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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儿!”苏盟一失平日的稳重,惊恐万分的奔入苏语柔闺房。见她虚弱的躺在床上,娇美的脸庞一片惨白,他不禁心如刀割。
“大哥……”苏语柔硬是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柔儿……柔儿可能没有办法撑到庙中为爹娘、大哥祈福了。大哥,你要……好好的孝顺爹娘,为不孝的柔儿尽一份心意。”
苏盟将她病弱的身子搂在怀中,哽咽道:“傻丫头。”一想到疼爱至极的妹子可能丧命时,他再也按捺不住的怒吼:“还不赶快给我叫大夫来!快呀!”
房中的四、五个丫鬟闻言纷纷跪了下去,每个人脸上净是不安和担忧,其中一名胆子较大的丫鬟鼓起勇气道:“禀公子,早就令人去请了,只是大夫说……大夫说……”
他怒不可遏的吼著:“说什么?”
丫鬟忍不住抽泣,“大夫说……这次发作,他也……无药可治。”
苏盟的怒火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勉强挥开心中的绝望说道:“柔儿,你要撑下去,难道你连爹娘的最后一面都不见吗?爹娘已经在来京城的路上,你要撑下去呀!”
苏语柔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告……诉爹娘,女儿……不孝。”
她虚弱的模样似乎真的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苏盟又是心痛、又是畏惧的嘶吼著:“不!你可以撑下去的,你可以的,撑下去呀!”
她想再次握住大哥的手,安慰他别伤心,可是在碰触到他手掌的刹那,就再也没有力气的往无底深渊坠去。
感觉到她的手无力的滑落,苏盟心头一紧,颤抖著手轻探她的鼻息,在确定她毫无呼吸后,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凄厉吼声。
李梦谨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是五皇兄害死了苏家小姐吗?
退婚,另娶青楼女子,强逼她出家为尼……
五皇兄的所作所为想必伤透了苏小姐的芳心,让她失去活著的勇气。
苏盟痛苦的叫声倏地震醒了李梦谨。
天呀!她怎么可以任苏家小姐含恨而去,皇家亏欠她太多了!她不假思索的奔到苏盟身旁,将她怀中珍藏的灵药掏出。
“赶快将此药给她服下!”
苏盟摇摇头,心如槁木死灰。“她已经走了。”
“快点,此乃灵丹妙药,就算病得再重,只要未死或是刚死都可以保命,快!快给她服下呀!”
“此话当真?”他燃起了一丝希望。
“死马当活马医呀!”
苏盟立即将药送入苏语柔口中,并运功替她加速药力进行;而李梦谨则是悄悄退下,不敢面对苏盟可能会有的怨恨。
太子偕同三皇子一同拜见皇上,希望能替五皇子求得芙云的下落。他们本想在皇上不知情的状况下向路云鹏打探消息,怎知皇上早料到他们有此一著,示意路云鹏出城,让他们毫无踪迹可寻。
他们束手无策,只有恳求父皇告知消息。
皇上望著直陈来意的两名皇子。“你们该知道朕不会把消息告诉你们。”
“父皇当真如此狠心?自芙云失踪后,五皇弟如疯狂般拚命找寻她的下落,遍寻不著后便日日借酒浇愁。父皇难道一点都不心疼五皇弟的情况吗?”太子试图动之以情。
“等他过些时候再遇见令他动心的女子时,自然会把这段感情淡忘。”
“父皇,何以见得五皇弟会淡忘?”
“能不能淡忘端看他自己的造化,既然那位姑娘不愿和他相守,他再强求也是无用。”
三皇子见皇兄的说法未能奏效,赶紧另谋切入点,“父皇,五皇弟平日风流惯了,如今好不容易动心却得到如此结果,难道父皇不担心五皇弟会因而变本加厉,或是从今而后再也不涉足情爱?芙云姑娘无缘无故的失踪,我们起码该找回她将事情做个了断,若是任事情这样拖延下去,只是凭添忧愁和伤痛,更何况……父皇想必不知芙云姑娘身患重病,随时可能离开人世。”
皇上闻言脸色遽变,“什么重病?”
