己的枕头棉被铺好。“睡过去一点。”他面无表情的命令她,
夹在墙壁和湛见弘之间,左婷婷这才安心。这一安心她的想像力又立刻丰富起来,把方才的不快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阿弘,你说他们会不会再出现?”
这个“他们”倒是不必明讲也心知肚明的。
“出来干嘛!叫你起来吃早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这么快就忘了为什么刚才小吵一架?
“哎,才不是。”这个没想像力的男人,她在心里偷骂他。
他像是她肚里的蛔虫般的警告她:“左婷婷小姐,你别在心中偷骂我,我告诉你,如果明天一大早你睡过头,休想有人会帮你喂那只呆狗,自然也不会有人帮你准备早餐,更不会有便车送你上班,明白吗?”他朝她露出阴森的笑容,
这厢的左小姐在接收到他森冷的笑容后也立刻嘿嘿嘿的陪着笑脸,“明白,明白。”
唷!她的人生哪有还有不明白的空间?真是爱说笑!只是她一直在纳闷,究竟是什么泄露了她的心底事,让湛见弘连她心里在想什么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隔天上班的左婷婷呵欠连连,令人为之侧目。
她在心里忍不住碎碎念!都是阿弘惹的祸,害她睡得提心吊胆。
一会儿是“便车”不见了。
又一会儿是早餐在人口后就烟消云散。
不多时,阿弘开着香车和美人向她说拜拜,香车仍是他的车,但美人却换成了她的狗 Candy。
呜……原来他宁愿要狗也不要她,她好伤心。
这一夜的恶梦连连,害得她七早八早就被自己给吓醒,余悸犹存,
唯一的收获是阿弘夸奖她早起。
左婷婷心中颓丧,谁知道阿弘这句夸奖是她耗费多少心情去换来的?累煞人也。
“左婷婷,我要你泡茶,结果你……”
“我要你做的这报表数字居然……”
“要你印个表,你竟然……”
左婷婷低头看着自己左脚和右脚的脚尖发呆,耳朵旁是魏经理在训话,只可惜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其实不是她不受教,而是实在没办法,魏经理长
篇大论的念了一大堆好像老太婆的裹脚布,又臭又长。她又不能要他住嘴,只好乖乖站好听训。
嗯!好无奈,她想起以前念书时也没这么惨过。这时候她突然想念起湛见弘来。
同在一幢办公大楼,这时候他不知在做什么?中午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去敲他一顿午饭?他不知道会不会请她吃大餐?
在这种时候,她的脑海中又天马行空的出现一大堆奇妙的想法来,令她忍不住想笑。
“左婷婷。”魏经理生气的大喝。
他在骂她,她居然偷笑?
这,她的眼中可有他这个上司存在?要不是她是母公司的左云飞副理推荐来的,他一定、肯定、必定,把这个左婷婷给弄走。
魏经理在心中发誓。
“对不起,魏经理,下次一定不再犯了。”云飞很早就教过她,在外做事要动作勤快些,眼色灵巧些,嘴巴要酣些。
这可不就是?她快一点乖乖认错,魏经理支着头大伤脑筋只能摆摆手让她出去。
罢!罢!罢!
他还是少见这个左婷婷来得妙,她的脑袋天马行空常会做出惊人之举,如果事事要和她明算帐,迟早有一天他会被这新时代的女生给吓出一身病来。
放她走吧!只要她在办公室中乖乖的就好。
这是魏经理对她唯一也是最大的期望。
下午左婷婷在位子上意气风发地哼着有气质的大曲子——贝多芬第九交响“合唱”之中的“快乐颂”。抑扬顿挫句句分明,心情有如清风明月般明朗无云。
“左婷婷!”魏经理这回的召唤声显得有那么些的慌张。
这老头儿又怎么了?大惊小怪的,他更年期到了?
她故意慢慢吞吞的走到魏经理面前。
“婷婷”这回听起来不像要骂人,倒像急得发慌。“你做错什么事,得罪了谁?”
“我?”她莫名其妙指着自己。“得罪人?没有啊!我这人最善良温驯,怎么可能得罪人?”简直就是在污她嘛!
“如果没有得罪人,为何董事会的人要见你?”
“要见我?”好奇怪那!她又开始胡思乱想。“董事会的人是不是知道我工作认真要嘉奖我?”
魏经理差点去撞墙,“不可能!”工作认真?看是打混时间比认真时间多吧!
“不可能!”她又陷入沉思。“还是董事会认为我对公司有卓越贡献要表扬我?”
“也不可能。”魏经理全身无力。
“为什么不可能?我上次提出的部门改进方针我觉得还不错哩!”她对魏经理的断言否定颇不以为然。
要真照她提的做,那公司最晚三年内就要垮台。魏经理只要和左婷婷说话就觉得头痛。“左婷婷,我和你有严重代沟。”
“代沟?我还代海哩!经理,我们之间的距离有如马里亚纳海沟一般既深且长。”她大胆地直言不讳。
上帝,救救我吧!魏经理在心中哀号。
“走, 咱们去见董事长吧!”他还是早点把这怪小姐送进敌方阵营兔得大家受苦。
“董事长为什么要见我呀?他会不会请我喝茶吃蛋糕呀?他是不是要问我什么事啊?魏经理你对我好一点我就在董事长面前美言你几句……”她一连串自以为是的言语,聆噪不已。
魏经理只要一遇上左婷婷就很想早一点退休。这沟代得可深远哩!
“经理你说嘛!董事长会不会请我喝茶吃蛋糕?”她满心期待一个美丽的回答。
魏经理也果然不失所望的告诉她:“会,他还会请你去晶华喝下午茶。”
“真的吗?”左婷婷眼睛都亮了起来。“有这么好的事?”
