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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受到了左婷婷深切的恐惧,和他心中一样的恐惧。他抱紧她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嗯!”她噙着盈眶泪水躲在湛见弘怀中。
凄厉的哭声伴着摔东西的声音渐行渐近。
画面于是清晰起来,又是电梯中的那两个古代人。
“你说讨要娶我的!”
她用力把架上一整排精致的玉器全扫在地上,顿时一地碎片。
“我也不想这样。”他看来有着身不由己的无奈。“这是皇上指的婚,我没法抗旨。”
“你胡说!”她用尽力气大吼,“我皇阿玛指婚时你可以明讲的,你为何不说?你分明就是贪图五格格的美色及她的出身。你以为她是皇贵妃所生的格格身份就比较高贵吗?有朝一日若我四哥登上大位成了皇上,咱们同一个娘,那我这格格身份可不就比她那格格身份来得更是高贵?”
“十格格,你在胡说些什么?”他万分不舍的想去安抚已气坏的她。
“十格格?”她冷笑。“这时候我倒成十格格了?嗯,准驸马爷,你的改变太决了。
“和琳,别这样。”他很痛苦的将脸别过去。
她阻止他的逃避,“费莫,我们走吧!”
“走!我们能走到哪里去?”
“我们一定能找到一个属于我们的地方。”
“和琳,你太天真了。普天之下莫非皇上,你连这大内都走不出去,更遑论要找一个属于我们的地方!”他无力的笑。
“费莫,你分明就是想当五驸马爷,是不?”她涕泪纵横的瞪着他。
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为何在此刻看起来如此陌生?
“和琳。 ”他用力的抱紧她。“我是皇上的臣民,无法抗旨违命。你是皇上的十格格,是我配不上你。但你要相信我对你的情意是始终如一的。”
“始终如一?”她泪眼下的笑容是凄苦的,“费莫,我们之间何谓始?何谓终?又如何能如一?”
“和琳。”她的痛他是明白的。
这样的人世遭遇是他所不愿想见的,但……又能如何?他终究不过是天子脚下的一颗棋子呀!
“费莫,你真的想娶五格格吗?”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已碎成片片,再难愈合。
“我不想娶哇!但……”天命难违,要他如何是好?
看着和琳,她是他这一生最大的梦想与希望。在梦想与希望同时幻灭的此刻,他的未来人生还剩下什么?
“我这一生中, 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你,和琳。”他真心恳切地望进她的泪眼婆娑。
“你不想伤害我?结果伤我最深的人偏偏就是你。”由此刻开始,她心中有恨。
恨费莫,恨皇上的指婚,恨五格格的幸运,恨普天之下所看见的每个人事物。
“不要这样,和琳。”她的样子令他心中好生不舍。“恋比翼,慕并枝,愿生生世世情真至,长作人间风月司。”
“我不听,我不听,你骗我!”她捣住耳朵希望把他的真情挚爱都排拒在外。
“和琳。”他拉下她的柔荑,包藏在他手中,万千情绪尽在口中。“你未曾弃我?我又何忍弃你?”
他心中暗暗地有个想法在成形,只是时机未到,他没法诉诸言语。
百年离别在须臾,一代红颜为君尽。和琳格格心中也有自己的想法。
第五章
阳光透过纸门不客气地洒进房里。
湛见弘轻轻地将左婷婷枕在头下的手伸回来。
昨夜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只依稀记得那两个吵架的古代人。
好恐怖的爱恨情仇。
之所以感到恐怖是因为他可以对那个费莫的心伤、心痛与无奈感同身受,一如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一般,所以才会更加感觉到可怕。
左婷婷依然睡得香甜。
他不禁羡慕起婷婷的心思单纯。
她的心思只在于和他计较有没有饭吃,是不是欺负她这等芝麻绿豆大的小事,虽然有些小鼻子、小眼睛、小心眼儿,但她就是没心机地心思单纯。
唔!
她转过身想继续睡。
奇怪!她的眼睛突地张开。
“我的枕头呢?”她犹未睡醒地问他。
他双手抱胸正考虑要不要告诉她现在的时刻是上午九点正。
“阿弘,枕头呢?”端什么架子嘛!恼人的下床气再加上还没睡饱,想像得出来,口气一定很不好。
“枕头?”他指着自己强壮的手臂。
“什么意思?”她看不懂他在打什么哑谜。
“大小姐,你昨夜把我的手臂当枕头睡了一夜,差点让我这只手臂报废掉,而且……”他相当不怀好意的拎着闹钟在她面前晃啊晃的。
“喔 !别逗了,猪头阿弘。”她一掌把那闹钟藏到棉被中,让讨厌的时间滚到九霄云外去吧!“今天放假,别猪头了。”
啊!放假?他不解地搔搔头,“这么快一个星期过去了?”
‘什么这么快?“她露出恐怖而不可思议的神情。
“我可是巴不得天天星期天,你还快哩,有病。”
“鬼婷婷, 你给我讲话小心点,开口闭口不是猪头就是有病,这些骂人的话哪里学来的?”
“电视啊!谁教你不看电视不长见识,连这种这么友善的问候语都不知道,真落伍。”
又骂人!“你别成天看那些有的没有的节目,让你脑袋装一堆有的没的东西。”
“废话。”又是云飞一个。她被念到快要会背了。
有没有些新词?“昨夜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亏她记得昨夜,早上起来睡得跟猪一样还敢问。
“你不知道?可是我以为你是万事通呀!”她再度讨好的腻在他身旁。“阿弘,你说那两个古代人怎么回事?每次停电就跑出来演一次电影,中间还不接戏那!”
