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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别太常打。”她不是故意要浇他冷水,而是她的独立生活眼见着要有新开始,她讨厌有人破坏。
再一次的,左云飞紧紧的抱了她后,很不放心的上了飞机。
看着飞机升空后,她才慢慢踱着脚步离开。
离开当然要慢慢的,如果太快万一遇到老头们怎么办?想到此,她的脚步更慢了。
她踌躇的走着、走着,不期然的便一头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中。
“喔!对不起。”摸着可能被撞扁的鼻子,虽然很痛,但是她自己走路不专心看路,怪不得别人。
湛见弘扶住这个摇摇欲坠的身子,显得有些惊奇,“又见面了,小姑娘。”他认得她,正是半个月前和他一起受困电梯里的小姐。
她不可思议的定睛一看——哗!又是那个男人。
“又见面了!”他稍微欠身以配合她那不算高的身材。
左婷婷露出害羞的笑容,“是呀!又见面了。”
道见弘张目四望,机场熙来攘往热闹依旧。“幸好没停电。”
她想了一下,才想起他说的是哪件事。
“回台北吗?我送你一程。”
他的亲切让左婷婷颇有好感。
现代人,已经很少有人如此善良了。
路途中,他们交换了彼此姓名,也仅此而已。
左婷婷还依稀记得云飞告诉过她,不要对陌生人说太多话,容易招来危险。
虽然这个人比陌生人善良一百倍,但他终究还是个陌生人。云飞说的,不可以说大多,左婷婷记在心里。
湛见弘吃饭吃到一半,忍不住要打起呵欠来。
典型的相亲饭。
无趣!
除了无趣还是无趣,他都已经问到想回家补眠了,奇怪对座那位小姐怎么还是一脸兴致盎然?
真是有毛病!
“见弘,你觉得如何?”对方父亲含笑问他。
他不得不尴尬的陪笑,“很好呀!”否则还能说什么吗?难道要他说:这场饭局除了吃得很饱之外,不做其他想法。
“那很好!那很好!”
他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偏偏忽略了一旁双方家长超乎寻常的热络。
待他自神游中归来——
“那我们就订在下周日到府上提亲了。”湛父得意的哈哈大笑。
湛见弘猛一回神,“提亲?谁要结婚了?”他纳闷着东张西望。
对面小姐已不知何时移驾至他身旁。但见她娇嗔又不失亲密地拍着他的肩道:“讨厌啦!不就是我们吗?”
“我们!”他发出了高分贝的尖叫,“开什么玩笑?谁说我要结婚了?”
“你刚才答应的。”女方我见犹怜的提醒他。
吓得他急忙挥动双手以示清白。“我没答应,我不要结婚。”开玩笑,正当春风少年、英俊潇洒之时一头栽进坟墓中,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见弘。”湛父沉下了脸色警告他。
他也不甘示弱的明示:“我刚才什么答应的话也没说,请各位别误会,更别一厢情愿。我虽然不年轻了,但还不想背负一个情感重任。现在,请恕我告辞。”说完,毫不拖泥带水的,他马上闪人。
开玩笑,不走成吗?
分明就是霸王硬上弓,随便塞给他一个他连长相都想不起来的陌生女人,有没有搞错?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何况依他的经验告诉他,他老爹会一直拿这件事来烦他、逼他,直到把他逼近疯狂边缘为止。
马上下定主意,回到家立刻整理简单行李外出避难。他在郊区有一幢日式的平房,也许老旧,但打扫打扫还是个很舒适的避难所。
事不宜迟,说走就走。他马上加速驾车逃走。
车子飞快驰骋,正如同他纷乱的心思。
开玩笑,吃相亲饭对他而言之所以有趣,只在于看对方的表情神态,及那种伪装出来的娇态,对他来说,这些都不过是闲暇消遣罢了。
相到要结婚?
真是说什么天方夜谭!他才不要,万—一时眼睛没睁开,娶到了个什么可怕的丑妇刁女,造成了妻不贤、子不孝、孙不良的可怕后果,那他还不如早早移民到肯亚去和狮子老虎作伴。
真是开玩笑!
他又在心里抱怨起他父亲的“杰作”,害得他有家归不得!
砰的一声令他紧急刹车。完了!他撞到人了。
脸霎时黑了一大半的湛见弘不禁大叹:今天真不是他的日子,应该要待在家里闭关才是。
他下车一看,被撞倒的脚踏车仍在一旁。被撞到的人正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哭声之洪亮,看来应没有大碍。
他庆幸车子已在转人巷道内,车速很慢,否则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小姐,你没事吧!”他小心的上前探问。
被撞倒的人睁着一眼红肿,无辜可怜的边骂边抬头,“看我坐在这儿也知道有事。”才一抬头,左婷婷就愣住了。
湛见弘也一时呆了果,“你……”怎么这么巧?又是这个小姐。
回过神,他轻轻扶起她,“可以站起来吗?”
左婷婷站起身,全身上下拍了拍显示自己的无恙后,看着倒地的脚踏车心中好生不舍,“坏了。”
她可怜委屈的样子令人好生不忍。
“我买新的赔你。”一辆脚踏车罢了,小意思。
“我要捷安特新的。”左婷婷乘机揩油。
被撞倒的是一年前左云飞的二手脚踏车,来到她手中已升格成古董级的三手货,除了铃铛不响外,骑起来全车响个不停。
湛见弘忍不住想笑,但他仍大方的允诺:“好,就买捷安特新的。”
三次不期然的见面,虽然都在不凑巧的状态下,可也算是一种“邂逅”吧!