“父皇传御医一问便可知晓。”
皇上立刻召来御医询问,在知道整个情况后,他屏退御医,陷入了沉思。
“父皇,五皇弟不求与佳人相偕到老,但求伴她直到最后一刻,求父皇成全五皇弟的心愿。”
皇上叹道:“那丫头……那丫头真是傻呀!”
“恳请父皇成全!”太子与三皇子不约而同的跪地请求。
“朕已经答应她的请求,不能透露她的行踪。但事实若真是如此,朕指条明路给你们,能不能得知她的下落就看你们的造化。苏家,一切都起源于苏家。”
“谢父皇成全。”两名皇子大喜过望的谢恩。
皇上摆了摆手,一语不发的转身离去。
“苏家……此事和苏家会有什么关系?”太子纳闷的看著一脸凝重的三皇子。
“若此事真与苏家有关,那就麻烦了。前几天苏盟为了妹妹的事情差点以下犯上,伤了五皇弟,如今苏家对五皇弟可以说是痛恨至极,怎么可能告知芙云的下落?更何况苏语柔又将于近日落发为尼,这诸多的事端……恐怕不容易解决啊!”
“三弟媳与苏家有亲戚关系,请她出面想必会比较容易。”太子抱著一丝希望说道。
三皇子闻言长叹一声,“自从夫人得知五皇弟要求表妹落发为尼之后,对五皇弟就相当不谅解,想请她出面帮忙,恐怕也不太可能。”
太子和三皇子快马赶至苏家,正好碰上要离开的李梦谨。
“小妹,你怎会在此?”太子大步迎向她。
“大皇兄,三皇兄,你们怎么会来这里?”她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觉,苏盟已经愤而辞官,两位皇兄此来想必不简单。
“我们是来问苏盟有关芙云的下落。”三皇子开口回答。
“芙云的下落?为什么苏大哥会知道芙云的下落?”李梦谨听得一头雾水。
“父皇指示一切源自苏家,所以我与大皇兄才会来询问苏盟。”
“不行!三皇兄,苏家现在……我想你们现在并不适合进去。”
“为什么?”
“据小妹所知,苏姑娘因不堪五皇兄再三羞辱,气极而病,如今性命垂危,若非我以保命神丹相救,她可能于两炷香之前就已经丧命。”李梦谨将事情娓娓道来。
两位皇子霎时脸色苍白。他们一心一意为五皇弟著想,全然忘了苏家乃是整件事情中最无辜的受害者,事已至此,他们不能够雪中送炭,难道还要雪上加霜吗?
三皇子不由得叹了口气,“她……苏家的小姐还好吧?”
“目前是暂时保住了性命,能否病愈就很难说了。三皇兄,苏家面临如此困境,难道你们忍心再次相逼吗?”李梦谨真的不忍心见苏盟心力交瘁之余,还要再面对两名兄长的质问。
两位皇子皱著眉头左右为难,一边是五皇弟情关难过,不找到芙云誓不罢休;一边是苏家小姐无辜受害,差点一命归阴。二相权衡之下,他们也不知孰轻孰重啊!
“两位皇兄回宫去吧!”李梦谨更进一步的劝道。
“可是你五皇兄他……”太子犹豫不决。
“为了芙云姑娘,五皇兄差点害死苏家小姐,我们若有半点同情心,就不该再雪上加霜了!”