“笨婷婷。”她果然是心思单纯。“那才不是在演电影。”
“喔 !不是吗?奇怪哩!”她皱皱鼻子想不通,如果不是演电影,那是在干嘛!拍戏吗?“那女的,很可怜那!新郎要结婚,新娘不是她,她很伤心呢!心都碎了。”
“你知道!”他很诧异。
“当然,她那么伤心,演得那么传神,影后的奖该
颁给她才对。“
湛见弘浑身无力的看着她,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婷婷,那真的不是在演电影。”他开始觉得头痛。
“是吗?”她对他的话有所质疑。
“你听说过停电的时候还有电影看?”
“是没有。”她很认真的思索后才想到,“哇——”
他立刻捂住她尖叫的嘴斥道:‘叫那么大声也不先招呼一声!“
她这时才有恐怖感上身。“那……那……我们……见……鬼了?”
他没好气地翻了白眼。“现在才想到会不会太晚了?”
她突地哇了一声,投人他怀中。“我好怕,我好怕。”
‘后知后觉。“见她哭了,他居然不舍地安慰她:”没事啦!太阳都出来了你才在怕!“
“太阳出来了?”她东张西望确定有太阳公公的影子后,眼泪立刻神奇的全数不见。
“还好,还好。”她松了一口气地拍着胸前,放下高悬的心。“幸好我们俩都没事。”
“恶人没胆。”这句话用在形容左婷婷真是再贴切不过了,分毫都不差。
“阿弘。”她的好奇心又冒出头来。“昨夜那两个人后来怎样了?”
“我怎么知道?”净问他一些答不出来的问题,强人所难嘛!
他把左婷婷用力一推,径自整理起棉被。
左婷婷兀自坐在榻榻米上用福尔摩斯精神自言自语:“他要娶别人,她当然很伤心,可是他们又是一对的……结果他要娶她姐姐,那不就成了她姐夫?哇,阿弘,这层关系好给他复杂呀!”
他不客气地把隔间用的纸门全部打开让阳光充塞室内,然后转身居高临下的告诫她:“婷婷小姐,你如果在我做好早餐前依然坐那里摇头晃脑,没有去把脸给洗好、牙刷好的话,我保证你今天早上开始,云飞把你的笨狗带来之后,我们的关系是给他更加复杂个十倍。”
“对喔!”她可爱的小Candy。
她立刻冲进厕所里。
湛见弘瞪着她急惊风的背影,想不透她脑袋中究竟装些什么鬼东西。
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坐在那里碎碎念个大半天,呆瓜!
“我只是实话实说嘛。”冷浒无辜地举手投降。
“不管不管,你不许再给人家记恨!”季惜枫耍赖地掐着他的脖子不放。
“哪有人用这招要人原谅的?”冷浒抗议。
湛见弘冷眼凝睬左婷婷在院子和她那笨狗亲热的模样。说凝睇还真太客气了,他根本就是用那种颇不以为然的神态弃嫌他们。
Candy和婷婷正玩着踩脚的游戏。 人脚踩在狗脚上,狗脚再踩在人脚上,正得意处那只狗还会索性躺下来等着人在它的四肢东踩西踩。
“笨狗一只。”一点狗尊严都没有。
“老二,我倒觉得这狗不错哇,在你工作一天后看到这只狗就觉得顿时烦恼全消。”
他没好气的冷冷回一句。“海鹏,你是吃饱闲撑着没事,打算来这里当狗保姆了是吧?”
当鬼婷婷的保姆就够窝囊了,再加上她的狗,真
是人穷途未路时,前景竟是如此不堪,颇有时不利兮睢不逝的无奈,更逞论要面对江东父老了。
不怕死的人又开口:“我说老二,当婷婷的保姆也没啥不好的,至少云飞就当了快三十年,瞧!还不是身强体健的健康宝宝样?”
“你觉得好,保姆换你做!”这些人,真的是喝水的不知挑水的苦。
湛海鹏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无妨,你搬回家住,我和云飞搬进来。”
他眉头深深皱起,“扯什么淡。”
“提醒你,老爸知道你住这里,也知道婷婷的事了。”
湛海鹏的嘻皮笑脸令湛见弘心头一惊,这还得了!他忙问:“结果呢?老爹怎么反应?”
“继续叫你回家相亲喽!”湛海鹏一派的清闲状。当然喽!天塌下来有兄长顶着嘛;怕什么?
“妈的!”他气得大拍桌子。
“阿弘,不可以说脏话。”左婷婷责备的眼光和话语同时接近他。“你这样会对Candy有不良影响。”
哇咧!
“影响你个头,它听不听得懂人话都还值得怀疑,会有个鬼影响。鬼婷婷叫你的笨狗别出现在我眼前,否则我把它卖进香肉店去!”他气得破口大骂,完全没了风度。
Candy的眼神仿佛在告诉他, 我听得懂,我听得懂;它的脚不断地朝湛见弘身上勾去以示好。
湛见弘一愣,一时之间竟无法接受这么容易就得到狗的善意。“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狗!”他唾骂。
一人一狗还以为这句话叫做称赞,高兴得在一旁跳呀跳的。湛见弘支着头叹息。
唉! 该如何说才好?原来笨到最高点不仅是一种幸福,更是一种了Fashion!人和狗一样笨,也是好的。
湛海鹏以一种莫测高深的表情暗示他,“老二,其实婷婷很不错那!”
“什么意思?”他突然冷静细想。
湛海鹏无所谓的耸耸肩,“就是你听见的意思。其实就我所知,婷婷当初负气离家的原因和你是一样的。”
“咦?”这倒令人讶异了。
“所以呢!我倒觉得你们不失为一对盟友,可以并肩作战。”
他很谨慎地再问:“你的意思是,婷婷也是为了躲相亲才住到外面来的?”
“嗯!”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