他拿出彬彬有礼的绅士风度问:“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手一指,她指向前几户人家,“就在那儿了。”
好巧,他心中想着:他的房子也在那里。
扶着她上车,才开没几公尺便在围墙边停了下来。
“我家到了。”她的声音听来闷闷的,教人不明白。
湛见弘又在心中感叹!
真是巧合,敢情他们可是邻居?
停好车后,他扶着她下车,陪她一同站在“他家”门口,湛见弘这时才察觉事情不对。
“这……是你家?”他小心的问,话语中有掩不住的疑惑。
左婷婷一脸的理所当然,“是啊,是我家。”
虽然不必房租,也不是她的房子,但她在住就是她家了,有啥不对吗?
左婷婷才觉得这男人真是奇怪,干嘛这样古怪的盯着她看!
这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湛见弘拿出身份证给左婷婷看,“这也是我的家,小姐。”
左婷婷朝他古怪的望了一眼之后,接过身份证一看——
咦?上面的住址真的和她的门牌号码都一样哩!
“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住’在我家?”她忍不住问他。
他小心收起身份证后,这才谨慎地道:“这也正是我想问的话,婷婷小姐。请问你怎么‘住’在我家?”
“我……”她开始语无他次,一时想不起该如何回答。
“嗯?”站在门口,顶着大太阳,湛见弘虎视耽耽的等着她的答案。
“我……”记得云飞告诉过她的呀,奇怪!为何事到临头都忘了。“我们一定要站在门口说吗?”她露出谄媚的笑容,讨好似的看着他。
“进屋说话也好。”他宽容的“恩准”。
虽然这女孩长得颇得他心,但无缘无故住在“他的”屋子里,他倒想好好听听她的说辞。
甫进门,湛见弘便感受到不同于以往的温馨。
这幢房子,以前不过是间备而不用的老房子;现在,树影婆娑依旧,风韵却全然不同,有一种奇妙的平静温馨气氛在其中。
他不禁回忆起幼时住在这房子里的点滴。
“上来吧!”
左婷婷回头喊他,却见他一脸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模样。难不成这真的是他的屋子?
难道云飞唬弄她?
湛见弘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神情,感慨地进屋后便自行倒茶喝。
“你把这房子照顾得不错。”他像是很感伤。
他都快忘记这幢房子陪他走过多少年轻的岁月。老树盎然,衬得屋景更是宛然细致,这房子失去这种风华不知多久了。
“咳咳……”她有些得意地假咬着,想藉此引他注意。既然知道她把房子照顾得好就更该“让”她住才对嘛!
“你也知道我把这房子照顾得很好是要花许多心思的,何况我有付房租。不管你是屋主或是谁,总之我付了房租就可以住这里。”她要求得名正言顺、理直气壮。
“付房租?”湛见弘皱着眉头,很快速地在脑海中—一过滤着名单。
好大的狗胆,究竟是谁敢私下把他的房子出租?
“是啊,还一次付一年份哩。”她口无遮拦地道,也不管事实是不是如此。
反正她就是记得云飞曾经提过房租的事。
“一年份?”他有些愕然。
她得意地点头,“是啊,够爽快吧!一付就一年份,可别想赶我走喔!”开什么玩笑!这房子她住得正顺畅、正欢喜哩。
请问你一年房租多少?又付给了谁?“他真的很好奇这幢年代久远的屋子可以租多少。
“三千块。”她非常得意的报价。
湛见弘差点没有从榻榻米上直接滚到院子里。三千块?“他失声尖叫。
左婷婷处变不惊,丝毫没有被吓到。“是啊,很便宜吧!”
便宜,简直是没行情了。“你说的三千块是一个月吗?”
她白了他一眼。“当然是一年。”不是早就说过了吗?真笨!
头一遭,湛见弘觉得自己有心脏病,整颗心激动得呼之欲出,都分不出是高兴或是伤心了。
“谁租你的呀?”他好想去认识那个没行情的大白痴哟!
左婷婷歪着头想了好久。“那是云飞的朋友,叫什么鸟的。”
湛见弘又快爆炸了。
什么什么鸟?那是他弟弟海鹏。
一听到云飞的名字,他就知道一定和海鹏脱不了干系。是嘛!除了海鹏,还有谁敢如此胆大妄为,擅自把他的老家租给这讲起话来颠三倒四的小丫头。
再说,三千!他真为这房子不值!
叹了口气,他告诉她:“不是什么鸟,是海鹏,我弟弟。婷婷,你是云飞的什么人?”
据他所知云飞似乎没有女朋友,这女生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这会儿换左婷婷伤脑筋。她瞅着他瞧,考虑如何回答这单刀直人的问题。
“说啊!”他开始要失去耐心的吼她,“你该不会是被云飞金屋藏娇的那位吧!”
想到这里,他心里居然有一种好奇怪好奇怪的失落感涌现。
“金屋藏娇!”左婷婷不愧是令左云飞伤脑筋的左婷婷。她听了之后倒在榻榻米上大笑。“云飞会金屋藏娇?”她简直快笑死了。
湛见弘见她夸张的笑倒,才觉得她更好笑。
“云飞不能金屋藏娇吗?”
她笑到流眼泪。
从小她就是云飞的拖油瓶,是他的小跟班,更是他谈恋爱的头号灯泡。这种情况下云飞若还能金屋藏娇,莫非他有通天的本事?
她不好意思直言道出,只好说:“云飞没钱怎么藏娇?”
“没钱?”他才不信。
云飞和海鹏都是他公司里的主力干部,公司付的薪水绝不等于“少”字,没钱才怪!
左婷婷讪讪地笑。
她也是有尊严的人,绝不会告诉别人,云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