“别说了,我与你三皇兄自会斟酌行事,你先回宫吧!”太子决心入苏府一探究竟。
李梦谨不知所措的望著两位皇兄踏入苏府。
不!她不能够再坐视苏家受委屈了,唯今之计只有请出三皇嫂了。
太子和三皇子在苏府大厅等候了近半个时辰,苏盟才姗姗来迟,三人客套的寒暄之后,厅内便寂静无声。两位皇子是不知如何启齿,苏盟则是担忧著妹妹的病情,坐立难安。
在太子示意之下,三皇子为难的开口:“苏兄——”
“不敢当,草民不敢与三皇子称兄道弟。”
“苏兄此话就太见外了,再怎么说你我都是姻亲,何苦因五皇弟一事使得彼此关系破裂?辞官一事,苏兄是气愤之下一时冲动,我尚未告知父皇,所以官位仍属苏兄所有,今日前来乃是归还令符。”
“三皇子所言差矣。草民既已归还令符,就已无心官职,三皇子毋须为草民隐瞒。”苏盟去意甚坚,不愿再和皇家有任何的牵扯。
“苏兄,你何苦……”三皇子从未见过苏盟如此坚持,心中的不安更深了。难道五皇弟对苏家姑娘的伤害,已经到了无法弥补的地步?
“草民家中尚有急事,请恕草民无法相陪。”苏盟一心挂念著方才脱离险境的妹妹,无心为自己的官位浪费时间。
太子见苏盟转身欲离去,情急之下忍不住大声暍道:“苏盟,你可知芙云姑娘的下落?”
苏盟回头不解的看著两位皇子。“芙云姑娘?”
太子有些尴尬的说明:“芙云姑娘乃是方和五皇子订下良缘的姑娘,日前无故失踪,苏兄若知其下落,可否告知本宫。”
“两位皇子是怀疑在下绑架芙云姑娘?!”苏盟怒气腾腾的瞪著两位皇子,“是,以目前的局势看来,苏某的确是最有可能绑走芙云姑娘的嫌疑犯,芙云令舍妹名节受损,更害得舍妹必须落发为尼,苏某当然对她恨之入骨。”
“我们并非此意!”三皇子连忙解释道:“只因我们封锁城门,却遍寻不到芙云姑娘的下落,经父皇指示,才前来苏府相询,并无其他的意思。”
“有没有其他的意思并不重要,你们贵为皇室中人,想怎样就怎样,屈屈小民哪敢有微词呢?”
“请交代芙云的下落即可!”
苏盟傲然道:“不知情!”
太子眉头一皱,“本宫可命令搜府。”
苏盟气愤难当的望著太子,“可以搜府,可是千万别惊动内苑的舍妹,否则在下必以性命相阻。”
“大胆,你竟敢威胁本宫!”
“草民只是护妹。”
“任何地方都可以搜,唯独你妹妹的闺房不可以……难道你是将芙云困在你妹妹的房中?是你妹妹不甘受辱,才指使你做出绑架的事来吗?”太子将事情快速的编排出合理的解释。
苏盟冷冷的笑著,“草民只有一个交代,就是草民并没有前往五皇子府绑架芙云,信与不信全都在你们,要搜要查也悉听尊便,可是只要你们敢惊动舍妹,就别怪我以下犯上!”
太子岂容得了苏盟的挑衅,他怒喝道:“本宫偏偏要惊动!”
三皇子见状连忙出言相劝:“大——”
“谁敢!”三皇子妃匆匆忙忙的踏进大厅,清雅秀致的容颜布满了怒意。
“娘子。”三皇子连忙靠近,却被她用力推开。
她眼中闪著熊熊怒火,瞪著三皇子道:“谁许你这样做的?苏盟的妹子也就是我的妹子,再三的忍让不代表我不管事,今天谁想动苏家的一砖一瓦,就先把我的脑袋给砍下来,踏著我的尸首,才能在苏家任意进出!”
“弟妹你误会了,本宫只是前来询问芙云的下落,绝对没有要对苏家不利。”太子见三皇子妃怒不可遏的模样,就知道今日绝不可能搜苏府。
“是啊,娘子,一切并非你想的那样。”三皇子连忙安抚娇妻。
三皇子妃不理会他,迳自走向苏盟问道:“表妹的身子还好吧?”
苏盟朝三皇子妃摇了摇头,一脸不乐观的模样,三皇子妃顿时方寸大乱。
“带我去见她,从今而后我就守在她的房间,我看有谁敢闯,有谁敢搜!”话一说完,她就随著苏盟离开大厅,