有才怪!
魏经理早己在心中日吐白沫,濒临休克边缘。
这一段路,不过由三楼到十五楼的路程为何如此漫长?
他真好奇,谁教得出左婷婷这等女娃儿?被人带去卖了可能还帮人家算钱,不过钱一算完她最有可能卷款逃走。
这叫机灵亦或天真?
好难的一道题啊!就像现在,他一点儿也不担心左婷婷要面对何等难缠的董事长,他只怕董事长会被左婷婷给烦死、气死!
“湛董事长办公室。”西装笔挺的秘书先生在门旁严谨地恭候。
受到气氛的感染,左婷婷也紧张起来,她怯怯的看着对她摆手爱莫能助的魏经理。
“怎么办?”她用无声的唇型求助。
魏经理来不及有任何反应,但见秘书先生含笑请走了魏经理,往办公室的门一拉,“左小姐请进。”
她笑得僵硬。
毁了,平时不烧香,这时候谁来告诉她,她将走上一个怎样不堪的天涯?亡命天涯孤单侠,可怜悲兮
左婷婷。她刚才所幻想的下午茶蛋糕在此刻早已烟消云散,早没个影儿了。
一进门,秘书先生就礼貌地退出,把她一个人留在一间豪华的大会客室中。
“乖乖,原来董事长先生一个人占这么大的一间办公室呀!真不公平。”打量四周,她念念有辞。
“吱吱咳,”
这会儿她可是询声暗问咳者谁,晴!这不看还好,一看那可不就——
“阿弘他爹。”
她亲切一喊出来后,心中七上八下几百个水桶全数放下。抚着胸膛,左婷婷很老实地说:“我当是谁哩!害我吓得心全揪在一起,紧张死了,差点心肌梗塞。早说是阿弘他爹嘛!”
“是我你就不担心了?”湛董事长扬眉淡笑。
“哎;都自己人了还有啥好担心的?”她的眼睛直直对准面前的小饼干不放。
“自己人?”他不知道这女孩居然和阿弘进步到“自己人”的阶段了。
“是啊! 阿弘每天要接送我上下班,煮饭给我和Candy吃;我则每天要打扫家里洗衣服做黄脸婆的工作,咱们哥儿俩好通力把家事完成这自然叫自己人罗!”
“呵呵呵。”湛董事长但笑不语,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左婷婷立刻喜出望外,“我可以吃吗?”
“当然。”
嘿哟!她立刻不客气的拿起就吃。“好吃,好吃,不愧是板南总本铺的饼,真好吃。”她的脸上因为吃到好吃的饼而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你知道这家店?”这是一家日本关东地区有名的老饼铺,湛董事长很惊讶这年轻小姐喜欢这种老一辈的饼。
“知道啊!”她已经吃得日齿不清了。“我老头儿以前都会买这饼给我吃,现在住外边只好四处托人去买,难买那!”
因为吃饼,两人成了“饼友”知音。湛董事长作梦也没想到这女孩有着和他相同的嗜好——吃饼、喝煎茶、看舞剧。
“阿伯。 ” 因为是讲友,所以她的称谓短时间内立刻由“阿弘他爹”进步到“阿伯”阶段,足可见得印象在转瞬间的改变。“阿伯,阿弘他好坏,叫他买这饼给我吃,他说给我吃是浪费粮食,而且还说我是生来
讨债的败家女,我不值得吃这么好的饼,你说他是不是欠教训?“
咦?也不想想自己在跟谁说话,居然还告状告到人家老爹面前去?左婷婷,你这样子不行哟!
“他的确欠教训。 ”提起湛见弘,他便一肚子气。“我要是叫他陪我喝个茶、吃块饼像要他的命一样,三个儿子中就他最不孝。”
“对嘛!对嘛!真是不应该。”她颇认同地又继续,“板南总本铺还更种更好吃的——”
“虾饼。”他爹很了然的接口。
“是哟! 是哟!”这下左婷婷蓦然明白了何谓“他乡遇故知”的喜悦。她几乎感动得要流下泪来。“阿伯,你真是我的知己。”
谈到吃也能成知己,还真是少见。
“婷婷,下次我再请你吃喝更不一样的煎茶。”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知音,阿弘他爹老早就忘为什么他找左婷婷来见面。两人当下真成了知己,谈得不亦乐乎。
啊!如果可以在吉野樱盛开的季节,在树下吃着好吃的饼,喝着好喝的煎茶该是怎样美好的人生享受呀!左婷婷开始幻想起这一幕美丽绝伦的场景。
如果能再当场看见贩东玉三郎绝妙的舞姿那就完美了。“湛董事长也有一幅精采绝伦的景象在心中勾勒着。
樱花雪的日子里,新鲜好吃的虾饼,刚准备好的上等煎茶,再加上大师级的皈东玉三郎的舞姿,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左婷婷的心中跳舞的贩东外再加她的小 Candy也随之咚咚起舞……美妙极了。
知己见面,果然有不一样的相见欢。
湛董事也因为吃饼喜欢上左婷婷这女孩。要遇上一个连吃饼都可以成知音的人,难哟!人生几何?知己难寻。
“也应有泪酬知己,只觉无颜对俗人。”老董事长感慨起来。
“唉。”她故作老成地叹气。“我尝于茫茫人海中寻我唯一知己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她摇头晃脑的模样还颇有五四文风。
“婷婷,阿伯应该早一点认识你才对。”虽然他觉得此刻她念出徐志摩的诗有点儿怪怪的,不过因为要做知己嘛!怎么奇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