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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要是想诱劝她相亲好,在她眼中立刻成了匪谍,罪不可赦。
左云飞丝毫不受她嘲讽所影响,依然自顾自的嘻嘻笑,“长幼有序。你是姑姑都还没结婚,我不能比你早结婚,太失礼了。”
“失礼个屁。”左婷婷说不赢人,眼看着要居下风便“见笑转生气”开始没风度。
“嘎!新年新希望,别忘了。”他立刻提醒她。
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她也很快念了二句:“新年新希望,新年新希望。”
左云飞不禁心疼起这个小姑姑。虽然她脾气不好,处事也濒临怪异边缘,不过她真的是个天真又善良的好女孩。虽然她常像现在这样口出些粗鲁的话,但却不影响她的本质。
况且,她的新年新希望至少五年没有变过了,那就是:不要乱骂人,不要用脏话骂人。
左婷婷突然正经八百的看他,“云飞,我想我的新年新希望大概一辈子也做不到了。”
“喔!为什么?”他其实想笑,真能达到才是怪事。
她扳起手指认真的数,“我呀,常忍不住爱骂人,脏话又常脱口而出,这样怎么能完成我的新年新希望呢?”
他性感的扬眉,“那就更改希望好了。”
“呃 ? ” 改希望?年已过大半,眼见下个跨世纪的年都要来了,还改希望?“改什么?”
左云飞假认真的帮她想着,“做家庭主妇好了。”
“我不要!”她大吼以示抗议,“我不要。”
左云飞立刻捂住她的嘴巴,安抚性的劝慰她:“想想,当家庭主妇多好,每大可以睡到中午,看看电视,翻翻书报杂志;下午逛街晃晃或牵狗散步,还可以回来午睡;傍晚只要准备晚餐,吃了饭惬意一晚,又可以舒适的上床睡觉。这么好的新年新希望,不错吧!”
左婷婷听得一愣一愣的。哪有那么好的事?这云飞好像在唬人!
她拿怀疑的小眼睛瞄着他看,满腹疑问。
“相信我。”他拍胸脯保证,“想想看,你妈、我妈,还有老头儿他妈,不都如此?”
她想想也觉得似乎如此,“可是她们都活得太没有尊严,一生都被老头子们管得死死的,半点自由都没有。”她想想似乎原样比较好,“我看我还是别听你胡说八道,我的新年新希望还是别骂人好了。”
“哎呀!”他开始用激将法,“千篇一律的生活,日子里还有没有春天呀?当家庭主妇也不错,至少有人赚钱供你挥霍,老公整天忙事业没空理你,你还可以享有极度的自由哩!”
“真的吗?”她在心里画了个问号。
从小就被家里保护得很好的左婷婷毕竟涉世未深,再加上她离家出走这半年生活虽然拈据,但始终有个左云飞这大金主在当她的提款机,她哪知人间疾苦?
“老头儿他老婆不都如此?”
她叉腰间:“老头儿他老婆是谁?没大没小。”
左云飞顿时有口难言。
老头儿的老婆——他祖母,他妈、及她妈——他的婶婆。这……他可是在帮衬她呀!
这下他也有些小小的赌气,开始把今天自己来的正题说出:“婷婷 ,我下个月要到大陆出差三个月……”
“啃!”她竟然高兴得手舞足蹈,欢呼了起来。
左云飞一走,真正没人管她,她终于可以“真正”的追求独立生活。
“喂!”左云飞忍不住吼她,“我 这一走,就没人来给你嘘寒问暖,没人来给你晨昏定省哩!”他开始认清婷婷忘恩负义的真面目。
左婷婷仍然难掩心中的欢喜,她快乐地道:“你去、你去,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可以自立自强的,没问题!”少个人在耳边碎碎念,真令人愉快。
左云飞难掩心头失望落寞的情绪,“原来我如此不受欢迎,人活到此真是一种悲哀。”
左婷婷此刻才管不了他的惺惺作态。
“你去呀,人要学着自立才会长大,多些磨练也是好的,对你有帮助。”
左云飞此时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诉不得。要学独立,该长大的人是她才对吧?该受点磨练的人也是她才对吧!婷婷是不是揽错对象了?
他的满腹惆怅,终究不敌左婷婷的欢笑鼓舞。由此可知,她多么渴望自由的气息。
想到此,他的心也不禁沉重起来。
左婷婷中午用完餐准备回办公室,心里仍记挂着即将赴大陆的左云飞。
说真的,虽然她才是长辈,是云飞的姑姑,但始终是云飞在照顾她。小学时每天牵她上学,又每天带她放学,连她考试都要云飞为她考前大冲刺。
更重要的是,虽然云飞始终是老头儿们的同志,但在她离家出走这段时间,他不但替她找到工作,也替她找到合适的住处,更是她7-EKEVE全年无休的保姆。
少了云飞,好像有些怪怪的!
她的脑袋中出现暂时性的空白,浑浑噩噩的进了电梯。
电梯中只有她和一个看来相当体面的男人。
她不由自主的盯着他看,好面熟的人哪!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忘了该留点儿给人探听,左婷婷居然对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认真的端详起来,而且大有愈看愈有趣的态势。
在被近乎赤裸的目光探究后,再迟钝的人也该有所感觉了。
湛见弘摹地抬起头,望见一对清楚晶灿的眼眸,这女孩儿说不上漂亮,但就是格外吸引他的目光。
四目交对的瞬间,两人心中闪过同样的念头:好面熟的人呀!
仿佛有一股强大电流流过似的,两人身体同时震了一下——
电梯突然停住不动了!
左婷婷立刻陷人恐慌之中。
黑暗中,连备用电也失去作用;但湛见弘却仿若知晓她的恐惧,仅一步之遥,他伸出援手。
不假思索的,她救命似的拉着他的手问:“发生什么事了?”
他按下电梯中的紧急通话钮求救后道:“停电了。”
“停电。”她恐惧更甚,“怎么办?我们要被困多久?”
他安慰性的捏捏她的手,轻柔的告诉她,“别担心,电来了就可以出去。”
“那还要多久?”
“这……”他怎么会知道?他也是受困者呀!
见他不回答,左婷婷咬着唇想哭的靠墙蹲坐下来,一种无助感在她心中蔓延。
好像有神通似的,湛见弘也挨着她坐了下来,扶着她的肩安慰她:“没事的,小停电罢了。等电一来,安全人员就会把我们救出去。”
她扁着嘴,似乎有山洪爆发的迹象,“我好怕。”
也不知为什么居然有一股柔情涌上他的心日,湛见弘再次柔声安慰这个陌生的女孩:“别怕、别怕。”
他的话好像有抚慰作用般,左婷婷真的没那么害怕了,但她依旧紧挨着他,抓紧他西装一角,生怕他突然消失般。
在这种危急时刻,为什么会不由得全心相信并且依赖一个全然陌生的人?左婷婷自己也深深纳闷,只是直觉上就好像可以信赖他似的。
一阵奇妙的静默开始横亘在黑暗的电梯中。
左婷婷和湛见弘都被这突然的停电给电得昏昏欲睡。
朦胧中,好像有马匹声嘶力竭的呼啸着,哒哒的马啼声从远而近……
“费莫……费莫……你等等我呀!”
暗黑的电梯中好似电影正上演,出现了一前一后的骏马奔驰。
骏马落后者,是个旗装少女,她不甚优雅的策马急迫却始终追不上。
“和琳, 来呀,来追上我呀!”被称作费莫的清装少年,衣着华丽,似乎出身豪贵之家。
看着似远而近的画面,左婷婷不由得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不放。她全身颤抖,分不清是惊慌或是失措。
“这……”她紧张得口乾舌燥,生怕自己遇上鬼魅。
其实他心里被震撼的程度不亚于她,但他是男人,是事业有成的成功男人,他懂得将慌张藏在心中。
他极力安抚她的无措,像是在安慰她,也像是在安慰自己:“海市蜃楼,这一定是海市蜃楼的幻影,等一下就消失了。”
像是受到鼓舞,左婷婷口中不住地念着:“对,这一定是海市蜃楼,等一下就消失了。”
不过,奇妙的景象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鲜明的朝他们而来。
“费莫……费莫……”女孩急驰。
一匹骏马自他们眼前呼啸而过,费莫意气风发。
另一匹骏马也迫不及待的尾随呼啸而过。
速度虽然很快,但短暂的画面两人都看得很清楚。
简直令人匪夷所思!那两个人,那个叫费莫的清装少年及叫和琳的清装少女和他们两人根本就长得一模一样嘛!
在黑暗中,两人面面相观。
恐怖的感觉油然升起,令他们互相握紧对方的手,互相依赖。
马啼声渐远去,人影也渐行渐远。电梯内灯突然的亮起,电梯开始缓缓启动。
留在两人脸上的是方才的惊魂未定……
门突然打开,电梯门外的人焦急地迎上前,七嘴八舌的问着。
“没事吧!有没有吓到?”
“待在电梯里还好吧?”
“幸好只停了三十分钟……”
两人已被各自带开,横在两人中间的人潮阻绝他们互望的视线,但关心的话语却没有进人他们耳中。
好奇怪的事哟!
左婷婷心中纳闷,一双眼骨碌碌的转着,希望能再一探那个人群后的男子。
被人群簇拥的湛见弘也不禁回首凝望远去的身影,心中居然有一种刀割般的心疼。
第二章
躲在机场的厕所旁偷窥实在不是件光明正大的事。这有什么办法?老头儿们围着云飞说东道西的,也不知有什么好交代,长篇大论说个不停,真是有够烦。
左婷婷快要失去耐心了。
“老头儿干嘛还不走!”她开始自言自语的犯起嘀咕。
眼见左云飞还不过来,他分明看见她在这儿,真令人生气!左婷婷心中开始要发火了。
好不容易左云飞总算藉着尿遁跑到厕所一旁和她相会。
“婷婷。”他喘得差点顺不过气来。
‘有话好说,稳重些。“她老气横秋地拍着他。
左云飞愕然。
“这些话应该是我来说才对吧!”他忍不住拥抱左婷婷,“我这一去要三个月才回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迷糊,要打扫家里,记得吃饭,地板要天天擦,不要一天擦五次,不要乱花钱,有困难就打电话给我,对方付费的也没关系……”
“好啦,知道了。”
看他临要出门还叼念不休,这些话,不是她要对他说的才对吗?被像个孩子般紧抱的左婷婷想着:她才是姑姑吧!
“你去吧!我会照顾自己的。”她不耐烦的想打发他走。
不过才三个月就可以回来了,又不是卅年生离死别,真是麻烦!
“云飞,走了!”
一道前去大陆的湛海鹏出声催促,左云飞走得很难过,他又忍不住像只老母鸡般念着:“你现在住的房子是海鹏家的,若有人问起,就说……”
“就说我是向海鹏租的,每个月三千元。房子要打扫干净,每天打扫,花要天天浇水……还有什么没说到的吗?”左婷婷对于左云飞标准保姆式的碎碎念已接近忍无可忍的边缘,幸而他要离开一段时间。
尽管有她的保证,左云飞还是很不放心。“我会打电话给你。”他的眼中几乎聚满不舍的泪珠。
“拜托,别太常打。”她不是故意要浇他冷水,而是她的独立生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